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珠玉_分節(jié)閱讀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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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林如海捐館揚州城(三) ? 而在另一邊屋里,此番正因了賈珠暫離,這邊廂便開始另言一事,只聽林海說道:“方才珠哥兒在此,我亦不便開口提起。不日前我曾收到玉兒外祖母的來信,言語中隱約有向我詢問黛丫頭的婚事之意。聽她信中之意,她府上的寶玉年紀恰與了黛丫頭相近,思及我與她家亦是門當(dāng)戶對,又道那寶玉有些奇氣,品行年貌彼此相當(dāng)。道是若我首肯,親事自可就近在京辦理,無需我費上半點心思。我對于她府上家世倒也無甚意見,畢竟乃是敏兒娘家,他家嚴君亦是我內(nèi)兄,彼此自是熟識的。只因這些年我俱是外任,未嘗在京居住,惟熟識之人乃是寶玉兄長珠哥兒,對了她家寶玉的近況倒是知之不多……”林海說到這里略略頓了頓,轉(zhuǎn)向一旁的煦玉又接著說道:“玉兒你素昔常往了榮府暫住,對寶玉定有一番認識,依了你看,她家寶玉較之珠哥兒,可是若何?” 一旁應(yīng)麟聞罷此話倒是笑得意味深長,心下暗道如海偏生拿了寶玉與珠兒相較,還能指望玉兒拿甚好話形容了那寶玉。 果不其然,此番煦玉見林海如此詢問自己,當(dāng)即便斬釘截鐵地答道:“不及其萬一?!?/br> 林海聽罷則好奇頓生,問道:“何出此言?玉兒何以對了寶玉如此嚴厲苛責(zé)?” 煦玉則道:“寶玉本為珠兒胞弟,按理我本不該如此評價,定需口下留德,莫要苛求。然此事關(guān)乎黛丫頭之終身大事,我便也惟有實言相告。若是寶玉有珠兒一半的好,我大抵亦不會反對這門親事,然此子卻是全然不肖珠兒,他二人枉為同胞兄弟。珠兒雖常言自己文才不及了他這胞弟,然在我看來珠兒不過是不將心思用于該處罷了,倒是將那滿腔的聰明才智都使去了別處。除此之外,我不曾見寶玉有一處勝過了珠兒的。珠兒年幼進學(xué),十四進士及第,奈何那寶玉卻偏生不喜讀書,怕連黛丫頭所涉獵之書均較他更多;惟喜之事便是于內(nèi)帷廝混,不務(wù)正業(yè),與了一干丫鬟不明不白。雖平素頗得姊妹青目,然往好處說乃是他姊妹情好,慣常體貼細膩,然換句話說便是輕浮濫情,不懂自矜自持,也不怕帶累了家中姊妹的名聲。加之目下祖母疼寵著,即便頭上舅舅欲管亦不敢管了,倒縱得寶玉是越發(fā)頑劣叛逆、胡作非為,失禮越矩,于他府上之事無絲毫責(zé)任擔(dān)當(dāng),無法為其兄分憂,更無法成為弟妹榜樣,妄為男子!想當(dāng)初珠兒年幼之時舅舅舅母何曾縱容過一回?上回領(lǐng)了黛丫頭與熙小子去榮府請安,這哥兒便也不管不顧地任性混鬧,使性子將他那命根子摔了,成何體統(tǒng)!……” 林海聞罷煦玉洋洋灑灑說了這許多,不禁笑道:“此話怕是有失偏頗了,珠兒為人品貌我俱是知曉的,滿分十分怕亦有九分半的滿意。只這寶玉到底乃是珠兒胞弟,縱然有甚高下之分,怕也不至于如此天壤之別?!?/br> 此番未及煦玉開口,便聽一旁應(yīng)麟笑道:“此番若是令這寶玉與他府上其他子弟相較,怕也未見這許多差距,指不定還有許多長處;然卻偏生拿了這寶玉與珠兒相較,寶玉自是相形見絀了?!?/br> 林海聽了這話便也心中有數(shù),遂說道:“如此看來,承祚兄與了玉兒此番便皆不贊成將黛丫頭嫁與了寶玉?” 煦玉先答:“寶玉此番雖對黛丫頭有意,對她亦是萬般關(guān)懷呵護,然亦萬難令我贊同這門親事?!?