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論女主的戰(zhàn)逗力_分節(jié)閱讀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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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能不能合群一點,不要磨磨蹭蹭的好不好?”前方不遠處,一個青衣女童略有傲氣地俯視他,語氣十分不耐,看似居高臨下,實則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說起不合群,在下怎么比得上夏姑娘……”遠遠看去,那藏在杳杳霧靄中薄紅的楓葉小徑仿佛并不遙遠,盧敬讓深吸一口氣,即使路漫漫其修遠,他也要堅定地踏上這條路。 “哼……”萬愷行注意到了落后的兩人,心中雖不以為然,不過難得這次足不出戶的夏元熙參加,也算給他幾分薄面——之前把別的修士的邀請都推了,此次卻巴巴趕來,豈不顯得他萬愷行頗有人脈?于是也按下心中一絲不快,放慢了步子。 在萬愷行有意等待的情況下,夏元熙和盧敬讓在眾人抵達摩云崖之前,也跟上了大部隊。 崖頂?shù)魅~結(jié)千重,夏元熙穿過層層疊疊的紅葉,站在涯際眺望,眼中只有一望無際的天空和海洋,崖下則是綿延了很長一段距離的碎石灘,海浪涌來的時候被分成無數(shù)細碎波濤,轉(zhuǎn)瞬生滅,此起彼伏,而萬仞瓊崖則屹立在無盡碧波中,仿佛迎來萬眾朝拜一般。 “此處便是靜虛仙君隕落之地了,可見天道無常,一代仙君,羽化飛升僅一步之遙,就此埋骨,怎不讓人扼腕?可惜可嘆……自靜虛仙君之后五萬年,不知出了多少天資卓絕的人物,竟無一位修為大乘,難道真到了傳說中的末法時代?”一位修士站在涯邊嘆道。 “在下讀過不少古籍,靜虛仙君在世時手執(zhí)一口仙劍‘天魔鎮(zhèn)獄’,誅盡天下邪魔外道,許是殺孽過重,時人稱之為‘殺生求道’。據(jù)說仙君臨近飛升之時已入魔障,據(jù)書中描述的當日景象看,未必是隕落,到哪方世界做了魔主也未必可知。”發(fā)現(xiàn)對方不信任的人眼神,反駁的修士加重語氣道:“你可知此地當初為何并無摩云崖而有摩云峰?仙君飛升之日,虛空中破開一架金橋,其上寶花遍地,落英繽紛,就待接引仙君飛升上界??墒蔷驮诖颂帲蝗簧奖赖亓?,憑空出現(xiàn)半山大的獄門,把大好一座摩云崖分成兩半。當時幾位大天魔王紛紛現(xiàn)身,天地間頓時魔焰滔天。仙君不查,讓外魔趁虛而入,勾動心中殺戮心魔,一念之差,竟墮劫落入門中!” “記載這個的‘古籍’不會是方圓三寸的白玉碟吧?上面是不是還有薄意刻法的月宮美人?”薄意刻是數(shù)百年內(nèi)興起的紋飾雕刻,而做成玩飾的玉簡也是修士中近來的風尚,發(fā)話的這人修為略高,所以也不給對方留面子,毫不客氣地表達了自己的不信任。 “方才那位仁兄的說法在下也是略有耳聞。在下家中長輩曾有幸步入玄天玉虛宮,瞻仰供奉的歷代祖師牌位。從立教伊始,只要不曾叛教,不是違反戒律被清理門戶的前輩祖師,無論飛升還是隕落,皆受后人香火供奉。不知為何,當中卻并無靜虛仙君名諱——司空淵。”萬愷行低聲道。 “哦?萬道友竟然出身世家?若是萬兄所言非虛,其中必有蹊蹺。” “萬兄真知灼見,小弟受教了!” 雖然猜測也知道萬愷行家中長輩多半是隨侍哪位前輩的童子,不過玄天玉虛宮里的可是昆侖的嫡傳弟子,手指縫里面漏點就夠普通修士受用不盡了。