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心悅臣服、高攀式婚姻、龍王弱小無助但能吃[星際]、休想妨礙我學(xué)習(xí)[穿書]、離婚吧,我去繼承遺產(chǎn)了、生娃(1v1)、優(yōu)等生已成年、哥哥,放過我!、幻夢、我的軟糖嗜女友
云浠這么想著,就聽程昶道:“隨行不是跟了個大夫嗎?” 他又道:“既然是你家小女病了,就讓大夫給她瞧一眼好了?!?/br> “是、是,多謝三公子不計較小女的錯處?!眲⒏缑纱笊?,直呼:“三公子虛懷若谷,海納百川?!?/br> 程昶點點頭,隨后看了云浠一眼,說:“你也累了,天涼了早點睡?!逼鹕砘匚堇锶チ恕?/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第二更非常晚,大家千萬不要等! 感謝在20191111 00:09:53~20191113 00:31: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胖胖 3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瞪大葡萄眼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愛旅行的萌萌噠柯南君 2個;黑仔、sherry、楚夏、小嬌嬌、n倍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bellala 25瓶;ace、水暈 20瓶;cheshire 9瓶;為光榮的明天 8瓶;小雪人 5瓶;zoyange、莫莫、原意 2瓶;固非鳥、乃東枯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六一章 天方入夜, 余大夫為瑜姐兒診完脈出來,尚未走到扎營的地方, 就見黑燈瞎火處竄出來一人, 抬手在他跟前一攔:“站住。小王爺命你過去一趟?!?/br> 余大夫嚇了一跳,定眼一瞧, 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人五大三粗,正是常跟在三公子身邊的廝役,張大虎。 余大夫拱手道:“敢問張小爺, 三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不成?” 張大虎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小王爺叫你去見他,你就得去?!?/br> 言罷,不由分說,拽了余大夫的胳膊肘,把他帶到程昶屋前, 稟道:“小王爺, 人帶到了?!彪S即把門推開。 余大夫打眼一望, 見屋中除了程昶外,只有兩名廝役,略松了口氣, 拜道:“敢問三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吩咐草民去辦不成?” 他早聽聞琮親王府的三公子個頂糊涂的人, 既這么糊涂, 想必該是什么端倪都瞧不出來的。 程昶問:“那個瑜姐兒是真有腹痛之癥嗎?” “回三公子的話,是有的?!庇啻蠓虻?,他是跟在劉府尹身邊的醫(yī)官, 時而劉府尹府上的家眷病了,他也會過府診一診脈,是以劉府個人身上有什么病,他都是知道的。 “很嚴(yán)重?” “這……嚴(yán)重倒也談不上,三公子有所不知,這樣的病癥,凡女子身上多少會有點,與身子底子有關(guān),難熬是難熬了些,但不怎么要緊,三兩日過去也就康泰了?!?/br> 程昶道:“這么說,這是常有的事了?” “是,雖然個人不同,但瑜姑娘每月一回,必是要犯的,且每次腹痛起來,癥狀時而輕一些,時而重一些,也不盡相同,譬如這一回,”余大夫道,“這一回瑜姑娘的腹痛就難熬得緊,是以不得不在驛站暫留,還勞煩云校尉作陪。” 余大夫一口氣說了一串兒醫(yī)理,然而話音落,那頭卻半晌沒有言語。 余大夫心中納悶,不由地抬起眼皮去看程昶,這一看,他生生駭了一跳。三公子也正看著他,神色淡淡如同平常,但那眼神卻極清醒,仿佛能洞穿人心一樣。 哪有半分糊涂的樣子。 余大夫心里本就有鬼,被程昶這么一瞧,膝頭就軟了,強撐著沒跪,舌頭卻先打了結(jié):“三、三公子。” 