/br> 林海又轉(zhuǎn)而詢問應(yīng)麟:“仁兄于此事如何看?” 應(yīng)麟聞言笑著打趣:“我道是玉兒正因了寶玉乃是珠兒胞弟,便也不自覺將那標(biāo)準提高了許多,如此寶玉倒也運背,偏巧不討了他這兄長的喜歡~”打趣后又補充道,“不過在下亦知玉兒從自身立場評價那寶玉,寶玉不合玉兒標(biāo)準倒也在情理之中了。然在下從前亦曾見過寶玉一面,觀過那寶玉面相,倒覺此子有大徹大悟之相,不似這塵世中人。與玉兒珠兒相較,怕較他二人還要看得通透些。先前亦是省不明白那寶玉因何對了家國之事無甚上心之處,如今方曉他怕是早就了悟萬事不可長久,便是他家目下如烈火烹油、繁花似錦,然萬事萬物不過是盛極必衰,泰極否來,無事可以久長。如此即便努力經(jīng)營一陣,終是衰敗必至,人爭不過天命劫數(shù),由此不如醉酒當(dāng)歌,得過且過。屆時宿命來臨,迎頭承下便是……只珠兒向來是不信天命之人,總是希欲能拼死一搏……在寶玉那等透徹之人看來,珠兒反倒是執(zhí)迷不悟了……” “……” 應(yīng)麟又道:“由此在下明了寶玉乃是這等人之后,反倒無法斷言他此舉到底是對是錯。人人皆有自己的命數(shù),玉兒亦莫要苛責(zé)了……” 煦玉對曰:“先生教訓(xùn)的是,學(xué)生記下了?!?/br> 應(yīng)麟道:“只此命數(shù)既定,寶玉終會步入空門以達出世之境,遂與了黛丫頭怕是無甚相干的,不過有緣無分,各有各的命數(shù)罷。既如此,便也莫要妄圖行那逆天之舉?!?/br> 林海聽罷亦是首肯,遂道:“話已如是說,我自是無甚反對之處,只這樁親事不成,今后黛丫頭的親事怕還需先生費心了。為其甄選一適宜人家,便是家世稍遜,若品行年貌相當(dāng)便可。此事玉兒你這兄長自當(dāng)留意了?!?/br> 應(yīng)麟煦玉聽了自是鄭重應(yīng)承下了。 此事既定,三人又再行商議了一番他事,諸如這府中內(nèi)眷去留、下人遣散等,待過了半個時辰,林海又將黛玉熙玉喚來吩咐一番,將諸事吩咐畢,放才令眾人退下了。 ? ☆、第五十二回 林如海捐館揚州城(四) ? 之后幾日,林海不過時昏時醒。待到九月初三那日,日出之時林海睜眼醒來,只道是不欲用那早膳,尚且精神抖擻。不料待到巳時剛到,便忽地?zé)o法開口談講,不多時便閉眼去了。此番便是應(yīng)麟多番以金針刺xue,亦不見醒轉(zhuǎn)。終于,應(yīng)麟惟轉(zhuǎn)過身來對榻邊圍著的眾人神情沉痛地搖了搖首。彼時周遭眾人見狀,俱是扶榻痛哭,以淚洗面。煦玉更是當(dāng)即便稽顙泣血,賈珠見狀亦是心下沉痛戚哀,知曉林家眾姊妹之中,惟他這一長子與了其父林海最為暗合相契,感情深篤。如今林海撒手人寰,打擊最大之人自是煦玉。 而一旁賈珠見狀,忙不迭地下地扶起煦玉,只聽煦玉說道:“身為長子,素昔未嘗得以在高堂膝下盡孝,多年離側(cè),難盼得一夕團聚。如今縱然是跋山涉水地趕來,遭逢的卻全是噩耗,難換高堂一夕漸安,直至今日徒留其沉入黃泉而束手無策……” 眾人見狀,皆圍著相勸,賈珠聞言亦是哀惻沉痛,伸臂將煦玉攬住勸道:“玉哥,我知曉你心中難受,無異于肝腸寸斷,然此番你亦需保重,這府并了幼弟幼妹尚還指望著你這長兄……” 煦玉聞罷雖知曉此理,奈何情難自已,雖欲振作,然萬分悲痛之下嘔血數(shù)次,終至于再犯舊疾,累及自身難以支持。賈珠應(yīng)麟見狀,只得令其先行臥床將養(yǎng)。 至于府中林海停靈設(shè)祭等諸事,只得代煦玉一并攬下。外布道場,內(nèi)設(shè)靈堂,迎送賓客等等不一而足。然到底礙于身為外男,雖為親戚,內(nèi)宅之事亦不好插手,內(nèi)宅之事仍需家中女人經(jīng)手。由此萬般無奈之下,賈珠只得前往與煦玉商議總理內(nèi)宅的人選。 