第033章:共度一生
一夜未眠,三人到達蒲城已經(jīng)是半夜三更天。于是在蒲城中找了家客棧休息。不用想都知道,盼華一間房間,陸云橋死活想跟漸秋一間房間。漸秋身上的紅衣被血浸透,凝結(jié)成夜紫色,硬邦邦的。自己又在泥土中滾了很久,漸秋恨不得立馬鉆進水里,好好洗個澡。 準備了熱水澡,漸秋舒舒服服地泡著,趴在木桶邊上,閉目養(yǎng)神,凝神靜氣,運行著乾元之氣。 泡了半個時辰,漸秋就感覺不對勁,似乎周圍有人。警惕起來后,漸秋立馬睜開眼睛,引入眼簾的是陸云橋那張俊朗的面容,嚇得漸秋瞪大眼睛。陸云橋俯身輕輕地吻著他的唇,仿佛清晨墜落的露水珠,帶著輕盈而驚動。泉水清冽的氣味縈繞在鼻尖,心曠神怡。漸秋覺得自己的心頭在一陣陣地悸動,柔軟的花蕾好似盛放在繡口中,全身游蕩在燈光河色,癡癡迷迷,慌亂而心怡。 漸秋驚慌地推開陸云橋,驚惶不安地咽了一口氣,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你怎么進來?” 陸云橋情意nongnong地撫摸漸秋泛紅的臉頰,一手撥弄著熱水玩,漫不經(jīng)心地輕笑著道:“你睡得真熟,我忍不住?!闭f著陸云橋撥弄水的那只手抱起漸秋腰身,俯頭深深吻著漸秋,輕輕地咬著,惹得漸秋的沉浮不定。 漸秋心里千萬句祖宗要罵出來,力氣掙扎不過,但是靈力可以。他猛地一掌拍向水桶,強勁的掌風隨著熱水飛升而來,凝成水珠,飛向陸云橋。陸云橋一手抱住漸秋的身體,一手用衣袖一揮,所有的水珠紛紛落在水桶里,水桶碎得四分五裂,所有的水都流在地上。 陸云橋用力一扯,與一絲未穿的漸秋滾進了被窩里,陳舊未修的老床吱呀地晃動著,囈囈囔囔的喘氣聲回響在房內(nèi)。 門外傳來店家小二的聲音道:“爺,深更半夜了,聲音小點的?!?/br> 盼華趕緊打開房門,聽到房間傳來的破碎聲,著急的聲音道:“jiejie,姐夫,你們怎么了?” 店小二眼睛一亮,難為情笑道:“原來是夫妻呀,走吧,難怪這么大動靜,真有活力。” “姐夫不會打我jiejie吧?!?/br> “肯定打了,而且打得用力,這位爺,回去睡吧?!?/br> “不行,那更得阻止了?!迸稳A擔憂道。 “哎呀,夫妻房內(nèi)打架感情才會更好,沒事的?!?/br> 盼華半信半疑地走回房間,一步一回頭,但還是忍不住敲了敲門,問道:“姐,你沒事吧?” 陸云橋輕輕柔柔地含住漸秋泛紅的耳垂,如采擷妖冶鮮艷的櫻桃小果,漸秋哼哼難忍,緊緊拽住陸云橋的白衣,艱難道:“我沒事,去睡吧?!?/br> “好,那你們早點睡。” 店家小二挑眉道:“看吧,爺,沒事的。” 漸秋聽到他們的對話恨不得找到洞鉆進去,狠狠捶了陸云橋一拳,憤怒道:“你夠了,放我起來。” 陸云橋?qū)⒛樎裨跐u秋的頸窩,細細地嗅著,冰涼的嘴唇有意無意地觸碰著漸秋的頸窩,仿佛翩翩飛舞的蝴蝶留戀徘徊在的嬌嫩的花蕊上,欲吻不吻,欲舐不舐,許久,愉悅道:“好多年沒有這樣了?!?/br> 漸秋心里咯噔一聲,總覺得虧欠太多,不知道說些什么來彌補陸云橋的這么多年的等待。心里念頭一定,破罐子破摔,反正不是自己的身體,漸秋無所謂道:“親親親親,親個夠?!?/br> 陸云橋嗤笑一聲,抱著漸秋的頭,躺在自己的胸口上,道:“乏了,睡吧?!?/br> “我身上光溜溜的,讓我起來穿……”漸秋話還沒有說完,陸云橋翻了個身把漸秋藏在身下,展顏歡笑,琉璃彩光般的星眸在燭火中幽幽明滅。 “你不是說乏了嗎?說話不算數(shù),喂喂喂,別亂碰,我生氣了,輕點,我去,陸云橋,你輕點,你屬狗的嗎?嗯嗯嗚嗚……” 第二天醒來時,漸秋眼睛都睜不開,昏昏欲睡,以至于吃飯時,依舊睡眼朦朧。盼華擔憂地盯著漸秋,又擔心地看了看陸云橋,為漸秋忿忿道:“姐夫,你昨晚真打我姐了?” 