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57
這次注定是有驚無險的! 徐福心中欣然。如此瞧來,他也算是挽救了歷史上知名人物的性命…… 不…… 徐福的步子頓了頓。 不對,如果沒有他橫插一手,胡亥不是早就死了?秦二世不是就沒了?扶蘇不是就不會被胡亥搞死了?秦王朝不是就不會被胡亥搞沒了? 徐福不由得轉(zhuǎn)頭看了看嬴政,有些歉疚。 秦始皇,我對不起你……一定是秦二世命太硬的緣故! 嬴政注意到徐福的目光,心中不自覺地沉了沉,“怎么?”徐福的目光竟是叫他難以平復(fù)心中意動。恐怕就算是那降頭術(shù),也未能有如此之威力吧? 第51章 趙姬送靈下葬的日子,還是徐福在奉常寺中聽說的。 這次秦始皇沒找他卜算吉日? 徐福心中不自覺地涌現(xiàn)了幾分失落感。 送靈下葬的隊伍很快從咸陽城中出發(fā),秦王的車駕被擁簇在中間,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王陵而去。奉常寺中當(dāng)然也有隨行之人。只是其中仍舊沒有徐福。 在奉常寺中人看來,這是很平常的事情。 你再得秦王榮寵,王上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將你帶在身邊啊,除非你跟王上真的不清不白有一腿。 唯有徐福難以適應(yīng)暫時被拋開的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瞬間被抽走了什么,再看桌案上的竹簡,都變得更加索然無味了。就在他思考是不是秦始皇終于覺得他霸占王宮太久,決定將他趕回奉常寺了的時候,每晚前來接他回王宮的內(nèi)侍還是如常到了。 徐福往奉常寺外走去,他才剛剛踏出一步,就聽見了一道男聲。 “徐太卜?!?/br> 徐福是很想直接走出去的,奈何叫他的人正是那位熊典事,徐福忍下心中不快,轉(zhuǎn)過身去。 站在外面的內(nèi)侍不由得踮了踮腳,面色微微焦急地看著徐福的方向。 熊義連瞥都沒朝那內(nèi)侍瞥上一眼,他沖著徐福笑了笑,“見徐太卜一面倒是不易。”他的語氣玩味,還夾雜著異樣的親昵味道。 自來熟得令人生厭。 他難道不知道他與自己是站在對立面上的嗎? 徐福眼瞼低垂,掩下眼眸中的厭色,淡淡應(yīng)對道:“不敢打擾熊典事?!?/br> 熊義臉上笑容更甚,聲音低了幾分,“是我不敢打擾了徐太卜才是,今日總算讓我撞上徐太卜閑暇的時候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有閑暇了?徐福暗自皺眉。熊義何必放下身段如此接近他?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徐福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的,又淡淡地將熊義的話堵了回去,“我還有事,便不陪熊典事閑聊了?!?/br> “怎是閑聊呢?” 一只臂膀伸出來搭在了徐福的肩上,徐福的動作頓了頓,無法再向前一步。 熊義看似輕巧實際力道不小地捏住了徐福的肩膀,徐福也不能直接掙扎,萬一鬧起來,那就太不好看了。他竭力平復(fù)了一番胸中火氣,側(cè)著頭看向那熊義。 熊義又勾唇一笑,模樣俊俏,說不出的風(fēng)流意味。徐福心中暗損了一句,金玉其外! “我欲邀徐太卜過府一聚,徐太卜連這點時間都不愿留出嗎?”熊義頓了頓,又道:“我府中有善歌舞伎者,徐太卜不如與我一同賞玩一番?” 有病吧?還賞玩?你以為女人是器皿嗎? 徐福皺了皺眉,冷聲拒絕了,“我不好此道,恐要辜負(fù)熊典事好意了。”他本就不好情。色之事,熊義從這方面下手來與他套近乎,實在找錯了方向,還不如買個龜甲或挖個八卦盤出來給他,更能讓他迅速放下芥蒂。 “不好此道?”熊義臉上一點怒氣也無,不僅如此,他臉上甚至還涌現(xiàn)了笑意,“那是好何道?莫非徐太卜更好……南風(fēng)?” 在奉常寺外等了半天探頭探腦的內(nèi)侍終于忍不住了,他快步走上前來,朝熊義躬了躬腰道:“熊義公子,徐太卜該走了?!?/br> 見到內(nèi)侍,熊義臉上的笑容登時就消失了個一干二凈,他冷淡又倨傲地瞧了一眼內(nèi)侍,點頭道:“既如此,那我便改日再邀徐太卜?!