步回了煦玉房中,正值巧蘭初蘭二人伺候煦玉喝藥。賈珠見狀便揮退了伺候的二人,親手端過藥碗喂榻上煦玉飲了。又趁著此番屋內(nèi)無人,賈珠便也將心中之事開口道出。 此番先行勸慰煦玉尚且寬心,節(jié)哀順變:“此番首要之事便是好生將身子將養(yǎng)好了,方可外出主持府中諸事。若是放任這般病著,屆時扶靈回鄉(xiāng)尚需你這長兄領(lǐng)著弟妹前往,怕也是無力支持……”隨后又打趣道,“此番還要弟妹來憂心你,這兄長亦是當(dāng)?shù)檬” 煦玉不接這話故意曲解道:“難道珠兒不該憂心我這兄長~” 賈珠笑曰:“是,我憂心你。我憂心你還憂心得少嗎?若你只是我兄長,我大抵亦不會這般憂心你了……” 煦玉問道:“此言何意?” 賈珠對曰:“我是說你本是我兄長,我便愛你五分,此外更兼了你是我心上人,我便又多愛你八分,如此一來通共都有十三分了,早大大超過我愛其他了。這愛得多了,難免患得患失的,我這心可不都憂心了你去?” 煦玉聽這話說得無不是情真意切,便也莫不動容,遂道句:“共命不分,同心不舛,將恩情永眷!此番遭逢此劫,高堂俱離,幸而尚有珠兒伴于身側(cè),終好過獨立支持……” 賈珠聞言正中下懷,遂忙說道:“此番便是為商議此事,玉哥好歹且聽我一言。目下你身子染恙,這內(nèi)宅之事便也承望不上你。既如此我只道是不若令黛丫頭暫理那內(nèi)宅之事,黛丫頭素來聰穎,亦并非不曉人情世故,此番倒也正可鍛煉一番……” 煦玉聽罷這話卻是徑直蹙眉對曰:“那內(nèi)宅之中不正有那夏姨娘代為料理,又何需黛丫頭插手?何況黛丫頭尚且年幼,并未料理過宅中諸事,此番貿(mào)然上手,卻是太過倉促?!?/br> 賈珠則道:“我若是這府里的少奶奶,我也無需勞駕她了,大可親自上陣,包管將諸事都料理妥當(dāng)了。奈何我到底是外男,管不了那內(nèi)宅。而你這兄長又因心下過于哀惻戚傷而病倒躺下了,如此又如何是好?反倒是黛丫頭雖亦是心下哀傷,尚且還能支持,不若就此代勞一番。至于那夏姨娘,老爺之前雖亦曾令其代理,然到底你兄妹三人方才是這府里的正主,又如何是她能夠代理的?便是料理完揚州之事領(lǐng)著弟妹回了京城,那城里偌大個林府,玉哥素昔不理內(nèi)務(wù),外事之類我尚且可以助你幾分,然那內(nèi)宅諸事除卻黛丫頭,你嫡親meimei,誰又能幫你料理?” 聽罷這話,煦玉不答,卻徑自尋思。 賈珠又道:“我知曉玉哥疼惜弟妹,一雙弟妹尚且年幼,便也萬般庇護著。熙哥兒倒也罷了,可知黛丫頭終有一日會離了這府嫁入別家。你這做哥哥的護得了她一時,卻也護不了她一世。今后到了婆家,這內(nèi)宅諸事她多多少少還需懂得一些,經(jīng)手些許,如此方不會受人擺布、落人口實……” “……” “我亦知黛丫頭素昔性子便如玉哥一般清高絕俗,鮮少留心在那俗務(wù)之上。此番我亦并非是欲她從此改了性子,大抵生來不食人間煙火,便是落入了凡塵亦不會變成了那凡夫俗子。只不過欲她將那聰明才智借用幾許往了他處使使罷了……” 煦玉聞罷這一席話,尋思片晌亦承認此言在理。只道是黛丫頭到底是林府長女,今后嫁為人婦,免不了涉足府中內(nèi)務(wù),早年之時便也能學(xué)一些算一些罷。如此念著煦玉倒也同意賈珠建議。待珠玉二人將此事議定,便已花去將近一個時辰。隨后便煦玉便命丫鬟將黛玉喚來吩咐此事,而一旁賈珠見狀正待起身回避出去,卻為煦玉止住,只得照舊坐下守在一旁。 另一邊,黛玉雖因嚴君仙去一事心下哀戚,終日亦是不知淌了多少眼淚。然較之于煦玉,到底尚能支持,未曾就此臥病在床。此番聽聞煦玉召喚,忙地在紫鵑的攙扶下趕至煦玉房中。只剛步入房里,未料賈珠亦在此處,只得先行向了玉珠二人行禮。禮畢起身,見罷半坐于榻上的長兄,免不了又念起嚴君仙逝一事,頓時悲從中來,隨即兄妹二人便于一旁不住地相對抹淚飲泣。 