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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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門去,就見莫聆風(fēng)沒有打傘,穿了軟甲,外罩著一件火紅披風(fēng),頭發(fā)垂在兩側(cè),梳成環(huán)髻,便于戴兜鍪,一只手在胸前撥弄金項圈上的長命鎖,站在屋檐下,抬頭望著門匾。 殷南站在五步遠(yuǎn)的地方,警惕張望。 鄔瑾深吸一口氣,驅(qū)散疲累,將傘移至莫聆風(fēng)頭頂,將一口氣提了起來,低聲道:“今日回堡寨?” 莫聆風(fēng)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巴掌長,四指寬的硬黃紙,交給鄔瑾,笑道:“我不想等太久了?!?/br> 鄔瑾低頭一看,就見打頭便是“寬州考票”,下方寫“鄔瑾”兩個大字,左側(cè)寫身量高、無須,右側(cè)寫面白。 上面蓋著知州大印和知府大印,背后是保人姓氏官位。 莫聆風(fēng)認(rèn)真道:“朝堂震蕩,情勢千變?nèi)f化,僅憑幾個舊人,恐誤我大事,你入了朝堂,我便安心不少,等時機(jī)一到,我莫家便要重整旗幟,出入朝堂,屆時全靠你周全了?!?/br> 鄔瑾看著這張考票,再看看莫聆風(fēng),感覺有一把刀,正在腹中翻滾,攪動的他五臟六腑支離破碎,鮮血淋漓——她什么都知道,所以送來了這張考票。 他收起考票,一滴淚流了下來,很快又消失不見。 莫聆風(fēng)仰頭看他:“如今王運生已倒,莫家也已經(jīng)收攏,哥哥有殷北守著,新官目光都在堡寨之中,正是你入京之時?!?/br> 鄔瑾上前一步,一只手撐傘,一只手用力的、拼命的,抱了一下莫聆風(fēng)。 莫聆風(fēng)深知鄔瑾入朝堂,是勢在必行,無非早晚,因此沒有眼淚,然而她的腦袋是潮烘烘的,眼睛也是濕漉漉的,鄔瑾在短暫一擁過后,便要松手,然而她伸出雙手,用力拽住了鄔瑾的衣裳,將腦袋用力拱進(jìn)鄔瑾懷里。 鄔瑾正是要后退,對莫聆風(fēng)的一拱始料未及,往后晃了一晃,又迅速穩(wěn)住身形,用一只手撐住傘,罩在莫聆風(fēng)后背,替她遮擋了風(fēng)雪,一只手用力撐住了墻壁。 莫聆風(fēng)的潮意來自離別和孤單,寬州城中她喜歡的人、她的伙伴,都將離開,只剩下她一個人留在這里。 她用力撞入鄔瑾懷里,軟甲上的護(hù)心鏡硌上鄔瑾胸骨末端,大臂上的獸頭直刮上鄔瑾手臂內(nèi)側(cè),他悶哼一聲,后背抵著墻,騰出一只手撫摸莫聆風(fēng)后背。 此去經(jīng)年,何時再見? 她埋頭在鄔瑾胸前深深吸了口氣,隨后抬起頭來,后退一步,再退一步,從鄔瑾傘下退了出來,仰頭對鄔瑾一笑。 她能看到鄔瑾的面目,在夜色中,他如畫一般的劍眉星目,神情帶著世間最真摯的歉疚和感情,風(fēng)吹不折,雨打不去,他長身玉立,饒是疲憊如此,也依舊保持著挺立的風(fēng)姿,端正、從容,含著無聲的承諾。 她想,要駕馭一個君子,只有真心相待。 “我走啦?!彼D(zhuǎn)身便走入了雪中,前往白石橋外和她的娘子軍匯合。 鄔瑾收了傘,看著她離去,因她到來而涌起的一點笑意也一點點消散,風(fēng)里傳來莫聆風(fēng)吹塤的聲音,時高時低,嗚嗚咽咽,與風(fēng)同鳴,不悲不喜,只是一種平直的調(diào)子。 不過片刻,她大約是上了馬,塤聲止住,沒了。 鄔瑾低頭看了看自己胸腹前,伸出手指一摸,指腹上帶來冰涼濕潤的錯覺。 他推開門走回家中,鄔意從廚房出來,想給鄔母送一塊糖去嘗嘗,見鄔瑾回來,腳下便打了個轉(zhuǎn),跑到鄔瑾身邊:“哥,莫姑娘來干什么?” “來送考票?!?/br> “考票?”鄔意下意識將那塊糖塞進(jìn)了自己嘴里,嚼了兩下,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鄔瑾,“哥,你要進(jìn)京考試去?” 鄔瑾點頭。 鄔意的驚叫聲驚動了鄔父,鄔父雙手撐地從廚房里出來,詫異地看著鄔瑾:“老大,你要去考試?現(xiàn)在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鄔瑾回答,“二月初九開考,我今夜便走,沿途走官道,盡量不停留,趕在正月二十五日前到?!?/br> 第215章 進(jìn)京 考票果然如一方良藥,鄔母立時便能起臥,吃下一碗rou粥,頭重腳輕地下了地,要為鄔瑾收拾行囊。 鄔瑾安撫著鄔母休息,自己只帶三兩件衣裳,幾樣李一貼處買的膏藥,帶足銀兩,背上三年前所用的竹箱,不必任何人相送,出了家門,先去莫府牽馬。 夜?jié)u深,他騎馬又趕去了程府。 程府大紅燈籠高掛,大門之上貼著福字,值更的門子也穿的喜氣洋洋,聽到鄔瑾要見程廷后,立刻進(jìn)去請了在家里作威作福的三爺出來。 程廷因戰(zhàn)勝了父親,得以隨行前往濟(jì)州,受到了母親盛贊,如今在家中耀武揚威,搭著胖大海的手,宛如三太子似的登了場。 見到鄔瑾帶著行李,背后竹箱上插著趕考的小旗,他撒開胖大海,大為驚奇:“這個時候進(jìn)京?” 鄔瑾點頭:“特來和你告別?!?/br> 程廷不問緣由,因為知道鄔瑾行事,自主張,絕不會任性而為,連忙回身從胖大海手里接過鶴氅穿上,又叉了個燈籠下來提著:“我送你一程?!?/br> 胖大海伶俐地上前,從鄔瑾手中接過轡頭,替他牽馬,走在兩人身后。 “我出了元宵再走,”程廷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濟(jì)州離的近,幾天就能到,我倒是能常常往返,你恐怕得好幾個月才能回來吧?!?/br> 鄔瑾搖頭:“這一去,歸期不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