毙芰x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無法無天,但卻唯獨不能在秦王的人跟前無法無天,他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哪怕他再瞧不起那內(nèi)侍,卻也不敢硬生生搶人。 內(nèi)侍心底也松了口氣,抬手請徐福朝外走。 徐福走出奉常寺之后,都還能察覺到熊義的目光緊緊黏在自己的背上,灼熱guntang,如影隨形。 侵略性太強了,強得讓他無法忽視。 徐福爬上馬車的時候,陡然間心中閃過一道明悟,那熊義……看上他的臉了? 被徐福皮相所迷惑住的人著實不少,曾經(jīng)他在天橋下擺攤的時候,便有許多小姑娘放學(xué)后偷偷趴在天橋欄桿上瞧他,有時候也會遇見一兩個男人用目光放肆地打量他,徐福都能穩(wěn)坐如山,而那些人也并沒有幾個敢真正上前與他搭訕的。原因無他,徐福的模樣太清冷出塵了,在那喧囂大都市之中清流得過了分,壓根沒人敢染指他了。 這熊義還是頭一個,又放肆,又敢找上徐福糾纏的男人。 熊義那張臉在他腦海里閃現(xiàn)了一下。 如果不是說話語氣太過惡心,他還是可以接受把這樣的男人壓在身下的,反正啪了也不會生熊孩子。徐福直接將熊義代入到了受的位置上。 此刻馬車外的內(nèi)侍若是知道徐福在想什么,一定心中崩潰,大呼王上你快回來! 咸陽宮中沒有瞎子,此時正當(dāng)南風(fēng)盛行,那徐太卜日夜與王上同塌而眠,尤其是自他來了以后,胡姬便香消玉殞,鄭妃也再難見王上一面,其余美人本就不如何受寵,現(xiàn)在更是備受冷落。咸陽宮中后宮已然名存實亡,他們哪里還會看不出來,王上對其的特殊呢? 如今有人要與王上搶人,因他們一時不備,讓徐太卜給王上造了點綠云出來,他們焉能有命活? 回到王宮中,嬴政還未歸來。 用晚膳時,便只有徐福和扶蘇二人。 “徐先生,扶蘇今日閱書,有一處不解?!狈鎏K的手連筷子都還只能堪堪握住,卻已經(jīng)能如此自如地談起古籍來了。徐福想到自己這么大年紀(jì),有些自愧不如。 “何處不解?” “呂氏春秋中著,士不偏不黨。柔而堅,虛而實。其狀朗然不儇,若失其一。扶蘇難解士容,請先生為我講解一二?!?/br> 徐福心中驚了驚,之前秦始皇命人送到扶蘇宮中去的便是呂氏春秋?秦始皇如此厭惡呂不韋,竟然能毫無芥蒂地將呂氏春秋送到自己兒子面前去,并且讓兒子學(xué)習(xí)?這心胸實在寬大!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把呂不韋弄成如此落魄模樣,還要利用他的剩余價值,將呂氏春秋其中的精華提煉學(xué)習(xí),也算是另一種報復(fù)了。 呂不韋此人雖然是秦始皇心頭大患,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呂不韋的確十分有能力,有遠(yuǎn)見,有膽魄,也有足夠的頭腦,呂氏春秋是他花重金,集合自身及三千門客所得的精華之作,曾掛于城墻上,千金求人改一字,足可見這部書簡之精彩。 這樣的著作,他能講解得出來個鬼的一二? 而且扶蘇如此幼小,就能將呂氏春秋看明白了?一家子變。態(tài),還是讓秦始皇這個最大的變。態(tài)去解決吧。 徐福目光詭異地將扶蘇從頭掃到腳,最后很干脆地道:“這并非我所擅長之處,我不能為扶蘇公子講解,公子不如問王上?!边@個他是真不懂,不然也就上去掰扯兩句,隨便將扶蘇忽悠過去了。 扶蘇怔了怔,道:“那先生教扶蘇什么,扶蘇便學(xué)什么?!?/br> 徐福捏了捏手中的筷子,“卜卦你也學(xué)嗎?相面你也學(xué)嗎?解簽?zāi)阋矊W(xué)嗎?” 扶蘇愣了下,點頭,“學(xué)?!彼穆曇暨€帶著幾分孩子氣,但目光卻格外的澄澈堅定。 扶蘇敢學(xué),他倒是也不敢教啊,把一個未來的秦王教成神棍算怎么回事?徐福又讓宮人找出來自己平時會翻閱一書簡來,隨手遞給了扶蘇,“扶蘇公子若是要學(xué),不如再看看這個?!?/br> 那書簡記載的乃是從上古流傳而下的奇技yin巧,徐福剛一遞出去又有些后悔了。 將這些玩意兒化為自身裝逼一大技能,那是他的獨門訣竅啊,雖然扶蘇年幼,但擋不住他聰慧啊,若是扶蘇從中學(xué)得了,以后豈不是要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他還如何能自由地裝逼? 