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珠玉_分節(jié)閱讀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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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第四個葫蘆正是柳菥的,打開來看,簽的大字是“巧施連環(huán)計”,小字是“注:簽主是司徒王子師,身側(cè)之人乃是貂蟬,子師于荼蘼架下密授婢女貂蟬連環(huán)計,遂子師與貂蟬飲得交杯一杯”。 眾人只見這坐于柳菥身側(cè)之人正是欽思,五皇子遂笑道:“此番亦是天理昭彰報應(yīng)不爽,這般快地便也論到欽思了,快飲交杯!” 欽思見狀亦是發(fā)憷,道句:“若是、若是文清不介意,小弟、小弟亦是……” 不料柳菥亦不去理睬欽思,未待欽思將話說完,便見柳菥徑直轉(zhuǎn)過身面向了左邊的孝華,舉杯說道:“二哥,來與了菥兒飲這交杯?!?/br> 孝華見狀亦是心照不宣,舉起酒杯,二人將交杯飲了,好不情意綿綿。柳菥遂轉(zhuǎn)過身來冷笑著說道:“簽上只道坐于身側(cè)之人,亦未道是左邊還是右邊,二哥當(dāng)算是在我身畔了~” 席上諸人見罷便也無不嘆服,欽思亦松了口氣,只道是給柳菥抓了字眼,自己亦僥幸逃脫了。 之后的第五個葫蘆則是欽思的,打開看那簽,只見大字是“三分歸一統(tǒng)”,小字是“注:天下歸一,合席自當(dāng)共賀一杯”。 柳菥見狀從旁恨聲道:“白便宜欽思那廝了!” 欽思亦是分外得意,心下萬分慶幸并未抽到那等奇奇怪怪的,之后八人則舉杯賀了。 此番又等了片晌方才撈起第六個葫蘆,只見這個簽正是寶玉的,其上大字是“小喬初嫁了”,小字是“注:簽主為小喬,身側(cè)之人為公瑾。此番小喬與公瑾拜堂成親,需手持紅巾,夫妻對拜,隨后再飲合巹?!薄?/br> 眾人一見乃是這等捉弄人的簽,俱是暗自慶幸自己未曾抽到。而一旁的賈珠見狀自是無語,按簽上所言自己正是那公瑾,與了小喬對拜。欽思則命家人將紅巾取來交與寶玉。寶玉接過,遲疑地覷了身側(cè)的賈珠一眼,礙于此乃長兄,斷然不敢就此放誕了。隨后靈機一動,如方才的柳菥那般轉(zhuǎn)向了下首的秦鐘說道:“鯨卿,便委屈你一番,扮了那公瑾?!?/br> 這秦鐘聞言,雖羞得滿面通紅,然亦知寶玉不可真與了上首賈珠對拜,遂不得已只得自己與之應(yīng)酬一番。 寶玉見秦鐘同意了,自是松了一口氣,只見跟前秦鐘一臉?gòu)尚咧?,越發(fā)的像那女孩兒一般俏麗。遂取了紅巾令秦鐘握住,二人各持一頭,寶玉見狀愈發(fā)入情,此番倒是誠心誠意地與了秦鐘拜了三拜,之后又將合巹酒飲了。 座上諸人見狀屆時唏噓不已。 之后的第七個葫蘆便是五皇子的,只見此番這簽上大字是“千里走單騎”,小字則是“注:簽主是云長,上首為蔡陽,下首為玄德,關(guān)云長千里走單騎,蔡陽聞知欲追,為孟德喝退。云長先與蔡陽猜五拳,三勝者飲一杯,之后云長與玄德飲酒,云長飲半杯,玄德飲剩下半杯”。 見罷這簽,便見侯柳二人是但笑不語,寶玉秦鐘則是欲笑而不敢笑,欽思已是大笑出聲,說道:“殿下,這可是您自己抽的簽,可不能壞了規(guī)矩~” 五皇子不言,徑直轉(zhuǎn)向身畔的煦玉,比了猜拳的手勢。煦玉見狀將手中茶盞放下,與五皇子就勢豁了五拳,三勝二負(fù),小贏一把,隨后飲了一杯。