一旁賈珠見狀,只得開口勸道:“此番還請meimei千萬節(jié)哀保重,府中遭逢大變,諸事尚需應(yīng)對料理,不巧的你哥哥偏又病倒了。正愁諸事無人主首,若你姐弟二人再添事端,只怕諸事煩亂再也忙不過來……”一面說著一面從旁遞來絲帕與煦玉拭淚。 黛玉聞罷這話亦是明了,遂忙地勉力止住對曰:“珠大哥哥之言甚是,meimei亦是明了……” 此番待平靜下來,煦玉方才開口說道:“此番令你前來正是為商議料理內(nèi)宅之事,為兄目下身子有恙,暫且無法親身料理諸事。然這內(nèi)宅之中正缺掌家之人,卻尚需安置靈堂、招待內(nèi)眷、安排人手之類,莫不是緊要之事,meimei莫不如先行撂下己我悲慟,振作起來,前往協(xié)助料理一番這內(nèi)宅諸事,亦可權(quán)作一番歷練……” 黛玉聽罷則絞緊了手中絲帕,遲疑著對曰:“可此番內(nèi)宅之中尚有夏姨娘代理著內(nèi)宅諸事,meimei年紀尚小,更有大哥哥在上,萬事自有大哥哥定奪,又如何能夠越過了大哥哥行權(quán)?” 賈珠亦從旁說道:“話雖如此說,然meimei亦知你哥哥現(xiàn)下是自顧不暇,有心無力,便是他安然無恙,便也未嘗能僅靠一人之力總理這府中上下諸事。何況素昔他又是那高曠自適、不理俗事之人,何嘗將心分去內(nèi)宅之中?如此若無人相助,他便也舉步維艱。此外雖說老爺曾令了那夏姨娘代為料理,然如今府中高堂俱離,到底你們兄妹方是這府里的正主,正可哥哥主外,meimei主內(nèi)。由此meimei對了這宅內(nèi)之事自是責(zé)無旁貸,權(quán)當(dāng)是助你哥哥一臂之力……” 黛玉聞言心下略有所動,然仍是說道:“珠大哥哥之言雖是在理,然meimei年小,又從未有過理事經(jīng)驗,若是有一二錯處,還不為他人瞧了笑話……” 煦玉則道:“此事倒是大可不必憂懼,若有不甚明了之處,便也莫要自專,遣人前來詢問為兄抑或是請教先生與你珠大哥哥便是?!?/br> 賈珠對曰:“若是meimei顧忌此事,依了我看倒是大可不必。meimei天生聰穎,素昔只未曾施展,斷非那等蒙昧不了悟之人。但凡見別人做過幾次,便也學(xué)會了。”說著又轉(zhuǎn)向煦玉提議道,“不若這般,我將我身邊的冷荷并了林繼媳婦派與meimei從旁協(xié)助,meimei若有甚不解之處,對內(nèi)可與夏姨娘商議,對外亦可遣了仆婦來問你抑或去先生處商議,如此便也不俱會有行差踏錯之處……” 煦玉聞言點頭首肯。 一旁黛玉聽話已如此說,只得點頭應(yīng)承下來。隨后煦玉便將府中的對牌交與黛玉,令其代為分派府中各處人手。賈珠又建議黛玉大可將眾人分為幾班,固定專管一事,如此效率既高又便于管理,黛玉聞言亦是留心記下了。之后煦玉又吩咐了幾句,將此事議畢,黛玉便行禮退下了。 卻說黛玉得了對牌之后,遇事亦是不敢自專,大抵先與夏姨娘等周遭仆婦商議,又另遣了家人前往外間詢問煦玉賈珠應(yīng)麟等。此番因了黛玉生性聰穎,又兼知書識字,沒學(xué)多久便也漸漸摸索出了門道,后來更將內(nèi)宅諸事料理安排得井井有條。便是待煦玉好轉(zhuǎn)起身親自掌管府中諸事之后,內(nèi)宅之中亦無需煦玉再行cao心。此番則不消贅述。 ? ☆、第五十二回 林如海捐館揚州城(五) ? 另一邊且說京城中榮寧二府,寧府之中正停靈祭祀以待出殯之日。而待林海一去,賈珠即刻便遣了潑墨回京城報喪并順道攜來過冬衣物。而待秦氏發(fā)引日近,賈敬更是遣了賈珍親自出城前往家廟鐵檻寺探視寄靈所在,又囑咐住持預(yù)備新鮮陳設(shè)、多請名僧。當(dāng)日天晚,賈珍不得進城,遂只得在鐵檻寺胡亂歇息一晚,次日方才回府復(fù)命。