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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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望南在確保葉楚河沒有性命之憂的第二天,就去和自己之前的同袍們打了個照面,他們有的已經(jīng)升了官,有的卻在這次的戰(zhàn)場上丟了性命。 東延如今已經(jīng)是葉楚河的得力助手,頗受重用,很得人心,這次曲望南來,他比誰都高興。 這些年來,也有人給他說親,但是他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并不是那些個姑娘不好,而是他心里,一直有那么個人。 她出身高貴,卻也愿意和當(dāng)時那個卑微同螻蟻一樣的人說話并且伸出援手。她明明是個女子,卻比一般男子更加剛毅,堅韌。他即羨慕她,又崇拜她,更愛慕她。 他對她的愛可能始于當(dāng)初的相助,也有可能是開始于軍營的朝夕相處,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但是曲望南回京的那一天他才知道,原來思念這個東西這么讓人撕心裂肺。 但他不敢,他們之間天差地別,所以從不敢有妄想,也不允許自己有妄想。只是每次看到曲望南,他都難以克制的心跳加速,無法控制自己的想要去靠近她。 他帶著曲望南看著那些在戰(zhàn)場上犧牲了的戰(zhàn)友,有些也只是衣冠冢,但她還是一個個祭拜過去,倆人都沒有說話,曲望南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他則在她身后安靜的看著,就像變成了幾年前那個畏畏縮縮的男孩。 “東延,你有沒有發(fā)覺府里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良久,曲望南才轉(zhuǎn)過身來,面上看不出什么,撿起地上的馬鞭,就走了過來。 東延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有,你為什么這么問?” 曲望南楞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皺起了眉頭。東延看到她的樣子,才知道自己剛才的回答在別人看來是多么的敷衍,是啊,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葉楚河如今還身中劇毒,按常理來說,自己定是要好好查查府里所有人才對。 “我,我這幾天被小將軍安排在前線,并沒有回去過府里,所以那追查下毒之人的事情,我并沒有參與?!睎|延急急忙忙的解釋,“所以,所以我才不知道的?!?/br> 曲望南歪著頭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東延下意識的繃緊了背。 “也是,你這幾天都沒去過將軍府了吧?”良久,曲望南笑了笑。 東延立刻如釋重負的也跟著笑了笑,點了點頭。 “東延,這一次的仗會比以前都難,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鼻咸峙牧伺臇|延的肩膀,“做好準(zhǔn)備吧。” “有我在,一定會護你周全!”東延心里暗暗下了決定,誰都不能傷害她,誰,都不可以! 曲望南看著他認(rèn)真而又嚴(yán)肅的臉,笑了笑,而后又用力的拍了拍東延的肩膀,“我可不是什么小家雀,還需要你護我周全,說實在的,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呢!”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馬走了過去,而她身后的東延,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笑的羞澀而又甜蜜。 而后的幾天,西戎人也沒來叫囂,倒是比之前安靜了不少,曲望南跟著東延,讓他介紹起了全城的情況,東延巴不得能天天見到她,所以介紹起來整個人都充滿了干勁。 而另一邊,君熠維閑的已經(jīng)看起了自己以前不屑看的兵書,迦忒羅站在他身邊,有些欲言又止。 君熠維看完了一頁,伸手翻了一張,而后又拿起酒杯,慢慢悠悠的喝了口酒,他這副志得意滿的樣子,看的迦忒羅心里著急。 “主人,如今我們不一鼓作氣,趁著宜城士氣低迷把他拿下,還在等什么呢?”迦忒羅不明白,明明葉楚河已經(jīng)中了毒,但是君熠維卻遲遲沒有動作。 “你啊,怎么比我還著急,外祖母常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本诰S放下書,看了迦忒羅一眼,“你以為葉楚河中毒了,宜城就沒有抵抗力了?錯了,葉楚河算什么,不過是個小輩,就算他真的不能出現(xiàn),宜城的那些個老家伙還是能把我們給抗住的。” “但現(xiàn)在,葉無咎來了,那就不一樣了,他是葉盡崖的接班人,在宜城百姓士兵心里,那都是很有威望的?!本诰S看著迦忒羅迷茫的表情,只得說的更加詳細,“就算葉楚河死了,但是大晉的那些人心里還是有希望,有著希望,他們就會誓死抵抗。因為他們知道,葉無咎會來救他們?!?/br> “可如果,葉無咎也死了呢?那這些人便會毫無指望,失去信念,這樣一來,南境才是唾手可得?!彼运@么長時間,沒有對葉楚河下死手,沒有對宜城下死攻,都是這個原因。他在等,等葉無咎來,一網(wǎng)打盡。 “可主人,就怕這中間出什么問題,科瑪這些年,做的很好,可我總感覺他有什么事瞞著我們。”科瑪是他們放在宜城的間諜,這次的毒,也是他下的。 “誰還沒點小秘密,只要他把我的事情辦好了,其他的我也不會多問?!本诰S無所謂的擺擺手,“對了,你跟科瑪說一下,葉無咎也到了幾天了,該把他解決了?!?/br>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南境的日子不好過,但到底葉無咎來了, 穩(wěn)定了軍心, 和西戎在戰(zhàn)事上倒也有來有回,不在落入下風(fēng)了。 下面的人松了口氣, 可上面的這幾位都知道,這只是表面的樣子, 如今這城內(nèi),不, 應(yīng)該說這府內(nèi)是如此的風(fēng)聲鶴唳, 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 在斷裂的邊緣搖搖晃晃。 現(xiàn)下已經(jīng)知道葉楚河是中了毒,而且最開始就出現(xiàn)在守城將軍府, 那就說明是內(nèi)鬼也在這里,這個情況下來看, 其實并沒有真的變好。 東延值了兩日的班, 一早就來將軍府, 昨日曲望南在戰(zhàn)場上大勝而歸, 親手砍下了對方一員猛將的腦袋,給眾將士大大的提了口氣, 但奇怪的是,得勝歸來之后,她就再也沒出現(xiàn)了。別人都以為她是在休息,畢竟昨天她回城時那一身的血是如此駭人,可東延知道, 事情不會這么簡單,曲望南自從來了南境,雷打不動的都要早晚巡一次邏,不管是不是從戰(zhàn)場回來。 但昨天晚上,她沒來,那只有一個可能,她受了傷。東延的心里有那么絲期待,希望她只是輕傷,他想這么安慰自己,但心底里的不安根本壓抑不住,曲望南不是輕傷就能阻攔的了的。 曲望南可能出事的念頭折磨著他,讓他不得不來看看。 他攜帶著清露踏進的將軍府,卻還是沒見到曲望南。 他是被葉星河給攔下來的。葉星河臉色不好,可以說是很不好,像是一夜沒合眼的樣子。 “小公子,曲指揮使在么?我有些事想要同她商議?!睎|延和葉星河沒見過幾次,還摸不清楚這個小公子的脾氣,只知道這么多天了,這位的表情一日都未好過。 葉星河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然后很是勉強的扯起嘴角,想要裝作若無其事,但到底演技拙劣。 “她昨天太累了,正在休息。”這里有聽起來就牽強,曲望南何等的精力充足,整個南境找不出第二個。 東延心里原本就有準(zhǔn)備,但真的聽到這個消息,還是瞬間颯白了臉,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手都在微微顫抖。 “指揮使她,是不是....是不是...”東延感覺到手心發(fā)涼,說的話都帶著點顫抖。 “她沒事,她沒事!”葉星河的聲音帶了點怒氣,像是在對東延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東延是個什么人?從小到大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葉星河的怒氣來的突然,但是他知道這不是針對他,更像是葉星河這樣在說服自己。 “不好了,不好了,南南,南南...”趙玥白紅著眼睛,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一把握住了葉星河的手腕,“她…” 她沒繼續(xù)說下去,或者說她根本說不下去。 葉星河見狀,快步轉(zhuǎn)身往內(nèi)院跑,東延手腳冰涼,但是本能讓他跟著一起跑,到了曲望南房間,里面已經(jīng)站了幾個人,葉星河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只見曲望南的裸露在外面的手上,臉上已經(jīng)往外滲著血,面如死灰。 “怎么了這是?”葉星河的聲音失控,他拉著賀神醫(yī)的胳膊,控制不住的用力,“不是有幾天的么?不是不會這么快惡化么?這才一個晚上?賀伯伯,這是怎么了?南南怎么了呀?” 葉星河心底的那根線斷了,他原本就是個要強的人,可是來這之后,看著自己的哥哥身中奇毒卻無能為力,在前線,是自己的meimei浴血奮戰(zhàn),奮勇殺敵。而他,對這里是如此的陌生,甚至在廝殺的時候,他還會怕鮮血濺在臉上的那種感覺。 他一邊硬挺著自己,一邊卻又會在深夜感到迷茫,痛苦和無助,還有就是對自己的失望。 而如今,自己的meimei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中了毒,昨天如果他更快一點的話,這件事情就不會發(fā)生的。 “星河!”葉無咎上前把他拉到身后,聲音大的像是訓(xùn)斥,“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現(xiàn)在著急有什么用?” 葉星河晃了晃腦袋,握緊了拳頭,忍了再三,然后選擇不再說話,而是蹲在曲望南的床邊,忍著眼淚,看著自己的meimei。 “賀神醫(yī),楚河從中毒到全身滲血也過了三天,可南南這才一個晚上,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葉無咎安慰好葉星河,轉(zhuǎn)頭過來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賀子恒。 “很奇怪,其他人都是三天,只有曲丫頭短短一個晚上就發(fā)的如此厲害,老夫一時間也有點搞不明白,”賀子恒也感到奇怪,或者說這個毒還會變化?或者說只有曲望南一個人是例外? “那如今?”葉無咎已經(jīng)兩天沒合眼了,但他的精氣神卻還在,他知道這時候,他絕不可以倒下,他的家人,他的同胞,還要他來護著。 “我先開幾味藥,將這毒壓一壓,給我三天,再三天?!辟R子恒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奇怪的毒,他只能就著癥狀找對癥的藥材,要真煉制出解藥,三天其實他也沒什么把握。 一陣兵荒馬亂,誰也沒有管東延,直到最后大家都退了出來,葉無咎也就是和他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言。 葉無咎很忙,前面要他督戰(zhàn),后方要他穩(wěn)定軍心,如今自己的兩員大將都性命垂危,這倆人恰恰還是他的家人,可想而知他如今的壓力有多大。 但他不敢懈怠,不敢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疲憊,如今所有人都看著他,都靠他給自己的底氣,所以他萬不可露出一點點崩潰,他得撐著,他必須撐著。 從曲望南房間出來之后,葉無咎沒做停留,快馬去了前線,但還是派了身邊的副將來和東延叮囑切不可將這消息說出去,會導(dǎo)致軍心不穩(wěn)。 東延哪還想得到這些,能夠保證自己不崩潰已經(jīng)花了他大部分力氣,他看過這個毒的猛烈,看過葉楚河和那些同袍的慘狀,他沒想過,這些事情也會發(fā)生在曲望南身上。 他只能點著頭答應(yīng)著,然后問了句,怎么回事。 這副將也是常年在南境,和東延那也是有不錯交情的,便也沒做隱瞞。 昨天曲望南得勝而歸,正巧著葉楚河那段時間清醒,她便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哥哥,讓葉楚河也開心一下,可是沒說幾句,葉楚河卻開始大口吐血,曲望南當(dāng)時下意識的上前,比葉星河還要快的半扶住自己的哥哥,導(dǎo)致葉楚河的血吐了她一身。 而她的手上,脖子上,還有這在戰(zhàn)場上被劃傷,還未來得及包扎的傷口,他們不知道,這毒靠著血就能傳染。 她們不知道,為什么獨獨是曲望南,毒發(fā)的如此迅猛。 東延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住處的,他渾渾噩噩的躺下,蜷縮成一團,咬著自己的手,渾身顫抖。 而在京城的高長凌,并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剛?cè)チ藨舨浚弥唛L澤的名義,監(jiān)管著北境和南境的糧草補給。 如今這戰(zhàn)事是皇帝高度關(guān)注的事情,戶部倒也不敢怠慢,但到底戶部如今是高長淅的人,高長凌多少有些不放心,而且按照他這幾日的觀察,戶部雖說不怠慢,倒也沒有那么上心。 如今這嫡子之間的較量,已經(jīng)擺到了明面上,太子黨和瑞王黨對立,就是在大晉這風(fēng)雨飄搖的時候,也依舊針鋒相對。 