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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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告訴我?”聞笛問,“我還以為你過得很好?!?/br> 之前聊天,蔣南澤沒有任何反常之處,照樣插科打諢。聞笛也提到了他的研究課題,他看起來還像四年前一樣熱情。 “那時候我已經(jīng)緩過來了,”蔣南澤說,“回國之前,狀態(tài)很不好,但從實驗室逃出來之后,清清靜靜養(yǎng)了一個月,好點了?!?/br> 冬日里久站,腳都凍麻了。他們說著說著,默契地在cao場上往前走。聞笛覺得千頭萬緒壓在胸口,半天才感慨了一句:“我以為你肯定沒事?!?/br> 即使是t大,能去普林斯頓的,也是寥寥無幾的尖子生。蔣南澤是第二名畢業(yè),有熱情、有想法、有腦子,而且目標明確,大一就奔著科研去,是聞笛最羨慕的那類人。 他以為他肯定沒事。 “你高看我了?!笔Y南澤說。 平常自視甚高的人忽然謙遜起來,聞笛只覺得感傷。 “你家里知道嗎?”聞笛問,“他們理解你嗎?” 聞笛自認為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父母,即便如此,如果他說要退學,父母也不會輕易接受。那可是t大啊,可是普林斯頓啊。 學業(yè)觸礁、前途渺茫,人生陷入谷底,精神也瀕臨崩潰,父母苦苦相逼可能會讓人走上絕路,聞笛聽說太多這樣的恐怖故事了。 “沒有?!笔Y南澤說。 “真的嗎?” “他們沒有扇我一巴掌,說我自毀前程,說我讓他們失望了,”蔣南澤說,“我連他們的面都沒見到?!?/br> 聞笛沉默下來。 “我從實驗樓出來,拿著退學申請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我要退學,然后我媽說她又要結(jié)婚了,接下來會搬去加拿大生活。我爸說最近生意不景氣,大環(huán)境很艱難。” 對于蔣南澤本人,他們只字未提。 原來如此,聞笛想。 怪不得,怪不得thomas又出現(xiàn)了。 聞笛突然很想抱抱他:“你現(xiàn)在住在哪?” “我在學校旁邊的小區(qū)里租了個一居室,”蔣南澤說,“你不用擔心經(jīng)濟問題,我的生活費還剩很多?!?/br> 生活沒什么問題,有問題的是心理。即使蔣南澤聲稱緩過來了,但那個跳樓的化學博士,前一天看起來也好好的。 “你要是想找人聊聊,隨時叫我,”聞笛說,“我是學生,時間比較靈活?!?/br> 蔣南澤看了他一會兒,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把手收回來,放進口袋里:“我真沒事,別這么緊張。你管好你自己吧,你不是還在追人嗎?” “情人哪有朋友重要。”聞笛說。 “這話說的中聽,”蔣南澤說,“行了,我一個人清清靜靜待著挺好的。你真擔心我生活不能自理,周末就去我那看看,正好我有禮物要送給你?!?/br> “沒頭沒尾的送什么禮?。俊?/br> 蔣南澤拍了拍他的肩:“保密?!?/br> 說完,老同學戴上耳機,在寒風中繼續(xù)夜跑。聞笛看著他的背影,躊躇不定。 不過,他畢竟是局外人,不好估量這件事的實際影響。思慮再三,他決定周末先去老同學家看看情況。 他身邊最前途無量的科研人都落敗了,給他一種唇亡齒寒、物傷其類的恐慌。他在回家路上理了理剛剛想通的邏輯,確定思路沒有問題,如釋重負地呼出霧氣。 他在路口停下,攏了攏羽絨服。學校跟小區(qū)門中間只隔了一條馬路,可他回回都能碰上紅燈。他覺得冥冥之中有哪位神祇對他心懷不滿。寒風呼嘯,拉鏈拉到了頂,冷氣還是直往脖子里鉆。帽子戴在頭上,耳朵略微暖和一些,臉還是凍得發(fā)疼——他抗寒能力太差了,雙手揣兜里還不斷哆嗦。 偏偏手機鈴聲還在這時候響了。 聞笛一個激靈,打了個噴嚏,捂著鼻子掏出手機,接通。 哪個不長眼的混蛋。 “晚上好。”前男友的聲音。 聞笛翻了個白眼。果然是這個沒禮貌的家伙,打電話都不知道挑有室內(nèi)暖氣的時候打。 “想不到我會打電話來?” “沒空,”聞笛扶了扶書包背帶,“掛了。” “上次我被你弄成那樣都打來了,”何文軒說,“總得給我個機會聊聊吧。” 綠燈亮了,聞笛走向小區(qū)。荷清苑雖然老舊,綠化卻不錯。中央的小公園里鵝卵石鋪路,常青樹在冬天也郁郁蔥蔥,易于遮蓋人影。他抱著胳膊走到小路上,背上的電腦和書沉甸甸的,四肢又發(fā)涼,他希望這場對話能盡快結(jié)束。 聞笛盡量不讓顫抖影響語氣的鄭重:“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我沒興趣復合,你是哪句話沒聽懂?我記得你語文挺好的啊?!?/br> 何文軒嘆了口氣,他擅長用愧疚的表情和語氣激起同情心,聞笛剎那間想起了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 果然,何文軒的話委頓又痛惜?!爸岸际俏也缓?,”他說,“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吧,我一定……” “沒必要,”聞笛說,“人生又不是球場比分,你上半場做了件壞事,下半場做了件好事,就可以扯平,我從不信補償這回事。” 良久,何文軒惋惜地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聞笛想起了堪稱狗血文的往事,抖了抖。這人怎么還沒從太子爺?shù)幕脡衾镒叱鰜恚?/br> “以前無論我做什么,你都會支持我,包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