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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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廷想了又想,好像記得是有這么回事:“是不是聆風(fēng)送了她珍珠?還有咱們跑馬,遇到了生羌!” 鄔瑾點頭:“珠潤色濃便是因此而來,莫縱馬也是因為生羌一事?!?/br> 程廷大松一口氣:“嚇?biāo)牢伊?,誰這么缺德,好話都給曲解了。” 第181章 文會 程廷開動腦筋,認(rèn)為偷鄔瑾日錄的人,就是曲解詩意的缺德人。 隨后他將自己所認(rèn)識的缺德人物一串串倒出來,最后認(rèn)為這樣的人物寬州城不少,和鄔瑾有仇的,只有王八蛋父子。 他又看向鄔瑾,將鄔瑾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這是個文質(zhì)兼?zhèn)洹?nèi)外兼修的君子,然而問題也正出在這里。 若是他——他是聞名寬州的孽障、逆子,寫出一首這樣的詩來,恐怕他爹娘還得喜極而泣,認(rèn)為他在雜文一課上,終有進(jìn)益。 偏偏他寫不出來,只有鄔瑾才能寫出來。 鄔瑾太正直、太磊落、太坦蕩,看到他,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便是修竹玉樹、朗月清風(fēng),任何一點污點,都足以讓他成為眾人唾棄的偽君子。 “明天就是文會,”他摸著下巴,“難怪今天死蛤蟆這么沉得住氣,原來是暗中做了齷齪手腳,打算明天敗壞你的名聲?!?/br> 他不聲不響思索許久,認(rèn)為此事也能解決:“不承認(rèn)空恐怕不行,他們到時候要是對字跡,反倒顯得咱們不坦蕩?!?/br> “是?!?/br> “他們無非是要說你這首詩寫的‘歪’,當(dāng)時石遠(yuǎn)在,等下我就去和石遠(yuǎn)說,明天讓他作證,還有生羌的事,當(dāng)時府志里肯定也有記錄,我回去之后就找我爹……是什么日子?” “元章二十二年,五月初一?!?/br> “就按照這個日子,查找府志,今天晚上給你翻出來,你就放心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拍出來一個滿是韭菜味的飽嗝:“順帶也給聆風(fēng)解了圍?!?/br> “多謝?!?/br> “見外了啊。” 他既是這樣的信心滿滿,鄔瑾也不再言語,一直把程廷送出十石街街口,他才轉(zhuǎn)身回家。 對著鄔母憂心忡忡的面孔,他一笑,再三保證自己沒病,走到屋子里時,他是一邊笑一邊揉捏山根,緩解自己的頭痛。 到最后,笑容隱了下去,他垂了眼簾坐在椅子里,心里一陣陣的發(fā)冷,因為知道王知州不是程廷這樣的毛頭小子,不會僅僅曲解一首詩來害他。 承認(rèn)了詩是自己所寫之后呢? 王知州會變成鉤子,一直鉤進(jìn)他的心里,把他藏在最深處不敢示人的東西拉出來。 那是萬丈紅塵中的一點旖旎之光,是四季之初的一點蕩漾之心,是神佛都難以舍棄的一點欲念之意。 若是王知州質(zhì)問于他,是否對莫聆風(fēng)有私心,他當(dāng)如何回答? 若是答了是,王知州再質(zhì)問他因私心進(jìn)入莫府,欺莫節(jié)度使重病,趁虛而入,而莫聆風(fēng)年幼不知事,被他所蒙騙,他又當(dāng)如何? 他不能有私心。 沒有私心,便沒有后面那一連串的質(zhì)問,沒有一連串足夠令他身敗名裂的問題。 對——他告誡自己,要撒謊。 他的頭腦萬分清晰,思緒也是井井有條,然而心里卻有種殉道似的悲痛,分不清是為了什么——也許是因為自己所堅守的道正在一點點垮塌,也許是為了這一份私心要被埋沒,亦或是都有。 坐的太久了,燈油也跟著耗盡,屋中頓時陷入一片無邊黑暗,他坐在椅子里沒動,任憑黑暗吞沒了自己。 翌日清晨,寬州又是忙忙碌碌,大街上人來人往,鄔瑾迎著清涼晨風(fēng)走去州學(xué),還未進(jìn)去,就見州學(xué)門外,已經(jīng)聚集許多文人。 鄔瑾邁開腳步,剛要往里走,身后忽然傳來程廷的喊聲,不等他回頭,程廷已經(jīng)到了他身邊,攥住他一只手,拽著他往后一拖:“走。” 鄔瑾一愣,腳下隨著程廷而走:“去哪里?” “走后面?!背掏⒁魂囷L(fēng)似地卷著他一直到了書院角門,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鄔瑾聽到了程知府傳出來的爽朗笑聲。 程廷不由分說揪著鄔瑾衣袖上了臺階,推開門,一鼓作氣走到程泰山跟前,叫了一聲爹,見兩位院長也在,趕著上前叫了院長。 鄔瑾緊隨其后,一一行禮,程泰山不動聲色看他一眼,目光似有安撫之意,繼續(xù)向前走去。 程廷沖他一揚下巴,擠眉弄眼,指指爹,又指指鄔瑾,意思是自己的爹就是他的爹,程知府偶一回頭,就見自己兒子在鄔瑾身邊手舞足蹈,像只猴似的抓耳撓腮,立刻手癢起來。 州學(xué)院長姓米名應(yīng)宗,剛過五十,樣貌很富態(tài),然而穿的很出塵,一身道袍,手里拿把折扇,慢慢搖動,扭頭看一眼鄔瑾,忽然道:“昨天斐然書院四個字,是你寫的?” 鄔瑾垂首答道:“是。” 米應(yīng)宗贊嘆道:“筆力了得,既有天賦,又有苦功,師從是誰?” 鄔瑾如實答道:“是莫節(jié)度使的幕府,學(xué)生在那里做齋仆時,有幸得到過指點?!?/br> “好,做學(xué)問就當(dāng)如此,無論何處,都能向?qū)W,”米應(yīng)宗晃著扇子往學(xué)齋二堂走,一邊走一邊對圖南書院院長道,“老葉,書法上,州學(xué)先勝一籌,沒意見吧?!?/br> 圖南書院院長葉書懷同樣道袍折扇,身形瘦削,眉間一道深深印痕:“沒意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