隨后五皇子從家人手中接過一只大的酒杯,令其注滿了酒,自行飲了半杯,再遞向下首的賈珠。賈珠見狀忙地立起身推拒道:“賈珠不敢,殿下萬不可如此,我愿就此敬殿下一杯!” 只見五皇子聞言佯裝不悅,正色說道:“鴻儀莫要忸怩作態(tài),下個葫蘆便是你的了,莫要因你壞了這令!” 欽思亦從旁說道:“鴻儀,本令官發(fā)話了,快飲了那杯酒!” 賈珠聽罷自知此番是無法推拒,只得從五皇子手中接過酒杯,不動聲色地遠(yuǎn)遠(yuǎn)避開五皇子飲過的那面,閉眼仰頭將那半杯酒一飲而盡,心下便如吞了只蒼蠅一般的滋味,然面上亦不敢表露出分毫。 最后一個葫蘆早已撈起,自是賈珠的葫蘆。此番五皇子從家人手中接過擦干的葫蘆,親自動手打開,只見這簽上的大字寫著“銅雀鎖二喬”,賈珠一聽這個題目便心下一跳,頓生一種不祥之感。隨后又看小字寫的是“注:簽主為孟德,上首二人分別為大喬、小喬,孟德建銅雀臺,欲將江東二喬掠來鎖于其間,供自己玩樂。遂孟德應(yīng)向那大小喬分別敬了皮杯”。 賈珠見狀早已是欲哭無淚了,此番自己扮那孟德,只見上首二人正是煦玉與五皇子,若是尋常的敬酒倒也罷了,這敬皮杯可是哺喂啊,此番要他向了兩人敬這皮杯,還不令人尷尬到死!如此念著便也情不自禁地向了對面欽思投去怨念的一瞥,埋怨他出的這等損人的主意。只見此番欽思倒也并未開口,只端著一臉的無辜相,臉上分明寫著“簽不是我抽的,和我無關(guān),不許悔令”。而周遭眾人亦是但笑不語,只作壁上觀。 賈珠正尷尬地立于該處不知如何是好,便見上首煦玉轉(zhuǎn)向自己張開了雙手,示意賈珠前去。賈珠當(dāng)是不介意對煦玉敬這皮杯,只不慣在這許多人跟前展示這“吻技”,何況此番還有不明就里的寶玉等人在場,令他這兄長今后如何在幼弟跟前自處。見此番煦玉倒是不甚介意,自己便也只得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上了。下意識地便將自己的酒杯端了,步至煦玉跟前。欽思見狀忙笑盈盈地持了酒壺為賈珠將酒杯注滿。賈珠頭暈?zāi)X脹地直瞪著那酒液滿杯,只得硬著頭皮飲了一口含在口中,往煦玉腿上坐了,伸出雙臂攬住煦玉的頭,背對著眾人,借衣袖將兩旁的視線擋住了,方才垂首將口中之酒渡入煦玉口中。隨后他二人又情不自禁地唇舌交纏了一番,吻得很是動情。 身側(cè)的欽思見狀亦是止不住起哄,道句“這皮杯可真久啊,省著力氣還有下一杯呢”。這話將珠玉二人拉回了現(xiàn)實,戀戀不舍地分開來。賈珠氣喘吁吁地扶在煦玉肩上,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氣息,一面尋思若是逼得他敬五皇子,他要如何做到在接觸最少的情況之下將酒最快地渡入五皇子口中,而不是如方才與煦玉那般深吻。 一旁欽思已為賈珠的酒杯再次注滿了酒,道句“殿下鴻儀,請”。賈珠聞言方極不情愿地慢吞吞挪起身,只覺面部肌rou尷尬得都僵硬了。只見一旁的五皇子亦是調(diào)整了一番坐姿,大刀金馬地分開雙腿坐著。 此番賈珠磨磨蹭蹭地挨到五皇子身邊,將手中的酒杯舉到五皇子跟前,賠笑著說道:“敬殿下皮杯太過越矩,在下如此這般敬殿下一杯如何?” 五皇子聞言嘴角上揚,彎出一縷淺笑,接過賈珠遞來的酒杯仰頭飲了。隨后向欽思招了招手,欽思見狀忙地舉著酒壺迎上前來,正欲往了賈珠酒杯中注酒。不料五皇子則伸手止了,徑直從欽思手中接過酒壺,親自將酒杯注滿。隨后一手端著酒杯,另一手拍了拍自己一腿,似笑非笑地望著賈珠命道:“廢話少說,既是行令,便需依了規(guī)矩來。