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之閑話紅樓_分節(jié)閱讀_42
這場戰(zhàn)爭使得四川很多的人都避入了云貴、湘粵之地,到了順治年間十室九空,許多人都逃走了,綠林草莽林立,卻根本沒有能夠打劫的對象。后來康熙執(zhí)政采取了‘填川’的政策,讓湖廣云貴的人遷入巴蜀,其中來人可以是當年離開的,也能是想來這里發(fā)展的。國人重土安遷,這個過程持續(xù)了很久,才慢慢恢復(fù)了蜀地的繁華。 大慶與其歷史不同,卻還是發(fā)生了很久的戰(zhàn)爭,主要是與前朝的戰(zhàn)爭,這里就是最后的戰(zhàn)場,膠著了十年之后,這里與原來的歷史中一樣,遭到了很大的破壞?;噬项C布歸蜀令,希望可以有更多人來建設(shè)蜀地,不過每年過來的人并不多,就讓這個政策持續(xù)了幾十年,夏桂要是因為這個原因來到蜀地也未嘗不可。 “不說我了,兩位是從京城來的嗎?”夏桂調(diào)轉(zhuǎn)了話頭,剛才在郇昰叫薛蟠的時候,他心中一頓,這個楸枰會是當年的秋先生嗎? 夏桂心中的疑惑臉上卻是半分也看不出來,薛蟠驚訝于出現(xiàn)在四川的稀奇之物,在這一刻也沒有深究夏桂的神色。 “我們從江南來,也在京城呆過一段時間?!臂〞g回答到,“夏公子的口音聽上去也有點京中的味道?!?/br> 被郇昰這么一提醒,薛蟠也恢復(fù)了鎮(zhèn)定。是的,仔細辨別夏桂的聲音并沒有長安那里的感覺,反而戴著一股淡淡的京腔。薛蟠忽地直勾勾地看向了夏桂,他總算想起來到底是什么不對了,這個語調(diào)太像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加個小劇場~ 話說多年后的薛蟠與郇昰 “蟠兒,昨天我做夢夢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那里有會動的鐵盒子,還有人鉆在一個箱子里面講話。” 薛蟠想難道是夢到現(xiàn)代的汽車與電視了?“箱子里面講什么了?” 郇昰不開心地皺眉,“那里面好像在說紅樓夢,我看到了三哥登上了皇位,然后你打死了人,關(guān)入了大牢。能不能不要這么虐心…” 薛蟠肯定這是原著劇情,淡定安慰,“夢都是反的?!?/br> 郇昰從背后抱住了薛蟠,“可是我收到了驚嚇,需要安慰!” 薛蟠起身把一大摞奏折放倒桌上,“工作是減輕壓力的最好方式?!?/br> 郇昰:說好的愛的親吻呢… 70第七十章 夏桂不奇怪對方聽出了自己的口音,他自然地回答,“我的母親在京城生活過一段時間,聽聞父親生前也一直在那里行商?!?/br> 薛蟠仔細地看了夏桂一眼,但自己心中的猜測卻不能當場表露出來,還是等郇昰不在場的時候,再詢問吧。于是薛蟠把話題又轉(zhuǎn)回了四川出現(xiàn)的,那些本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空進程中出現(xiàn)的東西上,“夏公子可否詳細說說那些邸報之類的事情?” “那是五六年前開始出現(xiàn)的,還有人把它們叫做報紙,與原來的邸報樣式差不多,但是上面的內(nèi)容豐富,不只是有通俗易懂的連載故事,還有著一些商家商品的介紹,可以讓百姓更加詳細地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此外,上面還有些民間的趣聞。對了,說起這個,兩位一定不知道今年年節(jié)大家都感興趣的事情,傳說蓮花將要現(xiàn)世了?!?/br> “蓮花現(xiàn)世?難道是有什么佛跡要顯靈的說法?”郇昰不確定地問道。 夏桂肯定地點頭,這則消息在人群中已經(jīng)傳開了,“你們在這里生活的時間不長,知道的不多。一年前開始,人們傳聞能在山野之中看到觀音顯靈,菩薩坐著蓮花而來,或者腳踏祥云救人于危難,還有什么看到神跡的人就能百病去除、好運不斷。那些受到過賜福的人們,組成了一個圣蓮教,這一年來在蜀地不斷的壯大,相信他們的人不少啊?!?/br> 薛蟠一聽就覺得別扭,這不是白蓮教的翻版。真的不是別有用心的人搞出來的事情嗎?“夏公子,這個圣蓮教難不成預(yù)測了菩薩下一次顯靈的時間與地點?!?