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無忌他哥_分節(jié)閱讀_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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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上場雖不在他們原本的計劃內(nèi),令狐沖卻深知張無憚此行意在范遙,那自然得提供給他們二人單獨過招的機會,笑道:“我?guī)煹艽蜈A了你師弟,且看看咱們當人家?guī)熜值哪苣陀秩绾?。?/br> 張無憚假意罵道:“知道這頭陀硬點子扎手,就讓給我,有你這樣的師兄嗎?”倒也不懼,同范遙斗在一塊。 范遙是使劍的行家,知他掌力驚人,便不碰硬,尋思以巧取勝。雙方互遞百招,卻不料張無憚棄掌不用,屈指彈在他劍身上。 范遙便覺虎口劇痛,長劍差一點便脫手而出,若非他內(nèi)力雄厚,連劍身都要被彈斷。他心中驚駭難以言明,這一招他本熟悉至極,乃是至交好友楊逍所使彈指神通,甚至威力更勝楊逍一籌,只此乃楊逍不傳絕技,便連門下大弟子都未曾有緣修習,怎生這么一個韃子皇帝的走狗竟能使出? 這一瞬間他心神動搖,張無憚使出《九陰真經(jīng)》中所學移魂大法,兩人四目相對,暗暗傳音道“詠思茶館,只盼與范右使一聚”,又道“先演完這場雙簧,別讓他們生疑”。 范遙一個激靈,跟他對了一個眼神,“啊”得一聲大叫,急看向場外。趙敏見他面露震驚之色,一張丑陋無比的臉上極為猙獰,登時明了他有極要緊的話想同自己說,只苦于是個啞巴,無法言明。 她急忙跳起身來,喊道:“住手!不準再打了,都停下,這局我們判負!” 張無憚卻比她更快一步,一掌打在范遙肩頭,范遙忍痛抬劍刺向他,卻被張無憚險險避過了,只在腰腹間劃出一道血槽。 范遙心下一松,既然是雙簧,自然得演得逼真,騙得過自己方能騙得過別人。他那一劍全力刺出,幸而張無憚輕功高妙躲過了。這些念頭不過一閃而逝,他噴著血摔落場外,讓幾名武士給合力扶住了。 范遙顧不上肩頭劇痛,“啊啊”連叫不停,沾著肩頭血在地上寫了一個“明”字。汝陽王見事有不對,驚怒道:“來人,將他們拿下!” 他話音剛落,便見那矮子阿九大笑起來,將臉上偽裝一撕,身形暴漲,竟是個俊俏少年,朗聲道:“憑這么幾個草包也配拿下我?” 那頭令狐沖不再跟阿二糾纏,一劍將他頭顱削下,快步上前,護在張無憚身后,將幾名畏縮不前的武士斬個稀爛。 趙敏看范遙比劃出來的那個字,再看看張無憚,神色幾變,方道:“這位少俠想來便是紅巾教張教主了?!彼紒硐肴?,年紀輕輕武功這么高強,又以徒手功夫見長,更膽大包天三個人便敢來汝陽王府鬧事的,便也只有這幾年聲名鵲起的張無憚了。 跟聰明人說話便是爽快,張無憚干脆道:“是又如何?郡主娘娘是打算除魔衛(wèi)道嗎?” 趙敏暗嘆玄冥二老讓汝陽王派遣跟隨兄長外出未歸,如今府上第一高手苦頭陀又被重傷,憑這么些武士是絕對留不下這三人的。便是弓弩手已四下就位,可書房前這片空地不大,若當真萬箭齊發(fā),固然能留下這三人,他們父女也性命堪憂。 幸而對方也心存忌憚,不敢輕動。趙敏穩(wěn)穩(wěn)心神,笑道:“張教主不遠千里來此,若是我們便喊打喊殺的,豈是待客之道?” 要殺汝陽王,先前便動手了,可見這三人來,并非是為了民族大義。