坐上來?!?/br> 賈珠聽罷,渾身不自覺地瑟縮一下,自知此番在劫難逃,只得小心翼翼地在五皇子腿上坐了,并極力與五皇子的身體保持一個距離。不料卻覺一手鎖在了腰間,又見五皇子將酒杯遞來,微笑著開口道句:“既是游戲,本王不計較你越矩失禮之罪~” 賈珠聞言心下止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有些自暴自棄地接過酒杯,一口飲了,隨后將酒杯放下,雙手撐在五皇子肩上,豁出去那般閉眼對著五皇子的嘴吻下去,將酒渡入五皇子口中。一待渡完便欲立即拉開二人距離。不料此番竟被對方吻住,之后只覺五皇子的舌頭探入自己唇間迅速舔舐一番。與此同時,耳邊忽地傳來一陣瓷器破裂的聲音。賈珠聞罷忙地與五皇子分開,轉(zhuǎn)頭向一旁望去,只見身旁的煦玉將手中的薄胎瓷茶碗捏碎了一塊,且還為那破碎的一角割傷了手,整個白色茶盞被染得血跡斑斑。 ? ☆、第四十九回 賈公子二入五王府(五) ? “玉哥??!” “林大哥哥!” “珣玉!” 煦玉則低頭皺了皺眉,面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席上眾人見狀大驚,五皇子忙命家人傳了太醫(yī)前來,欽思一面探視煦玉掌上的傷口一面喃喃自語道:“幸虧傷口不深,只是割破了表皮……這薄胎瓷茶盞還是不日前江西新進貢上來的貢品,果真薄如蛋殼……” 五皇子笑道:“無妨,不過一百兩銀子一個,碎了便碎了,只莫要傷了才子的手才是……” 而一旁賈珠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只道是不愧是王爺,好大的口氣,一百兩銀子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本欲起身探視煦玉的傷勢,不料卻聞見五皇子附耳輕聲說道:“若非方才你已與珣玉口舌糾纏了一番,本王當(dāng)不會這般輕易地放過你~” 聞罷此言賈珠一愣,一瞬間瞳孔緊縮。不料之前他刻意擋住了周遭視線方才與煦玉親吻,竟也為五皇子知曉。 不及他回過神來,又聞見五皇子轉(zhuǎn)了一個話題說道:“可知本科出使學(xué)差的官員名額已經(jīng)定了。” 賈珠聽罷這話大驚,亟亟地轉(zhuǎn)過臉,瞪大雙眼用詢問的眼神望向五皇子,嘴唇還不經(jīng)意地擦過五皇子的臉面。 五皇子見罷賈珠神情,竟也讀懂賈珠的意思,笑了笑答道:“不錯,正是你想的那樣~” 聽了五皇子的回答,賈珠方才意識到攬住腰后的手臂已經(jīng)放開,便忙不迭地從五皇子腿上下來,步至一旁察看煦玉的傷勢,見只是割傷,傷口雖大卻并不很深,方才放下心來。 隨后太醫(yī)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為煦玉清洗傷口之后再涂藥包扎。期間賈珠自是守于一旁注視著太醫(yī)包扎完畢。之后方才轉(zhuǎn)頭四顧,見五皇子已步至艙外負(fù)手而立。遂亦立起身跟了出去,心下亦懷揣著一絲僥幸地開口問道:“請教殿下,方才殿下所道學(xué)差之事……” 五皇子聞言對曰:“翰林院并了吏部近日便會報往各處,本王記得珣玉此番點的是湖北學(xué)政……” 賈珠聽罷果然正中心中所想,不禁大失所望,面上流露出一抹黯然:“真的要外任了嗎?學(xué)政可是三年方還??!……” 一旁五皇子聽罷這話反問道:“既做了翰林官員,外任視學(xué)地方有甚意外的?回京之后還怕不會就此高遷嗎?” 