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父不必?fù)?dān)憂，孩兒將養(yǎng)了一個月光景，已經(jīng)無礙了?！睆垷o憚將衣襟解開給他看。

    張三豐見他胸膛上干干凈凈，確無瘀傷，可見已經(jīng)用靈藥或內(nèi)力化開了，還是一探他脈搏，見脈象從容和緩，不浮不沉，不遲不數(shù)，乃是常脈、平脈之象。

    張三豐松口氣道：“不錯，不妨事了。”仍然讓小道童給他取些三黃寶蠟丸來，“此乃我道家靈藥，本派自行配制，比尋常金瘡藥更有妙用，你行走江湖日久，當(dāng)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br>
    張無憚雙手捧著接過，稱謝后又道：“太師父，這汝陽王府的鷹犬，不知是何來歷？”

    “聽你的描述，他似乎擅長使指功、掌功？”張三豐問道。

    張無憚點頭道：“是，孫兒用軟劍偷襲，橫斬掉他兩根手指，可見他雖有指功，但并非練得外家橫練功夫，雖頭上無毛，可也不是用大力金剛指傷害三伯之人。”

    紫薇軟劍雖鋒利，可以他的內(nèi)力運轉(zhuǎn)寶劍，未必能斬斷阿二阿三的手指。武俠世界本來就是不科學(xué)的，人的手指能夾金斷玉的多了去了。

    他頓了一頓，補充道：“這人大抵想活捉我，第一抓便沒附上太多內(nèi)力，他不練外功，又未全力運氣，才讓我給削斷了手指，說來實在僥幸。”

    不是誰都有在生死關(guān)頭還能這般冷靜思考的能力的，縱然日后回想，相關(guān)記憶也會模糊不清。宋遠(yuǎn)橋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面露笑容，在心中暗暗稱贊。

    張三豐沉吟半晌，方道：“想不到朝廷能人異士倒是頗多，能招徠西域少林分支還不算，現(xiàn)在就冒出一名來歷不明的大高手來。”

    張無憚隨殷天正學(xué)武已久，結(jié)識的俱是天鷹教一等一的高手，眼界自是頗高，他說此人武功深不可測，那便不是虛言。

    張三豐又轉(zhuǎn)而問起他近年學(xué)武進(jìn)境來，張無憚趁機拿幾個問題討教，張三豐十分耐心一一解答。兩人一問一答，說得倒是頗為痛快。

    張無憚估摸著說得差不多了，得給他們師徒留出討論的空擋來，便提出告辭，要去學(xué)堂看弟弟。

    現(xiàn)在說起家事來了，殷梨亭便出言笑道：“走，我陪著你去一趟?！?/br>
    兩人相偕而去，宋遠(yuǎn)橋忍不住道：“只嘆我武當(dāng)三代弟子，未有此等佳兒?！?/br>
    昨日的小小爭端，他們自是有所耳聞，宋青書和張無憚的處事方式雖無對錯之別，但總有高下之分。

    雖張三豐在當(dāng)時并未表明立場，各自夸了幾句，但宋遠(yuǎn)橋心知肚明，不過是師尊要維護青書在三代弟子間的威望罷了。

    張三豐看著他，一臉奇色道：“恂恂儒雅，與人為善，這是你教青書的，也是我教你的，遠(yuǎn)橋，你這是覺得為師教徒弟的法子比不上天鷹教白眉鷹王嗎？”

    他雖有調(diào)侃之意，宋遠(yuǎn)橋仍大為惶恐，急忙拜首道：“師父明鑒，弟子斷然不敢有此意！”

    俞蓮舟看張三豐一眼，見他頷首，忙將宋遠(yuǎn)橋扶起：“大師哥，你也忒小心了，青書本就是三代弟子翹楚，咱們武當(dāng)七俠同心協(xié)力教養(yǎng)他，難道還能差了誰去不成？他小小年紀(jì)，已有‘玉面孟嘗’之美名，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br>
    他倒是不覺得宋青書做的差在哪里，不過是兩種不同的處世態(tài)度罷了，正如師父所說，以君子之道教徒，養(yǎng)出來的自然會是個正人君子。青書才多大，要求他在沖淡謙和的同時又辣手揚威，這也太為難人了。

    張三豐取笑道：“兒子都是看著別人的好，我沒兒子，還當(dāng)是一句笑言，看了你才知道此言不虛?！庇终?，“青書本就是同齡人中翹楚，你還當(dāng)以激勵為主，不可過于苛責(zé)?！?/br>
    宋遠(yuǎn)橋恭聲應(yīng)是。

    那頭張無憚已經(jīng)看到了正在同其余三代弟子一起上文課的張無忌，武當(dāng)武學(xué)源自于道藏，要求弟子每日修習(xí)一個時辰道學(xué)經(jīng)典，領(lǐng)悟其中深意，學(xué)武時方能事半功倍，又可修身養(yǎng)性、立人成材。

