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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在你眉梢點(diǎn)花燈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程昶見她拒絕,想著忠勇侯府離綏宮不遠(yuǎn),便點(diǎn)頭應(yīng)了。

    臨上馬車前,看了眼她的右手,又提醒:“記得換藥?!?/br>
    云浠目送著程昶的馬車遠(yuǎn)去,在原處站了好一會兒班子,直到再也瞧不見了,才折身回府。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紅包已發(fā),后臺可能要緩存一下。

    我弄錯了,后臺發(fā)紅包沒有隨機(jī)機(jī)制,沒法選隨機(jī)100個,所以給了上章前200個兩分評都發(fā)了

    這一章再改成前排100個兩分評~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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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六章

    云浠愈走步子愈輕快, 等到了侯府,幾乎要跑起來。

    守在府門口的趙五瞧見她, 喚道:“大小姐?!?/br>
    她“哎”著應(yīng)了聲, 徑自往正堂里去,喊:“阿嫂, 阿嫂!”

    方芙蘭自晨起便在正堂里等著,聽到云浠的聲音,連忙迎出來。

    云浠已迫不及待地要將好消息告訴她:“阿嫂, 成了!今上看了哥哥的急函,下旨讓大理寺重新徹查,鐵證如山,不日后,哥哥定能平反昭雪!”

    方芙蘭一下愣住, 半晌一動不動。

    云浠一手?jǐn)堉鴳牙锏呐莆慌c圣旨, 伸出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道:“阿嫂,你怎么了?你不開心么?”

    方芙蘭這才回過神來,道:“我哪里是不開心, 我只是……沒想到,”她看向云浠, 難以置信地問, “這就成了?”

    “我也沒想到?!痹其恍Φ?,“今早我跪在綏宮門口時,本沒什么人理會我。后來三公子路過, 聽說了我的事,便說幫我把證據(jù)呈去金鑾殿。他做了御史,可以直接向今上諫言,今上看過急函,信了哥哥清白,這才下旨重新查案的?!?/br>
    她把圣旨遞給方芙蘭:“阿嫂你看?!?/br>
    方芙蘭細(xì)看過一遍,見是御筆親書,末尾還蓋著玉璽,一顆心才放下來。

    她把圣旨還給云浠,似想起什么,遲疑地問:“你方才說……是琮親王府的三公子幫的咱們?”

    云浠一點(diǎn)頭,輕快地“嗯”一聲。

    方芙蘭道:“你怎么又……”

    話說到一半,卻咽了回去。

    又什么?又與他來往?又與他走這么近?

    琮親王府的小王爺近日收斂了脾性,可誰也不能說從前那個跋扈的公子哥就不是他,誰也不能保證他好到幾時,萬一哪一日,他又故態(tài)復(fù)萌了呢?

    終歸不是個能深交的人。

    方芙蘭本想提醒云浠,卻想到云浠這一陣子一直郁郁,已好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罷了,他們忠勇侯府到底是承了三公子的情,她便也不說掃她興的話。

    方芙蘭拉過云浠的手,抬袖為她揩了揩額角,柔聲道:“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樣了?快去打水清洗清洗。方才京兆府來人了,說特準(zhǔn)你一日休沐,你一夜沒睡,洗完好好歇著。”

    云浠應(yīng)了,又笑:“我先把阿爹與哥哥的牌位送回祠堂,哦,還要把今上的圣旨也供上去!”