在場眾人紛紛露出艷羨的神色細細追問,萬愷行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只是不答。 “可是這里只有一座懸崖???也沒看見有什么能通往魔界的大洞存在過的痕跡?!毕脑跬驴慈?,覺得下面的的大片碎石海灘怎么也不像坑死過大乘仙君的氣場。 “道友這問題……” 感受到了一堆斜視的目光,夏元熙疑惑道:“都看我干嘛?很奇怪嗎?” ☆、第23章 劍跡·摩云崖(三) 在修士的社交活動中,清談論道是必有項目,越是舌燦蓮花,引經(jīng)據(jù)典,戰(zhàn)得眾同道無還口之力越說明你知識淵博,閱歷豐富。要是當中再加一點我族中、我?guī)煾溉缡撬?,爆點大料,則更是彰顯自己系出名門,家世顯赫,也更要被小伙伴們高看一眼。像夏元熙這種無知無畏,連藏拙都不會的人簡直世間罕有。 “三百年前,玄微真人成丹之時,因不喜另半片山峰遮擋海勢,索性一劍削了,山峰破碎填入洞中,便成了崖下的碎石灘?!?/br> 為何你這么酷炫?無他,修為高,任性。 中二癌晚期的夏元熙瞬間給這位大神爆表的時髦值跪了:“他也是昆侖的?” “雖說也不是沒有前輩去別人家成丹,但是一劍把人家山門削了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這位玄微真人姓薛諱景純,正是昆侖第三代嫡傳弟子?!被卮鹣脑醯哪侨俗呱弦活w懸崖邊橫生的楓樹,指著崖壁向眾人道:“玄微真人的劍跡拓片在下早已觀摩無數(shù)次,不過目睹原貌還是感觸頗深啊?!?/br> 夏元熙也擠過去圍觀,待看清楚崖壁上的字跡后,她第一次和秦皇儀仗前的劉邦心有戚戚焉,當時漢高祖贊嘆:“大丈夫生當如是也!”夏元熙這時心中想的是:“教練,我想學劍!” 那崖壁之上銘刻的字跡方圓一丈,飛龍走蛇,揮灑自如——“天道已自局人,又何用彼山,撓此萬里長浪!”【注1】筆劃間縱橫變化處處發(fā)于劍意,激電流云一般橫掃千里,又酣暢淋漓得如同疾風卷海,浪擊殘垣,仿佛含有壓倒一切的力量。 夏元熙之前在這個世界見過最玄妙的字跡就是李清川臨終所做,而今日看見的崖壁劍痕筆力雄瞻,超妙入神,又十倍于前者。若只論風格,李清川固然高古純樸,淡泊溫雅,然而終究有“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歸寂之感,難以跳出凡人的局限;而這崖壁劍痕點劃鋒芒銳利,氣勢崢嶸,有如神鳳飛鳴于九霄,讓人頓生伏惟膜拜之心。夏元熙沉浸在崖壁石刻蘊含的劍意中,感覺丹田之中,神氣抱合,圓融流轉(zhuǎn),似有如無,修為的關(guān)竅都隱隱有松動,像是要突破的模樣。 大抵是這個劍痕太過有名,在場眾人中不少早已觀摩過拓片,實物帶給他們的沖擊感并不像夏元熙那么強,只是愣了一會就開始繼續(xù)討論。 “在下家中的拓片還是叔祖父傳下的東西,玄微真人那時同輩中無人能出其右,私下都視他為小號的靜虛仙君,僅一片拓片竟可作價數(shù)粒玄品靈珠,一時真是風頭無兩!也虧得那些個和昆侖沾親帶故的人,好長一陣子都愛變著花樣往昆侖跑,拓下字跡待價而沽?!卑l(fā)話的修士看來家中財力豐厚,讓不少人都細細打量了他一眼。 “萬年來用靜虛仙君比喻的英才還少嗎?可惜個個不得善終。所謂剛則易折,這世間常有劍修初露頭角,讓人覺得天下英雄竟出其輩,奈何太過剛健,已失其位,走下坡路在所難免。自從玄微真人修為從元嬰跌落至金丹,這摩云崖劍痕也就成了人手一份的價。