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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大秦國師在線閱讀 - 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58

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58

    他伸手碰了碰脖頸后面那塊皮膚,不知道是剛才被扭了一下的緣故,還是怎么了,一碰上去,就覺得火辣辣的,就跟他睡著了之后,被誰拿著大刷子,從脖子后面剃rou絲兒了一樣。

    嬴政轉(zhuǎn)過身來,注意到徐福微微擰眉的動作,心中又翻騰了一下。

    嗯……心中有個念頭,想要看著徐福露出因為受欺負(fù)而更委屈的表情來……

    嬴政壓下這股念頭,走到徐福的身邊去,裝作不經(jīng)意地抬手抓起徐福的手腕,將徐福的手丟開以后,他拍了拍徐福的后脖頸,徐福疼得差點痛呼出聲來。

    “嘶……”他咬了咬舌尖,才抑制住痛呼的沖動,“我的脖子怎么回事?”頓了頓,他忍不住又接著道:“勞煩王上替我瞧一瞧。”

    他沒有能反轉(zhuǎn)脖子的能力,自然也看不清自己脖子后面是個什么模樣。

    嬴政的目光梭巡一遍,“是不小心擦傷了吧?寡人讓侍醫(yī)為你瞧一瞧?!?/br>
    嬴政還真將侍醫(yī)叫來了。

    徐福心中微微觸動,有上司收留你吃喝住,還對你關(guān)心入微,也是不容易了。

    侍醫(yī)來了之后,聽徐福三言兩語說了“病情”,忙伸手小心翼翼地?fù)荛_徐福頸后的發(fā)絲,再將衣領(lǐng)往下拉一拉,紅刷刷的一片,侍醫(yī)臉上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徐福注意到這一點,不由得問道:“如何?”

    侍醫(yī)抿了抿嘴角,又盯著他的脖頸看了一會兒。

    而徐福對面的嬴政也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徐福心道,難道擦傷很嚴(yán)重?他不記得自己睡個覺會干出這么恐怖的事來啊,難道他睡著之后,還會脫了衣服在地面上蹭?不然那得是怎么樣,才能制造出碰一下就疼的擦傷???

    那頭的嬴政心跳微微加快了些。

    他心中有幾分擔(dān)心侍醫(yī)說出實話來,但同時他心中卻又更隱隱期待著侍醫(yī)說出實話來,他不知道那時候徐福臉上的表情會是如何模樣。

    侍醫(yī)有些為難,低聲道:“像是……像是情。動之時,用力……過猛……啊……嗯……”侍醫(yī)不敢將話說得太過明晰,便含糊著帶過了。隨后還取出了一盒藥來,交到一旁內(nèi)侍手中,“每日涂抹能緩解疼痛,若等痊愈,還需要一些時日,自己便會恢復(fù)?!?/br>
    情。動?

    他睡個覺,來的哪門子的情。動?

    那侍醫(yī)走了以后,徐福神色都還有些恍惚,他細(xì)細(xì)回想起昨夜入睡前的畫面,又細(xì)細(xì)回想起自己頻頻做的夢。

    嬴政緊緊盯著徐福臉上的表情,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變化。

    徐福會發(fā)現(xiàn)嗎?

    嬴政心中隱隱涌起一股激烈的興奮之情。

    徐福琢磨了半天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許久之后,他終于舒開眉頭,恍然大悟。

    他重生穿越已不是什么稀奇事,誰人也不敢言這世上無鬼。

    他夜夜春。夢的橋段,不是與上輩子地攤上賣的猛鬼故事情節(jié)十分相似嗎?文中女主人公便是與那男鬼夜夜糾纏,隨后被男鬼吸食陽氣……

    想一想,他脖子會疼得這么厲害,說不定便是被鬼……

    徐?!八弧绷艘宦暋?/br>
    嬴政心跳更快。他以為徐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嬴政上前一步,面色沉穩(wěn),內(nèi)心波濤洶涌,道:“怎么了?”

    徐福陡然抬起頭來,問嬴政:“王上在寢殿中可曾撞過鬼?”如果他夜夜入夢,也跟那個原理相當(dāng)。那之前秦始皇偶有從夢中驚醒時,難道也是因為他在夢中被鬼非禮了?

    滿懷期待的嬴政:……

    第52章

    不等嬴政回答,徐福便已經(jīng)自我否決了。

    按照古籍記載,天子屬于自帶光環(huán)的一類人,無論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都不可能近天子的身,像秦始皇這樣一身霸氣與一身煞氣集齊的,應(yīng)該更不可能撞鬼了吧?

    但除卻這個說法之后,徐福也想不明白,那謎一樣的一夜背后,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皺了皺眉,徐福主動將話題拉開了,“王上此行可還順利?”

