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167
而此時小內侍已經恭恭敬敬將徐福請上馬車去了,王柳一臉不忿,沒想到自己這么輕易就被發(fā)現(xiàn)了?但他再不忿,也只能被蘇邑拎著走了。 王柳大丟臉面,氣得大罵蘇邑。 不是個讀書人么?不是只會搗鼓太祝諸事么?怎么力道這樣大?! 二人罵聲倒是漸漸遠去了。 徐福揉了揉額角,想起了白日與蘇邑閑談時說的話。他擔心自己當局者迷,于是便問蘇邑,若是做夢夢見了未來之事十分壓抑,那這個夢能信嗎? 蘇邑詫異不已,“夢如何能信?” 徐福搖頭,“從前我的夢都是可信,而這次,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預測?!?/br> 蘇邑淡淡道:“徐奉常何須如此?不過一個夢罷了,若是真有夢中之事出現(xiàn),徐奉常之能,還不能解決嗎?” 蘇邑似乎對著他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徐福都不知道是何時開始建立起來的,不過蘇邑之話,倒是打開了他的另一扇門。好像也是,他本就是算命之人,怎么突然間反倒執(zhí)著起自己的命數(shù)未來了?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徐福放下心來,回到宮中后,看見嬴政那張臉,倒也不會想到何時散伙兒這件事了。徐??瓷先ッ嫔先耘f的不動聲色,但是他內心卻好似燃起了一把火,有種莫名的說不出的激蕩要抒發(fā)一下。 于是說干就干,他和嬴政剛剛用過晚膳,徐福就忍不住主動將嬴政撲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這一撲,來得實在太過突然,嬴政毫無準備,嬴政那樣高大的身板被撲倒下去,床都震了一下。 徐福:…… 還……真·床震也。 不過隨即嬴政就反客為主,將徐福壓倒了。嬴政非常喜歡徐福這樣求歡的方式,好像終于舍得對著他敞開了心扉了。嬴政哪里知道,其實就是徐福想通了,覺得日子就這么舒適地過,等麻煩砸頭上了,到時候再說。 只是國師之位肯定要緊著去追求。 嬴政摟著徐??炜旎罨畹貋砹艘话l(fā),第二日從宮人處得知徐福心中有不快之事,后又得知蘇邑不知說了幾句什么話,徐福便不再不快了,回來還對著他投懷送抱。嬴政心中欣悅不已,于是便命人送了賞賜到蘇邑府中去,而蘇邑收到后,卻覺得有一點惶然,大概是被王上關注的陡然不適應吧…… 而王柳見了后,卻反倒焦灼不已,拉著他長篇大論地講道理,告訴他,王上給你送賞賜,說不定是要先給你點兒甜頭,再宰了你。 蘇邑實在想不通王柳那腦回路,忍不住問道:“王太卜何出此言?難道王太卜要咒我?” 王柳咬牙切齒,“蠢貨!你愛慕徐奉常,被王上看在眼中,難道不是欲除你而后快嗎?” 蘇邑懵了,“不是你對徐奉常有異樣的心思嗎?” “我何曾有過!”王柳暴怒。 “那我又何曾有過?”蘇邑皺眉。 二人對視。 ……誒?他們好像……都誤會……了…… 王柳抬腳往外走,“今日我未曾來過此處?!?/br> 實在太丟臉了!太!丟!臉!了! · 涼風將窗戶吹得劈啪作響,宮女忙上前去將窗戶關好, 徐福將身上的衣袍攏了攏,洗漱一番,便有人前來求見。徐福想了想,正好就偷懶不去奉常寺了。 他將內侍叫到跟前來,問:“是誰要見我?” “國尉?!?/br> 哦,他那個師兄啊。想一想倒也沒錯,作為師兄,見師弟回來了,總是要來關心一二的。 徐福拔腿正要往外走,那內侍卻又道:“還有蒹葭也要求見徐奉常?!?/br> 蒹葭?他怎么來了? 徐福也不再猶豫,馬上出了寢宮,由內侍領著到另外待客的地方去了。 尉繚與蒹葭都站在廳中。 尉繚見著徐福后,便是雙眼發(fā)亮,若非他矜持了那么一下子,說不定就已經快步奔到徐福跟前來了。