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周郎[三國]_分節(jié)閱讀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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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睦心念轉(zhuǎn)得飛快,陳柯與另外一名將領(lǐng)模樣的大漢一左一右就站在黃射身旁,原來謙卑恭敬的眼神變得猶如利刃,李睦毫不懷疑這名能與周瑜對峙與江畔的薊春守將的武力,更不確定在這兩個人的貼身保護(hù)之下,周瑜還能不能得手。 臉上還端著笑,后背已經(jīng)透出一層汗來。 “明明是兄長昨日遣人引我至此,怎如今又說不好?”心口狂跳,幾乎要用盡全部的自持方能保證說出來的話語聲平穩(wěn)。 李睦慢慢地往后再退一步,正想退到屏風(fēng)前,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一人的笑聲:“昨夜天色已晚,不便打攪……” 聲音明亮而陌生,話音未絕,一名約三十余歲的文士快步從院中走了進(jìn)來,頜下留著須,目光清澈,舉止從容,不請自入也不顯絲毫局促失禮,文質(zhì)彬彬地在院門處長揖:“在下孫乾,字公佑,北??と?。居于鄰側(cè),未敢過門而不入,故今日特來請見。” 孫乾! 仿佛絕路面前突現(xiàn)一道生門,李睦的目光陡然一亮。 孫乾自報(bào)家門,又向黃射坦然行禮:“乾錯過昨夜,今日原想趕早,卻不想射公子竟比我還早?!?/br> 一禮施完,又向前邁步,眼見已到了李睦門前三步之遙。李睦的余光掃到黃射帶來的兵士就要上前將他攔下來,當(dāng)機(jī)立斷,原來向后退的腳步突然改為向前,一邊伸手,一邊高聲清喝:“公祐先生小心腳下?!?/br> 孫乾受命劉備與黃射商談合作之事,一恐黃射不能代父決斷,徒費(fèi)口舌,二恐黃祖他日反悔,因而一聽隔壁又來一“貴客”,陳柯還帶兵在驛館外守了一夜,所以只待天色一亮,就先來探訪。 最好這“貴客”就是劉表所遣,從而他這一探訪,能令劉表生疑,對黃祖提前心生防范,逼得這位想左右逢源的荊州舊將非此時立即決斷,與劉備合作不可。 因昨夜黃射來驛館見他時也是帶足了人馬,以顯威風(fēng),故而孫乾此時眼見院中兵士分列,氣勢洶洶,也只當(dāng)是隨同黃射而來的護(hù)從,一時并未放在心上。 只見一名女子一臉緊張地高呼“小心”,一面又急急伸手過來,像是要扶住他,孫乾跨出去的腳步不禁隨著她的話音就停了一停,低頭張望。 而就是這一停的片刻,正要上前阻攔他的兵士伸手來了個空,耳畔一聲裂帛之聲,卻是李睦撕裂有礙行動的曲裾裙擺,從這個空隙中一矮身,疾步竄到他身邊,探手就按上了他懸于腰側(cè)的長劍劍柄。 就在她的手掌堪堪自孫乾的寬袖袖口處掠過時,身后驚呼聲響起,李睦知道定是周瑜出手了。而那兩名原本已經(jīng)上前擋住孫乾的兵士也因這動靜動作緩了一緩。 機(jī)會倏然而現(xiàn),稍縱即逝。李睦頭也不回,拔劍轉(zhuǎn)身,手腕一翻,一泓劍光疾閃,將那兩名兵士生生逼退一步,轉(zhuǎn)而一個回旋,長劍在空中掠過一抹銀色的光弧,架到了孫乾的肩背處。 “莫動,小心一劍宰了你!” 少女清脆的嗓音和陰狠的語氣極為反差,長劍離他的后頸不到兩寸,孫乾下意識稍稍一掙,微涼的刺痛就割開了皮膚。 “叫你別動!” 身后,周瑜手里的長劍一個回合,就架到了禰衡脖子底下。黃射則被陳柯和另一名武將牢牢擋在身后,惡狠狠地看著房里突然間多出來的一個男人,驚訝之余,目露兇光:“上!都給我拿下!” “劉玄德的使者死在薊春,倒是件有趣之事?!敝荑ぢ龡l斯理地一句話,不動不退,任由紛紛從四面亮出身形的兵士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在當(dāng)中。 孫乾若死在薊春,劉備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定然要扯出他父子二人與他私下通聯(lián)之事。就算是黃祖能壓住孫乾的死訊,只要他遲遲不歸,劉備依舊不會輕易言罷。而此時劉表勢大,劉備又除了漢室宗親的身份之外毫無優(yōu)勢,若令劉表現(xiàn)在就對他們起了疑心,且不說劉備許諾的襄陽兵權(quán)是否能到手,怕是眼前,手里的江夏就能生出亂來,豈非得不償失? 孫乾實(shí)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薊春! ☆、第七十六章 “劉表在各地都有耳目細(xì)作,兄長私會劉備之使,此事傳到劉表耳中不免要陷令尊于不忠不義之境。這個惡名,不防就我替你擔(dān)了吧?!笨闯鳇S射眼中突然閃現(xiàn)的猶豫,李睦迅速手上用力,將孫乾一拖,就要往外走。 不想孫乾猛地一掙。他縱然身材瘦小,卻到底是個成年男子,李睦一手執(zhí)劍,一手扣住他的肩膀,被他一掙險(xiǎn)些脫手,不禁劍刃向下一壓,低聲厲喝:“你想死么!” 