賈珠聞言心下暗道“是了,便連賈政這工部員外郎亦曾出任地方學(xué)政,何況煦玉這地道進士出身的鼎甲探花”,念及于此又開口問道:“可子卿入職翰林多年,怎未曾出任學(xué)政?” 五皇子則答:“子卿亦曾出任過學(xué)政,只是視學(xué)的是京畿地區(qū),未曾出任地方。莫要忘了,他可是兼任了鴻臚寺之職的,如何離職外任?” 賈珠無言以對。 此番因了煦玉這樁意外,便也將眾人聚會的興致減弱了不少。諸人又坐了半晌,隨后便也各自告辭而去。欽思蒙五皇子之命將了珠玉并了寶玉秦鐘四人送出王府登車,一路上欽思亦曾再四道歉,道曰此番煦玉受傷多少與了自己這令有關(guān),若早知如此,此令不行也罷。珠玉二人自是勸解一番,道是此事純屬意外,不與他相干。隨后雙方告別,四人登車而去。 此番賈珠因了心下有事,便也萬般難以提起興致。登車之后惟靠在煦玉肩上,持了煦玉受傷之手把玩著,卻沉默著不發(fā)一語。心下暗想煦玉若當(dāng)真點了學(xué)政,出使地方三年,他二人將兩廂分離整整三年而不得相見。屆時孤枕難眠、相思成疾,怕逼得人出軌的心都有了。何況以煦玉的身體狀況,彼時萬人伺候著前往揚州,尚且還是探親,亦是病得起不了身。若是真到了湖北,天高路遠(yuǎn)的,連個可依傍的親友亦尋覓不到,他只不敢想象將會出現(xiàn)何種狀況。念及于此,在那一剎那,賈珠幾近便欲上書吏部自請將自己點了湖北的外任,哪怕是從七品的經(jīng)歷、知事之職,只要能令他跟隨煦玉一道前往地方任職,廝守在一處,相互間得以照應(yīng)。然若是如此,不說他人,他老爹怕會第一個拿了棍子先將他打死了再說。便是煦玉亦不會認(rèn)同他此舉。隨后又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日,目下正是五月,若是朝廷當(dāng)即下令上任,他此番與了煦玉分別,便需待到三年后的八月,地方鄉(xiāng)試舉行過后,煦玉方才得以回京。一念及此,賈珠便覺心下是萬分哀戚。隨后又轉(zhuǎn)念一想,等等,現(xiàn)下是五月,他依稀記得便是今年冬天,原著中林海病重,會招了黛玉下?lián)P州。若是如此,屆時定會招回煦玉這一長子。林海若是去了,煦玉又當(dāng)報了丁憂回京守孝,如此他們便又能相見了!思及此事,賈珠方才緩解了些許心下的黯然。 隨后只聽頭上煦玉忽地開口問道:“珠兒,此番在想何事?怎的許久均不發(fā)一語。” 賈珠忙地強作笑顏打趣道:“我在想玉哥之前竟將王爺那薄胎瓷茶盞捏碎了,雖說那茶盞薄如卵殼,然定是因了彼時玉哥心下萬分氣惱之故方才失了手。玉哥可是因了我敬五皇子那皮杯吃醋了~” 此番煦玉不答,卻是默認(rèn)。 賈珠又道:“玉哥亦需忍耐莫行那沖動之事,若是因了一時意氣用事反而傷及自身,屆時又當(dāng)如何是好?便如今日,幸而只是傷了手上皮rou,若是傷了他處……” 煦玉聞言則答:“莫要憂心,我自是知曉此理?!?/br> 賈珠對曰:“玉哥知曉便好?!痹掚m如此說,然賈珠亦是深諳煦玉性情,最是率直任性,因而常與人意氣之爭。誰知長此以往,還會生出何事。如此念著,對于此番煦玉出使湖北視學(xué)之事便也更為放心不下。 正想著,馬車便使進榮府,此番按下不表。 ? ☆、第五十回 秦可卿死封龍禁尉(一) ? 此回且說自賈珠領(lǐng)著寶玉秦鐘二人前往五王府一趟之后,這寶秦二人自是感情日進,彼此相攜相護。而這之后這秦鐘又與了學(xué)里另二人即香憐玉愛生出了曖昧,遂不久后便也生出鬧學(xué)堂之事。 