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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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對(duì)鄔母道:“伯母,勞煩給我一盞茶?!?/br> 鄔母答應(yīng)一聲,進(jìn)廚房去燒火,鄔瑾接過程廷手中的書,見那本《易經(jīng)》也在其中,便嘆道:“辛苦你?!?/br> “見外。”程廷隨著他邁步進(jìn)屋,一靠近鄔瑾,他就聞到了一股辛辣的藥味。 “你娘打你了?” “嗯。” 程廷在挨揍一事上經(jīng)驗(yàn)豐富,一邊拉開凳子坐下,一邊毫無保留地向他傳授自己的養(yǎng)傷秘籍,傳授完后,他將方勝取出來,遞給鄔瑾:“我爹給你的?!?/br> 鄔瑾接在手中,打開一看,就見里面是“否卦”二字。 他心頭一跳,連忙去取那本《易經(jīng)》,翻到第十二卦否卦細(xì)看。 此卦異卦相疊,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此乃天地不交,萬物不通之象,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小人道長(zhǎng),君子道消。 何解——君子以儉德辟難,不可榮以祿。 這一卦,足以讓鄔瑾處變不驚,從容鎮(zhèn)定。 第188章 寫信 鄔瑾握著這本薄薄的書,感受到了書中三代人的力量,屋子里只有一把椅子,他捧著書,在床邊坐下,空蕩蕩的心確實(shí)是在驟然之間滿了起來。 他心里裝著他的“道”,裝著溫柔的人和物,外面的疾風(fēng)驟雨,并沒有刮去他的坦蕩和磊落,他能挺過去。 鄔母送了茶進(jìn)來,雙目四顧,見二人似是看書,便退了出去。 程廷看著鄔母,坐在這間小小的屋子里,忽然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壓力,好似鄔母的目光成了鞭子和繩索,要牢牢在鄔瑾禁錮在一條路上,絕不許他行差踏錯(cuò)半步。 可憐。 鄔父、鄔母的期望,整個(gè)鄔家的責(zé)任,恐怕從鄔瑾懂事起,就已經(jīng)擔(dān)在肩上,爹娘花在他身上的每一個(gè)銅板,都在無聲索要回報(bào)。 而鄔瑾為人子,不能反抗,只能接受。 他伸手一扯衣襟,有些喘不過氣來,端起茶喝了一口,從腰間取下西川紙扇,“啪”一聲打開,用力扇了兩下:“熱?!?/br> 鄔瑾起身撐開窗,看一眼天色:“要下大雨了,是悶熱?!?/br> 程廷連扇了幾下,從懷里取出兩錠大銀子來,放到桌上:“你家的餅鋪,恐怕要關(guān)門了。” 鄔瑾默默看了銀子一眼:“你收著吧,家中還有銀子,我也會(huì)去莫府管事。” 程廷詫異地看他:“可是外面......還有你阿娘,會(huì)讓你去嗎?” 鄔瑾笑道:“閑言碎語,當(dāng)它是耳畔清風(fēng),我阿娘那里,我自去說?!?/br> 程廷心下佩服他,忽然想起昨日王知州所說的事,連忙道:“考票的事,我回去再和我爹說,讓他想辦法?!?/br> 鄔瑾擺手:“程知府公務(wù)繁忙,不必為我煩惱,此事我有了章程?!?/br> “什么辦法?” “王知州不是說他在一日,就不會(huì)給我用?。俊编w瑾笑道,“換一個(gè)知州,考票自然就能蓋上州印了?!?/br> 程廷瞠目結(jié)舌,伸手掏了掏耳朵,幾乎以為自己聽錯(cuò):“你是說......” 鄔瑾只是一笑,沒有多言。 王知州——堂堂朝廷大員,知寬州一切軍政要?jiǎng)?wù),卻貪挪軍餉,無功于民,欺上瞞下,要拿他的把柄,不容易,但也并非無路可走。 而且他能紋絲不動(dòng),勢(shì)力自然是盤根錯(cuò)節(jié),欺上瞞下,以銀錢鋪路,將上下左右都變成了同黨。 要?jiǎng)铀璧孟驴喙Α?/br> 鄔瑾心中分明,然而并不打算此時(shí)動(dòng)作,他深知莫聆風(fēng)此時(shí)就需要這個(gè)欺上瞞下的惡徒,否則王知州挪窩,皇帝另派人前來知寬州,她便不能像如今這般便宜行事。 現(xiàn)在只能做足準(zhǔn)備,等待莫聆風(fēng)徹底吞噬堡寨的那一天。 思索整整一夜,他心里有了數(shù),所以對(duì)考票一事,并不慌張。 “我想給聆風(fēng)寫一封信,你幫忙送去給殷北吧。” 程廷站起來,讓出椅子,點(diǎn)頭道:“殷北正要去堡寨,讓我攔了下來,我就猜你要寫信?!?/br> 鄔瑾研墨鋪紙,提筆半晌,才落筆寫道:“聆風(fēng),府中花園芰荷繞池,花壓水榭,山鹛之聲,嘔啞嘲哳,九思軒內(nèi),樹影陰陰,晨風(fēng)冷冷,缸中沉李浮瓜,冰碗中乳酪似雪。 一切皆如常,滿目盡是舊,勿念。 我學(xué)延陵之高,長(zhǎng)哭三遍,足矣,日后縱有雷霆霹靂臨身,我眼光乃出牛背上,神色不變,矢志不改。 另,忽解‘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之意。 四月二十二日,鄔瑾?!?/br> 程廷離去時(shí),云層已經(jīng)壓的很低,潮氣從地底鉆出,悄無聲息伏在人身上,鄔瑾只覺得渾身黏膩,雖然無汗,衣裳也貼在了皮膚上。 將程廷一直送到街口,他笑了一笑:“快回,要下大雨?!?/br> 程廷揣著自己的兩個(gè)大銀子,帶著鄔瑾寫給莫聆風(fēng)的信,看著街上鉆出來的鬼鬼祟祟的目光,心想若是自己,肯定是再也無顏出門,連寬州都呆不下去,湖州都嫌太近,恨不能打一艘福船,漂洋過海,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 然而鄔瑾連頭都不曾低下,旁人說他整束衣裳是為了得貴女芳心,他聽的一清二楚,然而出門時(shí),還是戴冠整衣,不見絲毫邋遢之像。 程廷一擺手,讓他別送,自己大步流星就走,走出去三四步,回頭看了一眼鄔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