而內(nèi)宅之中鳳姐兒料理諸事,偏巧期間榮府亦是諸事繁忙,又正逢賈珠離京,少不得便由賈璉鳳姐夫妻二人代理了榮府諸事。鳳姐兒更是忙得坐臥茶飯均不得閑,然心下只道是終有機會大展身手,遂盡管忙碌,亦并不偷安推托,唯恐落人口實,倒也籌劃得十分整肅。于是闔族上下無不贊揚,便是賈璉從旁見了亦是面上有光,心下歡喜。 之后不久便到出殯之日,前來送殯的官客四王諸公皆到,四王更是設(shè)下路祭。其中北靜王府自是因了與榮寧二府關(guān)系最為密切,更兼了這北靜王水溶素昔便與賈珠要好,遂此番更是親身前來上祭。寧府家人見了王爺執(zhí)仗,忙不迭地便報與賈敬。賈敬急忙前往駐扎,同了賈赦賈政迎上前去,以國禮相見。 雙方禮畢,水溶便開口問道:“不知鴻儀可在?想來小王亦是有一陣未曾見過他了?!?/br> 一旁賈政聞言忙地躬身回答:“不才犬子因了前日護送林氏姐弟南下?lián)P州,至今未歸,目下不在府中,因而未能前來見禮,還請王爺見諒?!?/br> 水溶聽罷方才恍悟:“哦是了,不日前小王亦曾聞?wù)f了林公兇訊,心下分外哀戚。想必此番珣玉兄妹正于揚州料理諸事罷?!毖援咁D了頓,似是又念及一事,遂又轉(zhuǎn)而說道,“如此哪一位是鴻儀兄弟,那位銜寶而誕者?小王曾于鴻儀處聞?wù)f他兄弟之名,幾次欲得見一番,奈何均為雜冗所阻。想來今日是在的,何不請來一會?” 賈政聞罷,心下暗喜,只道是若自家兩名子嗣均能與王爺相交,莫不是件幸事,今后朝堂之上亦能有所照應(yīng)。一面忙地回去,急命寶玉脫去孝服,領(lǐng)來前來相見。 而寶玉當(dāng)是早已耳聞水溶大名,如雷貫耳,加之又知其與了自家長兄交好,遂每思相會,只因為父的拘束甚嚴,不若長兄那般自由,遂至今無緣得見。此番寶玉見罷轎中的水溶,只道是真乃好個風(fēng)流瀟灑的人物,便忙搶上來參見。水溶亦從轎中伸出手來將寶玉挽住,好生打量了一番,只道是面上觀來寶玉倒與其兄不太相像,然亦是生得秀麗成彩,遂贊道:“果真如寶似玉,名不虛傳?!彪S后又問:“銜的那寶貝在何處?” 寶玉聞罷忙從衣內(nèi)取出遞了過去,水溶接過細細看了,又念了上頭的字,因問:“果靈驗乎?” 賈政忙從旁說道:“雖如此說,只是未曾試過?!?/br> 水溶一面理好彩絳,親自為寶玉戴上,一面口中稱奇道異:“想來是個人俱有個人貼身佩戴之物,諸如你長兄賈鴻儀所戴玉髓,晶瑩剔透;你表兄林珣玉所攜祖?zhèn)饔衽?,碧翠璀璨,又如柳文清所帶之玉撰扇,侯子卿所配水晶瑪瑙眼鏡之類不一而足。今日小王得見你之寶玉,亦是大開眼界了一番……” 一旁寶玉聽罷自是自謙了幾句。 水溶又問寶玉幾歲,讀何書,寶玉一一回答了。 水溶見寶玉語言清晰,談吐有致,遂很是在賈政跟前稱贊了寶玉一番,賈政聞言,少不得在水溶跟前賠笑自謙,然心下卻是分外得意。 隨后水溶卻是話鋒一轉(zhuǎn),別有深意地說道:“只是一件,令郎如是資質(zhì),又是幼子,想必府中老夫人夫人輩自然鐘愛極矣,但吾輩后生甚不宜鐘溺,鐘溺則未免荒失學(xué)業(yè),小王幼時曾蹈此轍,想令郎亦未必不如是也。然小王素知鴻儀亦是勤勉謹嚴之人,令郎自可以之為榜樣。若令郎自覺在家難以用功,不妨常來寒邸,寒邸名士高人頗聚,便是鴻儀亦常來此談聚,令郎可常隨之前來談會談會,則學(xué)問可以日進矣?!?/br> 賈政聽罷忙躬身答應(yīng)。 之后水溶又將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來,遞與寶玉道:“今日初會,倉促間竟無敬賀之物。此即前日圣上親賜鹡鸰香念珠一串,權(quán)作賀敬之禮?!?/br> 寶玉連忙接了,回身奉與賈政。賈政與寶玉一齊謝過。隨后賈敬賈赦一道上來,請水溶回輿。水溶又勸慰了賈家眾人幾句,又令眾人代為轉(zhuǎn)告賈珠,令其回京之后前去王府聚會。