此番寶玉仗著賈母疼寵無所顧忌,加之賈政又不理論俗事,遂在了學(xué)中有恃無恐。而他身旁一干小廝更是仰仗著自家主子,行事亦是無所顧忌,鬧得是影響極壞。而賈珠聞知后便也親自出馬處置此事。他先行前往了賈代儒家中,明為請安,實則將賈瑞代理學(xué)堂卻管理不善之事告知與他,直將代儒氣了個仰倒。待賈珠離去之后,便將賈瑞狠命教訓(xùn)一頓,令其跪在院中好生反省。隨后待賈珠回了家中,特意尋了煦玉領(lǐng)著黛玉回去林府之際,將了寶玉并寶玉第一得力小廝茗煙喚至吟風(fēng)賞月齋,好生將了學(xué)堂之事理論一番。 卻說此番之所以生出學(xué)堂之事,除卻金榮那等小人惡意滋事之外,亦有寶玉秦鐘等人舉止不端之故,方才落人口實、為人詬病。否則怎不見那金榮造其他賈氏子弟的謠諑?加之期間更有茗煙煽風(fēng)點火,唯恐天下不亂之舉,將那學(xué)堂攪得是一團糟。此番學(xué)堂之事雖小,然奴才這般肆無忌憚、有恃無恐之風(fēng)卻不容滋長。 此番寶玉與了茗煙前來吟風(fēng)賞月齋尚且不知所為何事,待進了屋見罷書房中正襟危坐的賈珠,便覺心下沒來由的一緊,隨即眼皮一跳,陡生一股不祥之感。而茗煙則低眉順目的跟隨在寶玉身后,不敢稍加多行多動一下。 寶玉先行向座上賈珠行禮,隨后茗煙亦向賈珠打千請安。之后只聽寶玉賠笑著問道:“不知此番大哥哥專程喚了寶玉來,是有何誡訓(xùn)?”隨后似為緩和緊張的氛圍一般,佯裝轉(zhuǎn)頭四顧,見此番煦玉不在,便又問道,“今日怎的不見林哥哥?” 賈珠對曰:“你林哥哥今日攜了meimei回了林府。為兄亦是因了今日你林哥哥不在,方才尋了你來說話。”說罷頓了頓又道,“如今為兄好生尋思了一番,想來怕是平素對你關(guān)照太少、管束太松,致使你素日里任性妄為,便連此番進學(xué)亦不曾安分,將學(xué)里鬧得是烏煙瘴氣、風(fēng)氣極差!……” 一聽這話,寶玉便也明了賈珠正是為了上回學(xué)中秦鐘金榮之事理論自己,雖心下不服,只道是鬧成這般亦非自己之過,全是那金榮恣意生事之故。然面上亦不敢辯解,只能垂首恭訓(xùn)。 賈珠道:“……你上家塾進學(xué)一事本便是為兄擔(dān)保,為你在老爺跟前求情,如今你鬧出這事,老爺尚且不曉,自是不曾怪罪。為兄自詡管教無方,此番便惟有將你送與老爺跟前,令了老爺親自理論方是……” 此番寶玉聞?wù)f賈珠欲將自己交與賈政,已是駭?shù)檬肿銦o措,便也不論自己有天大的委屈,忙不迭地跪在地上抱住賈珠雙腿一個勁地求情,令了賈珠千萬寬恕自己一回,莫要將自己送往了老爺那處。 座上賈珠見狀,又道:“想來我這兄長亦是無甚威望,令你平素行事便也全無忌憚。素昔你亦曾見過你林哥哥管教幼弟,這戒尺是從不離手,我這屋里唯一的戒尺便是他留下的。你今日之事若是換在了熙哥兒身上,少不得是一頓板子伺候。然我向來不喜體罰打罵,只道是這等行徑不過徒有威嚇之用,斷非是令人改過自新之法。遂今日方擇了他不在之時,關(guān)門與你理論……” 寶玉聞言忙賠笑對曰:“寶玉自是知曉大哥哥仁慈,向來體恤弟兄……” 然賈珠則打斷寶玉之言肅然說道:“雖如此,卻也并不意味著我不理論。這回之事我只先行警告,然你且記住,若是今后再行與了外人生出事端,抑或與了宅中丫鬟之類調(diào)笑無狀……”說到此處冷笑了一聲,“你今后便也莫要前往家塾進學(xué),也莫要再住在那內(nèi)院,專門挪到這二門外與了為兄住在一處,我專程喚了那小廝仆婦之類照料你,更令你再無法同那姊妹們一道,每日里除卻恭聆圣教便也哪處也不許去!