漸秋嘴里的粥頓時不香了,差點噴出來,抓住盼華的手,搖搖手阻止道:“豆子,你趕緊吃,我們要出發(fā)。” 陸云橋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漸秋,不以為意地點了點,淺笑道:“是又如何?” “為什么?” 陸云橋無心道了一聲:“你道為何?” 盼華皺眉著,思前想后,迷惑道:“難不成就因為我姐說要去找姑娘?” 漸秋心里千萬句粗話飆出來,惡狠狠地瞪著盼華,對上陸云橋疑惑的眼神,趕忙解釋道:“我……我只是好奇,好奇,想給盼華找個姑娘,見識一下,小孩子,大了。” 陸云橋眼神都冰冷起來,道:“找哪種姑娘?” “我就隨便說說,也沒有去找成呀。”漸秋解釋道,瞪著盼華,低聲呵斥道:“說話都不經(jīng)腦子的傻豆子。” “jiejie,姐夫是不是打你了,你看你的脖子,一塊紫一塊紅的?!?/br> 漸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脖子,臉羞紅得快滴出血,這一世英名都毀在這兩個男人手上了。漸秋趕忙道:“快吃,快吃,我們趕緊出發(fā)?!?/br> 陸云橋一本正經(jīng)道:“不是打的……是親的。” 盼華眨巴著眼睛,想到那個畫面頓時面紅耳赤,尷尬地低頭吃東西,默不作聲。 漸秋抿著嘴,瞪著陸云橋,怎么也吃不下去了。漸秋一直佩服陸云橋,每次總是用最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說著害臊的話。 三人飯罷,便出發(fā)前往白玉山寺。陸云橋始終不知道漸秋為何又要來白玉山寺,但是也不會問太多。 自從十年前求真仙姑被漸秋殺死后,白玉山寺的香火多了許多。漸秋找個借口,去出恭,偷偷把砱礫放出來,查看一番,想知道當年二哥臨死前所說的“熒惑守心,綰靈魂歸,云紀北陰”究竟是什么意思。 砱礫出來時帶著一股子莫名的怨氣,一顆硬邦邦的小石頭直撲漸秋身上,哭訴道:“君上,風絮欺負砱礫呢。” 漸秋道:“怎么欺負你了?” “語言攻擊我,老是說我是泥土入湖,臟了湖水呢,嗚嗚嗚……” 漸秋指了指當時復活的地方,煉爐的旁邊,道:“好了,別哭了,幫我看看,我就是在這里復活的。” 砱礫淚流滿面地蹦跶著融入石板地面中,整間房間的地板瞬間軟趴趴,許久,哭腔道:“沒有任何異樣?!?/br> “當日我醒來時,不小心殺了幾個人,傷了一只妖怪?!?/br> “哪種?” “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那妖魔看起來怪怪的。我二哥青華神君,臨死前說,熒惑守心,綰靈魂歸,云紀北陰。它會不會知道呀?” “哪條魔道混的?君上,我都熟悉呢?!?/br> “我也不知道,呵,這里怎么寫得是己得兩個字?!睗u秋指著火爐旁上刻畫的兩個字。 漸秋的身體撲通一聲便癱倒在地上,要不是砱礫手疾眼快,立馬軟化了地板,漸秋估計得摔出一道重重的創(chuàng)傷。 “慘了,難不成是他?怎么辦,怎么辦吶?誰來救救君上呀,嗚嗚……”砱礫的土手土腳抱著漸秋的身體,慌亂地想著辦法:“難不成叫君上的男寵幫忙嗎?怎么辦?怎么辦?”說著砱礫立馬沖出后院,故意將自己身上的戾氣盛放出來。 陸云橋與盼華正靠坐在白玉山寺偏殿的走廊欄桿上,感知到一股莫名的戾氣。陸云橋警惕地環(huán)顧著四周,惴惴不安,立馬道:“找你姐。” 盼華彈指間與陸云橋縱身而去,生怕在生出事故。兩人分頭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漸秋的身影。陸云橋順著砱礫的戾氣追蹤到白玉山寺的后院。 推開后院大門,后院地上赫然地寫著:“己得”,陸云橋迷惑地看著,默不作聲。 