而蒹葭可是不知矜持為何物的人,他直接噔噔噔跑上前來,抓著徐福的手,皺著臉問:“先生啊,你知不知道龍陽君究竟去哪里了呀?我一人回了府邸,我那管家總覺我拋棄妻子,把夫人給丟外頭了……” 說完蒹葭就露出了苦兮兮的表情。 尉繚被搶了先,臉色自然不太好,雖然他的年紀比蒹葭大出十來歲,但他連帶著對嬴政那股怨氣,一起積攢下來,現(xiàn)在臉上的神色就有些幽怨了。而且他走上前來,還盯著徐福不說話。其實尉繚只是想讓徐福自己悔個過,表示不應該貿然去戰(zhàn)場。 但是徐福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目光都幽怨委屈得很。 蒹葭那模樣做出來還是有幾分惹人憐惜的,尉繚做出來,實在讓徐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師兄……我們好好說話……” 尉繚不知自己的面孔擺出這等表情殺傷力如何大,他心中還頓時欣慰不已,師弟終于不再那樣執(zhí)拗了,至少知道認錯了,語氣都帶上愧疚的味道了。 蒹葭見徐福的注意力被尉繚分走了,立刻又叫了一聲,“先生。龍陽君究竟去哪里了?” 尉繚也很不高興,叫道:“師弟,你且與我仔細說說,你去了閼與、橑楊發(fā)生了何事?” “先生……” “師弟……” “你們再一齊說話,我便給你們下咒了?!毙旄R簿湍敲措S手一摸,就剛好摸到那小布條了。 蒹葭委委屈屈閉了嘴。 尉繚拉長著臉閉了嘴。 徐福松了口氣,“先坐下吧?!?/br> 尉繚:“……不,師弟,我記得你分明不會下咒啊?!?/br> 徐福抬手就把小布條啪嘰拍在了他的臉上,冷漠無情道:“你被我下咒了?!?/br> 嬴政正巧聞訊而來,剛踏入廳中,便見徐福一巴掌“狠狠”扇在尉繚的臉上,嬴政心中頓時快活無比,哈,叫你日日在寡人跟前討嫌。阿??墒亲o短得很,此時便為寡人討回來了! 第105章 待到嬴政走近時,尉繚臉上已經貼著那滑稽的布條了,尉繚尷尬不已,有種在秦王跟前被師弟掃了面子的心酸。不過盡管他心中百般不樂意,也還是要同蒹葭一起向秦王行禮的。 嬴政一出現(xiàn),蒹葭也不敢再問龍陽君的下落了,只能閉了嘴,降低存在感站在一旁。 徐福這才朝尉繚伸出手來。 尉繚一怔。 “師兄,快將我的布條還來,師兄這么大年紀了,還愛玩布條,真不像話。” 尉繚瞥見嬴政臉上的笑意,頓時喉頭哽住了,差點沒噴出血來。秦王實在太會籠絡人心!他那師弟竟然對秦王這般維護!還故意落他的面子! 尉繚僵著臉將那的布條扯下來,還給了徐福。 不過很快尉繚就不生氣了。說不定徐福只是因為自己說他不會下什么詛咒,被自己小看了,這才生氣了,拿話來堵自己的吧。嗯,一定是這樣,師弟一定不是為了秦王才落他面子的。 嬴政落座以后,這才正經地問起了尉繚,“國尉今日前來尋徐福,可是有何事?” 礙于徐福在跟前,尉繚還是露出了恭敬的神色,道:“我過來瞧一瞧師弟如何了,順便再與師弟商談他的生辰之事,去年此時我在他國,無法為師弟辦生辰,今年還請王上讓師弟到我府中一聚,為他賀生?!?/br> 生辰? 徐福和嬴政同時一怔。 徐福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還有生辰這個玩意兒,嬴政自然就更不知曉了。去年還是徐福陪著他一同過的生辰。嬴政心里頓時生出了幾分愧色。 “不必了?!辟豢诨亟^了尉繚的提議。 徐福倒也不怎么在意生辰之事,上輩子他便從未慶賀過,尉繚口中所說的生辰,應當也只是屬于原身的,所以對于他來說,慶賀與不慶賀,都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尉繚差點壓不住難看的臉色。 秦王竟然說不必?!他一定要與徐福說一說,秦王連個生辰都不放他去過,足見秦王對他沒有那樣好。 