趙敏腦中念頭急轉(zhuǎn),想到他們對陣四人,方東白全身而退,苦頭陀雖傷重但絕不致死,此時回想,張無憚在場上突下重手,怕是見苦頭陀神色不對,不知他是啞巴,怕他叫破他們身份。 連對苦頭陀都未下殺手,唯獨阿二被殺,阿三被廢……想到此處,趙敏便覺眼前迷霧盡去,笑道:“我府上有名下人,投奔我爹爹前,做盡惡事,竟惹到了張教主頭上,原是該死——”對身側(cè)護主的武士道,“將阿三帶過來,送予張教主?!?/br> 她不過片刻,便能從他們的態(tài)度上聯(lián)想到廢掉俞岱巖周身骨格的阿三,斷定他們今日是為了私仇而來。這固然是張無憚有心引導的結(jié)果,他卻仍是暗暗心驚。 這女人沒變戀愛腦之前,真是不可小覷。若非雙方立場有悖,張無憚鐵了心日后定當手刃汝陽王和他兒子王保保,實在受不了有這么個弟媳立于身側(cè)隨時可能對他不利,他還真想張無忌,將這強敵拐走。 轉(zhuǎn)眼便有武士將阿三帶了上來,畏懼他三人神威,不敢靠近,只將其如破布般扔了過來。“宣慰使司”司空摘星解下外袍,抖成個大包裹模樣,將他兜頭套了進去,抗在肩上。 趙敏見他負責裝人,另外兩個看都不看只顧警戒四周,這等有條不紊,顯然是早就計劃過的,更篤定他們此行是為了抓阿三為俞岱巖報仇。 張無憚掃視一圈,見屋頂上都已站滿了弓箭手,且都已拉滿了弓,只待汝陽王一聲令下便能放箭了。此情此景他早便料到,絲毫不懼,笑道:“可惜小王爺不在府中,只好委屈郡主娘娘隨我們走這一遭了。” 汝陽王想說什么,趙敏搶先道:“爹爹放心,張教主乃是心存仁義之輩,豈會食言自肥,對我這么個弱女子痛下殺手?”她難免心頭發(fā)顫,可也知此時別無他法,總不能讓汝陽王被當人質(zhì)擄走,還當她來頂上。 這些江湖人士,做事不是一味只看利益輕重,他們更重名聲,一旦許下承諾,便絕不會輕言更改。單看令狐沖不曾傷方東白,趙敏便覺把握頗大。 張無憚道:“自然不會,郡主娘娘請吧。”道一聲得罪,上前來攜著她向外走去。 汝陽王僅一子一女,女兒自小聰明伶俐,乃他掌中寶心頭好,見趙敏被人挾制,如何肯硬下心腸偷襲,嘆道:“把弓箭都收了吧,備三匹快馬來,送少俠們離開……待過得三柱香……不,待過得一個時辰,派人去郊外搜尋,務必將敏敏找回來。”一個時辰,足夠他們走出一段路,將趙敏扔下了,他只盼此番尋回的是個活生生的女兒。 汝陽王生怕他們跑得慢了,特意備了好馬。張無憚本擬同趙敏共騎,一搭眼看到令狐沖在檢查馬韁別被人動手腳,便將趙敏推給司空摘星:“交換一下?!?/br> 司空摘星只覺莫名其妙,此等非常時刻也沒拆他的臺,默默將趙敏抓過來,將背上布袋扔給張無憚。 三人快馬加鞭駛出城去,張無憚回頭看了一眼,聽趙敏狀似平靜道:“張教主不必擔心,我爹爹甚是溺愛于我,絕不會派人尾隨。何況離了王府四面高墻的地勢,等閑一二十人,也留不下你們?!?/br> 張無憚笑道:“郡主娘娘以為江湖人士最重信義,可我并非江湖人,怎會被江湖道義束手束腳?”令狐沖不會殺你,司空摘星也不會殺你,我可不一定,我不是江湖俠客,我是個政治動物。 汝陽王府于江湖上眼線眾多,事關(guān)他的情報也不少,趙敏將眼前真人同情報描述相對照,見他不似作偽,心下一沉,鼻翼微微沁出汗來,強笑道:“張公子甘愿做這背信棄義之事,我也無法,你殺便是了。”說罷閉目待死。 張無憚不過嚇她一嚇,見她在生死關(guān)頭還能恰到好處表演一番,暗嘆一聲。說來反口殺人之事他還真不屑做,也根本不值得為趙敏毀掉自己苦心經(jīng)營這么久的名聲。 他勒住馬,示意司空摘星將趙敏放下,道:“用不了多久,自會有你們王府之人來迎你回去。