多年以后,那些個曾敗于玄微真人劍下的前輩修士個個成就元嬰,享三千年壽元,坐化后還可元神轉(zhuǎn)世,隕落消散的金丹修士又有幾人記得?可見修道一途,還應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切不可貪功冒進,好勇斗狠,為求一時之快啊……”一位修士搖頭晃腦下了結(jié)論,不少人緩緩點頭,貌似都深有同感。 “哼,又見cao碎心系列……”一個女童稚嫩清脆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正是剛剛升任玄微真人腦殘粉和鐵桿候補劍修的夏元熙,她斜眼睥睨這群高談闊論的渣渣,嗤笑道:“我在說的是你們啊……什么時候胎息和旋照也能被稱為隕落了?你們這群就算現(xiàn)在馬上立刻死掉也只能說是‘離世’‘故去’吧?討論人家金丹擺出一副深切惋惜的樣子給誰看?說別人要隕落的時候請想想連‘隕落’都不夠資格的自己吧~只會背地里抱著陰濕的可悲心態(tài)對別人評頭論足,有沒聽過一句話叫‘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你!放肆!” “狂妄!” “今天某就要替你家長輩好好教訓下你這無知小輩!” 一位手快的修士祭出個銅鈴形狀的法器,眼看就要砸到夏元熙身上。只聽“鐺”一聲脆響,夏元熙身前浮現(xiàn)出一道符箓組成的盾墻,把銅鈴扭曲得四分五裂。 “你們可以試試我包里有多少張符?!毕脑蹩雌饋碥S躍欲試的模樣讓眾人面面相窺。 圍毆之下肯定能殺了她,但是擊破她的符箓防御要填多少法器進去就未能可知了。而且這女童出身不明,殺掉可能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還會被主持遴選的內(nèi)門弟子不喜。萬愷行盛怒之下也細細思索了一番,按近日得到的內(nèi)部消息看,夏元熙這表現(xiàn)注定是要被淘汰了,等自己進了昆侖,要怎么捏扁揉圓都可以,也不急于一時。當下皮笑rou不笑地攔下群情激奮的眾人,好言安撫,這時的夏元熙早就下山不知道晃到哪去了。 “噗……哈哈哈哈……”玄幽子王詡拍著椅子扶手,前仰后附,樂不可支,面具后的聲音雖然沒有聲調(diào)語氣變化,可是聳動的雙肩足以表達心中的愉悅。 任惟志對自己怪誕的面具師父不按牌理的行為早就習以為常,等王詡笑夠了,才繼續(xù)平靜地回報自己外出游歷的經(jīng)過。 “徒兒呀~為師給你找個師弟怎樣?” “您又怎么了……”被打斷的任惟志扶額道,一般師父突發(fā)奇想的時候就意味著麻煩的降臨。 “不要這么如臨大敵嘛……為師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人選,還是個女師弟哦~”【注2】 “師父……您該不會被誰奪舍了吧……” 無視一向穩(wěn)健的徒弟驚掉下巴的樣子,面具道人右手支著臉,斜倚著靠背和扶手:“不過還尚需考查一下,徒兒你也不要太過于期待啊……話說回來,這個時段那人應該也在,真想知道他作何感想。” 而離摩云崖不遠的望霞峰步天臺,一位星冠羽士正閉目撫琴,神姿從容弘雅,瀟灑清絕。修長的手指拂過冰弦,泠泠希音如水銀傾瀉而下。周圍不少麻雀、鴿子之類雜七雜八的鳥圍成一圈,似乎已經(jīng)聽了很久了。 夏元熙在山道上疾走,自從看了方才的劍痕,心中仿佛有什么正呼之欲出,可是心浮氣躁又靜不下來打坐,想來場痛快的較量,卻無恰當?shù)膶κ?。