可是記住了?” 寶玉聞言早已是驚出一身冷汗,不禁渾身一顫。話說寶玉對于挨打受罵之事早已慣了,如今是仗著賈母偏溺,更不將打罵放在眼里。由此賈珠此番便也不拿打罵威嚇?biāo)?,只兀自拿了他的死xue,便是杜絕他與姊妹丫鬟來往,只如要了他的命那般,便也不懼他從此以后不有所顧忌。隨后只見寶玉便也百般賭咒發(fā)誓說自己定然好生進學(xué),斷不會惹事生嫌。 賈珠聞言心下嗤之以鼻,只道是我若是指望你能從此一心進學(xué)、恭聆圣教,我還不若去指望賈環(huán)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隨后便又申誡道:“多話不說,我只勸誡你今后行事多考慮了自身后路,莫要逞了一時之快而得罪他人、落人口實,自己無甚力量卻又樹敵千萬,此舉斷非明智之人所為。加之品行不端、行事放誕,引得自己名聲極壞,且還帶累府里,如何是世家子弟的風(fēng)范?!” 寶玉聞言自是恭順地應(yīng)了。 ? ☆、第五十回 秦可卿死封龍禁尉(二) ? 之后賈珠將寶玉放在一邊,轉(zhuǎn)向一旁的茗煙。卻說這茗煙對寶玉亦可稱得上是忠心耿耿,然到底因了年紀(jì)尚小,素昔又仰仗著跟了寶玉這倍受榮府老太君縱寵的二爺,行事便也恣意妄為,媚上欺下。此番賈珠只道是這等奴才,若是不加以懲處管教,任由其仗勢欺人,且不論主子給奴才挑唆壞了,若是因了在外惹是生非而令主子引火燒身,屆時便也后患無窮。 而再觀這茗煙,此番早已是噤若寒蟬,心上七上八下地揣測著賈珠將要如何理論自己。茗煙因了年幼,剛?cè)敫痪茫熘拔丛c賈珠有過許多照面。然亦曾耳聞聽說這榮府里珠大爺乃是攬了一手大權(quán),府中諸事無不經(jīng)由其過目。自家寶二爺雖得頭上老太太疼寵,然這珠大爺在府里才是握有實權(quán)之人,闔府無人不知其是頭上老爺太太最為器重之人。總理各方事務(wù)不說,對于調(diào)|教奴才下人更是很有一手。兼了從方才對寶玉的一番申誡之中可以看出這珠大爺根本便是綿里藏針、笑里藏刀,對了寶玉恩威并施,將那寶玉唬得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此番自己不過是寶玉的奴才,更不知這珠大爺會如何處置自己。 隨后只聽座上賈珠似笑非笑地開口說道:“好一個威風(fēng)凜凜的茗大爺,乃是目中無人、萬人不懼的,素昔不說勸解了自家主子莫要生事,此番偏還小事鬧大,唯恐息事寧人??墒且詾槟阒髯幽暧?,奈何不得你了?” 說到這里賈珠的聲音是越來越小,越來越柔,然跟前茗煙聞罷卻早已是抖若篩糠,冷汗直下,忙不迭地賠笑著辯解道:“小的此番不過是看那姓金的要欺負(fù)咱二爺,小的才……” 賈珠則道:“是了,茗大爺仗著有二爺撐腰,萬人皆不放在眼里。咱這府邸窄小,便也容不下你這座大神,我這便將賴大管家喚來,將你媽叫來領(lǐng)了你出去……” 賈珠此話剛出,便見茗煙忙不迭地磕頭求饒,“珠大爺饒命啊,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賈珠對曰:“你有何不敢?彼時在那學(xué)堂里挑唆人動手、打架鬧事,無一不是你挑的頭!這般膽大妄為的奴才留著何用?今后指不定便將你主子挑唆得極壞!” 茗煙一面磕頭一面向?qū)氂袷寡凵钇錇樽约呵笄?。然寶玉雖是目見,然此番理論茗煙之人乃是座上長兄,亦不敢開口來勸。 隨后又聽賈珠說道:“……卻說爺我最是見不慣那等仗勢欺人的奴才,這等人出了我這門只不知會生出多少是非來。