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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薛蟠之閑話紅樓在線閱讀 - 薛蟠之閑話紅樓_分節(jié)閱讀_18

薛蟠之閑話紅樓_分節(jié)閱讀_18

    薛蟠藏住了眼中復雜的神情,他知道薛父是把整個的命運壓倒了他的身上,從這一天開始他再也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了,而是要擔起整個家族的重擔。

    同一夜,甄家亂成了一團,甄老爺突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卷二:竹枝芒鞋輕勝馬

    35第三十五章

    “五爺,薛公子來訪了。”郇昰聽到了殷溪的稟報,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筆,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樂意,“快點請他進來?!弊约阂彩钦酒鹕韥?走到了門邊,不久就看見了一個白衣青衫的少年從回廊之中信步而來。

    “五哥,好久不見了?!毖聪蜊〞g透露出了一個闊別許久、幸而再逢的笑容。

    郇昰抬腳出了門欄,親自相迎,輕輕握住了薛蟠的雙手,“是啊,轉(zhuǎn)眼間已是四五個寒暑,楸枰可是跟著宋先生學了不少學問吧。這次,可是要去考秀才了?!?/br>
    “待在京城停留三日之后,我便回家參考了?!毖锤〞g入了書房。

    郇昰看著眼前眉眼間氣韻悠遠的少年,他們上次見面還是在金陵,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五年了,那個記憶中的聰慧小孩,已經(jīng)蛻變成了翩翩少年,比起同齡人,薛蟠明顯高了一點,他臉上也沒有那種初生牛犢的稚氣未脫,倒是有著方外之人的灑脫。

    “五哥,這幾年,就在信里面聽你說著自己的事情,一直沒能上京城來拜會你,真是慚愧。如不是這次接著賈老太君七十大壽的借口,還真不能在考前偷得半日的閑暇時間?!毖匆彩强粗〞g的模樣,雖說他們的通信不曾間斷,但是他沒有想到再見之時,全無陌生之感,一如那日金陵一別時候的熟稔。

    “無妨,你這幾年這么忙,人離不開江南也是自然的,倒是我也沒能再去一次江南,還想同你一起著去乘著烏篷船聽戲,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達成了?!臂〞g對于薛蟠這幾年沒能來到京城,自是有些遺憾,卻也是在通信里頭知道,他既要忙著課業(yè)上的時候,又慢慢分擔了薛父的部分事務,是真的不容易。

    “來日方長,以后我定會陪著五哥好好在江南逛逛地。”薛蟠想著著幾年的經(jīng)歷,真當是繁忙的日子過得最快。就好似昨日還是薛父被查出了誤中了七日纏的毒素,而下一刻就傳來了揚州甄家大老爺身亡的消息,這可是讓薛父一下子愣神了。

    ****

    話說當日,薛家接到了甄家傳來的報喪的消息,說是甄老爺一下子感染了時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昏了過去,然后就沒能再長時間段的清醒過來,還來不及多囑咐一點什么東西,就在七日之后撒手而去了。這凡事與甄家有故的人家,都來到揚州悼念,而薛父說是因為身染重疾,其實就是臉面上的紅疹根本無法見人,便是讓薛蟠代替了他前往了揚州參加了葬禮。

    因為薛父的蹊蹺的病情,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甄家,還在說著不知何時甄家也許會動手的事情,誰承想轉(zhuǎn)眼間也不過是幾日的功夫甄老爺就病逝了。而王大夫根據(jù)傳聞中的癥狀,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斷,甄老爺可能是自己中了七日纏,而這種毒發(fā)作的時候與時疫相差無幾,也就如同以前說的,過了七日無藥可解。

    這要是真的,可就不是一星半點的恐怖了,這是有人知道了甄家的下一步動作,以牙還牙的報復手段,而想想這個世界,能有這般通天手段的人,除了金鑾殿上的那一位之外不做他人猜想。想想這事情也是十分符合邏輯,這迷藥是幾朝皇室的東西,從不外傳,而你一個下臣偷了皇家的東西,還打算把它要來作案,皇上能不多想嗎。今天你可以害死看不順眼的同僚,指不定明天圣上你也敢謀害了。

    所以,不如讓其自食惡果,親自試試他盜走的迷藥到底是什么味道。而世間上,能夠診斷出來這種迷藥的大夫寥寥無幾,幾乎都是在皇宮的御醫(yī)院之中了,也是不怕有誰能知道什么不對來的,他人也只會認為甄老爺是時運不濟的很,到頭來沒能坐享榮華。

    薛蟠在甄家只是祭奠過后就離開了,即便剩下的甄家人不是前頭那一系列麻煩的主謀者,或者也許對于甄老爺向著奪嫡事件里面摻了一腳一無所知,但是他也生不出那個結交的性子來,有些怨一旦結下,再談化解又是談何容易呢?

