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假彎[快穿]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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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吊著最后一口氣的滄寂靠在應(yīng)涵肩上悶哼一聲,本來快要停住的呼吸竟然逐步平穩(wěn)了下來。 應(yīng)涵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停止了歌唱,他不自覺地開始又哭又笑,看著那消失的藍(lán)色星點,他不敢置信又欣喜若狂地激動叫著:“寂!是水神大人……水神大人真的存在??!” 就在他這句話出口后,他們腳下的土地突然不停震動,應(yīng)涵護著剛剛有所好轉(zhuǎn)的滄寂,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們所在的島嶼突兀地拔高了一截,這座巨大的島嶼終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停留在海中忘記時間而變成了島嶼的巨大藍(lán)鯨,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水神。 他們真的受到了幸運之神的垂憐,這的確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座傳說中的島嶼。 “我未入過繁華之境 未聽過喧囂的聲音未見過太多生靈 未有過guntang心情 所以也未覺大洋正中 有多么安靜……” 一陣空靈清澈的歌聲接著應(yīng)涵之前停下來的地方唱了下去,這音色不辨男女,但起承轉(zhuǎn)合間都極美,在這片大海上幽幽回蕩著。 這聲音正是從兩人身下的藍(lán)鯨口中唱出,它唱完了一段便停了下來,然后發(fā)出低低的嘆息。 “我好像又睡了好久好久了……”它口吐人言,深邃的眼珠子還有些困倦,“剛剛的歌聲真動聽,竟然將我喚醒了……” “我可以聽到你們兩個小家伙心底的愿望……”水神這樣說著。 滄寂和應(yīng)涵聞言都一時喜悅得說不出話,尤其是剛剛半只腳踏進鬼門關(guān)的滄寂,他和應(yīng)涵互相攙扶著起身,他們倆人衣衫襤褸,血跡斑斑,臉上海水泥痕交錯,兩人都狼狽極了。 他們跌跌撞撞地來到水神軀體的頭部那里,滄寂是真正的瀾滄族人,對水神的敬仰一直刻在骨子里,他雙膝一彎直接跪了下來,聲音激動地發(fā)抖:“水神大人……您的子民在這里請求您,救救瀾滄族……” 跟著他的應(yīng)涵也一同跪下來請求著。 他們身下的藍(lán)鯨巋然不動,那雙黑色的瞳仁黯淡了一下:“這個小世界諸神被法則限制,我的本體只能化作島嶼永遠(yuǎn)停留在這片大海,其實……我也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看過大海外面的世界了……” 應(yīng)涵怔住,他喃喃著:“水神大人……您不能離開嗎?” 水神長長地嘆息一聲,聲音里帶出點寂寞:“……我不能離開……但我還是可以幫你們,你們兩個小家伙很幸運……” 它停頓半晌道:“你們一個擁有七階水屬性戰(zhàn)士身軀,一個是親和力很強的祭司,都可以承載得住我的力量,恰好只要你們一個人陪伴我永生化身為另一座島嶼作為獻祭,另一個人便可以獲得我的力量,消滅那個用邪門歪道造出來的假神,拯救你們的部族,甚至也可以一統(tǒng)這異元大陸……” “……獻祭?”滄寂臉上的喜悅凝固住,他慢慢握緊雙拳,他干裂發(fā)白的唇瓣蠕動著,神情近乎痛楚。 要想為族人報仇,保護剩下的族人,他們兩人……只能活其一嗎?應(yīng)涵也反應(yīng)過來,他偏頭看了眼滄寂,心中頃刻做了決定。 “是的,我需要獻祭才能給你們力量……你們……誰來獻祭?” “我來!”卻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水神微微晃動了下龐大的身軀,兩人左歪右倒無法掌控平衡,直接一上一下倒在了一起。 