念叨幾句,方才回輿去了,不在話下。 卻說寧府出殯,場面甚是闊大,一路熱鬧非常。賈敬一輩的則各自上了車轎,賈珍一輩的則各自上馬,出殯隊伍出城直奔鐵檻寺大路行來。此番在寺中做足三日的安靈道場方去。期間如何款待親友、安設(shè)佛事自是不消贅述。只待晌午時分,邢王二夫人欲回城,王夫人本欲領(lǐng)了寶玉回去,然寶玉難得出城一次,哪里肯依。王夫人無法,只得將寶玉交與了留在此處的鳳姐兒夫婦代管,自己便回去了。而秦鐘則因了老父年邁,不便歇于此處,只得自己留在這里等待安靈。 另一邊卻說當(dāng)初賈璉為賈珠臨走之時交給了一個錦囊,令其在府中遭逢大事之時打開。賈璉雖將錦囊隨身攜帶,然卻將逢事打開之言忘卻了。遂這幾日心頭便恍惚覺得有甚事未完成那般,放心不下。直到出殯這日傍晚,留守鐵檻寺的家人俱已安頓下來,無所事事之時方才憶起了當(dāng)初賈珠之言,吩咐自己逢府中大事之時將那錦囊拆開。思及如今秦氏忽喪,賈府闔族大辦喪事,不正是大事。遂忙不迭地將錦囊取出,亟亟地拆開一看,只見錦囊之中藏著一塊素絹,其上不過寥寥數(shù)字曰“以防小人攛掇使壞,定不可令家人宿在別處”。 卻說賈璉見罷這素絹之字,尚且不明此乃何意,便忽聞一旁鳳姐兒在道歇在這鐵檻寺里不方便,欲尋了另旁的水月庵居住。賈璉聽罷頓時了悟,只道是大哥此言怕正是為杜絕此事。遂忙地止住一旁的鳳姐兒問道:“此番弟兄家的均歇在這鐵檻寺,我亦宿在此處,家人之間宿在一處正可相互照應(yīng)。你做何要宿在別處?” 鳳姐兒聽罷這話暗地里尋思,只道是自己此番只是嫌了家廟人多口雜,恐這一日歇得不甚清靜舒適,方才命人尋了那水月庵的住持凈虛道是欲歇在她那處。然如今二爺欲歇在該處,又和了府里珍哥兒蓉兒一道,若是沒個管束,誰知一行人會不會生出他事,在外尋些野娼婦胡搞瞎混的。自己若是亦歇在這鐵檻寺,正好可看管些個。遂忙地對曰:“我方才說笑呢,自是跟了二爺一道歇在這鐵檻寺,既可在此陪著女眷,又順便領(lǐng)著寶玉秦相公,太太之前也吩咐了,若是有個閃失,在老太太太太跟前便難以交待了。” 賈璉聞罷這話方才像話,遂夫妻倆便歇在一處,亦不在話下。 而那凈虛聞?wù)f鳳姐兒命人吩咐自己收拾了屋子,此番卻又改了主意不宿在此處,亦是莫可奈何。之前那凈虛亦是心懷鬼胎,知曉鳳姐兒專好行權(quán)攬事的,便欲趁著鳳姐兒單獨宿在水月庵之際將那張金哥之事拜托與她,自己也好從中撈得余利。不料此番卻連鳳姐兒亦未曾見到,而自己作為這水月庵的老尼住持,自是不可前往了鐵檻寺那道觀,遂這張金哥之事只得罷了,只道是待今后再尋個機會與鳳姐兒商議。由此正因了賈璉的干預(yù),倒也無意間將鳳姐兒將攬下之事給悄然化解了。雖然此舉皆是出自賈珠的授意,而賈璉亦是不知其故,然總歸阻止了鳳姐兒造就一樁冤案,陰司簿上亦能少記一筆。賈珠在日后問起當(dāng)日情形,聽罷是這等結(jié)果,心下倒也很是滿意。 ? ☆、第五十二回 林如海捐館揚州城(六) ? 另一邊,卻說那秦鐘跟隨寶玉鳳姐兒一道宿在這鐵檻寺,思及這水月庵便在近旁,而自家小情人智能正在那水月庵內(nèi),遂便也心猿意馬、朝思暮想。之前聞?wù)f璉二奶奶欲宿在那水月庵內(nèi),便欲攛掇寶玉跟了去,自己便也正可近便得利。只不料璉二奶奶卻忽地改了主意,就勢歇在這鐵檻寺,遂他與寶玉便也只得跟著宿在此處,心下好生失望。寶玉從旁見了便也明了,因之前見過他與智能親近的,便也猜到他的心思,由此出言打趣。而秦鐘聞罷先是佯裝若無其事之狀,只道是對那智能毫不在意。寶玉見他不認,便也不出言戳破。 這秦鐘頭一日尚且還能佯裝無事,然待到第二日便也再難忍耐。只得忍住羞赧在寶玉跟前坦白了,挑唆了寶玉央告鳳姐兒再留一日,正好可于這日前去那水月庵尋了智能以敘離情。