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百家清談盛會一
岐山,百家清談盛會,大會為期七天,這七天的日程安排如下。 第一天:入場儀式,辯論 第二天:辯論、賽跑。 第三天:辯論、劍法。 第四天:辯論、水戰(zhàn)。 第五天:辯論、射箭。 第六天:辯論、格斗。 第七天:辯論、篝火晚會。 這天清早,仙門百家齊聚岐山。 岐山山路險峻,分十二條山道入口,百余仙門世家分別于不同的山道入場。 藍忘機四下掃視了幾眼,藍曦臣十分貼心的告訴他:“那邊。” “……”藍忘機耳垂微紅,自然明白兄長是何意。 仙門百家家騎陣陸續(xù)入場。率先入場的,是蘭陵金氏。 為首的是金光善,他身著一身金星雪浪袍,雖是中年,但卻保養(yǎng)得非常好,模樣風流俊朗,眉間一點丹砂,十分惹眼。 在他身后的是金子軒,身著一身穿正紅圓領袍衫,正是此次岐山百家清談會小輩們的統(tǒng)一禮服。 藍忘機淡漠的看著那一行人,因為只有他們走開了,才能看得到就在他們后方的云夢江氏騎陣。 藍忘機狀似無意的用余光盯著那邊,神色冷淡。 他幾乎懷疑,云夢江氏是不是把所有小輩都帶來了,然而一片片紅衣叢中,卻仍是一眼就瞥見了他。 魏無羨身著一身正紅圓領袍衫,頭上擠著條紅繩,腕上綁著護腕,腰上十分隨意的綁著腰帶,但卻勾勒出那纖腰窄臀,盡顯少年的瀟灑狂放。 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一時間,仿佛天地之間,唯獨有他。 魏無羨坐在馬背上的姿勢,也是一貫的放蕩不羈,瀟灑惹人。 時隔一年多,再見這少年,已是比去年又添了一股英氣,好看得有些犯規(guī)。 他一條胳膊搭在江澄肩膀上,一邊側(cè)著身子和他身旁圍著的幾名江家門生眉飛色舞、談笑風生,舉止言談皆是一派的風流俊逸。 他身旁的門生有男有女,正一個個聽他說話聽得頗為入神,只有江澄一個人板著臉,一臉嫌棄和拿這廝沒辦法的無奈。 蘭陵金氏的騎陣已經(jīng)入場完畢,江楓眠率領云夢江氏門生入場,江澄緊隨其后,一手猛得拽了一把魏無羨。 魏無羨被他拉得身形歪了一下,仍然笑得一臉沒心沒肺,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隔著廣闊的清談辯論會場地,遠遠望去,那兩人衣紅似火,齊肩而行,無端的有些曖昧之意。 魏無羨一邊騎著馬走在江澄身旁,一邊笑嘻嘻的道:“誒?江澄,你看你看!” 江澄不耐煩,但還是看了過去。 魏無羨道:“我們這樣,像不像成親?你要是蓋個蓋頭……” 江澄把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滾”字熟練的吐了出來,不再理他。 藍忘機似是從魏無羨的口型和兩人的神情看出了什么端倪,忍不住微微蹙眉,臉色陰沉。 岐山溫氏作為主辦方,則是最后入場,除了壓軸之外,還方便宣讀大會規(guī)則。 待各家紛紛落座,各家家主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魏無羨則開始搖頭晃腦、眼皮打架,幾次腦門砸到案上,也沒能趕走他瞌睡。 江澄看不下去了,讓他坐到自己背后去。 于是,有了江澄在前面擋著,魏無羨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腦袋靠在江澄背上,呼呼大睡起來。 藍忘機忽然有些絕望,心想這場清談盛會為期七天,每天都有辯論會,難道我要看他們這樣,看七天嗎? 下午,終于不用再繼續(xù)辯論,進行下一個節(jié)目——賽跑。 各家子弟分別從二十多個入口,跑向同一個終點,雖說每條道路長短有所差異,但差別并不大。 這項活動據(jù)說是為了考核各家子弟的體力,所以禁止使用靈力,自然更不能御劍了。 藍忘機自然是不存在任何問題,就算是倒立跑到終點也不在話下。 但是想想那個整天插科打諢,偷懶摸魚打瞌睡的家伙,再想想當年他在藍氏祠堂被打暈,又被江澄背走的情形,藍忘機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藍忘機和藍曦臣站在終點等了一會兒,各世家子弟才陸陸續(xù)續(xù)跑來,而魏無羨,果然是在江澄的背上。 