郡主娘娘,多有得罪,咱們就此別過。” 趙敏雙眼緊盯著他,行了個五福禮,笑道:“只盼小女有幸還能同張教主相見?!?/br> 姑娘,你擺明了日后是個禍害,今天不殺你已經(jīng)讓我大感遺憾了,別再拿話激我了好吧?張無憚笑了一笑,并不在意,打馬先行,待跑出幾里地后道:“司空兄,咱們便在此別過了?!?/br> 司空摘星的心神早就被“大計劃”給勾去了,揮揮手道:“嗯,走了啊,三個月后光明頂上見,你可別害我白忙活一場?!闭f著調(diào)轉(zhuǎn)馬頭,頭也不回便走了,他得同恒山定逸師太匯合,張無憚和令狐沖則會改容易面,再返回大都,在茶館跟范遙接頭。 令狐沖此時方道:“這位紹敏郡主,機智膽識更勝于男兒,投身成女兒家,真是可惜?!?/br> “她要是男兒,便是第二個王保保,汝陽王這對兒女,皆非凡品。”張無憚也贊了一句。 趙敏的兄長王保保,于原著中著墨不多,但造成的麻煩頂?shù)蒙蠋讉€趙敏,他乃軍事奇才,領(lǐng)兵在外多年,捷報頻傳,據(jù)傳夜襲周子旺的計策便是他獻給汝陽王的。 張無憚一想到自己學了半截就扔下的攻城掠地之謀便覺頭疼,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他早年還能兼顧,自得到《九陰真經(jīng)》起便專攻于武學之道,便無暇他顧了。 令狐沖見他神色郁郁,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又見他肩頭背負的那個大包裹,便道:“我先將這賊人送至附近天鷹教分舵,便不跟你一起再回大都了?!?/br> 他們費這么大周章,潛入汝陽王府尋的那個又丑又啞的頭陀究竟什么來頭,張無憚沒說,令狐沖自然也不會多嘴打聽,只想來干系重大,他不便在旁摻和。 “那好,我也不跟你客氣了?!睆垷o憚將阿三扔給他,笑道,“今年太師父過壽,壽禮便是現(xiàn)成的了。”把阿三這兇徒抓回去,任憑俞岱巖處置,這樁恩怨糾葛才算是徹底了結(jié)了,他也能放下心事了。 但想來阿三也不過是個工具,真正下令的還是汝陽王,這才是大仇人呢。今日他并非沒有殺了汝陽王再全身而退的把握,可時機遠不成熟,留著這個天下反元義士共同的敵人,對張無憚更加有利。 他跟令狐沖別過,將馬兒放開亂跑,從包袱中將司空摘星留下的面具套上,換了身行頭,折返回大都。 此時出去尋趙敏的人還未歸還,城門未封,卻有大批元兵把守,內(nèi)中便混有天鷹教軍中細作。兩人接頭后,由他引張無憚藏身的糧草車入城,送至庫中,又低聲道:“宣慰使司已被發(fā)現(xiàn)身死府中,他宮中jiejie聽聞消息后險些滑胎,狗皇帝大怒,命六扇門②徹查此事,您千萬需得小心。” 他說完若無其事走開了,過了半柱香時間,張無憚從糧草中鉆出來。他并未進入同范遙約定好的詠思茶館,而是在附近尋了處酒家開了間上房,就近留心著茶館動向。 范遙有貳心也好,抑或演技不過關(guān)讓旁人看出異樣跟蹤也好,只會有人來查詠思茶館,張無憚另尋個地方落腳,進可攻退可守,先便占據(jù)了有利之地。他并不著急,此時乃是風口浪尖,范遙又是真的受了傷,拖延個幾天再露面也很正常。 第62章 密談右使 張無憚做好了十天半個月內(nèi)范遙不會露頭的思想準備,卻不料當天夜半時分,半睡半醒間聽到聲響,起身一看,正看到臨街有人從窗戶處翻入了茶館內(nèi)。 張無憚靜靜等待一陣,不見有人跟蹤范遙而來,方才也入了茶館。茶館早已打烊,范遙隱在角落處,正在低頭咳嗽,見他入內(nèi),啞聲問道:“你如何得知我藏身汝陽王府?”