程昶見他不再裝樣子,自也不多擺譜,單刀直入就道:“是劉府尹教你這么說的?” 余大夫垂著眼,沒吭聲。 程昶又道:“其實瑜姐兒是不是根本沒犯腹痛,又或者是犯了,但沒那么嚴(yán)重?!?/br> 余大夫仍沒吭聲,但肩頭卻打起顫來。 “問你話呢!”孫海平見余大夫跟只悶葫蘆似的,高聲喝道,“知道得罪咱們小王爺是什么下場嗎?扒了你這身皮都是輕的!”說著挽起袖子,要上前去教訓(xùn)他。 手還沒挨著余大夫的頭,余大夫立時就跪了:“三、三公子饒命,草民不是有意要欺瞞三公子您的,確是,確是——”他一咬牙,也顧不上與劉府尹的主仆情誼了,心道是保命要緊,實話說道,“確是劉府尹吩咐草民這么與三公子說的?!?/br> “三公子明鑒,瑜姑娘她眼下并不在信期,身子康泰得很,此前之所以謊稱是犯了腹痛癥,其實是為了把云校尉絆在驛站,讓她不能即時隨您的車駕回京。” 這話出,孫海平和張大虎面面相覷。 把云浠絆在驛站,不讓她即時回京,為什么? 余大夫見程昶仍不吭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什么都召了:“是真的,三公子,是府尹大人吩咐瑜姑娘這么做的,他還讓小的幫著一起欺瞞,以至于云校尉此前見瑜姑娘臉色不好,也是因吃了小的一副藥的緣故?!?/br> “府尹大人說了,倘云校尉跟隨三公子您的車駕回京,這護送琮親王府小王爺?shù)念^一等功,他就撈不著了?!?/br> 程昶畢竟是云浠費盡千辛萬苦找著的,這功勞誰也不能跟她搶??烧胰耸且粯豆?,找到人后,平安護送回京又是另一樁功。若云浠跟著程昶一道回京,誰的功勞也不能大過她去。頭一個在今上、在琮親王、甚至在太皇太后面前得臉的人就得是云浠??扇粼其宦飞弦驗榕缘氖碌R了,護送三公子回京的要職落到他劉府尹身上,他先在今上跟前得了臉,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封賞都是其次,要緊的是前途。經(jīng)此一事,宮中的主子們就會記得他,往后各大衙門有什么肥缺,就會先想到他。 這可是平步青云的大好機會,縱使手腕卑劣了些,他也不得不抓住了。 張大虎一聽余大夫的話,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你們算計云校尉?” 他不像孫海平,有副玲瓏心腸,凡事都要盤算首尾,他是個榆木腦袋,從前他眼里沒云浠這號人,只知道效忠小王爺,后來小王爺失蹤了,是云浠帶著他找著的,他就徹底服了她。 張大虎既服了誰,凡事便向著誰。 他挽袖子:“你小爺我——” “你出去吧。”不等張大虎的拳頭落到余大夫臉上,程昶淡淡吩咐道。 “小王爺?”張大虎急了,覺得此刻不揍人更待何時?一瞥眼,卻在程昶臉上瞧見了一抹清寒之色。 怒意呼之欲出。 小王爺自落水后,縱然寡言了些,為人一直十分隨和,幾曾見過他動怒? 還不待張大虎反應(yīng),則聽程昶泠泠又道:“你去告訴劉府尹,讓他帶著他手底下的官差,趕在明早天亮前,都滾?!?/br> 余大夫聽了這話,連聲應(yīng)“是”,扶著藥箱連滾帶爬地退出屋去。 孫海平拿余光去覷程昶的臉色,過了會兒,見他略有和緩,小心翼翼地問:“小王爺,您是怎么瞧出來那個芝麻官兒干了這殺千刀的勾當(dāng)?shù)???/br> 程昶教養(yǎng)良好,并不遷怒,答道:“回來驛站的時候,他反應(yīng)有點怪。” 不讓他詢問云浠的“病情”,急于把他請入驛站。且一入驛站,就忙著賠罪,甚至還帶著瑜姐兒一起跪下了。 程昶當(dāng)時就奇怪,不過是犯個腹痛罷了,哪至于這么嚴(yán)重? 這才想到他或許是做賊心虛。 回驛站的決定分明是程昶自己做的,憑的路上怎么耽擱,也是程昶的主意,這個劉府尹為何稱他是怕瑜姐兒耽誤行程。 覺出這一點不對勁,再往細(xì)里一深想,許多枝節(jié)便顯而易見了。 瑜姐兒犯了腹痛,為何劉府尹連大夫都不留下一個?跟隨劉府尹的官差那么多,其中必定有他的親信,劉府尹為何不多留幾個親信保護,偏偏要勞煩云浠一個外人? 依余大夫說的,瑜姐兒的腹痛之癥是常態(tài),每月月信必是要犯,那便是不能行遠路,既然如此,早在他們在這一行人啟程前,劉府尹就該想到這一點的,哪怕沒想到,瑜姐兒也會告知劉府尹。