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環(huán)爺_分節(jié)閱讀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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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太醫(yī)分別給賈小環(huán)診了脈,又在他頸項、手臂等處仔細查看一番,又叫過趙姨娘診了診脈,方才對視一眼略松了口氣。這兩人皆沒有感染天花的跡象,乃是個好消息。 不過,卻也不能太過大意,畢竟天花感染之后,會有十來天的潛伏期才會發(fā)作呢。而在發(fā)作之前,即便是感染了也不好確診。 正在這時候,前去給小鵲診脈的太醫(yī)出來了,面色頗為沉重,看得院中幾人皆是一驚。 “周兄、李兄,你們且也過來看看?!?/br> 那太醫(yī)將兩位同僚招過去,三人便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們聲音雖小,但賈小環(huán)耳聰目明,還是隱約聽了個大概。卻原來,那太醫(yī)在對小鵲診脈并察看之后,并不能確診是否是染上了天花。這讓他很是不得其解,需要有同僚一起會診才行。 賈小環(huán)趴在喜極而泣的趙姨娘懷里,不為人知地扯了扯嘴角。太醫(yī)院里雖然也有混日子的太醫(yī),但他卻不信他們連天花和牛痘也分不清,是以在讓小鵲感染之前,在那牛痘里動了些小手腳,為的便是讓這些太醫(yī)們似是而非,不能輕易確診。 而趙姨娘卻不管這些,在確定她們母子沒染上天花之后,她便霍地松了口氣,一顆懸到腦門兒的心算是放回了原處。在抱著兒子痛哭片刻,宣.xiele心中的驚懼和喜悅之后,方才找回了腦子。 只見她重又抱起了兒子,沖到周瑞跟前,撒潑打滾、據(jù)理力爭地想要離開這院子。雖然這會兒是還沒染上天花,可若是再呆下去,誰又能保證不然染上呢。她今兒是一定要將兒子帶出去的! 可周瑞卻沒那么容易就放他們出去。一則,周瑞對自己的不幸遭遇深感氣憤,在無法針對下令之人的情況下,那就只能遷怒于人。這如今他還沒能離開這院子呢,又怎會便宜了正被他遷怒著的母子倆。二則,究竟該如何處置這院子里的人,也不是他一個小管家能定的,還得要榮禧堂、榮慶堂那邊發(fā)話才行。 榮禧堂里,王夫人被太醫(yī)診了脈,確定沒有感染天花,又聽說榮慶堂那邊傳話,說是賈寶玉也沒染上,才算放下心來。不再擔心身體之后,心里便滿是怒氣了,尤其是恨賈母不許她去榮慶堂??膳c周瑞是同病相憐的,她對榮慶堂里的那位祖宗也沒法子,那就只好也跟著遷怒了。 畢竟,有什么樣的奴才便有什么樣的……呃,不,應該是什么樣的主子,調.教出什么樣的奴才! 她這會兒雖然不能去榮慶堂,但打聽打聽里面的消息,或者說往里面?zhèn)鱾€話什么的,卻還是沒問題的。于是…… 賈母的上房里,已經(jīng)沒有那么些丫鬟、婆子了,除了賈母并李紈、王熙鳳妯娌二人,也只有其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在一旁侍立。只不過,三位皆是面色陰沉的,就仿佛都被染上了天花似的。 方才,王太醫(yī)一一為榮慶堂的主子們診了脈,皆未發(fā)現(xiàn)有感染天花的癥狀。就待他要往小院兒去的時候,卻被個經(jīng)不住膽怯的小丫鬟攔住了,哭求著他給診脈。也是那時候,榮慶堂一屋的主子們才知道,那叫小鵲的丫鬟有多能耍,榮國府那么大的地方,都快叫她跑遍了。 為了這個,賈母是大發(fā)雷霆,連她維持了近二十年的仁慈親善面容也不顧了,命人將那些愛同小鵲玩耍的丫鬟們,一個個都抓到柴房關了,且等著事情過了再做處置。便是她身邊的八個大丫鬟之中,也有兩個愛受奉承的在其中呢。至于最后她們是個什么結果,想來是不會好了。 待到王太醫(yī)重又回了上房,賈母也顧不上旁的,眼神迫切地盯住他,急聲問道:“如何,可確定了是不是見喜?”滿府之人都未有癥狀,這讓賈母有了一絲期盼,也許之前的大夫是個江湖醫(yī)生,誤診了呢。 畢竟,若真是確診了榮國府有人染上天花,那便不是件小事。即便闔府上下只那一人感染,她這偌大的榮國府就得被隔離。說不定,便連隔壁的寧國府,甚至整條榮寧大街都得受連累。