他的聲音粗軋古怪,顯是許久未曾開腔說話了。 張無憚拱手道:“晚輩無狀,冒然出手,想不到竟將右使傷得這般重?!?/br> 范遙嘿然道:“單你一掌,本不致如此傷重,乃是我在摔落時以內(nèi)力自震。若非我傷重得無法下床,今夜也無法這般輕易脫身?!?/br> 這人對自己倒是真的狠,張無憚道:“實乃情勢急迫,晚輩不得已出此下招,只希望沒壞了右使大事。” 他其實并不知道范遙臥底汝陽王府究竟是想干什么,這二十年來,他既不暗傳消息回明教,又不借機刺殺朝廷重臣,很賣力完成苦頭陀的角色扮演??偛怀墒嵌昵?,范遙隔腹斷子,便知道汝陽王妃肚子中這娃日后會將六大門派高手擄來萬安寺,他的張無忌教主需要他當臥底支援吧? “憑我的武功,本不至于這般輕易落敗,但不論是汝陽王還是紹敏郡主,都當我乍見你所使乃彈指神通,猜到你身份,急于向他們示警,心神惶亂下方才被你所傷?!狈哆b道。 這位小張教主心機深不可測,明明是在汝陽王眼皮子底下同他接頭,卻反讓范遙識破彈指神通,示警立功,任憑趙敏再如何心思機敏,也絕看不透個中機要。 范遙肯冒這么大風險出來同張無憚相見,便因覺此人深不可測,如何知道他化名苦頭陀是其一,如何學到楊逍不傳之秘彈指神通是其二,三嘛,便是他實在好奇張無憚急火火找他所為何事。 張無憚未再說場面話,將自己如何發(fā)現(xiàn)成昆陰謀之事一一說了,末了,嘆道:“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有這么個人覬覦在側(cè),便是一時半會顯不出來,他若真做些什么,可真是麻煩一樁?!?/br> 范遙自然知道成昆同汝陽王府早有勾結(jié),知他所言不虛,冷冷問道:“怎么,張教主是打算先動手為強,搶在成昆前頭?” 不等張無憚答,他便嗤笑道:“你當我不知這等淺顯道理,只是我教高層誰都不肯服誰,除非陽教主在世,方能重聚這盤散沙。憑你,抑或是憑鷹王,哈哈,怕還不夠格!” 他言辭間對陽頂天極為推崇,也毫不掩飾自己對張無憚的蔑視。 張無憚神色不變,仍是笑吟吟的:“好歹偌大一個明教,除了說風涼話的閑人外,總得有人嘗試著做些什么。” ——還給你臉了不成,我是不夠格,你勉強夠格,可你做了嗎?他頓了一頓,繼而又道:“范右使在明教的地位僅次于左使楊逍,在陽教主失蹤、正該有德才兼?zhèn)渲苏境鰜砭S持場面之時,您也一聲不吭便不見蹤影了。我承認您是有大恒心大毅力之人,您為了能混入汝陽王府,自殘毀顏、忍辱負重不假——可不論是如今的明教,還是二十年前的明教,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主持大局的光明右使,而不是一個潛伏汝陽王府的臥底!” 是,當臥底是你愿意為之奮斗畢生的事業(yè),可咱非得在那么關(guān)鍵的時刻走人嗎?你猜成昆有陰謀才臥底汝陽王府不假,可為什么不先化解了他這一輪陰謀,等騰出手再徹查他? 范遙先是大怒,待要同他理論,聽到后來卻怔然不語,由著張無憚繼續(xù)說道:“明教如今是如一盤散沙不假,可二十年前,您在最該凝聚人心的時節(jié)拍屁股走了,任憑四大法王出走光明頂、五行旗同楊逍反目成仇,到了二十年后,再來嫌棄人心散了,您早干什么去了?” 范遙同楊逍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對教主之位沒有任何的企圖心,此乃教眾人盡皆知的。