鳳姐兒見寶玉來求,心下只道是若是多留一日,既可借此在寧府賈敬等人跟前送了滿情,又能順了寶玉的心,賈母知曉了便也歡喜。遂便在寶玉跟前道苦曰自己此間事了,若是再留一日,少不得辛苦這一日。寶玉便也千jiejie萬jiejie地央求,鳳姐兒便也準了。 此間事定,秦鐘便與寶玉商議偷往了近旁的水月庵一探。待他二人商定,告知與鳳姐兒一聲,便也去了。那水月庵的尼姑知曉這寶秦二人正是那賈府的少爺,便也任他二人進了庵。秦鐘又忙不迭地打探那智能可在庵中,得到肯定之后便亟亟地往了庵內(nèi)去尋。此番只見那智能正獨自在側(cè)間擺那茶盞,秦鐘見狀更是心癢難耐,遂便以目示意寶玉代他二人把風(fēng),寶玉見狀點頭以示知曉,往門外去了。而他則在屋內(nèi)一把將那智能摟了,忙不迭地便欲之親熱。 不料正值這時,那主持凈虛聞知寶玉到了這水月庵中,便也忙不迭地前來奉承。遠遠地便瞧見了寶玉立于那側(cè)間外探頭探腦,便也上前來招呼。寶玉見凈虛前來亦是嚇得不輕,生恐凈虛發(fā)覺了屋內(nèi)秦鐘之事,先假咳一聲示意,隨后便也只得與了那老尼周旋,少不得與那老尼攀談應(yīng)付著將其引向了別處。這邊待寶玉引著凈虛去了,那屋內(nèi)行事的二人方才回轉(zhuǎn)神來,皆驚出一身冷汗。此番驚魂未定,正待再赴巫山,未想又有了腳步聲朝了這處行來。這回寶玉已不在此處,再無人能替房中秦鐘智能二人遮掩,遂只將那云雨偷歡的二人駭?shù)闷咂潜闳チ肆前?。他二人手忙腳亂地拾了衣服來穿上,又哪里趕得及,便聽見那側(cè)間的門被推開,他二人嚇得趕忙往了角落里躲,一面又抬頭看來人,正是智能的師姐智善。 卻說這智善素來嚴厲、最是呆板,又是師姐之資。見智能擺那茶果久去不來,此番便也親身進屋來尋。不料推門而入,正目見那角落里衣衫凌亂的二人。這智善年長,一見之下便已明了他二人在行何事。而那智能見是師姐,將那身子縮得更緊,直往了秦鐘身后閃躲,亦不敢開口招呼。 智善見此番與智能偷情的正是秦鐘,雖是賈府親戚,然不過是賈府旁親,還是這死了的秦氏的兄弟,便也無甚顧忌,將他二人很是排揎了一通,說的他二人灰頭土臉,無地自容。指著秦鐘道曰平素見了俱是一派斯文、文質(zhì)彬彬的,未想亦不過是一衣冠禽獸,空生一副好皮囊,內(nèi)里實則色鬼yin|魔,便是佛門中人亦不放過,白白玷污了這清凈殿堂。這秦鐘被她說得百口莫辯,直到之后寶玉亟亟地趕來解救,這智善方才住口不說了。寶玉只拜托智善莫將此事告知與他人,隨后便領(lǐng)著秦鐘一溜煙地去了,期間連頭也不敢回一下。 此事過后,他二人失魂落魄地回了鐵檻寺,神色分外狼狽。鳳姐兒見他二人出去未過多久便歸,便問做甚去了,他二人自是羞于回答,只得拿話來支吾。而待秦鐘歸家之后,因本素弱質(zhì),在郊外偷期繾綣之際受了風(fēng)寒,更因期間挨了數(shù)落與受了驚嚇,隨即便也病倒在床,學(xué)堂亦無法前往,只得留在家中靜養(yǎng)。而那智能卻是重情之人,情|事被發(fā)現(xiàn)之后雖受了懲罰,然在聞知秦鐘病倒之后卻仍是私逃進城,尋到了秦鐘家中探視。不料期間卻被秦鐘老父秦業(yè)發(fā)覺,惹其大怒,將智能攆出,又將秦鐘杖責(zé)一頓。更累及自己氣得大病一場,不過幾日便也歸了天。 留下這秦鐘見老父被氣死,自己兼又受了杖笞,頓時悔不當(dāng)初,于是便也越發(fā)添了病癥,累及身子愈發(fā)虛弱。寶玉從旁見了卻惟知惆悵,卻不知從旁相勸協(xié)助。直至后來長兄賈珠歸來,賈珠于百忙之際抽空詢問了一番秦鐘近況。知曉秦鐘病重而寶玉作為摯友卻未嘗施與援手,便將寶玉很是數(shù)落了一番。隨后又命人送些人參白術(shù)之類過去令那秦鐘好生調(diào)養(yǎng),奈何秦鐘接過后雖感激不盡,亦是依言服用。