依然是那個姿勢,依然是那副笑得無比欠打的嘴臉。 不同的是,這次兩人都穿著一身紅衣。 不等他們跑到終點,藍忘機驀然拂袖離去。 走出很遠后,他又折返回來,但已經(jīng)什么人影也看不到了。 第二日,藍忘機照??粗簾o羨趴在江澄背上睡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不用再看那倆人你儂我儂。 這天下午的余興節(jié)目是劍法比賽。 比賽的規(guī)則是,在不傷及對手性命的前提下,可以自由發(fā)揮。 比賽分為十組,以車輪戰(zhàn)的形式進行,選該組名聲最旺的世家子弟首先上場,同組剩下的子弟逐一上臺挑戰(zhàn),直到臺上只留下一人。 魏無羨、藍忘機、藍曦臣、江澄、金子軒等人均不在一組。 藍忘機的主場和魏無羨的主場只隔了一排高高的紅楓樹。 藍忘機的實力在同齡人之中本就一騎絕塵,而他的耐力就更不是一般的修士能相提并論的,再加上分到他這組的并沒有什么難纏的絕色,是以,他這一組是最快結束的。 收了避塵,他連大氣也不帶喘一下,就走到隔壁主場去圍觀。 咋一看上去,魏無羨似是還游刃有余,但藍忘機卻隱約覺察到,他已經(jīng)有些疲憊了。 扭頭看了眼已經(jīng)和魏無羨戰(zhàn)過的人,藍忘機不禁微微蹙眉。 竟全是些人高馬大、體力驚人的角色,可以想象,他們之前是如何消耗魏無羨的。 他和魏無羨交過幾次手,也知道魏無羨的劍法勝在輕靈奇巧、爆發(fā)力極強、以及出人意料的劍招,但弱點也十分明顯,那就是體力。 不過,藍忘機卻不全是因為這個而不悅。 因為他在魏無羨那一組,還未上場的角色中,看到了岐山溫氏的溫旭。 照理說,魏無羨即便是云夢江氏的大弟子,但畢竟不是江楓眠的直系親屬,如果他和溫旭分到一組,不論是身份、還是名望,怎么也不該是他第一個上場。 況且,在溫旭上場之前,這些體力消耗流的角色,就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樣…… 藍忘機心里隱隱升起一絲不安,一只手下意識的撫上避塵,緊緊握住。 然而,形式卻比他擔心的要好太多。 魏無羨雖逐漸顯得有氣無力,但卻總能兵行險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不出手時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然而一旦出手便之中要害,劍法刁鉆狡猾,頗有幾分歹毒,但卻總能控制在傷及對手要害時止住。 不多時,江澄等人也結束了對決,圍了過來。 而此時,魏無羨這邊也已經(jīng)解決了除溫旭以外的最后一人。 江澄一看溫旭這個時候走上臺,臉色一變,道:“怎么回事?” 這著實不怪他大驚小怪,溫旭堂堂岐山溫氏大公子,和魏無羨分到一組,居然還是最后一個上場,怎么看怎么怪異。 見他上來,魏無羨也沒太大表情變化,仍然是一副愜意的笑容,只是比平常更多添了一絲慵懶。 溫旭道:“云夢江氏的大弟子,哼,果然名不虛傳,體力驚人吶?” 魏無羨因為方才幾番惡戰(zhàn),身上紅色外袍多了幾處劃痕,他活動活動胳膊,像是覺得衣服有些礙手,于是把那破破爛爛的外衣撕了,隨手一扔,在空氣中留下絲絲血腥味。 江澄頓時心頭一咯噔,但見魏無羨雪白的里衣裳一塵不染,干凈得仿佛剛換洗過的一樣,便又放下心。 藍忘機則是因為一直在旁觀戰(zhàn),魏無羨的每一個動作、細節(jié)都沒有放過,自然也知道他并未受傷分毫。 魏無羨戲謔道:“若是沒這體力,如何干翻你?是不是,溫公子?” “哼,油嘴滑舌?!睖匦衤勓裕樕弦魂嚽嘁魂嚰t,舉劍刺過去。 藍忘機此刻無暇顧及他的污言穢語,只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二人,握著避塵的手緊了又緊,似乎隨時準備干點什么。 然而,魏無羨并沒有給他干點什么的機會,他不僅躲劍招躲的游刃有余,而且嘴里還有閑工夫在那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