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公主為帝_分節(jié)閱讀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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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放緩了腳步,生怕驚醒了公主。 他步入海棠花叢中,在竹榻旁邊俯身下來,抬手拂去了落在公主身上的花瓣。昨夜公主在他懷中安睡,他一點也不敢亂動。直到現(xiàn)在,他才敢細細看著她的模樣。 皇室公主個個都是美姿容,太平又是眾多公主中極為出挑的那一個,容貌自然不同凡俗。 淡淡日光下,公主的肌膚如同羊脂玉一般瑩白,入手生滑,柔軟得不可思議。他帶繭的指腹輕輕劃過她的長睫毛,心弦忽然微微動了一下,泛開一絲一絲的漣漪,如同和煦的春風(fēng)化雨,在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慢慢漾開。 薛紹的目光漸漸溫柔起來,再看她時,不自覺地帶了一點笑意。 他知道公主對他執(zhí)念很深,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感覺到為難;世上的女子千千萬萬,他不可能很快找到自己傾心的那一個;而公主這兩天所做的一切,卻又像是……像是早已經(jīng)和他交心。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要小心謹慎。 薛紹慢慢地拂過她的長發(fā),不自覺地嘆了口氣,起身要走。 忽然之間,身后傳來了一個柔和的女聲:“既然來了,怎么不多留一會兒?” 他轉(zhuǎn)頭看去,太平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來,右手支頤,靜靜地望著他。那雙漂亮的鳳眼里,滿是悵然的神色。 她倚在榻上,輕聲對他說道:“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br> 薛紹一撩袍角,在竹榻旁邊坐下:“臣知無不言?!?/br> 太平低低嗯了一聲,指著自己的手心說道:“方才賀蘭琬在我手心里寫了天后二字,又讓我去問你。于是我便想著,你大概知道今天這件事情,究竟是個什么緣由?!?/br> 薛紹微微偏移了目光,低聲說道:“……這個,公主還是不要知道的好?!?/br> 太平略略提高了聲調(diào):“薛紹!” 薛紹輕咳一聲,用極快的語速說道:“天后近來處事嚴苛,頗惹得許多人不滿,便有人將主意打到了公主身上。公主是天后唯一的女兒,又素來備受天后寵愛,若是公主有事,天后必定會受到干擾。所以……所以就有人在平康坊里……” “平、康、坊?”太平耳尖,捕捉到了一個詞。 “咳?!毖B輕輕咳了一聲,又用更快的語速說道,“……在那里傳謠言。賀蘭夫人一向疑心病很重,加上周國公——我是說賀蘭敏之——早年風(fēng)流成性,姬妾中不乏平康坊中出身的歌女,一傳二二傳三,便傳到了夫人的耳朵里。夫人對這些妾室早已不滿,打發(fā)了兩個人走后,便找上門來向公主問罪?!?/br> 他一口氣把話說完,才又放緩了語調(diào),溫聲說道:“臣會替公主將此事處理妥當(dāng),還請公主安心在府中歇息,無需介懷。只是那種地方,還請公主莫要涉足,以免污了您的聲名?!?/br> 他看著太平,目光澄然,隱隱帶著幾分憂慮的神色。 太平輕輕噢了一聲,暗道原來如此。 原來是有人對阿娘不滿,所以想從她這里下手,就從平康坊里傳謠言污蔑她的名聲。平康坊那種地方,素來為夫人娘子們所不喜。而她太平公主只要沾上一星半點,就足夠讓天后焦頭爛額。 原來這些年里,長安城中早已經(jīng)暗流洶涌。 她上輩子對這些事情毫無察覺,想來是因為年紀太輕,看不懂世事的緣故。 薛紹靜坐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公主就不問,方才微臣去了哪里?” 太平神色如常:“平康坊?!?/br> 這口氣,就跟自家夫君去了右衛(wèi)府當(dāng)值一樣平常。 薛紹一怔,然后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那里是娼肆?!?/br> 太平點點頭,依舊神色如常:“我知道那里是娼肆?!?/br> 尋常公侯府中,一般都會備下一批從小學(xué)習(xí)歌舞伎藝的女婢,專門預(yù)留給府上郎君們做妾。 若是薛紹有心,早就在府中養(yǎng)了百八十個歌姬舞女,哪里還用得著去平康坊里挑揀。再說了,這個人的眼光,一向都挑剔得很。 太平抬眼望他,溫然言道:“駙馬且安心,雖然我自認一向善妒,卻也不至于亂吃飛醋?!?/br> ☆、第10章 夜宴 疏淡的陽光從枝椏間投射下來,照了一地的金黃。太平斜臥在榻上,靜靜地望著對面的薛紹,眉眼間滿是溫然。她手執(zhí)書卷,輕輕在薛紹肩頭上敲了一下:“又被我嚇壞了。” 薛紹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險險避開了她的目光。 太平搖頭失笑,順手將書冊卷成一卷,擱在竹榻旁,然后抓著薛紹的衣袖說道:“你莫急著走,我還有一句話要問你?!?/br> 薛紹臉色緩和了些,點頭說道:“公主但說無妨?!?/br> 太平偏頭想了一會,才支起身子,面對面地問他:“倘若這世上有一個女子,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你,這一生中,斷然不會再愛上第二個男人。你,會不會也愛著她?” 她一瞬不眨地望著他的眼睛,那雙上挑的鳳眼里,微微帶著一點朦朧的水澤。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樣的答案,卻又分外期待著他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薛紹搖了搖頭,答道:“不會。” 太平一怔,而后漸漸地笑了開來。那雙鳳眼中淺淺淡淡,滿是悵然的神色:“我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墒茄B,有些時候,你真的很殘忍?!?/br>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說到后來,已經(jīng)逐漸沒入微風(fēng)中,幾不可聞。 薛紹又搖了搖頭,啞然失笑:“若是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全心愛我的女子,我都要用全部的心意來回報她,那豈不是要將我卸成好幾十塊,才能夠用?!?/br> 他神色坦然,聲音朗朗潤潤,似乎只是在述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太平怔了一下,才嘆息著說道:“你總是有你的道理?!?/br> —————————————————————————————————————————— 眨眼間,便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從七月到九月,太平一直留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戶,也不大理事。有時候連河?xùn)|縣侯夫人親自來請,太平也只輕描淡寫地答上一句,“夫人才是主持中饋的長媳”,然后便撒手不理。 可只有公主的兩位貼身婢女才知道,近日公主有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