    嬴政意味深長地盯著他,從宮人手中接過盛著補湯的碗,親手遞給了徐福。

    徐福被他的目光盯得心中不自覺一顫,他避開了嬴政的目光,半張臉都埋進了湯碗里。

    “十分順利?!?/br>
    徐福也沒掩飾心中疑問,當(dāng)即問道:“此次擇日,王上為何不選我?”

    嬴政口吻帶著冷意,“太后下葬之日,何須用你去選?”

    聽他的口氣,徐福就知道,秦始皇心中對趙姬的芥蒂仍舊存在。徐福也很順利地理解到了他的意思。秦始皇并不打算為趙姬挑個好日子,所以也就不用找他了,連奉常寺中跟去的人,也只是隨意挑選的。徐福之前涌現(xiàn)的那點兒失落感,頓時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徐福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對那內(nèi)侍道:“勞煩為我上個藥?!?/br>
    內(nèi)侍手捧盒子,剛要點頭,也就一轉(zhuǎn)眼的功夫,盒子就不見了。

    內(nèi)侍:“?”

    再一轉(zhuǎn)頭,就看見那盒子到了嬴政的手里,內(nèi)侍閉了嘴,還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寡人來吧。”嬴政抬手將徐福摁在了床柱子上。

    被迫偏著頭的感覺有點奇怪,自己最脆弱最致命的一個部位被暴露在外,冷風(fēng)撫過的時候,還讓徐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秦始皇的好意不好拒絕啊,徐福想不通為什么你堂堂千古一帝還有閑心給人擦藥,但是考慮到秦始皇的確是個對手下很好的上司,徐福就忍下來了。

    嬴政掀開盒蓋,從里面沾了點兒藥膏往徐福脖子上抹,涂上去冰冰涼涼,火辣辣的疼痛的確緩解了不少。

    嬴政下手變得輕柔了不少。

    昨夜天太黑,不能怪寡人手重啊……

    嬴政手指有些粗糙,沾著藥膏往上抹的時候,摩擦在肌膚上,徐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栗了起來……

    一旁的宮女羞紅了臉。

    她也不知道為何,瞧著這么一幕,總覺得透著股令人羞紅臉的味道。

    別說那宮女了,徐福自己也覺得怪怪的,秦始皇的手一摸上來,他就想抖,等手一撤開,他就不自覺地放松下來,一張一弛的,總感覺像是在模擬什么玩意兒一樣。

    而最直觀地欣賞到徐福每一刻反應(yīng)的還是嬴政。

    他幾乎是居高臨下地站在徐福的身旁,手下掌控著徐福的性命,掌控著他的全部,他能清晰地看見徐福白皙的皮膚上泛著一層紅,微微顫栗的時候,與他想象中徐福情。動時的模樣契合到了一起。

    嬴政不自覺地收了收手掌,徐福“嘶”地痛呼了一聲,差點一歪倒在床榻上,嬴政撈住了徐福的腰,然后也將盒子丟給了一旁的內(nèi)侍,道:“已經(jīng)好了?!?/br>
    徐福從嬴政懷中掙開,回過頭來,瞥見嬴政眸色深深的雙眼,總覺得他的情緒有些怪異。

    徐福站起身來,整一整衣袍,又是一派翩然姿態(tài)。

    “王上今日不上朝?”徐福心中冒出了點煩躁來,他摸不清這情緒從何而來,只能嘴上找點話來說,先將秦始皇請走再說。

    “明日才上朝。”嬴政剛說完,便有人從門外進來,躬身道:“王上,華陽太后邀王上前去?!?/br>
    華陽太后?

    徐福剛在想這是誰,腦子里登時就浮現(xiàn)了那日蘇邑對他說過的話。

    華陽太后,與昌平君同出一國。

    這位就是熊義背后更厲害的人物?平時也不見宮中提起啊。

    嬴政臉上頓時撤去了溫和的神色,替換上的是威嚴(yán)與冷然,他帶著幾名宮人出了寢宮。徐福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覺得舒服不少,于是也不再耽擱,叫來小內(nèi)侍駕馬車送自己出宮去。

    華陽太后年歲已高,她從不愛插手朝中事,連后宮事務(wù)都鮮少過問,幾乎是一力交給了趙姬。華陽太后年輕時,曾是秦國美極一時、大名遠(yuǎn)播的華陽夫人,她一生未產(chǎn)子,贏異人也正是做了她的義子,這才有機會做了后來的儲君。到后來嬴政登上秦王之位,她便隱居宮中,幾乎足不出戶,慢慢的,也許有人已經(jīng)將這位華陽太后遺忘,但她的實力卻從未減退過,并且隨著昌平君在秦國得到重用,以她為代表的楚國派勢力低調(diào)地強盛了起來。

