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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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汴京剛轉(zhuǎn)暖,草長鶯飛一片生機景象,但入夜仍是涼風(fēng)陣陣。 城樓鼓打三更時李彬才從芳春院冬枝姑娘的溫柔鄉(xiāng)掙扎起來,冬枝正回味著高潮的余韻,一雙藕似的雪白雙臂勾著李彬的脖子不放。李彬溫柔地抓著她那纖纖手腕放開自己的脖子,十指相交,胸背相貼將少女摟在自己懷中,雙唇輕吻著她的耳尖鬢角,“乖乖,我得走咯,你放心睡吧,明日我再來找你好不好?” “彬哥兒!今晚就住在我這吧?”眉目深刻的少女將頭轉(zhuǎn)過去,兩眼含春望著他,淡淡的琥珀色的瞳仁中飽含著盈盈春水,渾不見與李彬初遇時的青澀無措。 這一眼直瞥到了李彬的心口窩,差點又提槍上馬再行溫存,可時間不等人,再不回去若被他爹或者哥哥們逮著免不了又是一頓罵,他可不想再舉著水盆罰跪一天了。 “我真的得走了,我家里還有些事,明兒一定來看你。”說罷,李彬在冬枝嘴上親了親,跳下床去,穿衣、翻窗、穩(wěn)穩(wěn)地自芳春院二樓的后窗跳到院中一氣呵成,借著夜色從后門跑回家去。 這個時間自然是不能從正門回家,李彬繞路到后宅打算翻墻回去。許是七月初七那日受了刺激,李彬剛剛復(fù)蘇的那股子男人的自尊心像野草似的瘋長。攢夠了零花錢便會來冬枝,誓要將她的一眾嫖客比下去,因而像這樣的夜半偷情也有過許多次,況且李彬這兩年抽條似的長個子,也沒了挑食的毛病,眼見著逐漸長成了成人體魄,翻起墻自然也是輕輕松松。 李彬熟練地手腳并用爬到墻頭,蹲著喘口氣,今晚借著酒勁多做了幾次身體還是有些疲倦。待歇夠了,李彬掂起腳尖就要往院子里跳,突然城門方向傳來一聲震天巨響—- “咚--!” 李彬站立不穩(wěn),身子前傾自墻上摔了下來,摔了個狗啃屎。 “什么聲音……?”李彬摔得眼前直冒星星,勉強抬起身體朝聲音望去。 只一眼他就呆住了。 那是他從未見過,不,即使見過或許也不記得了的景象。 漫天箭雨帶著火焰點亮了三更天漆黑的夜空,籠罩著汴京城的上空亮如白晝--十五的圓月也不及他半分光芒。緊接著箭尖直指汴京城內(nèi),如火焰驟雨般噼啪掉下。 巨響吵醒了不少汴京城內(nèi)的百姓,漆黑的巷子,宅子里接連掌上了燈,也有人提著燈籠跑出來看,寂靜與黑暗被嘈雜和火光代替。 李彬呆呆地跪趴在地上,屁股下剛萌出綠芽的小草被殘忍地壓了個半死。李彬望著漫天火光頭皮發(fā)麻,腳底冰涼,渾身的血液仿佛被凍住一般。他想張嘴喊些什么,可喉頭的肌rou不受控地痙攣,手指無意識地抓進(jìn)了身下的泥土中微微打著顫。 --他就那樣愣在了那里。直到大街上一聲絕望的叫喊。 “是蒙古人!蒙古人打南京城了!” 四更天了,李家一家沒一個睡覺的,李老爺子李德福坐在宅子正廳,身邊是正房白氏夫人。院中人頭攢動擠滿了李家的家丁丫鬟小廝 嚇傻的李彬被巡夜的家丁發(fā)現(xiàn)帶回了前宅,因著今晚蒙古人的突襲也沒人去管李家三少爺為什么大半夜會在后院趴著。 李老爺子拄著拐杖,穿著內(nèi)衣,披著條金線繡的鯉魚袍子。他花白的頭發(fā)沒來得及束好,松松垮垮看起來越發(fā)老邁。 “爹,您別擔(dān)心,汴京守軍少說也有幾萬,應(yīng)當(dāng)不會很快被攻占?!崩顦迓氏日境鰜戆参坷细赣H。 “哎,聽說這次窩闊臺派大將速不臺親自攻打汴京,這架勢勢必要把汴京納入囊中啊,今夜偷襲是有備而來,看把三弟嚇的?!崩詈颊驹诘艿苌磉叄罩鶝霭l(fā)抖的手摩挲。李彬只是呆立著任由二哥玩弄自己的冰涼的手,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么。李杭趁別人不注意,貼著他耳朵低低問道“一股子胭脂水粉味,今夜又跑去哪里玩了?” “我……”李彬心虛地將頭埋得更低了。 