一個自己不想當教主,又身份尊高之人一旦站隊,能一舉打破當年幾大勢力僵持的微妙平衡,又能使諸人信服。是以在擇定明教教主人選一事上,楊逍只是個攪屎棍,范遙卻能一言定乾坤。 范遙面露難堪之色,半晌后方道:“在我心中,除了陽教主外,再無人堪當大任。性情偏激如鷹王者,孤僻寡行如蝠王者,狂妄自負如我義兄者,根本不配統(tǒng)領(lǐng)群雄!我本屬意金毛獅王,怎奈他一家十三口被成昆所害,狂性大發(fā),失了神智,這些人通通不堪大用,我怎可輕易表態(tài)!若真未能擇賢士出任教主,我范遙便是明教的罪人!” 大哥你這真是太耿直了,咱倆見面才多久啊,你罵了你自己的結(jié)義兄弟楊逍便罷了,還對著我說我外公、義父壞話。張無憚嘆道:“晚輩年幼剛回中土時,遇上風暴,流落在外,孤身同二十名韃子相遇。我人單力薄,如何能同他們這么多人抗衡?想來那首領(lǐng)若說打,我便此命休矣,首領(lǐng)若說逃,我也不敢追。于是我便當先一箭射死了首領(lǐng),您猜如何?” 范遙目視前方,冷著臉不發(fā)一語,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猜。 張無憚也不在意:“那些元兵因此便慌了,逃了十人,另有十人沖上來同我拼命,讓晚輩都給殺了,其后我又追上逃跑的那十名元兵,也都殺了?!倍怂麛巢贿^,但分成兩撥,一撥十人便成了。 范遙此時方抬頭看他,眸光閃爍。張無憚?chuàng)嵴菩Φ溃骸巴磔吿舆^一劫,也悟出了一個道理——一個再爛的決策,也總好過沒有決策?!?/br> 范遙一下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半晌后才咬牙道:“此話有理?!比缃窕厥自倏?,他必須得承認,一個再爛的首領(lǐng),也總好過沒有首領(lǐng)。 若是他當年出頭站隊,推舉明教教主,哪怕是威望最低的楊逍當教主,至多也不過走掉半數(shù)高層,總好過如今高層徹底分崩離析之勢??伤宦暡豢员阕吡?,至今教中之人怕還當他早就遭遇了不測。 范遙面露猙獰之色,心潮涌動之下,牽動暗傷,憋不住又噴出一口血來,啞聲道:“張教主大費周折同我相見,怕不是單為了來告知范某,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蛋吧?” 傻瓜就傻瓜,非得加個“蛋”字。張無憚忙道:“自然不是,還望能得右使手書一封,請您詳寫這二十年來所查江湖各派與朝廷勾結(jié)之事,晚輩另有大用?!?/br> 他還真不是來給范遙進行思想道德教育的,要不是范遙先一副“天下陽教主第一,老子就是第二”的德行拉仇恨,張無憚才懶得浪費口水。他外公是性情偏激,他義父是狂性大發(fā),可哪個不是甩了范遙幾條街的好漢? 范遙主要跟的是成昆這條線,但他身處高位,諸多消息不用特意打聽便能輕易知曉。他冷笑道:“我潛伏此地二十載,憑什么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要這般輕易告知你?” 張無憚深感納悶,問道:“二十載來,您既不刺殺韃子高層,又不肯對外傳遞消息,那潛伏此地是為了什么?”為了當臥底而當臥底?還是單純看自己的臉不順眼,想找個為教獻身的理由給毀掉? 要今日范遙跟他說,他混在汝陽王府中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隨汝陽王面圣,一劍直斬黃龍,那在此之前,如何盡心竭力掩藏自己都是理所應當?shù)?。