我跟前的奴才雖說平日里亦是油嘴滑舌、涎皮賴臉的,然但凡出了這門,無不是低頭小心做人。誰要是膽敢在外胡亂生事,我二話不說定然攆了出去……” 茗煙忙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知曉在這府里大爺您最是規(guī)矩謹(jǐn)嚴(yán),小的懇請大爺千萬饒了小的這此,小的再不敢了,從今往后定然老實低頭做人,哦不,做奴才!……” 賈珠則道:“你雖知悔過,然為令你牢記這府里不是沒人管束你們,此番定要好生懲戒一番,好長長記性,下次再生事端,抑或是心下生了甚鬼點子欲挑唆了二爺,且想想自己的皮rou!爺我今日殺雞儆猴,借此告誡一番那等膽大妄為的奴才,看誰今后還膽敢在外仰仗著主子生事,我定不輕饒!”言畢喚人前來,將茗煙拉到院中打上二十大板。此番寶玉亦不敢求情,只得暗自對茗煙道曰之后私下補償他。隨后便見一干小廝將茗煙按住噼里啪啦地一頓狠揍,此番則按下不表。 卻說鬧學(xué)堂一事之后,金榮姑媽璜大奶奶聞?wù)f后雖忿忿不平,欲尋了寧府尤氏評理。奈何待她趕至寧府之后卻又萬般硬不起腰身,惟有對那尤氏忍氣吞聲,尋氣評理之事亦只得兀自按下不題。而正值這時,賈蓉媳婦秦氏病重,寧府上下百般請醫(yī)吃藥亦不見好轉(zhuǎn)。后遇到馮紫英,薦了他家名叫張友士的先生前來診治,對癥開了藥方服藥。雖說此番張?zhí)t(yī)對癥下藥,令其調(diào)經(jīng)養(yǎng)心。然因了秦氏素日里便有心病,加之這病并非一朝一夕之故,拖延了太久,延誤了時辰,痊愈已是萬般不易之事。只道是此番若是能熬過春分,方可指望痊愈。 之后賈珠一直憂心的煦玉派了學(xué)政一事當(dāng)真實現(xiàn)。不久后朝廷果真派人往了林府中報信,道是此番煦玉點了湖北學(xué)政,十日后出發(fā)前往。賈珠煦玉聞罷心下均是萬般不情不愿,奈何身在朝堂,便也君命難違、身不由己。煦玉只道是此番將與賈珠并了弟妹分別近三載,自是哀戚難舍;而賈珠雖知煦玉此番前往怕是不久便會因了林海病重而被召還,奈何此種思量他亦說不出口,遂亦不知如何出言安慰。由此在分別前夕,珠玉二人便也成日間廝守在一處,借以彌補那遙遙無期的分離。 這十日里煦玉與賈珠俱是一道居于林府,一方面便于二人廝守,另一方面亦借此籌備出行諸事并了在應(yīng)麟則謹(jǐn)跟前盡孝。 而便在煦玉既定的出行之日的前一日,又恰逢寧府賈敬壽辰,賈珠當(dāng)是需得前往祝壽。而此番煦玉亦攜了黛玉熙玉姐弟二人一道前往寧府祝壽并順帶辭行。因了現(xiàn)下賈敬居于寧府,遂生辰之日自是闔府大擺筵席。賈母因了昨日夜里吃了東西身子不爽利,遂作為長輩的便也推遲了不來。其余諸人即賈赦賈政賈璉賈珠邢王二夫人并了鳳姐俱前往了寧府赴宴。此番在寧府吃過了中飯,其余爺們倒也聚在會芳園中高談闊論。珠玉二人向來與了寧府眾人不曾十分親密,待吃罷飯便也來到賈敬跟前告辭,只道是還需前往了隔壁榮府向老太太辭行。賈敬聞罷雖亦曾出言挽留,然煦玉自是再四請辭,遂賈敬方是許了其離去。 待此番到了榮府,煦玉向座上賈母請安并辭行。而賈母早已知曉煦玉放了學(xué)差一事,先是唏噓感嘆一番,道了不舍,隨后又多番告誡煦玉此番前往需得注意安全、好生保重之類,令了家人好生準(zhǔn)備出行的衣物錢財,以備萬全。而煦玉則恭順受了,只道是府中早已將行裝收拾妥當(dāng),還請老太太千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