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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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跟著桃竹又趕往了張家老宅。 “咦,你們怎么來了?”姝兒一打開門,就驚訝的看著我們,視線不安分的老在我跟桃竹之間轉(zhuǎn)悠。 “有些事情?!蔽覍擂蔚匦α诵?,想起自己昨日咄咄逼人的武決樣子,就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姝兒卻自然的多,見到了我還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只是這笑容片刻后就被厚厚的一層煩擾給淹沒了。 “怎么,不方便嗎?”我問。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她欲言又止,有些苦惱的看了看院里。 桃竹似是看懂了她的糾結:“我們來找張夫人?!?/br> 聞言,姝兒恍然大悟,身子一側,給我們讓開路,道:“原來如此,請進請進?!?/br> 直到進了大堂,我才明白為何姝兒在門前露出那般糾結的模樣。 “夫君....夫君你在哪?夫君,夫君...” 昔日雍容華貴的張夫人,如今披散著頭發(fā),兩只眼睛哭得通紅,無甚神采。 臉上遍布著尚未干涸的淚痕,口中不停的呢喃呼喚夫君,完全不理會一旁不斷給她撫背,柔聲寬慰她的月兒。 姝兒憂愁的看著有些瘋癲的張夫人,嘆息般道:“兄,呸,張乙安失蹤,倒是苦了她妻子。她也是個可憐人啊!” 桃竹卻似乎并不為所動,她走上前去,靜靜的看著張夫人道:“想不想見到你夫君?” 說實話,在我的視角來看,桃竹的話無異于“想不想長生不老,永葆青春?”“想不想稱霸武林,問鼎泰山?”,充斥著滿滿誘惑與欺騙。 當然這么想的大概只有我一個,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瞠目結舌,甚至包括為哭哭啼啼的張夫人。 我咽了口口水,偏頭半信半疑地問一旁的呆若木雞的瀾兒:“你主子知道張乙安在哪?” 她愣了愣,驚慌失措支支吾吾卻到底沒回答我的問題,惹得我更是滿腹狐疑。 而這時,原本滿眼空洞死寂的張夫人,卻喝了仙露瓊漿,吃了太上老君仙丹一般恢復了生機。 她虛無的雙眸里重新閃爍了锃亮的光芒,嘴唇發(fā)了僵似得說話都磕磕絆絆地:“你,你,你知道....知道夫君,在哪?” 桃竹輕若鴻毛般點了點頭。 見她肯定,張夫人趕緊雙手緊緊抓住桃竹,生怕她逃走了一般,激動地說話時舌頭都捋不直,磕磕巴巴道:“在,在在哪?” 桃竹破天荒地沒有掙開她的雙手,聲音也平淡地仿佛再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告訴我張乙安近來做得什么生意,與何人接觸,又為什么要大肆收購藥材?!?/br> 聽到桃竹的要求,我皺了皺眉頭,果然就不能指望這個人干出什么大慈大悲的事情,同時肚子里的疑團變得更深了。 不過,張乙安也確確實實害過桃竹,所以就算我對她趁機要挾張夫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也終究沒說什么。 張夫人聞言也警惕了起來,她緩緩地放下了抓住桃竹的手,猶豫再三地看了看桃竹,一會低頭一會蹙眉的,似在猜測她的目的,又似在顧及什么。 見她如此,我不禁瞇了瞇眼睛,神思也活絡起來:莫非這張乙安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僅我這般想,桃竹明顯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很顯然她更多地不是憂慮懷疑,而是達成目的的愉悅。 她凝固的唇角竟然趁張夫人低下頭的瞬間,悄悄的,短暫地勾了上去,配上一雙皮笑rou不笑的雙眸,看起來格外的邪魅滲人。 嚇得我差點就要沖出去將懦弱又老實的張夫人護在身后,讓她千萬不要告訴她任何事情!這個人看著就不是好人! 