眼看著陸云橋緘默不言,砱礫直著急,一口氣沖進后院的房間,房間門“砰”的一聲被狠狠排開。 漸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陸云橋見狀急忙趕到,抱起漸秋,探了探心脈,察覺心脈越來越弱,趕忙為漸秋輸入靈力支撐著,但總感覺是個無底洞。 此時此刻,看得砱礫心慌慌。砱礫在四周寫滿了“己得”二字,但是陸云橋始終不念出來,甚至裝作看不到。 門外是凌亂急促的腳步聲,盼華喊了幾聲jiejie與姐夫,看到陸云橋與漸秋,驚嚇得瞪大眼睛?!霸趺椿厥拢拷惴?,這墻上……” 陸云橋立馬喝道:“記住無論面前出現(xiàn)什么字眼,你都不準念出來。守著我們,等我們醒來?!?/br> “好的姐夫?!?/br> 陸云橋抱著漸秋,選了個舒適的位置靠在墻邊,輕聲喊了一聲“己得”后,便暈倒在墻邊。 迷霧繚繞,神識混沌。漸秋在迷霧中溜達了一圈,眼前頓時開闊起來。此時身處的是湖坑村的花家宅院,身體控制不住,如同提線木偶般,正提著菜籃回來,做著十年前的事,一模一樣。 沒一會兒是一如既往的做飯,忽然白家人闖進來,起了爭執(zhí)。如同十年前般的行景,漸秋還得與白敏言交談。 轉(zhuǎn)瞬間,漸秋不受控制地喝了酒,跟陸云橋睡到一起。因為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漸秋還是有意識的,只是表象是喝醉狀態(tài)。 漸秋瞬間雞皮疙瘩浮起來,陸云橋的手碰到花翠茵的胸,睜眼時,發(fā)現(xiàn)陸云橋仍然在睡夢中。黑暗中,陸云橋睜開眼睛,漸秋對上陸云橋明亮的眼睛。陸云橋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仿佛此刻漸秋并沒有睡著,對著漸秋胡作非為了一番。 我去,當年是這樣對我的?好你個徐凝,什么卓爾不群,舉世無雙的小徐公都是騙世人的。漸秋心里涌出千萬句粗話。 漸秋本想發(fā)火,可是又覺得尷尬,就假裝沒有發(fā)生,繼續(xù)蒙頭睡大覺。 一睜開眼睛轉(zhuǎn)瞬又到白天,陸云橋會偷偷修理家里的桌椅,固定搖晃的木床,將院子的野草鋤盡,每天都會在漸秋離開后默默做著各種小事。而且陸云橋總是注視著她,吃蜜餞時笑得真好看。這些都是漸秋從來不留意的??粗斈昴晟俚年懺茦蚯逍沔罉幼?,他真想好好蹂躪一番。 想到這個畢竟是夢里,不是真實的世間,漸秋徹底放開任何顧忌世俗眼光。當陸云橋說睡一起就睡一起,想親就親,想干嘛就干嘛。 當年年少的陸云橋可羞澀清秀,親過后,面紅耳赤,嘴唇都紅得滴血般,好似剛剛冒出芽的嬌嫩花蕊,讓人忍不住去擇取。像只迷路的小花鹿,可愛極了。漸秋大膽地把玩著陸云橋的悠長如扇的睫毛,挨得近近,如膠似漆地貼身細細數(shù)著他濃密的睫毛,甚至忍不住用紅唇去蹭蹭。使勁地揉捏著陸云橋的臉,果然相比之下,他喜歡這種少年青春的氣息。好看的人,誰不喜歡? 兩人親密了很久后,漸秋背對著陸云橋舒舒服服地睡著,耳邊忽然傳來陸云橋低沉的聲音道:“果然,你還是喜歡少年?!?/br> 漸秋的身子怔住,慢慢轉(zhuǎn)頭在看向開口說話的陸云橋,驚訝道:“你……徐凝,難不成你也來我的夢里了,不是吧?!?/br> 陸云橋郁悶道:“也不見你平時對我這般熱情?!?/br> 談話之際,再次睜開眼睛,卻是在紅燭燃燃,鸞鳳和鳴,一派喜氣洋洋的新房,漸秋與陸云橋身穿喜服,紅繩系足,交杯酒在手,亟待入口。 漸秋好奇地打量著紅火的婚房,陸云橋輕笑道:“沒想到得在夢里成婚?!?/br> 漸秋立馬搖搖頭,辯解道:“可不是我想的?!?/br> 燭光輝映,夜色朦朧,陸云橋的眼神明亮如星,燁燁生輝,如春水映梨花般的微笑,笑得漸秋心頭如泉水溪流流過青苔水石,癢癢的。 