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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時楚茗的確不同。時楚茗雖然性情遭逢大變之后,變得嗜血陰郁,可是他是個心懷天下真正愛民的英主。不會不顧江山社稷,只求自己痛快。 韓承業(yè)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就走。陳賢照松了口氣,要說服韓承業(yè),還是得皇帝自己。莫雷看了看,跟上了韓承業(yè)。 在屋中的皇帝一邊拿了布巾為水霜月擦頭發(fā),一面聽著群臣的話。他耳力驚人這件事,他隱藏得很好,他們并不知情。群臣的低語,大半都落在了皇帝的耳朵中。 皇帝的眼神越來越陰沉,尤其是聽到陳賢照說:“皇上自承身份之時,就是他這美夢醒來之時。屆時,他們自然會各歸其位?!?/br> 水霜月只覺他的動作停下來,偏頭看著他。 水梅疏在榻上想要起來,卻牽動了傷口,輕輕一聲低吟。 這聲呼痛,喚醒了皇帝,他將布巾往水霜月手中一塞:“先擦干,一會兒就回去洗一洗?!?/br> 他走到床前,將水梅疏抱在懷里,小心地扶坐起來:“你要如何?想喝水?” 水梅疏搖搖頭,她的面上泛起一陣紅暈,小聲道:“你讓遙香或是蔣姑姑來?!?/br> 他的眼中閃過一陣笑意,看了一眼蒙在布巾里胡亂擦著頭發(fā)的水霜月。他湊在水梅疏耳邊輕聲道:“真的不用我?guī)兔??之前不也是我侍奉你??/br> 水梅疏大羞,明艷無比,紅暈燃遍臉頰,她不由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還說……” 楚茗低聲笑起來,方才陳賢照的話給他帶來的郁悶之感,迅速消失了。也是因為他上手這些私密之事,她實在習慣不了,所以他才同意蔣姑姑她們留下。 他出門去叫人,讓她們服侍水梅疏解手,又洗盥一番。這些人他都事先敲打過,可是他依然不放心。雖然他站在屋檐下,可是一顆心卻在她那里。屋中的每一絲動靜他都不放過,唯恐水梅疏被她們怠慢了。 他輕聲道:“美夢醒來之時嗎?”他卻從未想過。他只想著能與她在一起。若是能說服她就好。 可若說不服呢?她屈居一人之下做個貴妾都不肯,那在三宮六院中,她又該如何自處?他的眸光一閃,輕聲道:“我總不會像父皇那般的。起碼她也喜歡我?!?/br> 可是其實他卻拿不準。這柔弱的小姑娘,委實心狠。 窗外沉沉的雨夜,雨聲又打了起來,嘩啦啦的,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坎上,他竟生出了幾分愁緒。 雨聲嘩嘩,莫雷和韓承業(yè)兩人在發(fā)著微光的燈籠照耀之下,行走在寺中的青石路上。雨夜茫茫,他們兩人走得慢,他們身上的袍子迅速被雨浸濕了。 莫雷低聲道:“韓將軍勸勸徐七。” 韓承業(yè)驚訝地扭頭:“我與他說了不要再做了,還不夠?” 莫雷搖頭,他凝視著韓承業(yè)。此人是忠心耿耿的猛將,可是手中殺伐過盛,一生都勇往直前,從不想著退路,對身邊人都太過無情了。此時能對皇上起了惻隱之心,多半也是歸功于陳賢照之前與他的那番爭吵。 “大將軍,如今已是新朝。讓徐七恢復身份吧?!?/br> 韓承業(yè)皺著眉頭望著莫雷:“你也有女人了?怎么這般婆婆mama起來。這條路是徐七自己選的!他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的事情,你莫再多嘴!” 莫雷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被當成了驢肝肺。瞪了一眼,他轉(zhuǎn)身回去護衛(wèi)皇帝了。 韓承業(yè)高大的身影在雨夜顯得有些蕭索。他抬頭望著銀杏樹,知道徐七一定還蹲在樹梢。 莫雷不知道,其實韓承業(yè)在皇上登基之時,就后悔了,想找人跟徐七調(diào)換。沒想到徐七非常固執(zhí)。彼時也不過是個十六歲少年,卻跪在地上道:“我此生愿為皇上而死。徐一鳴早已經(jīng)死了,這里只有徐七?!?/br> 韓承業(yè)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諸王之亂這十幾年間,①白骨露于野,千里無人煙。血雨腥風之中,有多少骨rou分離父子相殘的慘劇。是徐七也好,是徐一鳴也罷,總歸他還活著,自己也還活著。 蘭慈寺外,沉沉的雨夜之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他們打著氣死風燈,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蘭慈來。隊伍中間的高頭大馬上,坐著個高大的高鼻子外邦人,深目卷發(fā),大約四十許。 他cao著不熟練的大熙官話問:“皇上真的在這里嗎?” 那引著他來的人收了他的重賄,正是鴻臚寺丞蘭旻陽。他三十歲年紀,生的儀表堂堂,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沒有錯。昨夜赤龍衛(wèi)的信剛來。如今我們動身早,塔易大人,您一定是覲見皇上的第一位使節(jié)了?!?/br> 塔易摸了摸他卷翹的胡子,笑道:“那就好。如今兩國停戰(zhàn),我早日將國書遞出去,我們才好重開邊貿(mào),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br> 蘭旻陽笑了,“大人說的是。也不枉我們夜半跋涉而來?!?/br> 兩人正說著,忽然四野響起了尖銳的哨聲。他們的馬兒立時被那哨聲驚了,在山道上嘶鳴著。這爛陀山的山道十分險峻狹窄,馬匹互相沖撞,立刻隊伍之中就險象環(huán)生。黑暗中,不斷有人驚叫著跌落深谷之中。 蘭旻陽嚇得直撥馬頭向山道靠攏,但是馬兒驚了,卻沒有那么聽話。馬甩了個頭,就要將他摔下黑沉沉不辨深淺的山澗之中。 那塔易也大吃一驚,蘭旻陽是他最得力的人。他這些年沒少在他身上花功夫。他忙伸手去拽,卻只扯下了一塊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