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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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父點頭:“老二現(xiàn)在也會做餅,你在家里也好?!?/br> 第187章 流言 翌日,鄔意借來一輛獨輪太平車,堆放著莫府送來的節(jié)禮,出十石街送還莫府。 黃牙婆站在李鰥夫腳店前,見那上面華光錦繡,眼酸眼饞,恨不能自己也生個鄔瑾這樣的兒子出來,立刻送去莫府入贅。 可惜自己那個兒子粗頭粗腦,大字不識一個,連莫府的門都進不去。 她看著鄔母打掃門前落葉,冷嘲熱諷:“鄔家嫂子,你這就打算跟莫府撇清關系啊,你男人當初從雄石峽掉下來,要不是莫家伸一把手,你們?nèi)兆涌蓻]有現(xiàn)在好過啊。” 鄔母充耳不聞,只把笤帚舞的虎虎生風。 黃牙婆嘖嘖兩聲:“要我說,還是你們家瑾哥兒有本事,是個悶聲干大事的人,難怪這么多做媒的,他一個都看不上,原來是發(fā)了宏愿,要去入贅,也是,傍上莫節(jié)度使,這幾輩子都吃穿不完?!?/br> 李鰥夫邊擦桌子邊道:“別瞎說?!?/br> “什么瞎說,”黃牙婆一挑眉毛,“我可都聽說了,那好幾年前,瑾哥兒就沖著莫府使勁了,每天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就是為了攀龍附鳳,就連那解元的名頭,也是莫節(jié)度使給他的!” 她沖著鄔母大聲道:“叫瑾哥兒也提攜提攜我們,別自己一個人發(fā)財!” 一旁的窗戶伸出個腦袋來,嗤笑道:“難怪進京趕考,什么都沒考出來,原來是個草包?!?/br> 黃牙婆沖著屋子里大喊:“瑾哥兒,你倒是說說,那莫姑娘看上你沒有?還是只拿你當奴才使喚?” 十石街又站出來幾個婦人,一邊抓著瓜子磕,一邊看熱鬧。 “人家是金枝玉葉,瑾哥兒只怕是一場空。” “什么一場空,聽說在莫家撈了不少銀子,莫姑娘手指縫里露出一些來,都夠咱們吃上個一年半載的,都說莫姑娘隨手就拿兩顆南珠送人呢。” “瑾哥兒真是看不出來,平常裝的好像圣人一樣,我說當初中了解元,別人送他金銀都不要呢,原來暗地里已經(jīng)把自己給賣了?!?/br> “這男人的色相賣起來,身家可不低。” 在一片污言穢語之中,鄔母一言不發(fā),拎著笤帚回家,隨后把門死死閂住。 然而流言并非鄔母緊閉大門,便可以阻擋。 寬州城中流言蜚語,向來是插著翅膀四處紛飛,更何況事關莫府——莫府家業(yè)龐大,隨手贈給國朝便是百萬貫,再有莫聆風在堡寨中殺敵,更令這流言增色不少。 文會之上的詩詞紛爭,被人在茶余飯后反復咀嚼,添油加醋,到最后已是面目全非。 悠悠眾口,難以堵塞,不過是半日時間,鄔瑾身上已經(jīng)添了無數(shù)道罪名,從前秋闈之名也被詆毀的一文不值,舞弊之言甚囂塵上。 他們自恃目光雪亮,洞徹真相,對鄔瑾群起而攻之,以此來彰顯自己的光明正大。 總之,鄔瑾已經(jīng)是臭名昭著,是過街老鼠,是州學不容、學子不恥之敗類。 在一片灼灼之言中,程廷呆在家中,憂心忡忡。 州學已經(jīng)不許鄔瑾前去旁聽,他只上了一課,便因毆打圖南學院學子而被迫歸家——那學子沖入州學,將粉壁上所貼的“圖南書院”四字收走,又將鄔瑾所寫的“斐然書院”四字扯下撕碎,他一屁股就把人坐了個扁。 程廷歸家之后,程父難得的沒有對他痛下打手,反倒是給了他一個方勝,讓他交給鄔瑾。 他沒打開方勝,而是先差胖大海去查問鄔瑾在何處,胖大海出去轉了一大圈,回來告訴程廷,他在餅鋪找到鄔意,鄔意說鄔瑾讓他娘關在家里了。 程廷聽了,忽然問道:“餅鋪生意如何?” 胖大海搖頭:“沒生意?!?/br> “他娘的!”程廷用力一錘桌子,怒罵一聲,廊下掛著的鳥也跟著罵了一句:“死蛤蟆。” 程廷爬到床上,把手伸向床縫里:“死蛤蟆,做的絕,等聆風回來,你等著瞧吧!” 他一邊罵,一邊摸索,從縫隙里掏出來兩個大銀子——這二十兩銀子,隨時可以讓他坐船去湖州,是他的老本。 將銀子和方勝一起貼身放好,他看了看天色,見烏云罩頂,便拎了把傘,先去趟莫府。 莫府中,殷北也正打算去堡寨給莫聆風送信,程廷攔下他,讓他等一等,若是鄔瑾有信要給莫聆風,正好一起帶去。 他讓殷北將鄔瑾??吹臅〕鰜?,直接抱在懷里,匆匆往十石街走,十石街上都知他身份,又和鄔瑾是摯友,因此全都閉上了嘴,不敢多說。 程廷輕車熟路,大敲鄔瑾家門,開門的是鄔母,他看鄔母神色憔悴,勸解的話到了嘴邊,又不知該怎么說才好,干脆只叫了聲“伯母”,說自己給鄔瑾送書來。 邁過門檻,他一眼就看到了鄔瑾。 鄔瑾穿一身細布素白道袍,頭上簪著一根木簪,端坐在廊下,正在看書。 他很干凈,在重云和氤氳的水汽之下,干凈的纖塵不染,甚至有了剔透之感。 他捧著書,卻未看,只是出神,忽然聽得門響,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是程廷前來,心中一暖,起身相迎,笑道:“你怎么來了?” “給你拿書來了,”程廷走過去,揚了揚手中的書,“要下雨了,屋里坐去吧,這一路我是又熱又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