太.子黨名正言順,瑞王黨后來者居上,兩方暗流涌動,原本這事很簡單,再出現(xiàn)這個苗頭的時候,只要皇帝稍作控制,也變不成如今這般。 一想到這,高長凌就忍不住忍笑,這巧就巧在,我們的這位陛下最喜歡的就是縱橫捭闔,最喜歡把控別人的人生?;实圩钕矚g誰?裴皇后?太子?瑞王?不,都不是,他最喜歡的是自己,所以他才會在年輕的時候,為了高貴妃的勢力而冷落皇后。所以才會接受了葉盡崖的請求之后,依舊對曲望南心存芥蒂。所以當(dāng)初才會在高長淅和曲望南之間橫加阻撓。 他享受著無上的權(quán)利,享受控制別人一切的快感,卻又會用勤政愛民,為國奉獻的理由來遮擋自己的自私,這點高長凌早就明白,可笑的是,也只有他明白。 所以他會充分表達對太子的喜愛,明里暗里的表示太子才是下一任君王,但在另一面,又對高長淅無限縱容,縱容他結(jié)黨,縱容他奪權(quán),縱容他和高長澤一爭高下。 因為皇帝的縱容,所以如今有很多人覺得,瑞王也未必不能奪一奪這九五之尊之位,朝堂中人都有了不同的立場,那做起事來,定是會有所區(qū)別。 而北境和南境對此一無所知,他們深陷戰(zhàn)場,每日九死一生,高長凌要確保的就是,他們?yōu)閲鲬?zhàn)的同時不至于被自己人捅一刀。 雖說他不是這場斗爭中的主角,但他也并不是沒有受影響。高長淅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做眼中釘rou中刺,如今他在一群人的追捧下,未必不會做出什么大事,古往今來,在皇位和權(quán)利的吸引下,多少兄弟相殘。 而且他不僅要防著高長淅,還要安撫裴皇后。 裴皇后雖然不管朝堂之事,但自己的兩個兒子鬧成如今滿城風(fēng)雨的樣子,她就是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是已經(jīng)有所聽聞了,所以昨日,他還在宮里陪了裴皇后一天。 裴皇后害怕,她害怕的原因高長凌可以想到,定是皇帝沒給她肯定的答復(fù),但現(xiàn)今階段,皇帝哪還有多余的力氣還縱橫捭闔,邊境危機早就讓他焦頭爛額,他也吃下了自己之前種的苦果,被自己玩的火灼傷。 他從戶部回來,剛剛坐下來喝了口茶,清酒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王爺,宮里來人傳話,讓您去一趟?!鼻寰颇樕缓?。 “傳的誰的話?”高長凌沒有停下喝水的動作,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當(dāng)今圣上?!鼻寰瓢櫫讼旅?,“今天早上,下面人傳來消息,涼竹被瑞王的人接走了?!?/br> 高長凌這才抬起頭,看了涼竹一眼。 上午高長淅接走涼竹,這還沒多久,宮里的傳話就到了,想來自己的這個二哥,是不準(zhǔn)備放過他了。 “王爺,我們要不要?”清酒想說,要不要準(zhǔn)備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要準(zhǔn)備什么。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高長凌笑了下,“你再去催催九秋,讓他快些做決定,涼竹是死是活,可在他一念之間?!?/br> 第一百一十三章 高長淅從來都不是個酒囊飯袋,既然高長凌成為了他的眼中釘rou中刺, 必然是要多方針對, 他做事從來謹(jǐn)慎,不過上次, 因為太過突然。那小戲子說,自己的兒子在高長凌的院子里, 這要是被他抓了個現(xiàn)行,那他這個弟弟可就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可誰也沒想到, 竟然失算了。 當(dāng)時的怒急攻心, 以為是那小戲子騙他,可回來想想, 那么個小女子哪有這樣的膽子,唯一的可能是被別人先行了一步, 到底是高長凌老謀深算, 還是他身后另有高人, 這都不得而知。 你說他真的為高念歌緊張?倒也不是!那個孩子原本也登不上大雅之堂, 沒有名分的孩子,身上還留著不干凈的血, 不見了也就不見了,他還會有很多兒子。他從自己的父皇那里學(xué)到了一點,血緣有時候也沒有這么重要。 當(dāng)今天子,不照樣可以為了自己的兒子,而去犧牲另外一個, 孩子有時候不過是個工具。 但他還是有著滔天怒氣,氣的是被高長凌擺了一道。 高長凌,高長凌,哪里都是他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弟弟。要是沒有高長凌,他和曲望南就還會在一起,要是沒有高長凌,他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