    不過,這么一樣,薛蟠也是清楚薛父身上的毒不是甄老爺干的,也恐怕他并不清楚。因為甄老爺去的極快,應該是幕后之人不想他有任何動手的可能,才會這樣快的下手,而且甄老爺也沒有留下什么話,甄老爺一系在他過世之后,也都消了聲音,現(xiàn)在是甄家的老二當著家,而那個人倒是一個真的萬事不管的主,啃著老本過日子了。

    這么一來,究竟是誰在哪里下的毒,便是有待商榷了。雖然薛蟠與薛父根據(jù)王大夫給出的誤食時間段,推斷就是在京城給寶釵治病的時候,中了暗招,但是卻是沒有了確鑿的證據(jù)。而京城那個地方魚龍混在,究竟下手的是看薛家不過去的,還是更復雜的要嫁禍于人的,都不能判斷。再者,皇上應該是注意到了有人對薛家動手,會派人看護著薛家,也為此他們反而不能有太大的動靜,不然怎么解釋薛家對于大內(nèi)秘事知道的怎么清楚。

    就在此時賈家的一則奇聞在上層的圈子中了開來。王夫人又生了個兒子,這沒有什么稀奇,但是偏偏那個小兒生下來的時候,嘴中含玉,這個人通靈寶玉上面還刻著字!這倒是大慶朝建朝以來的首件其事,大家也是第一次聽說,有著含著玉降生的嬰兒。

    偏偏賈家沒有把這樁事情看做是要遮掩的奇聞,而是弄的府里上下為之歡慶了一番,為的就是這個生而有異,王夫人更是越看這個孩子越歡喜,這小臉粉里透紅的樣子,長大了以后一定是個有大造化的人物,她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一定是前生修的不錯,等出了月子就馬上去廟里頭多添一份香油錢。

    “娘,寶玉睡醒了嗎?”元春倒是可以進出王夫人的屋子,倒是沒有太多的忌諱。她看著襁褓中的孩子,果然與舊夢中的那個一模一樣,也是銜玉而生,她模糊地知道這個弟弟應是有點才學的,似乎那個自己還教導過他,今生兩人的年歲離得更近了,許是會更親近一些。想著她幫著捏好了襁褓有些散開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兒踢的。

    王夫人看著元春的動作,在心中點頭,這姐弟兩人親近一點真是極好的,倒是珠哥忙著考學的事情沒有時間多來看看寶玉,心中不免有了點說不清的落差,她是希望他們可是兄弟親近的。卻是轉(zhuǎn)口問著,“你哥哥這幾日都忙著備考,我這里行動不便,你也是多關心他一下,多和你的嫂子聊兩句,讓她一定要照顧好珠兒的身體,別讓他太累了。”

    元春替王夫人細細擦去了額頭的微汗,這坐月子的日子可是不好熬過的,一邊應聲說,“娘,不用擔心,我都記著。小廚房那里頭也是看著一些,讓他們上點益思醒腦的食物,您就放心吧?!?/br>
    只是,比起了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進學的賈珠,寶玉更是合著元春的眼緣,這也是因為那個夢里頭,她與寶玉相處的時間更久。而賈珠相對來說,已經(jīng)是早早長大,也不喜歡同姐妹們玩樂,更是一門心思地在書房之中,接觸的是在有些少。

    而現(xiàn)下更是如此,賈珠在年頭的時候,娶了李贄,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小家,又是在全力準備著今年的鄉(xiāng)試,同元春這個年歲相差甚大的meimei,就沒有太多的交集了。

    那頭,李贄進了賈珠的屋子里面,后頭的小婢端著一碗鴨rou粥。這幾日賈珠溫書的有些晚,身子似乎是有些上火,鴨rou性涼也不會使得人因多思而更加焦躁,粥又是好克化的東西,正好在下午溫習的累得時候,點一下饑?!按鬆敚宰餍菹⒁幌掳??!北悴钊藢⒅喑柿松蟻?。

    賈珠放下了手中的書,看了看自鳴鐘的時間,都已經(jīng)走過了羅馬數(shù)字IV的位置了,“都是這個點了,申時五刻了啊,我聽著外面剛剛有些喧鬧,可是又有什么人來看祖母了嗎?”他一邊吃起了鴨rou粥,不說不覺得,到真的是有些肚子餓了。

    自從寶玉銜玉而生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之后,不只是一撥人前來恭喜過賈母,得了一個必有大福的孫子,賈家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

    然而,賈珠卻是知道這里頭不全是恭喜的人,也有著看笑話的,你說一個臣子之家,不是不能張揚,但是對于一個才是小兒的事情,這般的宣言自己的喜悅未免有失妥當。就單說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下臣的家中,偏說它是生有異象,真的不會引來旁人的無端猜測嗎。到底是真是假,旁的人可不都是想要來打探一下嗎?

