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135
“他就問我他會(huì)因何而死?!毙旄R痪湓拵Я诉^去。 嬴政笑道:“說不定便是寡人下令處死他?!?/br> “王上不過口頭說說罷了?!毙旄]p哼一聲。 “為何如此說?” 徐福冷聲道:“王上分明那般欣賞韓非,雖然口中說起,韓非若是不愿效于秦,就殺了他。但王上說這話的時(shí)候,可絲毫認(rèn)真也無。反倒是夸起韓非的時(shí)候,更認(rèn)真一些?!?/br> 就是這一點(diǎn),讓徐福的心情非常復(fù)雜。 “寡人是不舍韓非之才,但若真惹惱了寡人,留下他的書,就不用留下他這人了?!辟笮Φ馈?/br> 徐福低頭思索,沒再搭理嬴政。 嬴政也不生氣,同嬴政回了寢宮之后,他都仍舊滿腦子的韓非的死因。嬴政見他處處走神,心中嘆了口氣,微微吃醋于,那不知道是何事奪走了徐福的全副心神。 他們哪里知道,彼此都為一人而吃醋不快呢。 又過了一日,徐福特意尋了個(gè)自己心靜神安的時(shí)辰,然后翻出了龜甲,測韓非的禍福。 他燒了木條,卻插不到龜甲的孔中去。 徐福漸漸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怎么為韓非算個(gè)卦如此艱難? 嬴政恰巧回了宮中,見徐福面前擺著許久都未取出來過的龜甲,不由問道:“這是起的什么卦?” 徐福頭也不抬,輕嘆了一口氣,“為韓非?!彼麌@的是自己靜不下心來。 而嬴政卻誤會(huì)了,以為他是可惜韓非的命運(yùn),于是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又有了些醋意。 這還是第一人,能讓徐福上心至此的。 上一個(gè)讓徐福這樣上心的……它還只是個(gè)鼎?。?/br> 是個(gè)鼎??! 嬴政覺得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忍不住把韓非給宰了。 徐福推開龜甲,招呼嬴政在自己跟前坐下。 旁邊的宮女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也就只有徐典事敢如此將秦王呼來喚去了。 徐福抬頭,看著嬴政,“來,賜我一字。” 嬴政心頭更加不爽了。 你龜甲算完了?你還給他測字? 這是寡人才有的待遇??! 心中如此想著,但嬴政嘴上還是寵溺地道了個(gè)字,“徐?!?/br> 徐福抬頭一看,正對上嬴政的目光。 ……他怎么覺得有些渾身麻麻的呢? 嬴政的目光深了深,徐福立馬錯(cuò)開了他的目光,低頭寫了“徐”字。 左邊舉刀,懸于頂,這是代表生命有危的意思。刀下有手高舉,乃是人舉刀。右邊屋下有小。徐福第一反應(yīng)就是屋檐之下有小人。 意思是……身邊人? 韓非死于身邊人之手? 那就不是嬴政了! 不,他得驗(yàn)證一二。不對,這樣也沒法子驗(yàn)證啊,難道他真的要等韓非死的時(shí)候,才知道自己算得對不對? 嬴政見徐福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輕嘆一聲,令宮人取來食物。 既然他對徐福的吸引力已失,那食物的吸引力總沒有丟失吧? 待到食物端上前來,徐福也毫無反應(yīng),還是有宮女進(jìn)來,小聲驚喜道:“王上,胡亥公子會(huì)說話了!” 徐福驟然驚醒過來,“嗯?他會(huì)說什么了?” 宮女笑道:“說得含糊不清呢?!?/br> “將胡亥抱來?!毙旄5菚r(shí)來了點(diǎn)對小孩子的熱情。話說完,他看了一眼嬴政,算是征求嬴政的同意。 收到這一眼的嬴政,心頭總算舒服了些,馬上讓那宮女去抱胡亥了。 胡亥一抱進(jìn)來,就笑嘻嘻地咧開了嘴。 宮女將他放在徐福面前的厚被子上。 胡亥坐在被子上,雙手一張,撲倒在地上,然后就朝徐福的方向爬了過來,嘴里喊著,“啊糊……啊糊……” 徐福:…… 嬴政大笑一聲,“喊的是什么?” 