    張無忌在冰火島上野慣了，剛來武當(dāng)時便有些坐不住，現(xiàn)下倒是已經(jīng)能熬過來了。好不容易捱到課業(yè)結(jié)束，他一起身就看到六師叔和親哥站在遠(yuǎn)處說話，眼睛一亮，連三趕四地沖了出來，小跑到近旁。

    他先對著殷梨亭恭恭敬敬行禮：“無忌見過六師叔?！?/br>
    顯然殷梨亭平日里對他多加寵溺，張無忌毫不怯他在場，立刻撲到張無憚身上，摟著他的脖子，神態(tài)極為親熱道：“哥！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還以為昨天便能見到你呢！”

    “我同新朋友喝得有些多，恐酒后失德，沖撞了太師父和師伯師叔們，便在山下睡了一宿?！睆垷o憚不得不把他的手掰開，調(diào)侃道，“你這虎爪手學(xué)得有些火候了啊？”快把他卡死了都。

    張無忌嘿然傻笑。

    殷梨亭笑道：“無忌天賦極高，他雖入門晚，如今在三代弟子中已算翹楚，今年大比，可拿了第三名的好成績呢?！?/br>
    我弟以后可是《倚天屠龍記》的you know who，一個武當(dāng)三代弟子季軍有啥了不起的？張無憚倒也沒謙虛，對殷梨亭笑笑，屈指彈彈傻弟弟額頭：“爹娘不日便要歸來，等再過幾年，你學(xué)成可以下山了，我?guī)闳ダ錾酵嫱嫒??！?/br>
    張無憚拿到《九陰真經(jīng)》時日雖短，可練來只覺萬般契合，進(jìn)步神速。但他心中頗覺不足，昆侖山可是個好地方，反正張無忌的諸般奇遇都是在那邊碰到的，若能順便把《九陽神功》給找到，那他倆兄弟就可以在這個金古大雜燴世界橫著走了。

    張無忌此時正是最活潑好動、歇不住腳的年紀(jì)，能有樂子玩，誰樂意貓窩里孵蛋？登時兩眼發(fā)亮，拽著他的手不放：“好啊好??！”

    殷梨亭眉頭一皺，想到昆侖山多為邪門教派聚集地，更是明教總壇所在，恐他們被惡人所傷，可一想到張無憚身份，倒也釋然了。

    武當(dāng)派既已與天鷹教結(jié)為姻親，就得正視岳家并非純良之輩，殷梨亭心地純善，雖有介懷，但想到五哥平日里待自己的諸般好處，便也都放下了。

    張無憚哄好了兩年沒見親人、渾身散發(fā)著“我好寂寞”氣場的弟弟，轉(zhuǎn)而看向殷梨亭道：“久聞六叔劍術(shù)超群，侄兒只學(xué)了些劍道皮毛，有諸多不解之處，還想向六叔請教?！?/br>
    殷梨亭欣然應(yīng)允：“好，無忌也來，六叔一并考校你武當(dāng)劍法學(xué)得如何了！”

    他自然不可能直接擼袖子同侄兒們較量，先讓他們兩個對陣，自己在一旁觀看。見張無忌快慢相兼，剛中有柔，已得武當(dāng)劍法的神髓，不由含笑點頭，再看張無憚用劍，卻是一奇。

    待得他們收手，殷梨亭先對張無忌道：“能做到外合其形，以你的年紀(jì)實屬不易，只消多加琢磨，達(dá)到內(nèi)合其氣的境界，也已不遠(yuǎn)?！?/br>
    張無忌應(yīng)下后，他又對張無憚道：“不知這是哪個名門名家的成名劍法？”

    張無憚笑道：“六叔覺得呢？”

    “單看招式，倒似是脫胎青城派的松風(fēng)劍法，想是你外祖門下異人所授?！币罄嫱ぞo盯著他，神色奇異，“但我看你用劍時別具一格，似乎另有一番天地?！?/br>
    殷梨亭是使劍的行家，一雙眼睛確是毒辣。張無憚笑道：“不瞞六叔，侄兒想仿家父之風(fēng)，請外祖搜羅天下名家字畫，閑時便自行揣摩，倒是小有所得?！?/br>
    他這還真是從獨孤求敗的字跡中隱隱得到的啟發(fā)，張無憚本就專心練爪功、指功，使劍連三流都算不上，根本就不入流，但就憑借那一點劍意，加上他時不時使個套耍個詐，倒勉強跟二流末尾的張無忌打成平手了。