到時候,旁的且不說,豈不是要耽誤政兒的公事。 她這一問,讓王太醫(yī)有了些尷尬。畢竟,方才他也去看了那病人,他們幾位太醫(yī)也會診過,卻仍然無法確診那到底是不是天花。 患病的那丫鬟發(fā)著高燒,身上冒出紅se斑疹,四肢酸疼等等癥狀,皆是染上天花的表現(xiàn)。只是,從脈象上來看,就讓他們這些太醫(yī)們琢磨不定了。有些認為可以確診,有的便說要再看看,畢竟天花并非小事,理應鄭重萬無一失才是。 但其實叫王太醫(yī)來說,這樣的癥狀已經(jīng)算明顯了,即便尚不能確診,但也應該按照天花來對待。仍舊是那句話,畢竟天花并非小事,理應鄭重萬無一失才是。不然,萬一出點什么事,他們這幾個可是哪個也擔不起。 “老夫人,基本已經(jīng)可以確認了?!蓖跆t(yī)只略一提病情,緊接著便說道:“下官這便要上報,畢竟此病極易傳染,絲毫不能大意輕忽。另外,貴府也該當盡快將那染病之人,并同她多有接觸之人隔離起來,以免病情傳染,釀成大疫才是。至于后面該如何處理,便該當聽候上頭吩咐。” 賈母雖約略上了些年紀,可心思卻是極明透的,立即聽出了王太醫(yī)的隱約其辭。什么叫基本上能確認了,那就是還不能確認啊。不過,她也沒打算跟王太醫(yī)多做什么分辨,只略一使眼色,命兩個孫媳婦回避了。 “王太醫(yī),老身即刻便會將那院子里的人,并同闔府上下與那奴才接觸過的,統(tǒng)統(tǒng)都發(fā)送到城外偏僻的莊子上。這事情,是不是便不用說得那么嚴重?畢竟,你們方才也診了脈,老身這府上并無人染上那東西。您說呢?”說著話,賈母目光灼灼地望著王太醫(yī)。 ☆、第023章 王熙鳳不知道老太太是如何同王太醫(yī)交涉的,又是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反正太醫(yī)院的人走前,并沒有再提起天花的事。只是留下了話,說是回去會再命人過來,在府上留駐幾天。 這意思便很清楚了,這起子太醫(yī)們不會上報天花的事,但又怕真?zhèn)€釀成大禍,是以會讓人過來盯著,一旦榮國府有了什么動靜,他們也好盡快采取措施,免得真出了事,誰都吃不了兜著走。要說起來,太醫(yī)們也是擔了大風險的,就是不知老太太現(xiàn)如今有多rou疼了。 不過,這與她并沒什么相干,有個太醫(yī)在府里坐鎮(zhèn)也好,最起碼讓她心里能松泛些,免得整日為了個天花提心吊膽的?,F(xiàn)如今讓她著緊的,便是姑媽叫人傳來的吩咐了。 趙姨娘那兒好端端地弄出這么檔子事兒,不光是老太太、姑媽她們心里不痛快,便是她也是怒火中燒的。為了那么個賤蹄子,讓她憑白受了多大的驚嚇,便是到如今也不能徹底放下心來呢。是以,即便是姑媽不發(fā)話,她也不會叫那娘兒倆好過的。 王熙鳳回到了賈母上房,就見那老太太正面沉似水地坐在當中,大丫鬟鴛鴦立在一旁,臉色蒼白噤若寒蟬的樣子。這鴛鴦是今年初才到了老太太跟前兒的,如今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大概也是被老太太的臉色嚇著了。 見屋里如此情狀,璉二奶奶瞧著心中便是一凜,看來老太太怕真是傷筋動骨了,不然臉色不能這樣難看。她本有心說笑兩句,緩一緩老太太的心情,如今卻是不敢了,只垂著手站到賈母的面前兒,等著她的吩咐。 沉默著端坐了良久,賈母方才放緩了些面色,向著王熙鳳吩咐道:“你去,叫人備上車輛,把那些跟那禍頭子接觸過的蹄子們,通通都在城外尋個偏僻的莊子送走。且告訴他們暫且也不必回來了,就在那莊子上守著。但凡發(fā)現(xiàn)一個有丁點兒癥狀的,一律都灌了藥下去,一把火燒干凈了了事。便是那些沒事的,也不用再留她們,都給我灌了啞藥發(fā)賣了去?!?/br> 不是賈母不想著干脆一把火都燒了,一些個奴才丫鬟罷了,她還不至于為了這個心疼。只不過王太醫(yī)那邊有話,想要看看那些丫鬟們有沒有發(fā)病的,以確認這回的痘子到底是不是天花。他也是個有心往上的,這回賈府奴才的痘子有些蹊蹺,若是能讓他在天花上鉆研些什么出來,必將受到兩位圣人的重用。 王熙鳳聽了趕忙應了一聲,可心里卻免不了發(fā)寒。那可是好幾十個丫鬟啊,里面更是還有貼身伺候老太太多年的,可如今卻……唉,這都是命?。?/br> 璉二奶奶的一點小小的唏噓感嘆,若是叫賈小環(huán)知道了,怕是要笑疼了肚子的。