    賈珠用過了粥,看著李贄面帶倦容,拍拍她的手,“你也別太累著自己了,左右等著風頭過了就好,家里面老太太要你幫襯著招待客人,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币驗橥醴蛉嗽谠伦永镱^,大房那里要續(xù)娶的還沒有進門,這府里的事情是賈母在管著。而最近太忙,李贄必然是被叫去搭把手的,同樣還有元春也是被王夫人安排去了幫忙。才有了前頭王夫人讓元春看著,別讓李贄忙著忘了賈珠事情的話頭。然而這個做娘的,也不覺得一個小姑子,才七歲大的女孩,插手哥嫂之間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大爺,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的,老太太可是沒有累著我。倒是你別溫書太晚了,還有幾日就要考了,體力上還得夠得上呢。這一考就是幾天的光景。”

    可不是么,就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家里還這么的熱鬧非凡,賈珠想要不生出什么怨懟來,也是極不容易的。就不能等著滿月的時候,他娘出了月子,再鬧騰嗎。

    只是,身為人子與晚輩,他又能多說什么,只希望這樣看著有點過了的事情以后能少一點。

    ***

    “說來,那個寶玉也是有四歲了吧。倒是沒有聽說不像他的大哥賈珠那般喜愛讀書。賈珠現(xiàn)在已是有了功名在身,聽說要被派到東北那邊去做縣令了?”薛蟠卻是忽而記起了賈家的事情,也是諷刺,那時甄老爺發(fā)喪的時候,同一月里頭正是趕上了賈寶玉的出生。這看著親厚的兩家,倒是不能同喜同悲了。

    36第三十六章

    “大爺,這行李物件都理齊了?!崩钯椉毤毜乜粗种械那妩c單子,又一一核對了之后,在賈珠的對面坐了下來。

    “辛苦你了,這次我們離開了京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回來。”賈珠摩挲著手中的茶杯。這前往東北出任一個縣令的事情,可是不得家里頭人的贊同的,反對尤甚的就是他的母親王夫人。用她的話來說,堂堂一個國公府的長子居然要去那等偏冷的地方,當一個芝麻小官,也不知道是誰給自己使得絆子,定是要好好疏通關節(jié)才好。

    “大爺,若是記掛家中的一切,便多多寄信回來。”李贄也不知道還能多說一些什么,她本來就不是能言善道的人,幸而與賈珠的性格相合,才能在賈家這么個復雜的地方生活下去。如今,賈珠要離開這個地方,到一個偏遠之地做個小官,她心里頭卻意外地有了喜意,雖說不能在背靠賈家這棵大樹,但是勝在清凈。

    賈珠只是點點頭,信他是一定會寄的,只是又有沒有那個真心看信的人呢?要說去東北小縣做個芝麻縣令,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而是他半真半假求來的。事情說來復雜卻也是簡單,幾年前寶玉降生了,王夫人十分寵愛這個小兒子,加上元春的緣故,他們母子母女之間正是其樂融融了,獨獨少了賈珠這一份。那年的鄉(xiāng)試賈珠考過了,之后也是順利地參加了會試,沒有能有一個出挑的成績,也是進了殿試的。

    卻是在臨考最后的十幾天,感染到了風寒,這病真是來勢洶洶,賈珠也是高燒不退,就在要請的御醫(yī)來的那一天,寶玉也是發(fā)燒起來,王夫人讓御醫(yī)先去瞧了寶玉的病,這也是無可厚非,小兒的病更加容易出亂子。

    等著寶玉那頭看完了,偏偏宮里頭來了人說是一位娘娘心口疼,讓這位御醫(yī)趕緊著回去看診,這廂賈珠的病便是耽誤了下來,由另一位大夫看了??墒?,也不知是沒有用對藥量還是別的,賈珠的病只是退了燒,其他都是沒有好,勉強拖著病體去參加殿試了。

    好在賈珠的排名是趕上了最后幾位,也算是過了,這也到是禍中帶福了。

    在世人的眼中這也是了不得的成績了,過了殿試就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了,再過三年的考核,便可以進入官場之中了。

    不過,這件事情對于賈珠來說卻是影響深遠,他沒有太多的考中的喜悅,更多的是那幾夜,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寒意。他不能去責怪母親,為弟弟看病是必須的,他也不能去責怪太醫(yī),宮里的命令不得不從,也就更談不上對宮里頭敢有什么怨言了。

    只是,經(jīng)此一事,他忽然清醒了許多,在賈府母親說自己是長子,這句話卻是錯了,他只是二房的長子罷了。而在母親的心里頭,是不是最可心的那一個還是二說。也許,他的學識給他加了不少分好感,但是母親真的是喜歡一個人有才學的嗎?還是只是希望這些東西所帶來的名望。

    一旦清醒過來,再看很多事情就不是那么個滋味。賈家的大房,沒有了主事的夫人,再迎娶的那個刑家,聽說也不是個出色的。賈璉不喜歡讀書,倒是有著聰明勁,可是賈赦大伯可不管教他,只是出了事情就打一頓。

    自己的父親在那個捐官來的位置上這些年了,都沒有移動半步,而母親已是秉承著二房就是成爵的樣子。

    這樣的一個家,真的沒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