方才崖上眾人雖然劍拔弩張,可是顧慮太多,氣勢上始終無甚戰(zhàn)意。或許當時還是應該留下?夏元熙正暗暗后悔,前方的石板路遠遠傳來“噔噔”的清脆蹄聲,不一會,倒騎驢的少年便從郁郁蔥蔥的林木間露出身影。 山道原本就不寬,加上毛驢的體型比人類大,兩人交錯而過僅勉強能容納,于是夏元熙朝里面讓了讓。 “啪!”擦肩而過的瞬間,夏元熙拍開了伸向自己后領的爪子。 “哦?”谷寒從《春閨艷史》后抬起眼睛,沒想到自己的動作竟然會被看破。 雖然對方舉動很奇怪,而夏元熙現(xiàn)在又心中焦躁,只想找個好對手切磋切磋,可是這人和她素不相識,夏元熙也不想因為些許雞毛蒜皮的小事,攔下并無惡感的路人大打出手,于是加快腳步向密林中走去,看看能不能遇上幾個精怪。 “以我個人經(jīng)驗,這種時候找人比劃兩招比較好哦?!惫群究匆娺@個女童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黑著臉疾行,臨時起了捉弄之心,可是看對方身手敏捷,也勾起了興致,連忙出聲相邀。 “你要有空的話,我自然求之不得。” “好說,附近有塊空地不錯,不妨隨我來。” 二人來到一處瀑布前的平地處站定,谷寒憑空抽出一口銀亮的奇型武器,似劍而曲。 “我這‘寒水勾’雖說品相一般,可也是寶器范疇,妹子可要當心了?!惫群匀灰桓辈徽?jīng)的模樣。瀑布旁水汽彌漫,他說話間,手中銀白武器染上了一層水霧,變得磨砂一樣迷蒙,不一會就結(jié)成一顆顆豆大的露珠:“不過這個地方對我來說占點便宜,不過沒辦法啊……誰讓附近都是樹,過招也不盡興?!?/br> 這幾天在一群炫耀帝的耳濡目染之下,夏元熙也算知道這個世界修士用以護身殺敵的玩意由劣到優(yōu)分為法器,寶器,靈器,和傳說中的仙器和靈寶,而寶器一般是筑基以上修士才能接觸到的,不過她心中并無相應概念,覺得可能只是兵器厲害點而已,當下也從儲物囊里抽出一口精鋼直刀,準備應戰(zhàn)。 “啊,等等!”谷寒看了夏元熙手中的武器,皺眉抓抓頭:“我都說了我這個是寶器啊……你用凡鐵是想怎樣?” “我只有這個,不要這么挑剔?!?/br> “呃,突然覺得興致沒了……罷了,我也換個普通兵器……” 谷寒原以為這女童既然有古修傳承,所用物品應該也比較精良,沒想到一窮二白,于是意興闌珊正準備打開儲物袋。 “不用換,接招吧?!毕脑醢讯疵餍膺\到劍刃上,手執(zhí)白金色的刀鋒欺身而至。 “嘁……這角度真不順手?!惫群酉碌谝徽?,微微皺著眉頭道。他十六七歲少年的身形比夏元熙高出一尺多,故而防守路線更偏下盤,讓他感覺十分別扭,于是嘆道:“還是換我攻吧?!?/br> “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做到?!毕脑跽f話間并不停手,加快速度連連突刺。 “這可是你說的,輸了不要哭?!惫群臻T大開,高舉寒水勾往下劈,劍勢路線十分明顯,夏元熙只要擋住這一擊,就可以打亂他的招式,反擊幾乎不會遇到什么阻力。 “鐺!”被洞明玄光強化的刀刃架住了寒水勾,發(fā)出悠長的金屬顫音,可是夏元熙直覺告訴她有什么危機,于是并沒有按照原定路線格開劈砍,而是扭身一讓。 只見順著寒水勾的劍路,一根根繡花針長的冰凌“嗶嗶啵?!贬斣谒罢镜目盏厣稀?/br> “這算打了招呼,現(xiàn)在正式開始吧?!倍艘驗橄脑醯拈W避拉開距離,谷寒好整以暇擺出攻擊起手式說道,而他手上的寒水勾又開始結(jié)起了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