夫人白氏也注意到了小兒子的不尋常,關(guān)切地看著他“彬兒這是怎么了,大晚上穿這么少,臉也煞白,要不回房歇會兒吧?!?/br> 李彬被點了名才回過神來,趁著機會脫離了二哥的桎梏道,“好……娘親,那我先回去了?!比缓笤诒娔款ヮハ履_步虛晃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李杭早就聽聞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猜也知道弟弟又跑到了何處鬼混。不過眼下蒙軍就快攻進(jìn)了城內(nèi),李彬之事也只能暫且放到一邊。他目送弟弟離去后才接著說道,“大哥話是這么說的,可我只怕?lián)尾涣颂?。完顏守緒懦弱無能,就看守城的崔將軍是否還能堅持,這一戰(zhàn)要么你死我活,若撐不住的話多半是要同蒙古人議和罷?!?/br> 李德福長談一口氣,“你們倆說得都有道理,自蒙金崛起以來,我李家北上的商路就已難走許多,如今汴京不保,只怕日子會更加難過。哎……”說罷又是一聲長嘆。 李樺與李杭兄弟倆相視默然。李家靠倒賣茶葉起家,從南方進(jìn)的茶葉茶磚,運到漠北西域等邊境販賣給達(dá)官貴人或與回鶻商人換珍惜毛皮、寶石、香料、玻璃器皿運回中原。到了李德福的爺爺那輩更是達(dá)到家業(yè)鼎盛,南方幾千頃的茶園,還有些私窯、織布作坊,交易貨物的規(guī)模也擴(kuò)大到了絲綢,瓷器,書籍等等。一直到現(xiàn)在,李家儼然成了汴京城的首富??擅晒徘纸鹨詠恚P(guān)卡嚴(yán)密,路上土匪流寇遍地,進(jìn)了漠北地界蒙古人還要征高額的稅,不但是李家,各地往北去的商家都感到壓力空前。比如前兩年李家若要發(fā)財,還得靠李樺帶著一眾人等鋌而走險。 “老爺,不管是女真人還是蒙古人占著汴京城,我們家的買賣也是要照做的,只不過若真有買賣也做不成的那天,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一家人要想辦法活著在一起。”白氏柔聲安慰李德福和兒子們,老太太的話溫和卻又刺耳,聽著便讓人唏噓。 半晌,李老爺子抬起頭,“夫人說的是,當(dāng)下要靜觀其變,不要自亂了陣腳,樺兒啊,你帶著家中護(hù)衛(wèi)商隊的侍衛(wèi)明天起把守家中安全,城外戰(zhàn)事一有動靜立刻向我報告?!?/br> “是的,父親。”李樺點頭領(lǐng)命。 “孩兒記得了?!?/br> “行了行了,我也累了,都散了回去睡吧?!崩畹赂F>氲卣酒饋恚糁照?,幾個丫鬟小廝攙扶著李德福和白氏回房去了。 院內(nèi)的下人面面相覷,不一會兒也做鳥獸散。只剩下李家兩位少爺靜靜地相對無言。 李彬神情恍惚地回了房,直到摸到了被窩才算暫時緩了神。窗外不時傳來炮火與喊殺聲響,令李彬這個十幾歲少年也不禁跟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時披掛上陣與蒙古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 也不知這般躺了多久,窗外的月亮都挪了位置。外頭的聲音似乎小了一些,李彬又倦又乏,把身子圈成蝦子形,頭顱整個埋進(jìn)被子里,后腦勺冰冰涼隱隱作痛,好似遭受重?fù)粢话恪@畋蛐牡啦缓?,頭疼病又要犯,怕不是方才回來的路上吹風(fēng)著了涼。 他與元泓的擔(dān)心果然應(yīng)驗在了今夜,方才大哥二哥雖說都逞強勸慰父親,可人人都清楚,金國人這半壁江山已是強弩之末,汴梁撐得過今天明天,也撐不了一年半載,淪陷是遲早的事。 大嫂臨盆在即,肚子被自己未來的小侄兒撐得溜圓,平日下地吃飯都得丫鬟們攙扶。 二哥盼了這么久的春闈,終究是幻化成了泡影,不知他該多難過。 