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番外顏惜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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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惜時藏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才被人得知。 他一直活了很多年,后來的人看到他,總會驚呼其為活神仙。 他是突然離去的,那時候宣清臺早就不存在了,昔年雕甍畫棟一樣的地方也漸漸殘敗下去,又過了許多年,有人在宣清臺的遺址之下發(fā)現(xiàn)了一只箱子。 即使塵封多年,箱子也依然如新,當(dāng)它突然重見天日,人們驚奇的發(fā)現(xiàn),箱子內(nèi)藏了一捆手札,那上面記錄了一個故事,經(jīng)過多方證實,終于證明了這一捆手札上的字跡是顏惜時的親筆,而手札上的內(nèi)容,每一位閱讀者在看過之后都表示……自己難以相信。 那是曾發(fā)生在顏惜時身上的故事: 六月十八,夜。 顏惜時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一指粗的大佛龕香先后換過去四柱,但他并沒有絲毫焦急。 他抬頭去看天,月色被云層遮住,只依稀透出些朦朧光影。 腳步聲在這個時候響起,他仰起臉對著月,在心里計算著步數(shù)……沉悶的步數(shù)響了二十三聲。 到了。 沒有人能形容那一刻的劍光,不亮,甚至是幽暗,像地獄里掛著鎖鏈而出的鬼。就連身形也是模糊的,挾著風(fēng),風(fēng)里還帶一股清香,這樣就又像是月下翩翩而來的仙人,踏祥云,步步生蓮。 “呃——” 在人們還在驚呼的時候,原本走在最前、虔誠地準(zhǔn)備上香的中庭廷尉,捂著脖子大睜著眼睛,緩緩的,沉重的,倒在距離供桌五步的空地上。最后一截大佛龕香燃盡,火星亮了幾下,余下一道長長的煙。 沒有人看清劍光,也沒有人看清持劍的人。 人們驚呼著,跑動著,在佛堂的院子里sao動,而后侍衛(wèi)進(jìn)進(jìn)出出,森寒的鎧甲和兵器與火光一道,照亮了整座寺院。 顏惜時仍然貼在屋檐,朦朧月色下青衣的少年面色冷峻,緊抿著唇一動不動貼在屋檐,他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熠熠如星子。 === 這個時候的金陵比之初春添了幾許顏色。 河水雖然還涼,但河面上漂浮的畫舫中燃起的梔子花燈足以給還有一點料峭的河水添上一分暖意。 從楊柳塢坐船到對岸,穿過魚市,會有一條通往宣清臺的小路,青石板鋪就,下雨的時候能看到雨水打在石面上,雨后水洗一樣的青石板映著碧色的天,無端一股清爽。 天很晴,巷子并不短,兩側(cè)是接連的石墻,有時候會從墻那邊伸出枝杈,有的是杏樹,有的是桃樹;也能聽到墻后的笑聲,銀鈴似的,不知是哪家的女兒;更多的是風(fēng)聲,從巷子里穿進(jìn)來穿過去,像羌笛,又像羯鼓。 顏惜時緊了緊手里的劍,那是一柄并不起眼的劍,但他閉著眼也能摸到劍鞘上某個地方暗鑲著的玉,按下去的時候會有一根針從劍鞘的末端發(fā)出,泛著幽藍(lán)的光;劍柄上也有一處凹槽,如果按下去,劍身會飛出,但會有一根銀鏈勾著它,再按回去的時候劍身就會復(fù)原。 這柄劍,叫做鉤吻。 === 出了巷子口就看見了宣清臺,邁步進(jìn)門,有小廝引著他進(jìn)了一間門前有池塘的屋子。 屋子里很亮,陽光透過窗子柔和地照進(jìn)來,在光影下能看見細(xì)小的塵。小廝慢慢退出去,輕輕闔上門,發(fā)出一聲輕響。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自己所做的事情。 腳步聲在這個時候響起,伴著一個人爽朗的笑聲,像陽春三月風(fēng)吹過桃林,簌簌一場花雨,暢快中帶一絲朦朧,應(yīng)該就是他了。 顏惜時勾起嘴角,挑了下眉。 先進(jìn)來的是端著菜肴的小廝,然后是一幅潔白的衣擺,突兀地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之中,接著衣擺的主人利落的旋身就坐,大袖一拂,兩只白瓷杯就被注滿了酒水,再一抬,其中一杯酒很自然的擺在他身前,然后潔白衣擺的主人舉杯,虛虛地向他敬酒,極痛快的一仰脖。 “還是老味道?!?/br> 顏惜時端起杯送到嘴邊,然后頓住,“你今天找我來,用了一個請字?!?/br> “請朋友吃酒,當(dāng)然要客氣些?!?/br> “但通常請過之后,是要有事情做的?!?/br> 鳳隱歌瞪著眼睛看了他半晌,嘆了一聲,“左右也不能瞞你,太華樓今日著人來讓我告訴你,你需要一個身份。” “什么身份?” 鳳隱歌略微有一點為難,他托著腮盯著面前一盤切鲙,突然開口,卻是無關(guān)緊要的話:“你猜猜我今天用的什么魚?” 顏惜時夾了一筷子切鲙,蘸了一點蒜芥,“你的刀功退步了,手不穩(wěn)。與人動手了?” “與人爭執(zhí),受了點傷?!?/br> 鳳隱歌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再次岔開話題,“從這邊出去,順著長廊一直走,盡頭是通往西院的海棠門,你從那里進(jìn)去,門口點了燈的那間就是?!?/br> 然后他也夾了一筷子切鲙,“明明還是那么的剔透,你怎么就能看出我的手不穩(wěn)呢?” “為什么是那間?”顏惜時放下筷子問。 “那邊的意思是……你需要有位夫人?!兵P隱歌摸了摸鼻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郎官清。 “也是他們選的人?” “我選的?!?/br> 顏惜時這時候終于看向他,倚著憑幾,語氣里有一點好奇,“你選的人?” “應(yīng)該會合你的胃口的?!?/br> “你知道我什么胃口?” “不知道?!?/br> “那你還?” “但至少我對她算得上知根知底?!?/br> 顏惜時這時候笑得瞇起了眼,聲音還是穩(wěn)的,“但你還是不會對我說?!?/br> “沒錯?!?/br> “所以你現(xiàn)在很得意?!?/br> “對?!?/br> “我若是不選呢?” 鳳隱歌的臉上泛起一絲錯愕,“我倒是不曾考慮過如果你不選——”他說到這兒頓了頓,揚(yáng)眉道,“不過我有一個你不得不選的理由。” 顏惜時也揚(yáng)眉,“說來聽聽?!?/br> “你的教習(xí)說,她很好?!?/br> 顏惜時沉默了,他揮開憑幾,然后伸直了一條腿,用手慢慢捶了捶,“看來我是非選不可了。” “這樣才對?!兵P隱歌笑得眉眼舒展開,“你的身份是新婚的劍客,” 新婚的劍客,總要表現(xiàn)得溫情,但劍客本身又要保持森冷。 溫情,森冷,真是兩個矛盾得這輩子都不會碰在一處的性格。 “你要記得,你今年剛從燕州回來,你的妻是在燕州認(rèn)識的?!兵P隱歌慢條斯理地理了理他的衣袖,“你在太華樓的代號是鉤吻,你在金陵,要大大方方的用你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