    華陽太后曾有恩與贏異人,即秦莊襄王,嬴政能回到秦國來,也不得不感謝這位華陽太后,所以哪怕華陽太后身后楚國派深受秦王忌憚,嬴政如今也要給予華陽太后足夠的尊重,全了當(dāng)年的情。

    華陽太后向來不沾事,就連嫪毐禍亂后宮,她也從未伸過手,此時差人來請,嬴政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

    剛一踏足華陽太后宮中,嬴政便聽見了一年輕男子的笑聲。

    嬴政心底很快便有了猜測。

    他帶著人往里走進去,跪坐在華陽太后下首的年輕男子馬上立了起來,沖著嬴政行禮。

    年輕男子面如傅米分,身姿瀟灑,正是多年前嬴政曾見過一面的昌平君之子。

    嬴政心中倒是沒想太多,只當(dāng)是嫪毐死了,呂不韋也走了,那昌平君便迫不及待要從華陽太后這里下手了。楚國一派怎會放過如此壯大自身的好機會?

    嬴政先與華陽太后說了幾句話,華陽太后精神不濟,之后便將扶著宮女的手臂要走,“王上與義兒許久未見,不如便趁此機會,多多敘一敘往日玩伴舊情?!?/br>
    華陽太后一離開,嬴政便聽那熊義笑著道:“王上,熊義今日向王上討個恩典。”

    “什么恩典?”華陽太后一走,嬴政當(dāng)即就收起了身上后輩的姿態(tài),氣勢陡然變得壓迫逼人起來。

    熊義承受能力不弱,倒也沒在嬴政面前露了半分怯意,他毫無隱瞞地道:“我有一友,名趙毅,于奉常寺中做個太卜,此人不慎犯了行竊之罪,眼看便要行刑,可憐他家中父母年邁,我便特地為他求個情來?!毙芰x這話說得極為誠懇,若不是嬴政早就知道趙毅此人,說不得便要將這個人情送給熊義了。

    嬴政半分不退,直接道:“依秦律是如何便是如何,何來恩典一說?”

    熊義怔了一下。

    那趙毅多么小一個官兒,要放他一馬,對于堂堂秦王來說,應(yīng)當(dāng)并非什么大事才對。難道徐福早已在秦王面前提起過了?徐福不像是如此愚蠢之人啊,就算他真為秦王孌寵,那也不該如此恃寵而驕,無論什么事都找到秦王那里去才對。

    熊義小心翼翼地梭巡了一番嬴政臉上的表情,冷硬威嚴(yán)。

    也不像是會為了孌寵,便親自出手處置誰的模樣啊。

    按秦王的性子,應(yīng)當(dāng)是覺得這樣的事兒極為跌份吧?

    熊義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不由得又道:“那趙毅說起來,還與秦王室有幾分牽連呢……”

    嬴政微微皺眉,“與秦王室有親,那應(yīng)當(dāng)更嚴(yán)守秦律才是!”

    熊義沒想到原本只是隨口一提的事兒,竟然會變得如此麻煩。

    而此時另一邊的趙毅已經(jīng)體會到了絕望的味道。

    陰暗的牢獄之中,稻草堆上,穿著一身官服未來得及脫下的趙毅已經(jīng)完全變了個模樣,頭發(fā)蓬亂,衣衫臟污,幾日未能好好進食的他饑腸轆轆,臉色慘白。牢獄之中氣流不通,趙毅的模樣看上去像是瀕臨死亡了一樣,他有氣無力地靠在稻草堆上,腦中閃過了種種思緒。

    他原本也并不是想要偷走那竹簡。

    他只是……只是一時心中沒底,想要知道徐福在竹簡上究竟寫了什么,才將那竹簡悄然取走的,取走后,他心中又叫囂著讓那徐福好好焦急一番,打破他那張神色冷淡的臉。

    徐福發(fā)現(xiàn)竹簡丟失之后,趙毅心中著實好生竊笑了一段時日,再見徐福為了趕出那竹簡來,十指都磨破了,他心中便更覺暢快了。

    徐福如何能耐?不也是一介普通人嗎?

    那時的趙毅心中是自信且快活的,偽裝成無辜者的竊喜令他的神經(jīng)更為麻痹,全然忘記了偷竊若是被抓住,會被處以什么樣的刑罰。邱機與徐福過不去,只是大病了一場;王柳與徐福過不去,只是從此做了個仆人,在奉常寺中招來了不少笑話;而他呢?

    弄不好卻是要丟性命的。

    熊義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