/br> “沒錯,就在正月初三或者初四的中午吧,說是在大雨過后空中就會有蓮花現(xiàn)世。兩位有沒有興趣看看,地點離這里不遠。在下了這座山之后,再行一個多時辰的城鎮(zhèn)里頭,說是最能看清楚佛光的地方。”夏桂的語氣里不免帶了一絲譏諷,先不論有沒有神佛,他是怎么也不相信凡人能夠預(yù)測神佛的行蹤,高高在上的神佛真的會在乎螻蟻偷生的凡夫俗子嗎。 郇昰與薛蟠也都持有懷疑態(tài)度,正好那個城鎮(zhèn)是他們與段先約好見面的地方,那就一同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凡人通靈,可達天聽吧。 之后三人也就各自散去,回房休息了。夏桂看了看薛蟠的背影,看來這薛蟠不是原來的那個,不過這也很正常,他也不是夏桂本身。至于何時相認,再等等吧,他有種預(yù)感,太平的日子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 初三的早晨下起了一場雨,但馬默鎮(zhèn)上卻人頭攢動,大家都望向了西邊的山峰。根據(jù)圣子的預(yù)言,今天菩薩就要降世了,他們怎么可能不激動。薛蟠幾人坐在一個茶樓的二樓窗邊,看見了從不遠處而來的圣蓮教一行人。前頭有鮮花開道,一個人坐在了蓮花的轎上,緩緩地被抬了過來,他的兩側(cè)還有兩名護法,其后跟著兩隊使女,都是身著白衣。 那人上去寶相莊嚴、一派祥和,他一出現(xiàn),四周原本悉悉索索的私語聲都停下了。在左側(cè)的護法開口說,“圣蓮教從出世以來,圣子一直感應(yīng)天意,為的就是造福一方,讓諸位能得到神佛的庇佑,沐浴在圣光之下,方可求仁得仁。今日,午時過后,圣子將會做法,溝通天地之意,完成大家心中的夙愿。” 薛蟠看著下面人都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這個年頭人們還很相信神佛之說,他自己也不能否認世間有說不清的東西,只是這個圣子何德何能可以溝通天地?“夏公子,這是圣子第一次露臉嗎?” “是的,雖說在蜀地里一年中圣蓮教各種奇怪的事跡總是流傳著,但他們的圣子還是頭一遭露臉,乍一看還挺像樣的?!毕墓鹂粗徎ㄗ系氖プ樱侨司従徴玖似饋?,對著西山的方向不知道開始念起了什么咒語,只見在他手中的香焚燒殆盡的時候,西山上面閃出了一道金光來,很像是傳說中的佛光,就在金光之中,一個虛化的觀音像臨空而出。此時,圣子說道,“諸位,大士已顯靈,請在心中默念你們的請愿,他就會聽到了?!?/br> 底下眾人才從傻愣愣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了過來,他們都被山腰上的觀音虛像給震驚到了,連許愿也忘了,經(jīng)過圣子這么一提醒才猛然想起來,大家馬上跪拜在了地上,虔誠地雙手合十,叩拜許愿。 “我敢說后面圣子一定會說要心誠則靈。”夏桂見了這一幕,居然笑了起來,這般的愚昧他也是佩服了。 果然就聽到下面的圣子說著,“大家切記凡事要心誠則靈,菩薩只渡有緣人?!?/br> 什么是虔誠,這一點圣蓮教馬上就會教給在叩拜的人們。也就是一炷香的時刻,西邊山上的金光慢慢地消失了,觀音的印象也消散在了霧氣之中,諸人也從震驚與欣喜的恍惚中清醒了過來,繼而叩拜起了蓮花寶座上的圣子,“圣子保佑我們啊——” 此起彼伏的祈福禱告聲過了很久才停止,右邊的護法這時及時地說到,“諸位我們圣蓮教本就是應(yīng)天而生,為了大家能夠心想事成,圣蓮教在幾個城鎮(zhèn)中都設(shè)了廟宇,圣子不時會在那里講經(jīng)。如果大家心有所求,可以前來求助。”當然求助要交香火錢,這點不用提醒了。 郇昰看著底下的人像是恭送著佛祖一般的,自覺地站好清空了一條路,讓圣蓮教的人離開,他覺得這個事情應(yīng)該稟告父皇了,還有四川的知府為什么沒有事先查清楚他們的情況。不過那個山中佛影又是怎么才能做到的呢?左右不過是一些騙人的把戲。 薛蟠想的更遠了一點,這個圣蓮教給他的感覺與當年的白蓮教太像了,也是在巴蜀之地,他不想在出現(xiàn)一次邪教起義的事件。就是不知道在民間這個圣蓮教的威信到了什么地步,“夏公子,據(jù)你所知,這個圣蓮教在蜀地的信眾多嗎?” 