黑暗里,李彬伸手到枕頭下摸索出那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借著窗外透進(jìn)的月光閃爍著微弱又銳利的光芒。 元泓說這是他的“護(hù)身符”,但不知這“護(hù)身符”能否保佑李家度過此難關(guān)?!?/br> 李彬緊握著那塊石頭放在胸前方覺得舒心,逐漸安穩(wěn)下來。 第二日起,李家便停了買賣,封鎖宅門,李彬理所當(dāng)然也被關(guān)在家中。學(xué)堂遣人送信來說是停課,李彬便沒有理由出門了。 他百無聊賴地捧著本《大學(xué)》,卻沒認(rèn)真讀,只把書頁翻得噼啪作響,城門方向隱隱傳來擂鼓和喊殺聲,偶爾還有如昨晚那樣巨炮聲響。 李彬到底還是個少年,從未見過什么是攻城什么是打仗,可現(xiàn)在宅子四處都有守衛(wèi)把守,李彬只好摸到院子邊,扒著墻頭往城門那邊看,奈何個子不夠,脖子伸長成大鵝也只能看見空中飛射的石塊箭矢。反倒因為過于專注被巡邏的守衛(wèi)發(fā)現(xiàn),然后被禮貌地“請”下了墻頭 被那些玩意兒砸到了頭估計是要夠嗆了吧……李彬想想不禁縮回了脖子。 下午時李杭回到家中,李福德早已坐不住了,把兒子叫進(jìn)屋內(nèi)問東問西,李彬也好奇極了,跟著跑進(jìn)去大大方方地偷聽。 李樺表情肅穆,眉頭幾乎皺成川字,頻頻搖頭,李彬回房時只隱約記得“死傷慘重”“糧道被斷”彈藥不足”這些字眼。 李彬雖未打過仗,但卻聽過說書先生講的金戈鐵馬,紙上談兵也是懂得一些的,城外蒙古人有備而來勢如破竹,城內(nèi)守軍茍延殘喘彈盡糧絕,這已經(jīng)不是輸贏問題了,汴京的存亡就在旦夕之間。 伴著聲聲喊殺李彬想的卻是冬枝柔軟的胸脯,豐腴的大腿。自己今日不能去找她,算是失約了,昨夜才跟她說的今天會去陪她。 十六歲的少年正是蓬勃萌發(fā)的時候,嘗過女人的滋味后更是欲罷不能。所以李彬的手不自覺的摸進(jìn)了褲襠。 李彬握著自己的東西撫摸摩擦著,拇指摩挲著前端,弓著身體,隨著一聲幾乎砸塌城門的巨響射了一手**。他爽得兩眼泛白,雙腿直抖,抬頭無神盯著天花板。 若是汴京城完了,那我也完了…… 渾渾噩噩過了十六日,每日里除了炮聲就是鼓聲喊殺聲,李彬的耳朵腦子幾乎麻木。 第十七日頭上,李樺打探消息歸來,只說了一句話:“汴梁完了?!闭f罷低頭不語,李彬分明看到堅強的大哥眼里閃爍著水光。 李德福拄著的拐杖抖了起來,呆站片刻,又頹廢坐下。“怎么講?” “城內(nèi)守軍死光了,糧食也沒了,崔將軍決定議和投降……” 李樺頓了頓,嘴唇顫抖起來,“而且……而且,死傷人太多,再不控制恐怕城內(nèi)將鬧瘟疫,街……街上到處都是尸體?!?/br> 李德福再也忍耐不住,老淚縱橫,一根拐杖狠狠戳地著地磚,仰天長嘯道,“造孽啊……造孽……” 入夜,喊殺聲似乎是沒了,偌大的汴京猶如死城,靜得可怕,狗都憊懶得叫。 李德福這次沒有召集下人,只一家五口圍坐在一起商討下一步打算。 “爹,您帶著娘和弟弟們逃吧,我把家里剩下東西拾掇拾掇就去找你們。” 李杭搖頭反駁道,“逃是逃不掉了,汴梁城四周被蒙古軍隊圍得水泄不通,已是一座孤城?!?/br> “那怎么辦?難道要全家人在這等死?怕蒙古人進(jìn)了城就要屠城,我們一個也跑不掉?!?/br> “也許……不會那么糟……崔將軍今日已出城和速不臺議和了,明天應(yīng)當(dāng)就有結(jié)果?!?/br> 李樺猛一拍桌子,“等!等!等!就知道等!等死吧!” 李德??聪虼髢鹤幽樕怀?,“樺兒……” “爹!”李樺見父親面沉似水,只得無奈坐下。 “你弟弟說的對,現(xiàn)在橫豎出不去,那就等吧,總有結(jié)果的?!?/br> 李彬兩手托著腮幫,雙目無神低聲嘟囔道,“汴梁一失守,那金國就不剩多少地了吧?上頭的皇帝、大臣就不著急嗎?……” “我今日聽說完顏守緒早就帶著些大臣提前跑了?!?/br> “cao……把我們無辜的百姓留在這……”臟話脫口而出,這還是李彬長這么大頭一回氣急了想要罵人。 “完顏氏也是有心無力,蒙古人隱忍多年,厚積薄發(fā),此際勢不可擋。金國朝野上下政事昏庸,大臣、王公都有各自的小算盤,崔將軍也想守城,可他也是有心無力啊?!崩詈寂牧伺牡艿艿男∧X袋,耐心為他解釋時事。 李彬托著腮幫思考二哥的話,突然想起那位崔將軍的兒子,與他搶過妓女的崔彧來。 他爹若是開城投降,那個假惺惺的公子哥兒不知會怎樣。 吃過了飯,李彬扒著院墻望向城門方向。他已聽不到廝殺聲,更聽不到震天動地的炮鳴,也不見漫天飛舞的箭雨和那夜點亮夜空的火光。 因為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吧。 皇帝跑了,大臣也跑了,只剩下城里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他們又在為誰拼死廝殺呢? 一陣夜風(fēng)迎面刮來,風(fēng)中盡是火藥味,血腥味,腐臭味。 李彬想象著二哥說的滿地尸體,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說不定,一墻之隔的院外,便有瘟疫而死的百姓。 他蹲下來貼著墻角,撫摸表面覆的薄薄青苔。用手描繪著一個蜷縮在墻下的輪廓,貼身的紅寶石緊挨著心臟,輻射出溫潤有力的能量傳遍四肢大腦,他想將這溫暖穿透過墻,可許久也沒感受到墻另一面的回應(yīng)。 蹲久了猛一站起身便覺得頭昏腦漲,李彬搖搖晃晃地回房睡覺,最近他總是夢到他的生母——那位金發(fā)藍(lán)眼的胡姬。他夢到母親抱著他坐在駱駝上下面是無盡的黃沙,而他在母親的懷里被大氅溫暖裹住,免于風(fēng)沙侵?jǐn)_。 李彬自打記事起便生長在中原大地上,只在去年才跟著大哥北上見識了大漠和草原風(fēng)光,實在無法想到怎么會做如此奇怪的夢。難不成這是娘親托夢告訴他,當(dāng)年他們母子南逃的情形?想到了西域,李彬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黑大個兒”,也不知他過得如何,以他的身手會不會也在城外的蒙軍軍營中? 多想無益,李彬拉好了錦緞被褥,期盼著今夜別再做夢,睡個好覺。 汴梁城中李彬做著被蒙古人追打的慘痛噩夢,可百里外的平陽都督府,快到子時還是燈火通明,從上到下都盯著那位拔都王子,沒一個敢稍有松懈。 拔都靠坐在府中的太師椅上,閉著眼睛好似在休息,但那雙緊蹙在一起的濃眉卻提示了此人萬分的緊張與焦慮。 他今日并未著便服,穿了條絳紫色綢緞長袍上銹金絲盤扣,頸上掛了條一百零八顆珊瑚珠串成的鏈子。十個指頭上套了足有七八顆扳指、戒指,有金的、有銀的,亦有光華奪目的瑪瑙翡翠。 尤其是那塊被盤得圓潤的翡翠扳指,被套在他粗糙的拇指上。拔都煩躁地用扳指敲擊手邊檀香木的茶幾,發(fā)出“咔噠咔噠”的惱人聲響。 茶幾上那銀質(zhì)的茶碗早已涼透,都瓦剛到門口,便看到自家小主子又懶又煩的模樣。他揮手叫來侍女,為拔都再添些熱茶。 侍女答應(yīng)著剛要去提熱水壺,都瓦又將她攔下來,“去后廚拿來鹽巴和奶,可別再給王子喝你們這苦溜溜的茶葉了,他不喜歡?!?/br> “誒,誒……好嘞。” 侍女小心翼翼地端著茶盤去往后廚,都瓦輕咳一聲敲了敲門。 “誰?”拔都睜開眼睛向門口看去,“都瓦?” 他幾乎是從太師椅上跳起來,“這都是七天了,汴梁如何?可有消息了?” 都瓦慢條斯理地跪在地上行了個禮,“圖魯大哥派了信使回來,他已到達(dá)速不臺營中。汴梁守軍寡不敵眾,決定獻(xiàn)城投降?!?/br> “好!”拔都拍手叫了聲好,將涼透的茶碗端起來咕嘟咕嘟干了下去,也不管臟不臟,用那身金貴的袍子抹了抹嘴,“叫他把人盯緊,若有差錯我拿他是問!” ※※※※※※※※※※※※※※※※※※※※ 因為一些hx的原因,沒有寫太多蒙古軍南下和沖突的東西,這幾章劇情過度,可以一眼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