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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脈脈“啊?”了一聲,十分不解。 然而她還是應了一聲,忙道:“好,奴婢這就去。” 鏡水猜的果然沒錯,楚離明的確招了昭親王入宮。 此時此刻,楚離明是一臉的氣急敗壞,素日里的隱忍和偽裝在這一刻終于全部爆發(fā)出來。 “當初,你還不如讓那個華婉公主嫁過來了,這北門鏡水,簡直就是邪門妖道,你都不敢想,她今日大闖朕的御書房,就要扒朕的衣袖,看朕的傷疤,你說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她定然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楚離明一邊說一邊來回踱步,十分的心煩意亂。 楚離鏡一時大駭,想起了那夜,鏡水問他的話。 是不是因為他的話,讓鏡水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回去后,一直心神不寧,想要讓鏡水知道,又生怕她知道。 如今驟然得知她可能知道了,他心里又是糾結,又是不安…… 見楚離鏡不說話,楚離明徑直走到他面前,“朕在問你話,你想什么?” 楚離鏡這才回神,憋了半天,終于皺眉道:“臣弟臉上的疤痕是假的,可是身上的疤痕卻是真真正正去不掉的,如此,怕是以后都不能去長樂宮了,以后,怕是不能為皇兄分憂了?!?/br> 楚離明以為楚離鏡這是因為高興,才推脫了…… “呵,你倒是愜意,突然擺脫了這個母夜叉。朕日后怎么辦?朕真是悔啊,就算是沒有這次聯(lián)姻,齊國和大楚一時半刻兒也不會開戰(zhàn),偏偏朕想不開,非要和親。這回好,養(yǎng)在宮里,是賴都賴不掉了?!?/br> 楚離明一提起北門鏡水便如臨大敵,如今,他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楚離鏡站在那里發(fā)呆的時候,楚離明突然沖了過去,掀開他的衣袖,打量了片刻兒之后,突然xiele氣,“你說說你,在外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身上這么長的刀口傷疤,就算是用找些東西來遮擋掩飾也掩飾不住!” 楚離鏡苦笑一聲,略帶一絲諷刺的開口:“難得皇兄對臣弟如此關心,這么多年,在外漂泊,受傷遇刺也經歷了不少,早就習慣了。因著這面具常年戴在臉上,旁人都怕,才沒對臣弟的臉下手?!?/br> 楚離明一時失神,一時間覺得自己對這個弟弟虧欠甚多,他有些難為情的開口:“離鏡,你也知道,朕日理萬機,有時候顧不上你……” 楚離鏡垂首淡淡回道:“皇兄不必多言,臣弟明白?!?/br> 楚離明一時間緩和了心緒,緩緩的坐回了位置上,捏了捏眉心的位置,只覺得滿心愁緒,無處釋放,“離鏡,你說朕,該怎么辦?” 楚離鏡大約也思忖了片刻兒,忙回道:“臣弟記得,皇后娘娘剛來大楚的時候,性子還沒有這么烈,想必是之前皇上處置皇后娘娘與睿妃娘娘的時候,實在是有失偏頗,她心里本就有怨。臣弟再像皇兄,也不過是皮相上的像,可能態(tài)度上的差別,讓皇后娘娘起了疑心?!?/br> 楚離明這邊也是緊蹙著眉頭,突然道:“要不然,朕也故意弄一條傷疤?讓皇后安心?” 這已是楚離明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雖然是個下策。 楚離鏡大駭,忙勸慰道:“皇兄,龍體怎可有損?就算是您弄個與臣弟一樣的皮rou貼在上面,也總會被發(fā)現(xiàn)的。何況,臣弟身上的傷疤何止胳膊這一處?” 楚離明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不由得躁憤出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可知道,皇后一旦發(fā)現(xiàn)端倪,屆時引起兩國交戰(zhàn),咱們大楚,可輸不起!” 楚離鏡垂首不言,一時間沒有吭聲。 相比于楚離明的躁怒,楚離鏡明顯要淡定許多。 楚離鏡雖然不理政事,也不掌兵權,可也知道,大楚內外,皆是腐rou蛀蟲,早已破敗不堪。 如此境遇,楚離明不僅不思改革,還日防夜防他這個弟弟。 楚離鏡并非不愛這個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實在是已經看透了大楚朝堂,看透了自己的皇兄,不愿意去理會罷了。 見楚離鏡那個神情,楚離明也知曉他出不得什么好的法子,只好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先回去吧,朕自己一個人好好想一想,朕只盼望著,你這兩日的辛苦沒有白費,若是皇后有了子嗣,怕是就顧不上質疑朕,也好解了大楚之困?!?/br> 楚離鏡亦是拱手道:“皇兄英名,為今之計,唯有如此了。不僅如此,臣弟以為,皇兄應善待皇后娘娘,如此,才不會逼她太緊。” 楚離明擺了擺手,一臉的不耐煩,“朕知道了,你先走吧?!?/br> 待楚離鏡走出御書房之后,楚離明才沖著成元公公腹誹道:“朕這么多年,太過放任這個弟弟了,才導致他如今凡事不理,大楚若有朝一日亡國了,他可能才會有點反應,實在是無趣?!?/br> 成元公公微微皺眉,在一旁并未出聲。 另外一邊,楚離鏡也是回頭沖著御書房譏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可偏偏行至太和殿處,看見了站在風口處,一身風袍的北門鏡水。 心中猛地一窒,他緩緩上前,愣了半響,才拱手行禮道:“臣弟給皇嫂請安?!?/br> 北門鏡水淡笑了一聲,“昭親王不必多禮。” 楚離鏡猛然抬頭看向了她,大抵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猛然垂首,“臣弟失禮,時候不早了,臣弟便不打擾皇嫂了,臣弟告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