孫乾忽地一挺脊背:“我代我主出使,當(dāng)效古人,縱血濺五步,只求不辱使命!” 丫的怎么這時代人人都流行血濺五步! 李睦心急如焚,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險(xiǎn)。余光掃到周瑜,禰衡顯然也不愿配合,只是在他手里,全無半點(diǎn)掙扎的余地。 這不怕死的書生意氣實(shí)在叫人恨得牙癢! 李睦眼睛一瞇,湊到孫乾耳側(cè),咬著牙陰森森地忽道:“公祐先生若不賞面隨我移步,我這劍便自上到下……卸盡你的衣衫!也叫薊春的將士都看看徐州名士的衣冠之下,又是一副什么模樣!” 孫乾方才還強(qiáng)硬的臉色頓時一僵。他不怕死,他若死在薊春,黃祖和劉表必然反目,那劉備的目的也就等于達(dá)成了。 可他又怎能受如此大辱! 讀人的斯文面子要維護(hù),李睦一擊即中,前一刻還梗著脖頸的孫乾腳步松動。 殊不知她這番威脅幸好是落在孫乾身上,若是與周瑜調(diào)換一下,到了禰衡耳中,禰衡只怕自己就先脫光了反將她一軍。 李睦再不看他一眼,與周瑜相互交換了個眼色,就和他一人一個,硬拖著手上的人質(zhì)快步向外飛奔而去。 隨黃射前來的兵士中,領(lǐng)頭的軍官眼見著他們穿過院子就要走出大門,上前朝黃射躬身道:“射公子,現(xiàn)在抓人還來得及……” “蠢物!”黃射突然暴怒,推開擋在身前的陳柯?lián)P手就是一巴掌:“你想害死我父么!” 劉表老了,卻還沒老透!沒腐朽!現(xiàn)在與劉表反目,又能有幾成勝算! “給我盯住他們!孫乾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薊春境內(nèi)!” 李睦和周瑜拖著孫乾禰衡出了驛館大門。黃射為了顯威風(fēng),將人都帶到了里面施以威壓,門口的馬就栓在外面,甩著尾巴等主人出來。周瑜揚(yáng)手兩劍,將七八匹馬的韁繩通通斬?cái)?,又劍擊馬股,戰(zhàn)馬負(fù)痛,嘶鳴著向四面撒蹄而奔,只余下兩匹,沒被劍鋒掠到,卻沒劍刃上掠起的殺機(jī)驚得不安地打著響鼻。 “這兩人怎么辦?” 周瑜冷眼一掃,回掌往孫乾頸后一擊,孫乾吭也沒吭一聲立刻昏厥過去。 李睦會意地一把摸索到孫乾腰里,飛快地將他外袍的衣帶解了下來。 “你做什么!” 周瑜隱約也聽到她方才湊在孫乾耳側(cè)的驚人之語,見她真的動手解人衣帶,不禁嚇了一跳,連忙出聲喝止。 李睦掃了他一眼,手腳麻利地用衣帶將孫乾反綁起來,又如法炮制,解了禰衡的衣帶,然后催一聲:“這個也要帶回去的話就快點(diǎn)動手!” 周瑜眉一皺,這才意識到他似乎想錯了地方。揮手也打暈禰衡,任由李睦將他也捆上。 趁周瑜將兩人分別馱上馬背的時候,李睦又飛快地在馬背上綁出腳蹬,一個翻身上馬。好在方才反應(yīng)快,率先撕裂了曲裾的衣擺,要不然,現(xiàn)在上馬也是困難。 眼角的余光瞥到周瑜在她身側(cè)也翻身上了馬,正要驅(qū)馬飛奔,不想?yún)s被他反手將一頂帷帽扣在她頭上。 為何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記得將帷帽帶出來! 李睦哭笑不得,騎馬逃命,怎么能帶這么累贅的東西! 正要取下來,手卻被周瑜一按:“帶著!甘興霸就在城門口接應(yīng)!” 一語之下,她恍然醒悟——他早就安排好了! 按照計(jì)劃也是要今日挾持黃射離開的,以周瑜行事的細(xì)致,自然會提前安排如何出城,她被黃射突如其來的興師問罪之態(tài)給驚得蒙了,只知身陷危機(jī),十萬火急,竟然忘了這一茬…… 而她現(xiàn)在已然不需要再繼續(xù)冒認(rèn)孫權(quán)了,此時又是一身女裝,若如此出現(xiàn)在甘寧面前,若少了這頂帷帽,還真……有口難辯! 至于原本要用黃射換取甘寧的計(jì)劃為何還沒來得及實(shí)施,甘寧就已經(jīng)脫身了,她此時全然不及細(xì)思。 緊張的心緒一下子安定了大半,她不再多言,一手扶住帽檐,跟著周瑜向南門疾奔而去。 此時天空中濃云翻滾,竟下起雨來,密集的雨絲中還夾雜著細(xì)小的冰粒子,砸在手背上,寒冷刺骨。 好在是這種天氣,也好在時候尚早,他二人在城中一路策馬疾行,也沒遇到幾個行人,更沒有來時熱熱鬧鬧的集市阻攔擋路。一口氣奔到城門口,一人單騎橫刀立于城下,一身錦袍鮮亮,氣勢如虎,正是甘寧。 有甘寧在,渡口的艨艟自然早已散去,只余寥寥木板和焦黑的數(shù)條殘骸漂浮在江面上,顯示這里方才經(jīng)過一場激戰(zhàn)。 李睦和周瑜先后登上船板,拔錨張帆,船只離開薊春渡口的一瞬間,李睦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下來。 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打得半濕,又跑出一身汗,急出一身汗來,從里到外,都透著一層濕氣,黏糊糊地貼在身上,難受得很。 周瑜記得帶了帷帽給李睦,李睦卻沒時間披外袍,打馬狂奔時還不覺得冷,乍一進(jìn)船艙,被艙內(nèi)點(diǎn)了火的銅盆一熏,卻是狠狠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