劉府尹既然什么都知道,為何還要讓瑜姐兒跟著車馬一起走?就是為了半途絆住云浠。 孫海平道:“小王爺,您說,您單這么一會兒功夫就瞧出來劉府尹是擺局設(shè)計云校尉呢?云校尉照顧了瑜姐兒一下午,會不會也瞧出來了?” 程昶沒作聲。 他其實有點在意這個,瑜姐兒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片子,沒什么城府,便是劉府尹囑咐她要假稱病,她能瞞得住云浠一刻,未必能一直瞞著她。 孫海平看了眼程昶的臉色,隨即替云浠叫屈:“那個姓劉的芝麻官兒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陪小王爺您走一道回金陵的路,就想攬這頭一等功?咱們這兩月下來,跟著云校尉一起把白云山每一寸草皮都翻遍了,把東海邊每一塊石頭都掀開看過了,才找著的小王爺您,還沒說要搶功勞哩!” “就是?!睆埓蠡⑹钦嫘膶嵰鉃樵其恢耄霸菩N臼莻€實誠人,只顧著把差事辦好,小王爺您不怎么理她便罷了,若朝廷的封賞再被搶了,她就吃大悶虧了?!?/br> 程昶一愣:“我不理她?” 可這話一出,他又反應(yīng)過來。他近日是沒怎么與她說話,但這也不能全賴他。白日里都在趕路,偶爾停歇下來,她離他遠,他總不能越過人群去與她攀談吧,那么多官差禁軍瞧著呢。再就是晚上,她大多時候睡在帳子里,更深夜靜的,他也不至于去打擾她。 何況,若是之前就罷了,程昶如今知道了從前的小王爺作jian犯科的那些事,便擔(dān)心自己一個不規(guī)矩,讓人覺得冒犯。 張大虎道:“可不是,云校尉費心找您,您也沒謝過她?!?/br> 這話一出,程昶就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他驀地起身,道:“我出去走走?!?/br> …… 雖已入了夜,但官差們方才扎好營,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齊吃干糧,時而傳來一陣一陣喧鬧聲,云浠坐在窗邊聽著。 她今夜沒睡帳子,而是宿在驛站里,加上整日里只趕了半天路,也不怎么累,到了這會兒,竟是不困。 云浠正想著找些事來打發(fā)時辰,忽聽屋外傳來叩門聲。 田泗問:“云、云校尉,您睡了嗎?” “沒呢?!痹其粦?yīng)道,走過去開了門,“有事?” 田泗點了一下頭,進了屋,想著到底男女有別,只把門虛掩了,回身道:“云校尉,我、我想跟您說個,說個事兒?!?/br> 云浠倒了杯水遞給他:“說?!?/br> “云校尉,您沒,沒瞧出來嗎?”田泗接過水,在一旁的桌邊坐下,“那個劉府尹,他算——計您?!?/br> “就剛才,我、我過來的時候,看到瑜姐兒,跟個沒事人似的,出屋了,像是余大夫有,有要緊的事,找她,和劉府尹。她、她根本就沒病?!?/br> 云浠默了一瞬,隨后一點頭:“我知道。” “您——知道?” “知道。” 其實早在下午的時候,瑜姐兒抱著銅捂子,忽然以犯困為由支開云浠時,云浠就猜到自己大概被她騙了。所以她出了屋,獨自在驛站門口坐著,懶得看瑜姐兒帶著兩個丫鬟在自己跟前作戲。 “您、您知道,她為什么,要騙您嗎?”田泗看云浠跟個沒事人似的,不由替她著急,“她是想,幫她的父親,搶、搶您的功勞。想趕在您之前,在、在陛下,在琮親王府跟前,得臉。” 云浠笑了,又點頭說:“我知道?!?/br> 窗頭傳來一陣喧鬧聲,云浠別過臉去看,淡淡道:“搶就搶吧,我原也不在乎這個?!?/br> 外頭太吵了,有的官差還很年輕,彼此推讓玩鬧,倏忽一陣喧囂傳來,讓她想起軍中。 外頭實在太吵了,以至于云浠只顧看著窗外,沒留神虛掩著的門外,驀然停駐的腳步聲,驀然停駐的人。 “您、您不在乎?”田泗道,“可您這么費心去找三公子。找到了,這可是一樁大——大功勞,您日后升遷,統(tǒng)兵,今上都會因為這、這個功勞,多看重您一二的?!?/br> 所以才會有人費盡心機來跟她搶。 云浠卻道:“對,不在乎?!?/br> 她來找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找到他,如今他好好的,她便算功德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