陸云橋道:“是我想?!闭f著陸云橋抬起漸秋手里的交杯酒,與漸秋一同飲入。 陸云橋慢慢地為漸秋寬衣解帶,漸秋整個身體都愣住了。或許陸云橋沒有意識,他還會胡作非為,但眼下不可以,太丟臉了。 陸云橋覺察到漸秋的緊張與不安,無奈道:“你還想在夢里拒絕我嗎漸秋,你為什么就不能喜歡我呢?” 漸秋深呼吸著,想著日后反正恢復真身,就不會再這樣了。滿足陸云橋,當作是還愿,還債,可是又覺得不對勁,我堂堂云紀神君,為何這般窩囊? 怎么辦再不回應,陸云橋等下就生氣了,我是不是得哄一下? 內(nèi)心鼓足勇氣后,漸秋直接上手脫去陸云橋的衣服。老子豁出去了,徐凝,你別整得跟深閨怨婦似的。整個人坐在陸云橋身上,忘我地親吻著陸云橋,唇齒相依。酡顏蕾舌,繡口甘蜜。 陸云橋緊緊抱住漸秋,兩人滾進床里,衣物褪去,肌膚相親,坦然相待,木床吱呀吱呀作響,綢繆纏綿。由他任吻任吮任舐任吞噬任咀茵嚼華,隨他時捻時挑時揉時摩挲時翻覆掀騰。 一甕甘露醍醐且淺酌淡斟,兩處瓊漿玉果似牛飲鯨吸。狂風暴雨席卷平原白雪,跋山涉水攀爬雙峰。澗草蔚郁,碧玉破瓜。篷窗荊牖,春風悠悠。驚濤雪浪入泉眼,暴風踏雪尋紅梅。春潮帶雨,花間醉臥。 漸秋覺得自己仿佛一葦飄零浮萍,無力可倚,伸出手緊緊抱住陸云橋,鼻息喉音悶悶哼出,熱浪一陣陣淹沒他。緊繃的腳趾無力地搭在陸云橋身上,仿佛馳騁白云深處,渺渺乎羽化飛仙。陸云橋在他燠熱的耳旁粗喘重吟,聽得漸秋心間癢癢的。 醉迷的鳳眸微微睜開,漸秋第一次看到陸云橋心生愜意的神態(tài),忍不住親親他的臉頰,道:“陸云橋,你真好看,嗯……” 陸云橋輕笑著:“漸秋,我喜歡你?!?/br> 晨起昏暗,曖昧旖旎。漸秋坐在銅鏡面前,陸云橋為他描眉畫眼,系發(fā)結(jié)辮。 再睜眼三十歲左右,孩子遍地跑,漸秋做飯著,陸云橋在院子舞劍。 四十歲,孩子們都長大,各自離家而去。漸秋做飯著,陸云橋還在院子舞劍。 六十歲,院子前面種植著花草樹木,漸秋還是做飯,陸云橋依舊舞劍。 八十歲,園子的花草都枯萎殆盡,漸秋沒有做飯,陸云橋也沒有舞劍。 明明過了幾十年,可在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漸秋老眼白都快翻過眼睛了,怒吼道:“憑什么老子要天天做飯,你就天天舞劍耍帥?” “我挺喜歡這樣跟你過一生?!?/br> “那你天天做飯試試?”漸秋老臉的怒氣掩蓋不住,可能之前老過一次,比較放得開,而陸云橋第一次這么老,還是端著架子。 漸秋問道:“我們要怎么醒來呀?已經(jīng)夠真實的過家家了,怎么還不給我醒?” “于我而言不是過家家,我喜歡這樣。這夢境是你造的,因為你不想醒?!?/br> “我?我怎么可能?” 陸云橋坐在一旁陰郁道:“因為醒來,有你不喜歡的事得面對,哪怕是一點點不愿意,這魔物都能為你打造一個完美溫馨的故事,將你困在這里,不得出去。所以,你究竟在顧慮什么?” 漸秋立馬轉(zhuǎn)移話題,責問道:“哪有什么顧慮,說你當時為什么碰我胸?早就對我圖謀不軌?” 陸云橋眼神閃過一絲飄忽,難為情道:“當時不懂,半醒半昧間,不小心碰到,便做出那樣的事?!?/br> “還有沒有別的事瞞著我?” 陸云橋側(cè)頭正經(jīng)說道:“做夢,夢到你算嗎?” “夢到我什么?” “天天與你歡愉?!?/br> 漸秋的神色從苛責即刻轉(zhuǎn)變成羞恥,關(guān)鍵是陸云橋說這話還一臉正經(jīng),仿佛是在談經(jīng)論文般嚴肅。漸秋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你就一個好色之徒?!?/br> 陸云橋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銳利的眼神瞪著漸秋。 