但可惜為時已晚,滿腦子夫君的張夫人乖乖的跳進了桃·大壞蛋·竹的陷阱。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抹滿臉的淚痕,咬咬牙,就下定了決心般將她所知道夫君做的事娓娓道來:“夫君前兩年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座鹽礦,于是將所有的錢都投入制鹽之中,靠賣鹽成了這一片的富商。” “今年仲春,從一位西域商人手中得到了一張藥方,名曰不龜手藥。彼時夫君并未在意,就將其束之高閣,置之不理。 “可誰知到了暮秋時節(jié),匈奴驟然發(fā)難且勢不可擋,誰都明白,這次朝廷定然要打一翻苦仗。夫君想起不龜手藥,以為天賜恩福,開始大肆收集藥材,準備制成不龜手藥,賣與朝廷大軍?!?/br> 不龜手藥? 我不解的皺眉,看見桃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不由得心里好奇,到底怎樣的藥能讓桃竹那張欠債臉擺出這般生動的表情,我偏頭問姝兒:“姝兒,不龜手藥是什么?很厲害嗎?” 姝兒似乎被我的問題驚住了,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動了動喉嚨,貼在我耳邊,壓低聲音道:“何止厲害,那簡直就是神藥!對治療凍瘡有奇效!傳說吳王就是靠此藥方打敗了于寒冬來犯的越王,只可惜后來此藥方就失傳了,沒想到竟然流轉(zhuǎn)到西域去了!” 竟然如此神奇?!我一邊感嘆,一邊咋舌,這張乙安真是踩了狗屎運吶!竟然得了此藥方不說,還趕上朝廷冬日行軍打仗。 想到此處,我沉了沉眼眸,若得此藥會不會就能大敗匈奴,為死去的爹娘報仇? 呵,我不禁笑了笑,算了算了,哪有自家的仇,讓別人替你報? 我這邊胡思亂想,那邊桃竹已經(jīng)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厚著臉皮,故作鎮(zhèn)靜道:“你既然知曉此事,就一定知道張乙安將藥方放在何處了,將它給我?!?/br> 我在一旁聽著,著實感嘆人性貪婪可怖,剛剛還一本正經(jīng)地說“告訴我他為何收集藥材?!爆F(xiàn)在就又提新要求,你怎么不順帶將人家攢的藥材也一并吞了? 誰知我才剛在心里嘀咕,桃竹就真的提出來了:“那批藥材也一并賣給我?!?/br> 并且還臉不紅心不跳的!仿佛自己說得不過是“吃飯了沒?”這么簡單。 果然,這就是人性,就連看起來冷冰冰的桃竹也不能擺脫。我失望的搖了搖頭。 那邊張夫人見桃竹又提了新要求,并且一上來就是獅子大開口,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但到嘴邊的鴨子rou還能讓它飛了?桃竹將張夫人的舉止看在眼里,立馬乘勝追擊:“只要你答應我這些,我定然救出你夫君?!?/br> 救出?我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明明張乙安不是被山匪抓去,談何救出? 只是張夫人卻并不知道她夫君沒有被山匪抓去,一聽桃竹擔保,立刻就像一只傻乎乎的小白兔一樣應了桃竹的要求,并且還感動得熱淚盈眶,抓住桃竹就是一陣大哭,哼哼唧唧不成樣子。 而桃竹竟然也一反常態(tài),不僅不掙扎,反而和顏悅色地輕撫著張夫人的背,嘴里安慰的話語不要錢似得往外吐。 再看瀾兒也一臉微妙古怪的表情。 噔得一下,我突然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抓走張乙安的不是別人,正是桃竹? 別說,這想法一出,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于是我壓著嗓子,偏頭問了問瀾兒:“張乙安不會是被你們給綁了吧?” 我這話音剛落,瀾兒立馬眼睛瞪大,噎得說不出話來,欲蓋彌彰的別開視線,虛虛道:“別,別瞎說,才不是我們?!?/br> 得嘞,張乙安神秘失蹤案告破。 啟稟大人,犯人竟然賊喊抓賊。 升堂~ 威武武武武武武武武武武武武武~ 大膽桃竹,你可知罪! .... 我在腦里自動腦補了將桃竹判罪以及她苦兮兮地趴在刑場梟首的場景,心里竟然感到十分舒適。 