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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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意外驟變,只見那石頭離地兩三尺的時候,大力士突然xiele力。 于是一聲更響的撞擊聲,石頭掉在了表演臺上,把木板砸出了一個大坑。 觀眾們都掃興地發(fā)出了唏噓聲,就連雜耍團的人也走上臺去譴責(zé)大力士。 但這位表演者卻是抱住自己的右手臂,在地上不停地滾動。 陸悅?cè)萋牪灰妼Ψ皆谡f些什么,但看著他痛苦的表情也能猜到,此時他必定是痛苦難當(dāng)。 以她這些天跟著師父行醫(yī)的經(jīng)驗來看,這位壯士顯然是手臂脫臼了。 此時雜耍團的班主顯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壯士的異常,連忙向臺下詢問有沒有會正骨的俠士,然而短時間里卻沒有一個人應(yīng)答。 跟著鐘磬這些天,她也看過許多次正骨的手法。 眼看著無人應(yīng)答,陸悅?cè)菟妓髁似讨?,便決定走上前去試一試。 她穿過正在躁動的人群,正要走到表演臺上。 恰在這時候,從人群之外傳來一道聲音:“莫要亂動傷患!” 有人來了,陸悅?cè)萘⒓赐O铝四_步。 只見來人挎著藥箱,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腳步飛快地走上表演臺。 那位風(fēng)塵仆仆的男子喘著氣,站在臺上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了呼吸。 班主看向這位衣著有些狂放的男子,問道,“閣下會正骨?” 男子點點頭,“我是位走方的郎中,剛剛在不遠處聽見這里有人在尋找會正骨的人,我便趕來了?!?/br> 班主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不確定地說道,“閣下這身,實在是不像是個郎中的模樣?!?/br> 男子顯然聽?wèi)T了這樣的說辭,班主如此話語甚至激不起對方的怒氣,他擺擺手道:“像你這樣的話,我聽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最后怎么著,還不是折服在我的醫(yī)術(shù)之下?!?/br> 男子語氣中透露著一股自信滿滿,班主又要說話:“你……” 對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別你啊你的,這位傷員可經(jīng)不起你的耽擱?!?/br>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蹲下身,雙手覆在那位脫臼了的壯士的手肘處,輕輕摸索著關(guān)節(jié)的情況。 “他這不是第一次脫臼了吧?!蹦凶訂柕?。 班主沒想到這位狂放的郎中倒也有些本事,“沒錯,以前有過一次,只是很久沒有再次犯過了?!?/br> “已經(jīng)脫臼過的傷患,關(guān)節(jié)都是很脆弱的,你不知道保護他,竟然還讓他又做這些危險的活計,鉆錢眼了嗎?” 說話間,誰也沒有察覺到,男子一個動作,只聽得“咯嘚”一聲,同時傳來壯漢痛苦的吼叫。 脫臼了的手肘正位了。 做完之后,男子站起身來,說道:“正骨做完了,接下來就是復(fù)位。我給你留幾副藥膏,記得給傷患敷上?!?/br> 臺下的陸悅?cè)莸谝淮我姷竭@樣風(fēng)格的大夫,一時間全神貫注地看著對方的每一個動作。 許是陸悅?cè)莸哪抗膺^于炙熱,臺上的男子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她,并且步伐向她走來。 他走到陸悅?cè)菡胺蕉紫?,低著頭看向陸悅?cè)?,帶著點痞氣地問道:“丫頭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可千萬不要崇拜我哦~” 可憐陸悅?cè)?,十七年里打過交道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況這種類型的人。 被對方的話語打趣得訕訕地轉(zhuǎn)移了視線,答非所問道:“我已經(jīng)有師父了?!?/br> 對方顯然沒想到陸悅?cè)菔沁@樣的回答,悶悶地笑出聲來。 她不再與對方搭話,轉(zhuǎn)過身來就離開。 快步走出人群之后,陸悅?cè)葸h遠地回過頭看了一眼表演臺,剛剛的男子已經(jīng)離開了。 我也可以像他這樣自信嗎?我的醫(yī)術(shù)也能變得這么厲害嗎?陸悅?cè)菰谛睦飭栕约骸?/br> 原來倚仗自身本領(lǐng)的人,可以這么耀眼。 她突然感到羞愧,自己竟然因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浪費了自己大好的學(xué)習(xí)時間。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因為自己擁有了一位師父而高興。今天就因為個人情緒而辜負了師父的教導(dǎo)。 陸悅?cè)蓍L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郁結(jié)在心好半天的傷心事蕩然無存、 她似乎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義。 