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臺伯爵閣下_分節(jié)閱讀_160
不過,在實現(xiàn)這個理想之前,首先要考慮的是技術(shù)問題。 隨著艾米麗·葛朗臺號從巴黎抵達波爾多的科學家中,除去法拉第和安培,還有幾位數(shù)學和物理方面的專家。幾個人加起來開了幾次會,差不多定出了個發(fā)展方向,然后讓夏爾帶他們?nèi)嵉乜疾欤詈眠€有現(xiàn)成的汽船。 夏爾覺得這十分有必要,所以把在波爾多的招待事務都留給了維克托全權(quán)負責,自己帶著人啟程去中部港口。 “這的確可行,”在拉羅謝爾待了一個星期之后,法拉第這么對夏爾說,“給我們點時間……我想,如果整個環(huán)節(jié)抓緊時間的話,不出半年,新型汽船就能夠下水。” 這時候,他們兩人正站在甲板上,一起享受忙碌過后的短暫休憩時間。 夏爾微笑起來?!坝H愛的邁克爾,您可真是全科天才!”論將科學實驗轉(zhuǎn)化到實際應用當中的功率,實在沒人比法拉第更擅長了! “您這么說,是想提醒我,之前是誰提出了船型上的關(guān)鍵改進?”法拉第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夏爾的稱贊生出了免疫,并且再次提出了那個問題:“可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說——您這樣的頭腦,只想做一個單純的商人,實在太可惜!” “我可沒法子在實驗室里從早到晚呆著,您也知道。”夏爾攤手,“所以還是得依靠您,還有其他更沉得住氣的科學家們?!?/br> 法拉第無奈地敗下陣來?!拔腋杏X您錯過了給定律冠名的機會,”他咕噥著抱怨,“還不止一次!” 夏爾笑了?!叭绻菫檫@點感到不平的話,那我得說,您真是過慮了?!?/br> 法拉第用揚起的眉頭表達了他的疑問。 “我早就有個定律了,您沒聽說嗎?”夏爾俏皮地眨了眨右眼,“所謂葛朗臺定律,嗯?” ……葛朗臺定律?這是個什么玩意兒,真沒聽說???難道是他孤陋寡聞? 法拉第認真思考起來,等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夏爾已經(jīng)離開了甲板,頓時有種受騙的感覺。定律什么的,他說的和夏爾說的完全不是一碼事吧! 第116章 就在拉羅謝爾的港口熱火朝天地忙碌著的時候,又有三騎從南邊來了。以中部人的標準來說,上頭的三個人都顯得太過年輕,衣著打扮一眼就能看出是巴黎人。所以在他們穿過擁擠嘈雜的街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說實話,為什么我們非得站在這里看著?”看起來最年輕的那個率先問。因為帶頭的那個在距離海岸線還有兩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這距離根本看不清港灣泊船上的人?!澳銈儾皇怯姓?jīng)事情嗎?”事實上,他的語氣里只有好奇,沒有催促。 “的確有,但也的確不著急?!睅ь^的那個回答,但注意力全在周圍上,“看看這里……拉羅謝爾似乎和我之前到過的所有港口都不同?!?/br> 中間那個十分贊同他的觀點。“雖然我還沒去過足夠多的歐洲城市,但我至少能肯定,這里和巴黎區(qū)別太大了……” 這的確不是夸張形容。相比于巴黎城里充斥著的紙醉金迷,拉羅謝爾則呈現(xiàn)出一種完全不同的風貌—— 扛著大包棉花或者葡萄酒箱子的工人們在雜亂的舷板上下忙碌地穿梭著,挽著平底竹籃、戴著系帶草帽的女仆與附近鄉(xiāng)間趕上來的小農(nóng)戶們七嘴八舌地講價,就連路邊與荒地上同樣的金雀花都顯得更加熱鬧挨擠。 用傳統(tǒng)意義上的大安茹地區(qū)來衡量,拉羅謝爾也是巴黎人所稱內(nèi)地的一部分;然而巴黎人這種帶著居高臨下意思的稱呼,實際上真的符合事實嗎?內(nèi)地真的更落后嗎? 換做是別人極可能對這種區(qū)別視若無睹,但他們?nèi)硕际菗碛忻翡J觀察力的人,善于從細節(jié)中捕捉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一定要為這種敏銳找出個原因的話,那大概只能說,因為他們是雨果、杰利柯和德拉克洛瓦。 這組合看起來有些稀奇,但其實可以預料。 因為要給酒標收集素材,杰利柯和德拉克洛瓦在波爾多地區(qū)逗留了好一陣子,日日出門尋找靈感。夏爾離開波爾多的時候,他們正好去造訪一座臨近阿卡雄的城堡,好幾天后才回來。 沒能見上面,兩人各自拿出的草稿也就沒有人評價,再下一步就不好繼續(xù)進行了。同時加上對新事物的好奇(他們聽說了夏爾在拉羅謝爾的打算),于是他們就直接趕來拉羅謝爾,沒花心思寫信通知什么的——因為夏爾肯定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做完造船廠的一應事務。 至于雨果,他有部分原因是和兩位畫家相同的——好奇——而其他不同的地方則是,他自己隱隱覺得,夏爾與其他人都不同;夏爾身上似乎有一種希望,或者說可以讓人們放心交托期望的能力,因為似乎沒有夏爾做不到的事情。 這理由很容易就讓路易十八點了頭。見識愈多,贊美才會愈真實動聽。 說到底,國王就是愛面子,否則為什么出行還要特意帶個詩人?但同時必須得強調(diào),路易十八的這種毛病在貴族中已經(jīng)算是相對輕微的了。 杰利柯翻身下馬,隨意地問了幾句。然后他折回來,“我們親愛的伯爵閣下還忙著呢,十天半個月估計都不會有閑暇時間?!毕臓柆F(xiàn)在名氣太大,實在不需要特意打聽行蹤。 德拉克洛瓦沉吟了一下。繪畫是個精細活兒,也不趕在一時?!安蝗缥覀兊葞滋煸偃グ菰L他?”他建議道,“我可以再考慮考慮我的線條?!?/br> “我也正有此意。”杰利柯微笑。“而且,”他環(huán)視四周的熱鬧嘈雜,“這地方讓我想來幾幅速寫畫。如果有合適的人,肖像畫也是很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