我冷冷地看了眼還在惺惺作態(tài)安慰張夫人的桃竹,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人渣。 等張夫人終于冷靜下來,帶我們再入張府,尋找藥方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張乙安有多么寶貝這不龜手藥方。 他竟然在自己的寢居的正上方的房梁上挖了一個暗格! 我看著柔弱無骨一吹就倒的張夫人顫著小腿,趴上梯子,到不知比自己高幾何的房梁上,將那個小小的暗格打開,抽出藥方的樣子,真害怕她一個站不穩(wěn)就從此跟她最愛的夫君陰陽兩隔。 當她穩(wěn)穩(wěn)地爬了下來,將藥方交給桃竹的時候,臉上還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又羞澀的笑容。 她似乎有些害怕桃竹,跟桃竹說話的時候一副唯唯諾諾的姿態(tài),氣都不敢大喘:“你,你要說話算話,幫我尋回夫君?!?/br> 看她這副模樣,我真心懷疑當初在張府門前咄咄逼人地罵我“山野潑婦”的張夫人是她找來的替身。 心里也不禁為她可悲:小白兔,你可知道抓走你夫君的不是別人,正是你面前的這位狼心狗肺的桃竹??! 但可惜這傻子她不知道,她還樂呵呵地帶我們?nèi)チ藦埜拇髠}庫。 乖乖,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那么多錢。金晃晃的跟小山似得堆在一邊,隨便一腳踩下去,那就是幾年的飯錢?。∥铱伤忝靼姿^的富商是有多富了。 也不知道這張夫人是不是真的傻,她就這么毫無防備的帶我們進來,我相當憂慮桃竹那家伙會干出什么事來。 于是我偷偷瞟了瞟桃竹,還好,雖然看得出她的動容,但眼睛是干凈的,想來她應該不會偷或者騙吧.... 應該不會.... 繞了幾個彎,看了幾堆金山銀山,我們才走到張乙安囤起來的藥材前。 看著面前一屋子的藥材,我忍不住想說一句:就這? 不不不,實在不是我嫌棄,當你路過將近十堆金山銀山,對最深處的仙珍寶器拭目以待的時候,你卻發(fā)現(xiàn)只是一小屋子藥材,這種感覺....很微妙....殺雞焉用宰牛刀.... 小白兔,哦不,張夫人也看出了我們的疑惑,她擺擺手,笑了笑道:“不是這里,這只是掩人耳目用的。藥材在底下呢?!毖粤T,她就彎起身子,摸索了半天。 突然“轟”一聲,在小屋門前地面上出現(xiàn)一條反向延伸的隧道,她貓著身子進去了半邊身,轉(zhuǎn)向我們道:“跟我來,夫君收集的藥材在下面?!?/br> 我同桃竹對視一眼,然后就提著步子入了通道。 至此,我才明白原來不止那一屋子藥材是掩人耳目用的,小金山也是。 張夫人帶我們進了地下倉庫,入眼是一跳蜿蜒的長廊,長廊兩側有數(shù)不清的屋子,隨意打開一個屋子你就能看到被分門別類放在各種架子上的藥材齊齊的擺放了一整個屋子。 這里的何首烏你能按著年份一個咬一口當點心吃,吃上一年都吃不完。 “這....張乙安到底洗劫了多少藥鋪?”瀾兒恨不得眼珠子貼到架子上,驚愕道。 對此張夫人倒是微微一笑,她問桃竹:“這些你都要嗎?” 桃竹難得一見的咬了咬唇,眉頭緊鎖,眼睛卻還直勾勾的盯著藥材,那表情明晃晃的在說:“想要,但沒錢?!?/br>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樣的桃竹,想知道她將如何處理那句大言不慚的“將藥材也都賣給我?!?/br> 但事實證明我仍然低估了桃竹的潑皮程度,她竟然一本正經(jīng)的地道:“藥材我先收下,先付給你一部分錢,待我賺夠錢再付剩下的?!?/br> 言罷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補充道:“再多給你兩成?!?/br> 可憐張夫人真是什么都不懂,桃竹說什么她就應什么,活生生的被別人賣了還給人家數(shù)錢。 這還不算完,數(shù)完錢還給人家端茶倒水捶捶腰,道了句:“辛苦了?!?/br> 就這樣,這場單方面的詐騙到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