徐福把書簡又收了回去,面不改色地胡扯道:“扶蘇公子所閱之書應(yīng)當(dāng)精心挑選,還是改日有了空暇,我為扶蘇公子。” 扶蘇目光緊盯著那書簡,看著徐福又將那書簡交給了宮人拿走,扶蘇臉上閃過一絲惋惜之色,不過他也并未仗著公子之尊,在徐福跟前強要那書簡。 同時徐福已經(jīng)在心底打定主意,以后負(fù)責(zé)教導(dǎo)扶蘇的定然只是王、蒙二人,他么,灌一灌雞湯,足矣。 同扶蘇用完飯之后,徐福又順道去瞧了瞧胡亥,胡亥正在閉眼熟睡,胸襟前被口水打濕了好大一片,徐??戳艘谎?,覺得有點惡心,心中頓時更加深了不要擁有子嗣的決心。 趁著胡亥沒有醒來伸手要他抱,徐福便迅速回到寢宮中去了。 嬴政仍舊未歸,偌大的寢殿之中只余下徐福一人,仿佛主人般地霸占了這個寬闊的地方,宮人們熟稔地伺候著徐福洗漱更衣,一切妥帖之后,徐福獨自走到床榻邊,那個遺忘多時的夢不由得灌入到了腦中。徐福趕緊進了被子里,他伸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被子從身上摩擦而過的時候,徐福頓時又遐想到了夢中在自己身體上摩挲而過的手。 徐福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怎么秦始皇走了,他反倒還想起那個夢來了? 都是熊義將他腦子里深埋的思緒挑了起來! 徐福心中對熊義的感官頓時又糟糕了幾分。 他剛開抓住被子的手,閉上眼,平穩(wěn)呼吸……腦中的畫面慢慢就隨著睡意消逝了。就在睡意將他腦子包裹在其中,瀕臨睡與醒的臨界點上時,有人掀開了被子一角,躺到了他的身邊,徐福不知道是不是夢,但他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嚇了一跳,唰的一下就睜開雙眼,氣息還陡然急促了起來,口中不自覺地發(fā)出類似嬌喘的聲音。 意識到自己聲音有點兒色。情以后,徐福馬上閉了嘴,側(cè)過臉看去。 正對上嬴政的臉。 “……王上?”徐福驚了驚,他再往窗外看去,月亮高懸,已是深夜。 秦始皇大半夜的還從王陵往咸陽城跑? 嬴政睜開眼,黑夜之中,他的雙眸熠熠生輝,不帶一絲疲色。 趙姬被下葬,他才算是了結(jié)心中最后的一樁麻煩事。意氣風(fēng)發(fā)之色重新籠罩在了他的身上,他褪去了眉梢眼角透出的壓抑陰沉,氣質(zhì)都陡然一變。 徐福不自覺地呆了呆,腦海里夢中關(guān)于秦始皇的形象漸漸淡去。 秦始皇永遠(yuǎn)也不可能那樣。 嬴政心情甚好,嘴角還微微彎著,他突然伸出手來。 徐福不自覺地往后退了退,退無可退。 再退他就要下床去了。 嬴政伸手將徐福額前一縷頭發(fā)卷到了后邊去。 徐福:“……”他就在想,為什么總覺得眼前擋了點兒光。 “睡吧。”嬴政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將徐福吵醒了,低聲道。 他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具有十分強效的催眠效果,徐福點點頭,耳邊還回蕩著嬴政低沉的聲音,輕輕搔動著耳膜,外面還在刮著寒風(fēng),殿內(nèi)溫暖如春,徐福閉上眼不知不覺便又睡著了。 嬴政卻仍舊睜著雙眼,神色清醒得很。 他親眼看著趙姬被下葬,過去那段他為人子時悲憤痛苦的回憶也隨著一起下葬了,他并不打算留在那里多陪上趙姬一會兒,想到王宮之中的徐福,嬴政覺得還不如連夜趕回宮中去,說不定還能碰上半睡半醒間,衣衫半褪的徐福,比起在冷冷戚戚的王陵,還是春。色無邊的寢殿更為舒適。 秦王要回咸陽城,誰敢說一個不字?于是一行人便匆匆又從王陵回來了。 已經(jīng)長眠地下的趙姬,也不知會不會因此而哭泣。她那兒子將她送到王陵以后,便離開得如此之快,是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沒必要了。 徐福翌日清晨醒來時,懶憊地從床上起來。 嬴政已經(jīng)換了一身常服,正在宮人的服侍下洗漱。 徐福朝嬴政的方向瞥了一眼,雙手撐住爬起床,脖子卻咯噔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脖頸,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