    殷梨亭喜道：“你能有這樣的緣法，倒是不可多得?！毙南律跸参甯缫浑p麟兒俱都天資卓絕，當(dāng)下執(zhí)起長劍來，指點他二人劍法中的不足之處。

    只是今日登山拜訪之人絡(luò)繹不絕，半個多時辰后殷梨亭就讓俞蓮舟抓了壯丁，給叫去陪客了。

    張無憚趁機問道：“無忌，昨日回來可有受到為難？”

    “沒有，大師伯問了問我事情經(jīng)過，就讓我退下了，看模樣絕對沒有生氣之意?！睆垷o忌小聲跟他道，“我覺得宋師哥未免太……能忍了?！?/br>
    憑什么崆峒派的人出手打他武當(dāng)?shù)茏泳褪切∈?，他武?dāng)?shù)茏臃词执蚧厝ゾ褪谴笫铝耍孔钭審垷o忌不忿的是，宋青書話里話外似乎認(rèn)為行云一個小小的知客童兒不值得武當(dāng)與崆峒交惡，知客童兒又怎么了，同他張無忌同他宋青書一樣是他武當(dāng)?shù)茏?，什么時候輪到旁人來管教了？

    可這話要議論出來，總顯得他對宋師哥不恭，張無忌只好悶悶不言，逮到自己哥哥，就沒這個顧慮了，言語中流露出不滿來。

    張無憚很滿意他是這個態(tài)度，道：“這個不用我們替人家cao心，你覺得誰做的對，就像誰看齊便是了。”

    張無忌點點頭，眨巴著眼睛道：“我就覺得哥你做得最對了?！?/br>
    “廢話，要不怎么我是你哥呢？”張無憚笑瞇瞇答道。

    第26章  閉關(guān)修行

    次日張三豐大壽，各門各派弟子絡(luò)繹不絕上山祝壽，張無忌讓宋遠(yuǎn)橋拉去見客了，張無憚單獨坐了一間上房。

    不多時天鷹教派來祝壽之人抵達(dá)，被張無忌領(lǐng)著進(jìn)來，為首一人正是神蛇壇主封弓影。

    他是張無憚的直屬手下，當(dāng)下行禮道：“屬下見過堂主！”

    張無憚雖坐在里間，可也聽到外面的一二響動了，笑道：“怎么，一來就讓人給踩到臉上了？”

    這來武當(dāng)山祝壽的多是正派弟子，看不上天鷹教的大有人在，這一行人一路走來，總有不開眼的說些渾話。

    “這是大喜之日，屬下想著，哪怕面上吃些小虧，也不能喊打喊殺，壞了貴人雅興，倒叫人說咱們天鷹教不懂規(guī)矩?！狈夤安换挪幻卮鸬?，“寧肯背后找回場子來呢，屬下已命人下山，到他們回青海派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了。”

    張無憚一笑，揮手道：“做的好，下去吧?！痹旧裆邏`屬天市堂李天垣所轄，是張無憚深覺封弓影此人對自己脾性，才將他歸為自己直屬的。

    張無忌見十余人眨眼間退得干干凈凈，問道：“哥，我陪著二師伯在山下迎客，卻有恒山派定逸師太說同我見過，我告訴她把你認(rèn)成我了。”

    定逸師太作為恒山派白云庵主，最是嫉惡如仇，她剛知道原來那頓齋飯是天鷹教少教主請的，估計臉色會很好看。

    “我還看到令狐大哥了，他也追著我問你在哪里呢?！睆垷o忌可惜道，“只是他得坐在五岳派的席面上，沒法過來找你。”

    他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地坐在張無憚旁邊，笑嘻嘻道：“太師父讓我來當(dāng)陪客呢，務(wù)必要讓天鷹教貴客滿意?！?/br>
    倒不是武當(dāng)派不懂待客之道，是宋遠(yuǎn)橋差人來問時，張無憚再三說喜歡清靜，這才單獨為他置辦一席。

    但宋遠(yuǎn)橋也明白人家這是怕武當(dāng)派難做才不在大堂露面的，頗承他的情，想著這是半個自家人，禮數(shù)上差一些便罷了，送走客人后單獨請他吃頓家宴反倒更自在，便特意打發(fā)張無忌來陪他玩耍。

    張三豐大壽過后，張無憚在武當(dāng)山小住幾日，估摸著跟武當(dāng)眾人的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這才告辭下山。

    張無憚跟等候在武當(dāng)山下的幾名下屬囑咐一聲，并未回天鷹教總壇，而是尋了一處僻靜之所，專心鉆研《九陰真經(jīng)》上記載的武功。

    如此過了一年有余，正遇上十年不遇的寒冬大雪，張無憚赤裸上身坐在雪地里，運轉(zhuǎn)內(nèi)力，漫天雪花飛舞，落到他身側(cè)三尺內(nèi)，卻有半數(shù)未化，漂浮在空中如霧氣環(huán)繞。