夏桂也不能確定,“在圣跡出現(xiàn)之前,坊間已經(jīng)傳聞他們可以讓人起死回生,也有過讓佛祖感動流淚的說法,不過像今日讓大規(guī)模的人群都見到圣跡還是第一次。今日過后,巴蜀之地中圣蓮教將會名聲顯赫了?!?/br> “喔!夏公子不認為可以戳穿他們所謂的圣跡嗎?”郇昰身在皇家,對于這種天佑顯靈之事中的虛假性,了解地很清楚,也只有老百姓才會被這樣的神光給蒙蔽?;始易铀檬遣幌矚g這種東西的。說穿了皇上被譽為真龍?zhí)熳?,他就是天意的傳達者,又怎么會需要另外一個使者來傳達神佛的旨意呢。 “不知道兩位對于四川現(xiàn)任的知府了解多少,他的前任王大人對于方方面面管制的很多,大家也知道他是一個不喜歡新鮮東西的人,所以巴蜀之地很安靜。不過王大人離開之后,也許是前頭壓制的太多,巴蜀的大家族不是很喜歡那種壓抑的氣氛,加上商貿(mào)的流通,新鮮事物的層層迭出。后來的趙大人也就默認了這種發(fā)展。圣蓮教不過是打著造福于民的旗號,又沒有他們造假與行為不端的證據(jù),趙大人自然是管不到的?!?/br> 夏桂對于這些年巴蜀的發(fā)展,一半是覺得有了趙祥這樣并不攬權(quán)的知府,蜀地有了這幾年自由的發(fā)展,但是也因為如此才給了圣蓮教可乘之機。事情總是一分為二,有好有壞?!拔楣右獑柺ホE的真假,可又有誰前去戳穿呢?百姓絕大多數(shù)都是相信的,世家中人沒有那個閑工夫,官府怕是沒有意識到危險吧?!?/br> 郇昰聽了夏桂的分析,不得不承認就是這樣一個現(xiàn)狀,這種困局也是地方上會出現(xiàn)起義的原因所在。有時候官府的反應(yīng)滯后了一步,其帶來的危險很可能是致命的。他必須馬上給父皇去信,還是把危險扼殺在襁褓中的好。 三人沉默的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段先到了。 段先一進門,先是向著郇昰與薛蟠問候,隨后他向著夏桂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夏大人居然也在這里,新年好啊。” 夏桂與段先顯然是熟識的,他看到段先早一步與郇昰薛蟠二人打招呼,也沒有計較,能讓這個老狐貍這么做的人,身份一定不一樣,看來郇昰的身份比自己想的還要高,“段老哥客氣了,我難得有機會從軍營中出來,沒有想到伍公子與薛公子是與你相約,這也真是巧了?!?/br> 段先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他一看就知道早先夏桂沒有主動說出他在軍營中的官職,要是在場的是別人,他不會多嘴一句。但是郇昰是五皇子,薛蟠又是薛家的大公子,這個身份放在那里,自當是希望可以多加親近。特別是山海閣進入了巴蜀之地,以后大家接觸的機會就更多了,聽聞這次湖南的衛(wèi)家也是參了一股,那就更要和而兩利了。于是段先主動的介紹到,“兩位怕是不知道,別看夏大人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宣撫使司僉事,武官外職的正六品了。我的孩子要有這個本事,我做夢也要笑醒了?!?/br> 郇昰在桌下勾了勾薛蟠的手指,薛蟠心領(lǐng)神會了他的意思,按照夏桂的年紀,這個官位確實是很高了,蜀地這些年沒有大的戰(zhàn)事,他能走到這一步,可以說是十分難得。既然有了段先的開頭,薛蟠也就順應(yīng)地問到,“是我們眼拙了,夏大人也是太低調(diào)了,不知是在哪一個軍營任職???” “還請兩位見諒,我哪有段老哥說的那么有本事,都是皇上龍澤,將士們保衛(wèi)大慶,才庇護這四川、青海、甘肅相交之處的阿爾吉之地,平安地過了幾年?!?/br> 夏桂說的輕松,郇昰與薛蟠都聽出了背后的意思,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往西的青海是西寧郡王的封地,在往上面疆地一帶也沒有真的太平過。夏桂能在那里立足,是有真本事的。 而且看起來段先與夏桂的關(guān)系不一般,那么四川的變化會與這個人有關(guā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