漸秋一向受不了陸云橋的銳眼,總是在陸云橋的眼神中敗陣下來。陸云橋素來習慣了他人的追捧,除了漸秋耍耍嘴皮子,很少有人對陸云橋有微詞。于是乎,每次事后,漸秋都像哄著大小姐般,立馬認輸示好哄騙道:“我開玩笑的,你不是好色,這是人之常情?!?/br> “過來,我要抱抱你?!?/br> 漸秋露出極其嫌棄的表情,一屁股坐在陸云橋身上,嫌棄的語氣打趣道:“兩把老骨頭還糾纏在一起,要一起進棺材嗎?省錢嗎?” 陸云橋認認真真,親了親漸秋的老臉,道:“能這樣跟你過一輩,平平淡淡的,真好。醒來,依舊對我這樣熱情好不好?” “呃,你有辦法出去嗎?” “有,只要你告訴我你的顧慮,我們就能出去?!?/br> 漸秋心里閃過一大堆念頭:“我去,告訴你,告訴你我還不是得死,橫豎都得死,還不如死得有點尊嚴,死得好看一點。不說,至少史書記載云紀神君不是死于龍陽之手,是死于幻境中。” 漸秋還是選擇稍微試探試探,摸摸陸云橋皺巴巴的臉頰,又撥弄著他陸云橋稀疏的睫毛,道:“你說人生真神奇,我竟然救了你,還跟你認識了這么久了。嘿,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是妖魔鬼怪呢?” “不會,你不是,沒有這種事。” “我說如果,你是文嵐學宗弟子,仙門正義楷模,會不會殺了我?” “不會?!?/br> “那你還會喜歡我嗎?” “沒有這種荒唐情況,如果是,我依舊陪你?!?/br> “徐凝,你怎么這么傻?不想成仙了,還跟妖魔鬼怪搞一起,嘖嘖嘖,你兄長知道了,得殺了我。” “不會的,兄長他已經(jīng)接受你了?!?/br> “什么時候?” “玉溪山時?!?/br> “那如果,如果……嗯……想一個最壞的事,什么事才是壞的呢,壞到你不喜歡我……哦,我想到了,如果我是男的呢?你還會喜歡我嗎,還會想這樣與我親熱嗎?” 陸云橋眼神里閃過絲絲猶豫,思慮片刻。 漸秋急忙轉(zhuǎn)移話題,強顏歡笑道:“看來你真的不喜歡,再想一個,假如我成為一顆石頭呢?不對,這也沒那么壞,我成為豬呢?不對,我為何把自己比作豬?算了,不說這話,我想出去,陸云橋,帶我出去?!?/br> 漸秋越編越講不下去,胡言亂語著,思緒更亂。 “徐凝,陸云橋,小徐公,扶明先生,帶我出去,我要出去。” 陸云橋忽然站起身來,嚇得漸秋莫名其妙地看著陸云橋。手中的符采劍應聲而出,劍已出鞘,熠熠生輝。揮舞間,猝不及防,陸云橋的符采劍直刺進漸秋的心頭里,漸秋目瞪口呆。 盼華大叫一聲:“jiejie,醒了?!?/br> 漸秋猛地從暈倒中醒來,急促地呼吸著,趕緊摸摸自己的胸口,發(fā)現(xiàn)并沒有傷口,只是自己虛汗淋淋。漸秋轉(zhuǎn)頭看向一臉沉靜自若的陸云橋,困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出來?” 陸云橋淡然處之:“嗯?!?/br> 漸秋有些氣憤道:“那你為何如此?” 陸云橋明亮的眼睛似乎暗淡些許,躊躇片刻,沉郁道:“因為醒來不如意,想如償所愿?!?/br> 漸秋難受極了,因為夢里太真實太美好,讓他產(chǎn)生落差。他這個沒心沒肺,到處嫌棄的性格都如此,陸云橋呢?無論語言上如何堅決地拒絕,還是被陸云橋置之腦后。 在陸云橋發(fā)現(xiàn)自己是男兒身之前,得做點什么保命,未雨綢繆。 漸秋很想甩開陸云橋,跟砱礫好好研究一下那妖魔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陸云橋始終不給他一人獨處,無奈下,漸秋只得把此事延遲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