奈何病癥來勢洶洶,加之又延誤了時辰,遂再好的藥亦是不中用了。此番茍延殘喘了一段時日,便也撒手人寰。寶玉知曉自是萬般的凄惻哀痛,奈何亦是于事無補。賈母賈珠各幫襯了幾十兩銀子置辦了奠儀,秦鐘停靈七日之后便入了土,至于這之后寶玉又是如何的思慕感悼,此番則按下不表。 這邊賈府之事記敘完畢,便又再行轉(zhuǎn)回揚州巡鹽御史府。卻說煦玉好轉(zhuǎn)之后,不及大愈便也硬撐著起身,親自總領(lǐng)全府,料理林海喪事。期間安排人手、迎送官客、置辦道場安靈打醮、購置奠儀執(zhí)事等等不一一贅述,只待停靈四十九日之后,便由煦玉領(lǐng)著弟妹并了府中林海所遺妾室一道扶靈回鄉(xiāng),前往蘇州歸葬祖墳?;剜l(xiāng)期間,自是令了應(yīng)麟留守揚州府中。而依禮賈珠倒也無需前往,然因了賈珠素昔憂心煦玉,唯恐自己未在身旁之日煦玉出甚意外,遂便也一道隨同前往蘇州。期間自是途中花去四日,下葬諸事又去三日,返回花去四日。遂是十?dāng)?shù)日之后方才返回揚州。 此番回了揚州府上,煦玉自是需得料理林海并府內(nèi)后事。之前便已將林海故去之事上報與了吏部,將那官印府邸之類后事交接了。隨后則料理府中財產(chǎn),先將府中大部分下人遣散轉(zhuǎn)讓,難以移動的家具器物則就地變賣,只將林海素昔所藏金石書畫之類悉數(shù)攜往京城。又將林家在揚州的產(chǎn)業(yè)悉數(shù)統(tǒng)計一番,煦玉之意是將揚州產(chǎn)業(yè)包括土地、鋪面、銀號之類通共變賣,換成銀兩帶回京城。而賈珠則提議將其中的絲綢錦緞的鋪面留下。只因蘇州乃是著名的絲綢之都,此地的宋錦、緙絲、漳緞、織金、閃緞等錦緞織品享譽全國。留著林府的絲綢鋪面,正可作為京城絲綢鋪面的貨源地,較了將之變賣重回京城開設(shè)鋪面更為節(jié)約成本。遂此番不若將鋪面留下,再令了忠誠可靠的家人管理經(jīng)營,既可就地銷售亦可遠銷京城,如此倒也更為賺錢。煦玉聞言倒也贊同,遂依言將之留下,隨后又挑選可靠的家人留在揚州代為管理,慮及京城林府之中林縉尚且擔(dān)任著總管,而林繼作為揚州林府的總管,又是林縉胞弟,自是忠誠可靠。加之林繼的兒子已在揚州置辦了屬于自己的產(chǎn)業(yè),不愿就此離開揚州,遂煦玉便令他一家留在揚州代為管理林家在揚州的產(chǎn)業(yè)。 待處理了府中財產(chǎn),煦玉進而安排府中林海留下的妾室的去向。因了這數(shù)名妾室雖入府多年,然并未留下一子半女,遂此番煦玉當(dāng)是無需一并攜了回到京城。煦玉只道是尊重各人意愿,若是愿意出府歸家抑或改嫁另從之人,他絕不攔著,全憑自愿,亦允其攜了自己房中財物離府。若是愿跟隨自己前往京城之人,亦能保證其終身不愁吃穿。話說眾姨娘自從見過煦玉之后,尤其是其中年輕貌美的,不乏被其品貌風(fēng)度所傾倒,欲效仿了胡氏那般幻想被煦玉收入房中之人,欲借此令了自己后半生有個倚靠。賈珠慮及于此,趁著此時該處惟有煦玉以及眾姨娘之外再無他人之際佯裝不經(jīng)意地闖入,隨后直言道曰“少爺至今房中無人,未曾娶親,你們當(dāng)知乃是何故”。眾人聞言隨即明了,只道是這大少爺怕是不近女色之人。遂便將那想入非非之心通通熄了,皆自愿出府自謀生路。 至此,揚州林府便已料理停當(dāng),隨后煦玉便攜了賈珠應(yīng)麟黛玉姐弟并了一干隨行前來的下人一道乘舟回京,同時又遣了一干家人將財物器具之類運送回京。與此同時,賈府亦是來信催促賈珠回府,只因元春晉封賢德妃的消息傳來,遂榮府之中諸事忙碌,更無法缺了賈珠這一榮府長男。而正因如此,煦玉只得加緊料理完揚州諸事,以便能與賈珠一道盡快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