這女人現(xiàn)在也就是還年輕,又尚未經(jīng)歷過榮國府的衰敗,賈璉也并未對她失了新鮮離了心。若是到了幾年之后,便是不用賈母吩咐,她怕是也會對這些丫鬟們更狠毒上三分的。 見賈母處置完了這些被帶累了的丫鬟,王熙鳳偷偷瞅了賈母一眼,方才面帶遲疑地問道:“老太太,那……環(huán)哥兒同趙姨娘他們,您看該如何安置呢?”那母子兩個是離著天花最近的,這些丫鬟都是那么個下場,王熙鳳不禁期待老太太會如何處置他們兩個。 一聽她提到那兩個倒霉催的,賈母就抑制不住地磨了磨牙,心里簡直很毒了他們。也不怨賈母如此,實在是這回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些,她恨不得王太醫(yī)等,又懶得恨個惹禍的奴才,可不就剩下賈小環(huán)同趙姨娘兩個可恨了。 若非是那兩個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么孽,想她榮國府這樣的積善人家,又怎么會惹上這樣的糟心事來。好吧,這又是赤果果的遷怒了! “我記得在北邊兒有個莊子,把她那一院子的人,甭管有病沒病的,都給送到那兒去。那奴才就不用留了,送到了就一把火燒干凈她,也省得再惹是非。”說到最后,賈母又吩咐了一聲,“今兒府上的事多,用一輛車送他們便是了?!?/br> 王熙鳳先是為老太太的狠心暗暗咂舌,那環(huán)哥兒可是沒染上天花的,卻要跟個染上的同乘一車,這上車的時候好好的,可誰又知道還能不能安穩(wěn)下來了。 老天爺呀,這可還是親孫子呢!哪怕就是庶出的,那也是二老爺?shù)墓茄 ?/br> 不過,這倒也合了她姑媽的心思,更省得她再費口角。王熙鳳便答應一聲,又問了賈母沒了別的吩咐,方才急急忙忙往外走。老太太可是下令了,今兒是必須要把人送走的,她若不趕緊安排下去,怕就要落個不利落的名聲了。 就在王熙鳳要走出上房的時候,身后又傳來賈母的聲音,讓她連忙止住了腳步,回過神來恭聽。 “送那禍頭子的事,就叫周瑞兩口子去辦,也是叫他們就在那莊子上守著。但凡是有丁點兒征兆的,甭管是哪個,都是一樣的辦法?!辟Z母說話間頗為輕描淡寫,絲毫沒將賈小環(huán)這孫兒放在心上,言語間就差沒說要周瑞一視同仁了。 這話聽得王熙鳳心驚不已時,又聽她吩咐道:“另外,那奴才不過是起了水痘,二太太就那么大驚小怪的,將闔家老小驚嚇了不說,還驚動了那么些太醫(yī)們,實在是有失體統(tǒng)。你去將府上內庫的鑰匙要過來,暫且保管著,讓二太太先好生休養(yǎng)一陣子吧?!?/br> 王熙鳳聞言便是驚喜莫名,登時就顧不上什么心驚膽寒了,當即那一雙鳳眼便亮得灼灼逼人起來。如今榮國府看著是她管事,整日里也是被大小管事mama們圍著奉承的,可真正手握大權的卻還是她那姑媽。看她手里連個庫房鑰匙也沒有,就知道她只是個表面光。 誰承想,今兒倒是因禍得福了,非但沒染上那病癥不說,連帶的還將內庫的鑰匙拿到手了。從今日之后,她璉二奶奶的腰板兒啊,可就更硬了幾分呢。 歡天喜地的王熙鳳出了榮慶堂,平兒已經(jīng)在穿堂處等著她了。主仆兩個對視一眼,并未多說什么,一同回到王熙鳳平日里理事的屋子,待她將要緊事一一吩咐了,已是近一個時辰過去。 平兒見屋里已經(jīng)沒了旁人,便手腳利索地給二奶奶奉上一碗茶,然后立在她身后為其捶背。待到王熙鳳舒服得哼了一聲,方低聲地問道:“奶奶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我怎么瞧著您可比方才高興得多呢?!?/br> “還是你個蹄子的眼睛尖,奶奶我有點什么心思,都能叫你瞧出來?!蓖跷貘P心情確實雀躍得很,當下也不叫平兒伺候了,將她按在腳踏上坐下,神采飛揚地道:“老太太已經(jīng)吩咐了,叫我去跟太太要內庫的鑰匙,說是讓她好生休養(yǎng)休養(yǎng)呢。哼,等我拿到了府庫的鑰匙,看誰還敢說我是名不正言不順的?!?/br> 榮國府的下人里,頗有幾個對自己多有非議的,即便從沒人當著她的面說,但王熙鳳卻是知道的??杉幢闶切睦锊黄剑跷貘P卻也不能發(fā)作,只因那都是老太太、太太跟前的體面人,便是她也要禮讓三分的??赏缶筒灰粯恿?,她有了府庫的鑰匙,那便是得了名正言順的當家奶奶,誰還敢說她個“不”字,可就別怪她璉二奶奶不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