    言罷,快步出了正屋。

    云浠在祠堂里焚了香,叩過首,便回了自己屋里。

    她心中記著程昶提醒她要換藥,自柜閣里取出金瘡藥和繃帶,坐下來去解手心的結(jié)。

    她的傷本是三公子為她包扎的,結(jié)系在腕側(cè),很是漂亮,也不知何時弄散開,她中途瞧見,便隨意將繃帶繞了繞,自己打了一個結(jié)。

    云浠重新包扎好傷口,將剪子金瘡藥一應(yīng)物什收回原處,剛要扔擱在桌上的舊繃帶,手已伸了出去,驀然一頓,又慢慢收了回來。

    繃帶不值錢,她在衙門當(dāng)捕快,多的是白拿的。

    可是,眼前的這一條已用舊的,不知何故,竟變得意義非凡。

    半晌,她打了水,將繃帶仔細(xì)清洗干凈,晾曬在院中。

    陽光明媚,午過有風(fēng),繃帶很快干了。

    云浠將它收了回來,粗糙的布料幾經(jīng)磨損變得十分柔軟。她將它擱在桌上,任憑它零散盤繞,一時怔怔,一時不知所措,也不知要拿它來做什么。

    末了,想起云洛最后一次出征前,送給她一把匕首,匕柄有些滑手,她是以沒用。

    云浠將匕首從枕下取出,將繃帶一圈一圈地繞去柄上,比劃著試了試。

    嗯,挺順手。

    梅雨過了沒幾日,江南徹底入了伏,整個金陵如籠在一鼎火爐子里,直要把人燙沒一層皮。

    五月中,云洛的案子總算有了結(jié)果。

    大理寺仔細(xì)鑒過急函上云洛的官印,又尋來幾份舊日部下的供詞,宣定云洛無罪,歸還了他宣威將軍的封銜。

    大理寺卿見今上似乎有厚待忠勇侯府之意,把卷宗呈上御案時,便多問了一句,是否要讓云將軍襲忠勇侯爵。

    誰知今上仿佛沒聽見這話,任憑大理寺卿在殿中立了大半日,才想起有他這么一個人,淡淡道:“再說吧?!?/br>
    是為圣心難測。

    一時間,誰都摸不透這位九五之尊的心思。

    于是在眾人心中,忠勇侯府還是那個忠勇侯府,今上雖不怎么記著,但也沒忘了。

    唯一的差別,大概是五月末,云浠去領(lǐng)侯爵俸祿時,戶部的人臉色好看了許多。

    云浠初與裴闌退親,這事沸沸揚(yáng)揚(yáng)地在金陵傳了好幾日,大都說是裴府賣侯府的情面。

    畢竟便宜裴府占了,這么做,不至于讓侯府太難堪。

    云浠不太在意這些流言,與裴闌的親事,如罩在她心頭的一片霾,眼下這片霾終于散了,她撥云見日,樂得輕松自在。

    這日,云浠夜里當(dāng)值,正午還沒用膳,田泗忽然來找,說:“云、云云捕快,三公子府上的廝——廝役說,衙門柴房那里,有、有動靜?!?/br>
    柴房里,關(guān)著的人正是扮作死去艄公的張大虎。

    云浠連忙問:“什么動靜?”

    “不不知道,三公子一早,已、已趕過去了,讓我來,知會您一聲?!?/br>
    云浠聽聞程昶已過去了,心中一急,這畢竟是她的案子,三公子是被害的那個,怎好讓他幫著她cao心。

    回屋換了捕快衣,拿了劍,“那我也過去?!?/br>
    午膳剛備好上桌,方芙蘭見云浠要走,追出來問:“不吃些再走?”

    “不吃了?!痹其辉阶咴娇?,轉(zhuǎn)眼已出了府,拋下一句,“有要事!”

    侯府在城東,離綏宮近,離京兆府卻遠(yuǎn),云浠緊趕慢趕,仍是用了大半個時辰才到。

    柴房外守著的人已輪了班,云浠問柯勇:“三公子呢?”

    “三公子早上來過,問了問這里的情形,留到正午,被一名家仆叫走了,說是王妃在附近的觀音廟里祈福,讓他過去一趟。三公子讓人帶話說,他陪王妃祈完福,如果天色還早,他就再過來?!?/br>
    云浠又問:“三公子府上的廝役說,柴房這里有動靜,你可知道是什么動靜?”

    柯勇?lián)u了搖頭:“三公子走得急,那名廝役與他一起走了,臨走前只說要仔細(xì)盯著,八成不是什么大事。云捕快您不如等等,三公子若來得及過來,自會與您說的?!?/br>
    云浠想了想,覺得柯勇說得有理。

    若是要緊的動靜,程昶不會輕易走開,便是走開,也應(yīng)該有交代的。

    可是……

    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他再過來一趟呢?

    云浠看了看天色,眼下未時已過,程昶即便能趕過來,天也該暮了。

    程昶是小王爺,是御史,哪里有他屈尊奔走的道理?

    云浠想,左右自己要酉正了才上值,不如去觀音廟門口等著,若三公子有要事,也好一出來就和自己說。

    這么想著,叫上田泗,就往觀音廟趕去了。

    夏日伏天,來廟里進(jìn)香的人并不多,這座廟又修在閭閻之間,不如深山老林的幽靜,香火亦不算鼎盛。

    廟門口的老榕樹被曬得懨懨的,云浠等在榕樹下的時候,還在想,堂堂琮親王妃,便是要燒香拜佛,怎么不去京郊的白云寺呢?那里清涼,宜人,左不過半日車程。

    然而等琮親王妃從觀音廟里出來,她就明白了。

    與琮親王妃一起出來的還有三人,除了程昶,還有禮部林大人的夫人張氏,與張氏的女兒,林氏小姐林若楠。

    觀音廟,求子,求福,求姻緣。

    王妃來此,大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著程昶要上值,白日里去不了太遠(yuǎn)的地方,因此將張氏愈林氏小姐約見在觀音廟,然后讓他過來。

    那里,程昶與琮親王妃與張氏說了一陣話,目光不期然一掃,發(fā)現(xiàn)等在榕樹下的云浠,愣了一下,與王妃交代了兩句,便朝她走來。

    云浠也愣了愣,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哪里有讓三公子屈尊邁步的道理,連忙迎上去,拜道:“卑職見過三公子,見過王妃?!?/br>
    程昶“嗯”了聲,大概猜到她的來意,沒多說什么。

    倒是琮親王妃,目光落到她身上,淡淡問:“云浠小姐怎么也來廟里了?”頓了好一會兒,又問,“來找昶兒的?”

    云浠埋頭拱手:“回王妃的話,王府的廝役給卑職帶話說——”

    她話說到一半,不知怎么,渾身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