藍(lán)鯨用小動作催促著兩人,但話還是仁慈的:“我給你們一點時間,你們快一些決定好……我不久就要陷入下一次的沉睡了……” 滄寂雙手撐地,應(yīng)涵倒在他身下,兩人的眼睛一錯不錯地對視著。 兩人的目光寸步不讓,他們都想要犧牲自己,讓對方活下來。 夜空中璀璨的星光在應(yīng)涵眼中倒映著,滄寂眼睜睜看著他眼尾又開始滑落出水珠,他伸出手指輕輕抹去。 自從他剛剛負(fù)傷垂死后,涵仿佛要提前把一輩子的淚水都流干了。 滄寂唇角勾出一個柔軟的弧度,他聲音輕輕地,像是帶著蠱惑:“涵……我們不要爭了好不好……我們一起活著回去,不要水神大人的力量,我是七階戰(zhàn)士,你的祭司等級也快升到七階了……我們總有辦法打敗那個怪物為族人報仇的……” 應(yīng)涵徹底愣住,他比誰都知道滄寂對部族的責(zé)任感有多強,眼睜睜的機會怎么能不要……他親眼看過巫聆的力量,之前滄寂突破七階戰(zhàn)力的漲幅根本不足以和怪物化的巫聆抗衡,偽神也是神,是幾乎超脫人類的…… 再者……部族最后的血脈還在荒漠中不知生死,若是不帶回水神的力量,他們兩人根本無法保證能保護好最后的族人。 他抬眸看著滄寂,眼神里帶著慌亂、猶疑和一絲期盼。 應(yīng)涵本就形容丑陋,此時更是因之前的淚流不止而一團糟,滄寂卻一點也不嫌棄,動作憐惜地?fù)徇^他的眉宇。 他在懷里摸索著,最后從破破爛爛的長袍中拿出了一個小木盒,這一路上那木盒一直被他珍之又珍揣在懷里,他說服不了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將它送出去。 可現(xiàn)在……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時間過去太久,冰早已融化,他精心挑選許久的那朵極出挑的滄若花已經(jīng)枯萎得不成樣子了,完全看不出當(dāng)初的美麗。 “果然……枯萎了啊……”他沉默了半晌。 應(yīng)涵聽到他的呢喃聲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手中枯黃衰敗的那朵花是水神節(jié)才會綻放的滄若。 滄寂用深情的視線一寸寸描摹著應(yīng)涵的模樣,躊躇片刻,還是認(rèn)真莊重地道,“雖然它已經(jīng)枯萎了……可是我還是想問……你愿意……接受我的滄若花嗎?” 應(yīng)涵不安的心跳漸漸平靜下來,他鎮(zhèn)定下來,直接動作輕緩地接過滄寂手中枯萎的滄若花,用行動作出自己的回答。 他將滄若花緊緊貼在胸膛上,聲音變得很溫柔很繾綣,像在夢里:“我愿意……” 是你的話,我怎么會不愿意? “那好……涵,我們就此結(jié)下契約了……以天地星辰為盟,仁慈的水神大人作證,我將與你生生世世相愛……”滄寂這一夜完全不似他從前,像是積了半輩子的柔情全在這一刻為這一人傾灑而出。 他抓住應(yīng)涵的手,與其十指相扣,“所以不必防備我……相信我……我們會一起活著回去……” 應(yīng)涵在水神那個二者活一的選擇一說出口就暗自運轉(zhuǎn)圖騰之力,提起防備只為不讓滄寂有機會打暈自己擅作主張,但此刻他感受著十指相扣下對方源源不斷傳來的溫?zé)狍w溫。 他終于頷首,撤去了防備,傾身一把抱住滄寂,唇角彎彎:“好……我們一起回去……” 而就在他依戀地靠在滄寂肩上的電光石火間,他的后頸就被襲擊了。 寂又騙了他…… 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打昏了不再設(shè)防的應(yīng)涵,滄寂立刻呼喚著靜靜等待的水神:“水神大人,我愿意獻祭,永生化身為島嶼……” 他停頓片刻,“只是,您的信仰者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您可以讓他蘇醒來的時候,忘掉對我的感情嗎?” 聽到他的要求藍(lán)鯨很意外,擺了擺尾巴有些動容:“……我可以答應(yīng)你的要求,那么……你要同他再告別一下嗎?” “謝謝水神大人……”滄寂閉著眼睛深呼吸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