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婆子張了張口，這話要讓她怎么接？剛剛明明說的是只找到了一個，如今突然又搜出來一個，不就是明擺著要栽贓了？

    “還是說……萬mama老糊涂了，這東西沒記全，記漏了什么？”郗昭看了看被放在石桌上的東西，“記漏了什么也不打緊，只怕再出了什么問題，看差了什么東西，如今最好是將這些全都理順了，如此我也才好放心讓萬mama你帶著人去搜我的院子。”

    “九姑娘誤會了?！比f婆子只得改了口，“這是才鬧出來的事兒，一時之間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也請九姑娘理解，當(dāng)時確實是在二夫人床下發(fā)現(xiàn)了一只，后來二夫人命人將棲梧居里里外外全都搜了一遍，又在柜子里找到了這一個，這樣的東西無端出現(xiàn)了兩個，實在是令人憂心，二夫人是怕有人從外面弄了什么邪術(shù)來為害府中，這才讓老奴嚴(yán)查……”

    “這么說的話，多出來的這個人偶便是二嬸嬸衣柜中找到的那個了？”

    “正是，正是。”

    郗昭點了點頭，“宋mama，你帶著她們在這院子里都走一邊，看看也有什么貓膩，一定要讓她們看仔細(xì)了，千萬別漏下什么?！?/br>
    “姑娘放心?！彼问镎f完抬手向內(nèi)示意了一下，“跟我來吧。”

    萬婆子看了看桌上的東西，深吸了一口氣，只得帶著身后的人一起跟著宋十娘走進(jìn)去，沒多久就出來了，她向著郗昭行了一禮，“老奴都已經(jīng)看仔細(xì)了，暫時并無異常?！?/br>
    “沒有異常便是好的，只是還想給萬mama你一個忠告?！?/br>
    “九姑娘請講?！?/br>
    “一會兒去了格物齋，可不能再像進(jìn)了我這里這樣大呼小叫，我倒是沒什么，但三嬸嬸那邊畢竟人多，這人偶一事又不是什么小事，人多眼雜，若是路上走漏了什么風(fēng)聲，讓賊人跑了……”后面的話她沒有再說，她知道萬婆子聽懂了。

    “多謝九姑娘提醒，老奴記下了?！比f婆子說完又看了看桌上的那些東西，問，“敢問九姑娘，這些東西……”

    郗昭一抬手，“這都是你們帶來的東西，該帶走的還是要帶走?！?/br>
    那兩只人偶被萬婆子用一個布包小心地裝好帶了出去，其余的人也都各自歸置好了自己的東西，跟著萬婆子走了出去。

    郗昭一直等到看不見她們的身影了，才問宋十娘，“方才可有什么異常？”

    宋十娘回憶了一下，說，“方才進(jìn)了姑娘的房中的時候，那位萬婆子似乎對姑娘的衣柜很感興趣，老身裝作要給她開柜門的樣子，可她卻一個勁兒地擺手，說相信姑娘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萬婆子盯著她的衣柜？

    “去看看，衣柜里說不定有東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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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柜已經(jīng)從原來那個搖搖欲墜的殘次品換成了上好的，就連柜門上的環(huán)都是鎏金環(huán)，從外面看上去并沒有動過的痕跡，宋十娘將柜門打開，里面的衣物疊得很是齊整，一時之間也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這衣柜平時都是誰在整理？”

    宋十娘想了想，倒是鳳棲在一旁開了口，“是夏荷?！?/br>
    “夏荷呢？”左右看了看，并無夏荷的身影，仔細(xì)回想了一下，似乎今兒一整天就沒見過夏荷。

    宋十娘又出門去找了一圈，蓬萊苑中的人這會兒差不多都在外面，她看見了站在前面的嬌兒，記起這兩個人私下里算是交好，因而問道，“你可看到夏荷了？”

    嬌兒搖了搖頭，“沒見著，不知去哪里了?！?/br>
    “你們可有誰看見夏荷了？”宋十娘又問其他人。

    有人跑去夏荷的屋子看了一圈，仍就沒見過人，有印象深的回想了半晌，忽然說，“對了，晌午那會兒好像聽夏荷念叨過幾句，說是沒有楊梅了，要去廚房拿些楊梅做渴水，這會兒……怕是還在廚房那邊。”

    “去了這么久，也該回來了，你去廚房看看，若是找到了人，就讓她趕快回來?！彼问锓愿肋^后轉(zhuǎn)身回去秉明了郗昭，又有些擔(dān)憂地道，“夏荷畢竟是二房那邊派來的人，這幾日又見她心不在焉，會不會……”

    “先將人找到了再說，這衣柜你們都不要動，再告訴外面的人，這幾日都不要松懈，若是看到有可疑的人，不要打草驚蛇，悄悄地將人捉了?！?/br>
    二房那邊既然要將人偶鬧到她這里，必然是提早做過準(zhǔn)備，這只是第一次，只要沒有達(dá)到目的，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前去廚房的人很快就將夏荷尋了回來，夏荷手里端著一只小盅，里面裝著的是楊梅渴水。

    “先前見姑娘喜歡喝這個，婢子就每日都備上一些，今兒咱們院子里存著的楊梅沒有了，我就想著去廚房碰碰運氣，正趕上廚房那邊新買了些別的品種，姑娘嘗嘗，這個味道可好？”

    “辛苦你了?！臂颜f完卻并沒有立即飲了，而是指了指衣柜，問，“你可還記得先前我去懷王府赴宴時候穿的那一身衣裳？”

    夏荷一怔，“姑娘是要穿那一套衣裳嗎？”

    “先找出來備著吧，那衣裳原本掉了污漬，若不是你想了個法子將它洗掉，怕是就要因此一直擱著了。”

    夏荷并沒有立即去找，而是又問了一句，“姑娘若是不急著穿，就先放著吧？”

    郗昭倒也沒再堅持，“也好。”

    “那……姑娘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婢子就先告退了?！边@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離去，郗昭仍沒什么表示，只點了點頭，算是準(zhǔn)了。

    “這倒是有些奇怪，一件衣裳而已，她為何卻如此推卻？”鳳棲只拉開柜門往里面瞧了一眼，并沒有伸手去動。

    “宋mama，這幾日也看著她些，便是她同這件事沒關(guān)系，想必也有些別的什么事情?！?/br>
    “我去趟棲梧居，萬婆子沒得手，想必她們主仆還得再商量商量。”鳳棲說著走了出去。

    “老身也先告退了。”宋十娘出去以后按著郗昭之前的吩咐調(diào)遣人員，余光里忽然瞥見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奔向院門處，像是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