可看范遙明顯沒有這么高的追求,這位苦大師讓張無憚直接給問愣了。 他半晌后才喃喃道:“我、我自有謀劃……”他是為了查清成昆的陰謀,可看張無憚機緣巧合之下,不用臥底二十年,便已經(jīng)抓住了成昆的小辮子,范遙后半截話便不好說出口了,只好問道,“你有紙筆嗎?” 張無憚將早就準備好的文房四寶推給他,笑道:“有勞范右使了?!?/br> 范遙給他寫了一串人名出來,道:“我是個武功高強的啞巴,在府上連個朋友都無,汝陽王和趙敏對我都頗為信任。但我為以示清白,對此等事皆掩耳不聞,這些都是比較淺層面的人,你若真想拿到機要名單,還當從玄冥二老下手?!?/br> “玄冥二老目標太過明顯,他們前腳不見蹤影,后腳汝陽王便會起疑??偛怀晌液貌蝗菀卓巯滤麄?,剛打聽出朝廷后續(xù)陰謀,汝陽王卻因玄冥二老失蹤而警覺,改變了原本的謀劃,那便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睆垷o憚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有沒有那等失蹤個十天半月,也沒人會在意的?” 范遙虛眼瞅他半晌,還是道:“那便得首推六扇門三百年來第一高手——金九齡了。他打著查案的名頭,四下亂竄,其實身負朝廷密令,誅殺不聽話的武林人士。他‘天下第一名捕’的稱號固然不虛,可這人真正的本事卻并非在查案上?!?/br> 稍一猶豫,范遙還是道:“此人武功高深還另說,心機也不可小覷,若我所料不差,你此番于大都大出風頭,怕他便要盯上你了?!?/br> 張無憚謝過他好意提點,又問道:“方東白在丐幫中地位何等尊崇,何以甘愿拜入汝陽王府,當個小小家奴?” “早聽聞張教主不拘一格降人才,只是這阿大,早年受過汝陽王大恩,對他忠心耿耿,猶在阿二阿三之上,我看你還是不要想了?!狈哆b說罷,見張無憚緊盯著自己,嘆道,“范某今日讓人罵了一通,還得給你盡心盡力解疑答惑?!?/br> 不過張無憚今日說得句句在理,范遙心服口不服罷了,道:“他無兒無女,也無甚妻室,從不同人談論私事,你若當真要查,汝陽王府是無從入手,還得看能否自丐幫那處撕開口子?!?/br> 方東白本非貪慕名利之人,張無憚也早猜怕是十年前丐幫出了動亂,將他逼至走投無路境地時遭汝陽王所救,以方東白的個性,定然竭力以報。 丐幫曾為天下第一大幫,聲勢最旺時連少林都不敢直攖其鋒,如今雖只淪為一流最末的幫派,也底蘊猶存。張無憚早便惦記上了,好不容易有了方東白這么一個現(xiàn)成的理由,他便有法子將現(xiàn)任幫主史火龍乃成昆、陳友諒派人假扮之事掀出來。 范遙不能久待,見張無憚再無什么要問的,便徑自離開了。 張無憚將那一頁名單貼身收好,仍在大都城中滯留一陣,估摸著時間見汝陽王府并無異動,心知范遙順利返回并未被覺察,方才放心離去。 他本擬直奔天鷹教分舵同令狐沖匯合,走至半道,卻聽到令狐沖低聲喚道:“憚弟,我在這里!” 張無憚循聲看去,只見一棵參天樹木聳立,令狐沖自樹冠探出頭來,招手道:“上來說話。” 張無憚將馬拴在樹上,躍上樹枝,見他還是白日間打扮,背后仍背著個大麻袋,奇道:“沖哥,你怎么在這里?” 令狐沖笑道:“我白日去了那間分舵,見到當?shù)囟嬷?,他見面就叫我‘令狐大俠’,我便知道不對了。待到午間,便未食他們?yōu)槲覝蕚涞木扑?,趁人不備溜了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