    運轉(zhuǎn)完三十六圈周天，張無憚睜開眼，看看身上落著的零星水珠，不禁嘆了一口氣。

    《九陰真經(jīng)》共分四重，第二重大成時，可做到“雪落體而不化”，他卡在此處已有兩個月了，遲遲突破不了最后的瓶頸，不能一舉躍入第三重。

    看來苦修該當(dāng)告一段落，張無憚琢磨著此地雖有暴雪，可自比不上北疆極寒之地，看來還得北上昆侖，找一處真正的冰雪勝景。

    只是這一去恐怕少說大半年，還當(dāng)回天鷹教報備一下，省得殷天正和殷野王久久得不到他的音訊，再懷疑繼承人讓人給害了。

    張無憚練習(xí)秘籍上所書的《螺旋九影》輕功身法已至第二重第二式，當(dāng)下默念心法，螺旋狀真氣自命門xue射出，環(huán)繞身體自左到右，整個人飛騰而起。

    他趕了兩日路，一路上順手了結(jié)了幾伙欺壓鄉(xiāng)鄰的元兵，這才來到天鷹教總壇。

    剛來到總部，張無憚就覺察到不對，山下幾輪崗哨竟然都沒人把守，再向上去，卻見有兩名大漢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張無憚一掐脈，見一個已經(jīng)死了，另一個給點了xue道，給他解xue后問道：“可是三小姐出事了？”

    解xue時他已覺察到這是殷天正所傳的獨門手法，非殷氏子弟不可學(xué)，可點xue之人功力尚淺，非殷天正和殷野王出手，倒似是殷離所為。

    對方呆呆看了他幾眼，總算回過味來，忙道：“大公子，大事不好，三小姐殺了老爺新納的小妾，逃下山去了！”

    張無憚一聽就覺頭疼，不及細(xì)問，一路奔騰下山，順著諸人踩踏留下的痕跡追擊而去，行出數(shù)里，卻見十余人正拿著家伙事在四下搜山。

    為首的正是殷無福、殷無祿、殷無壽三人，倒是不見殷野王蹤影。

    殷無福正滿面怒色，正督促著眾人仔細(xì)搜查，卻見殷無祿指著斜后方，又驚又喜大叫道：“大少爺！”

    殷無福轉(zhuǎn)過頭去，卻見一少年已經(jīng)眨眼間來到近前。他急忙散去臉上怒意，率眾下跪道：“屬下等恭迎大公子歸來！”

    “起來吧?！睆垷o憚上前將他扶起，卻見天鷹教總壇有一半的好手盡數(shù)聚集于此，不動聲色看了殷無福一眼。

    殷無福輕輕搖頭，表示此事不方便當(dāng)眾詳說，出聲道：“我等奉教主之命捉拿三小姐，還請大公子移步?！?/br>
    既然是殷天正的命令，張無憚不好橫插一手，微一沉吟，問道：“舅舅呢？”

    殷無福極為尷尬道：“堂主他……怕是讓教主拘住了……”

    也就是說殷天正一面把殷野王攔住了，一面抓緊派人下山來找殷離，以防殷野王先抓到殷離，再發(fā)生父女相殘的慘劇。

    拿準(zhǔn)了殷天正的態(tài)度，張無憚就明白如何便宜行事了，問道：“三小姐是自己逃走的嗎？”

    “夫人帶著三小姐走的?！币鬅o福不動聲色拿眼看他，稍一猶豫，還是道，“大公子，您還是回山吧，教主知道您回來，肯定大悅?！?/br>
    他是出于好意提醒張無憚別來摻和這趟渾水，張無憚卻不能袖手不管。

    他跟殷離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甚至教中傳言兩人將有婚約，他要回來就只袖手看著殷野王殺妻殺女，殷天正該怎么想他？所以哪怕惡了殷野王，也得保下殷離母女。

    張無憚笑道：“行，我不讓你們難做，咱們各憑本事便是。”說著也不等殷無福應(yīng)聲，足下一點，直直騰空而起。

    他這一下運足了內(nèi)力，實將畢生所學(xué)盡數(shù)使將出來，體內(nèi)九陰真氣源源不斷涌出，聽得下面一片驚呼喝彩聲。

    張無憚極目遠(yuǎn)眺，卻見東南角一片灌木林中有人影穿梭其中，當(dāng)即扭轉(zhuǎn)身體，向著那邊斜插而下。

    殷無福仰頭看著上方呆然半晌，聽殷無祿道：“大公子此番定有奇遇，就這一手，單就輕功而言，足以列入一流高手之列了。”

    殷無福默然不語，殷無壽會意，忙道：“大哥，大公子已然去了東南邊，咱們縱然此時再趕去，也定然不及他快。倒不如在別處搜索，未必這不是大公子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