緩緩的,在她的臉上終于綻出了兩天以來的第一個喜悅的笑容。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前走了兩步,突然間,她好似有種被注視的奇怪感覺。 陸悅?cè)萃O履_步,猛地向自己的右后方看去。 四處張望之后,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等到陸悅?cè)堇^續(xù)向前走之后,剛剛她看過的地方,從暗處走出了帶著隨從的邱戎。 確認了對方已經(jīng)離開之后,邱戎道:“回營?!?/br> “是?!?/br> 陸悅?cè)菖d奮地回到了鐘磬的醫(yī)館。 “師父師父!”她語帶喜悅地叫道。 “怎么了怎么了,出去這么一會兒,遇到什么開心的事情了?”鐘磬還是第一次聽到陸悅?cè)萑绱嘶顫姷穆曇?,好奇地問道?/br> “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成為像師父一樣厲害的大夫!”陸悅?cè)莅l(fā)下豪言壯志。 師父笑著回答她,“和老夫一樣厲害就滿足了?你還年輕,大可再定一個更大的目標?!?/br> 陸悅?cè)輷u搖頭,“和師父一樣厲害就夠了,我的野心不大?!?/br> “好好好,徒弟說什么就是什么,現(xiàn)在可以告訴為師看到什么高興的事情了吧?” 陸悅?cè)菔旨氈碌叵蜱婍嘀v述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沒想到鐘磬聽完了她的描述之后,卻嗤笑了一聲,“臭小子!” “師父認識他?” “豈止認識,還很熟呢!” “師父可以介紹一下?” “不用介紹,你們以后不會再見到。”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快拿書,把今天的課程認真復(fù)習(xí)一遍,晚上檢查沒掌握,小心老夫打手心!” “哦……” 陸悅?cè)莨怨缘啬贸鰰鴣?,對著書上的小人背起了人體周身xue道。 過了一會兒,她用書擋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看向自家?guī)煾浮?/br> 好像從剛剛自己提到那位狂放的郎中之后,師父的情緒就有些變樣了。 他們有什么樣的故事呢? 她難得地好奇心發(fā)作。 正在這時,鐘磬抬起頭來,“還看?是不是想被罰?” 陸悅?cè)葳s緊舉起書本遮住視線,認真地背起書來。 最有趣的學(xué)習(xí)時光,是她遲來的寶藏呀。 作者有話說: 捕捉一只偷偷跟蹤老婆的大豬蹄子 第13章 軍營 后來,陸悅?cè)菖郧脗?cè)擊地向自家?guī)煾复蚵犨^那位狂放的大夫,但是鐘磬卻意外地對這件事情嘴很嚴。 久而久之,她便不再向師父問這件事情了,既然他不愿意說,想來也不是令人開心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陸悅?cè)莞婍鄬W(xué)醫(yī)術(shù)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 每天早晨的兩個時辰是上課時間,上完課后就跟著鐘磬打下手,看自家?guī)煾感嗅t(yī)或者為師父研磨藥材。 傍晚鐘磬醫(yī)館準備關(guān)門之前,會讓陸悅?cè)菰俅螐?fù)習(xí)一下今天學(xué)習(xí)過的內(nèi)容。 雖然僅僅三個月,但是在鐘磬的耳濡目染之下,再加上陸悅?cè)輼O強的學(xué)習(xí)能力。對于日常百姓的一些疾病,已經(jīng)能夠十分準確地辨認。 時間走進九月,這天早課結(jié)束之后,鐘磬對陸悅?cè)菡f道:“每年的九月開始,絳貢就要進入全面戒嚴的狀態(tài)。西北入冬早,北夷地處絳貢以北的荒原之地,從十一月末就進入寒冬顆粒無收,獵物也蹤跡全無。所以盛秋時節(jié)的這三個月會是他們侵擾絳貢最頻繁的時期?!?/br> 陸悅?cè)萦浀?,鐘磬尚是西北軍的軍醫(yī)。 “師父要回軍營了嗎?” “沒錯,為師想問問,徒弟要不要跟老夫一起回軍營?你跟著我學(xué)了三個月,就此斷了未免太可惜?!?/br> 大頊朝風(fēng)氣開放,雖然為數(shù)不多,但軍營中亦有女兵的存在。 陸悅?cè)莩了计蹋翱梢圆蛔屒袢种绬???/br> “唔……自然是可以,那小子,很少來軍醫(yī)營。受傷了也是讓你師兄直接去他帳中為他醫(yī)治。” “李溯師兄?” “就是他,哦對,你們一塊兒從澤安回來,想來是見過了?!?/br> “師父,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后天吧,女孩子進軍營多少還是有些不便,回去多收拾些日需品帶上。” “好?!?/br> 這天的課結(jié)束之后,陸悅?cè)荼慊厝ナ帐捌鹆诵欣睢?/br> 雖然師父說,可以多帶些東西去,但是她總是覺得去軍營是件很嚴肅的事情,自己大包小包的顯得過于隨意,所以在滿足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下,她還是盡量減少了自己行李的大小。 隔了一天后,鐘磬來到將軍府與陸悅?cè)輹?,兩人一起前往軍營。 軍營距離絳貢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步行而去顯然不切實際。 不知道鐘磬什么時候提前打過招呼,兩人走到將軍府門口,將軍府的管事就已經(jīng)牽上了兩匹駿馬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