嬴政可不管尉繚心中如何想,他已經立即轉頭與徐福說了起來,“這次生辰便由寡人在宮中為你cao辦?!?/br> 尉繚聞言懵住了,嬴政這話可相當于是在他臉上抽了個大耳光,方才他還想著秦王這般可惡呢!現(xiàn)在見嬴政對徐福這般看重,竟然愿在宮中為徐福cao辦生辰,這樣的殊榮,實在太惹眼了!尉繚心中震驚過后,又升起了些微的擔憂。徐福和他不同,他始終擔心徐福太出風頭,反倒被人惦記上,徐福畢竟只是個奉常,他并非那些有治世之才或是為將之才的人,若是哪一日不得秦王歡心了,徐??隙ㄓ懖涣撕?。 “王上,不可!”尉繚當即出聲,“這與禮不合。” 若是在周朝還講究個禮儀,那在秦國是絕沒有這樣多的條條框框的。嬴政全然沒將這些放在心上,他冷冷地掃了尉繚一眼,并未給他留面子,“寡人要cao辦生辰,自然輪不到他人來置噱?!?/br> 尉繚有才能,嬴政是不吝嗇對他禮遇百倍,但是嬴政是什么人?他能容忍臣子時時刻刻要與自己爭辯,不尊于自己嗎? 徐福這才出聲道:“那便多謝王上了?!彼闶菓邢铝速奶嶙h。 徐福的聲音倒是澆熄了尉繚心中的怒火,尉繚剛才被嬴政那樣一斥,頓時也反應過來,自己近來是有些過火了,他是可以不滿秦王此人,但是他已經選擇了留下為秦王效力,就不應該再在秦王面前擺出姿態(tài)來,這樣的人……就是他自己也會覺得厭惡。 心中有些羞愧的尉繚倒是也不再開口了。 徐福都應承下來了,他還能說什么呢?秦王的手筆應當是不會小的,就當是讓師弟在宮中好好享受一次吧。尉繚暗暗嘆了口氣。 只是他實在弄不明白,為何秦王不管他說什么,就是不讓他將徐福帶走。難道秦王還一刻也不能離了徐福嗎?想到此處,尉繚心中又有些不滿了。他那師弟,還是留在身邊更為穩(wěn)妥。 “徐福生辰是幾時?” 尉繚的思緒中斷,抬起頭來應道:“就是后日了。” 嬴政點了點頭,看來還有時辰去準備。 倒是徐福一直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生辰?他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兒,自然也就沒了期待。 尉繚原本還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與徐福說,偏偏礙于嬴政在跟前,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而且尉繚如今心思有了轉變,也不想對嬴政露出什么不敬的情緒來,于是憋著憋著,他都覺得自己快憋暈過去了。趁著還沒出這個丑,尉繚忙告了辭。 尉繚一走,嬴政便能好好與徐福說一說生辰之事了,偏偏徐福一招手,“蒹葭,過來?!?/br> 嬴政這才發(fā)現(xiàn),殿中還有個麻煩呢,不由得臉色黑了黑。 “龍陽君回魏國去了?!毙旄_@話不止是對蒹葭說的,也是對嬴政說上一聲。 “回魏國去了?”嬴政皺起了眉。 蒹葭倒是愣了愣,臉上也瞧不出個情緒來,模樣像是有些恍惚。 徐福點了點頭,“在橑楊時,若非龍陽君前來救我,我也不會那樣輕易就逃了出來,那時龍陽君之所以有余力還能來救我,也是因為他的人跟了過去,幫了忙。龍陽君當初跟我們走得倉促,魏國之中還有許多事未曾料理,想來現(xiàn)在應該是回去料理事務了?!?/br> 嬴政倒是很快就放松了下來,點頭道:“嗯。只要龍陽君回去不是幫魏王帶兵打仗就好?!比羰驱堦柧厝ツ盍伺f情,又幫上了魏王,那時他是絕對不會對龍陽君手軟的。 蒹葭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卻不如想象中那樣開心,他也拜別了徐福和嬴政,匆匆離去了。 一時間殿中只剩下徐福和嬴政二人。 “你的生辰,想要什么寡人便給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