徐福的目光冷嗖嗖地射向嬴政。 別裝傻,這分明是跟你學(xué)的! 什么啊糊,是阿福吧…… 胡亥終于爬到了徐福的腳邊,嬴政伸手將胡亥撈了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寡人是誰?” 胡亥傻兮兮一笑,口水落在了嬴政的袍子上。 “啊政……” 徐福不高興了。 憑什么叫嬴政口齒就那么清晰?叫自己就跟沒牙也沒舌頭一樣的口胡! 不過嬴政臉色還沒得及露出笑容,胡亥就“呀噗”一聲,噓在了嬴政的袍子上。 嬴政的袍子剛遭遇了口水攻擊,緊接著又被尿成了濕噠噠一片。 嬴政臉色一黑,將胡亥放了回去。 宮女臉色大變,慌忙上前服侍嬴政更衣。嬴政只得暫時(shí)離開先去沐浴。 徐福揉了揉胡亥的臉,“嘖,以后不能叫阿福,阿福不是你叫的,你要叫爸爸?!?/br> “粑粑……” “算了,你不如叫我爹?”雖然胡亥名義上還是嬴政的兒子,但現(xiàn)在也屬于他兒子了嘛。 “得~” “叫父親呢?” “糊糊……” 徐福失望地收回手,看著宮女給胡亥換衣服換尿布。 看來胡亥的說話水平,還有待提高?。?/br> · 徐福在宮中休息了幾日,宮外下著大雪,徐福也不愿去奉常寺報(bào)道了。 他坐在窗前,挨著火盆,喝著溫?zé)岬乃?,看著雪景,耳邊的背景音樂是小扶蘇的朗誦聲。 過了會(huì)兒,便有宮女輕手輕腳地進(jìn)來,低聲道:“徐典事,李長史在殿外,要見你呢?!?/br> 李斯? 想來應(yīng)該是剛從嬴政那里出來。 徐福放下身上擋風(fēng)的袍子,讓扶蘇繼續(xù)好好朗誦,還沒好好表現(xiàn)一番老師風(fēng)范的徐福便出了殿。 李斯裹著袍子,站在殿外,身后風(fēng)雪大作,他卻半點(diǎn)也沒有顫抖。 “李長史可是有事?”如今李斯還能有什么地方用得上他?李斯有事也應(yīng)當(dāng)是去找嬴政才對吧!除非是為了……韓非? 李斯笑了笑,溫聲道:“李斯有事想要請教徐典事?!?/br> “直言吧。” 二人也不是陌生人了,不必那樣客套了。 李斯果然也不再多言,開門見山道:“徐典事可知我那師兄因何而死?” 徐福道:“算是算出了一些?!?/br> “是何?” “身邊小人。”徐福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李斯的目光閃了閃。 徐福看著他的目光也跟著閃了閃。 徐福遲疑道:“李長史,不會(huì)是……” 作者有話要說: 嬴政(內(nèi)心醋意):該死的韓非! 徐福(內(nèi)心醋意):該死的韓非! 韓非(茫然):我做錯(cuò)了什么? 第90章 “……你吧?” 徐福的話音落下,李斯隨即一笑,大大方方地道:“我雖然不喜歡我這師兄,但也沒必要下手殺他?!?/br> 徐福打量了一番李斯的神色,見李斯確實(shí)沒有說謊的意思,這才點(diǎn)頭道:“我也只是想印證一番,我所算的結(jié)果是否正確?!毙旄Ec韓非又沒有什么交情,若論起哪個(gè)更重要,他的確是更看重自己算卦的結(jié)果,而并非韓非究竟會(huì)死還是會(huì)活。 李斯笑道:“徐典事既會(huì)看手相,勞煩徐典事也為我瞧一瞧?!?/br> 徐福卻拒絕了,“我已為李長史瞧過一次面相,便不會(huì)再瞧第二次手相。瞧人命格本已是窺破天機(jī),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人看相?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準(zhǔn)了。何況,相術(shù)本身只是輔助,人的命格走向如何,全然把握在自己手中。算命,不如自己努力來得快?!?/br> 李斯大笑道:“徐典事所言有理?!彼⑽⒏┥戆莸溃骸袄钏故芙獭!?/br> 徐福站著受了這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