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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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他從未在意過這些物件,可那時不知怎么回事,在經過這間鋪子時,一眼便瞧見了擺在角落里的那枚梳子。 按說他那枚玉梳的玉質算不得頂好,顏色也不出挑,若用來送給心儀的姑娘,似乎并不怎么能拿得出手。 可偏偏那玉梳上雕著兩只燕子。他瞧著那對翩然欲飛的燕兒,鬼使神差地買了下來。 他想起往事,眼瞳中不禁漾起了清淺的笑意。 “我當年送你的玉梳還在嗎?” 燕妙妙正拿著一枚玉玦在手中仔細端詳,頭也沒回。 “什么玉梳?” “就是那枚白玉梳子,邊緣帶了翠色,角落里雕著燕子圖樣?!?/br> 燕妙妙回憶片刻,倒似乎真有這么個東西。 她隨口答道:“哦,我想起來了,在阿弋那呢?!?/br> 卻不知怎么,溫斂的聲音突然間就冷了下來。饒是她天生的粗線條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驟然下落。 “你為什么給他?” 燕妙妙一臉懵。 這是又生氣了? 怎么,我不配給您夫人送個東西? * 是夜。 云貞的房門被敲響。 她此時正在燈下瞇著眼給兒子納鞋底,眼睛有幾分看不真切,聽見門響便急匆匆撇下手里的東西,去開了門。 見到門口的溫斂,倒是一驚。 “仙人,”她收起驚訝,頷了頷首,“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溫斂冷著臉道:“她將那枚玉梳給了師弟。” 云貞一驚:“為何?”昨晚上她才知道,那是溫斂送給師妹的第一件禮物,著實意義非凡,可怎么轉眼卻被她又給了別人? 溫斂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出了聲。 “……當年師弟頭上長了虱子,整座山上,數那枚梳子梳齒密。” “…………” 第25章 轉眼三日過去了。 這三日之中,在云貞的出謀劃策下,溫斂數次試圖表白自己的心意,卻盡皆未果。 溫斂邀她賞月,她同他研究了半宿黃道十二宮的流轉移動對于術法修煉的影響。 溫斂邀她游湖,她同他探討了雷法施行在水中是否會害死水中游魚又及發(fā)生這樣的意外算不算做殺孽。 溫斂邀她看戲,她同他聊了整場據說是從話本子上看來的戲子與將軍持續(xù)一生的兄弟情深相扶持的故事。 在聽完將軍和戲子之間著實親密過頭的跌宕人生之后,溫斂覺著怪怪的。 他著實不大擅長這事。 熱情的云貞接下了這茬,以她年老眼花為借口拉著燕妙妙,讓她幫忙做些繡活。 云貞算盤打得很清楚,姑娘家在做繡活的時候最是放松,什么心里話都能套出來。 太過成竹在胸,便忽略了正捏著針頭、對著繡花圖樣如臨大敵的燕妙妙本人。 “婆婆,”燕妙妙不解,“您不是有個女兒嗎?為什么要我來幫您繡荷包?”講真,找自己店里的客人幫忙繡花……這事是不是也太過自來熟了點? 云貞面不改色:“老身的女兒也已過了不惑之年了,近年來眼神也越發(fā)不濟,做不了針線活了?!?/br> 燕妙妙很想說自己也做不了針線活,但還沒開口又被擋了回去。 “仙人同我說,燕姑娘你很擅長針線,時常幫師尊縫補衣物,老身這才腆著老臉來,盼燕姑娘能幫幫老身?!?/br> 這話倒是引起了燕妙妙的興趣:“……婆婆您知道我們是什么人?是我?guī)熜滞f的?” 云貞聞言,將自己五十年前曾救過溫斂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隱去了自己當年的少女情愫。 燕妙妙這邊,一邊生疏地依圖樣繡著手中的荷包,一邊聽著溫斂五十年前的舊事,心中倒是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來。 自從穿書以來,燕妙妙雖然極力地融入了這個世界的生活,但心中也會時不時地冒出不真實的感覺。 偶爾夜半夢醒,她都會下意識地觀察自己周圍,生怕在這里的四十余年生活盡皆只是一場長夢。 而對于身邊的人,甚至包括從小一道長大、她幾乎當成親弟弟、甚至是親兒子養(yǎng)的南葛弋,她都并未完全交心。 她知道他們都是書中的人物,即便他們陪伴了自己數十年,可在她的潛意識中,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是這本小說里為了推動劇情、吸引讀者而生的工具。 或許是太過喜歡這個世界,害怕劇情脫軌之后有可能會造成世界的崩塌,燕妙妙也一直恪守著自己女配的身份,除了在一定程度上撮合溫斂和南葛弋這對官配cp外,從未做過任何脫離劇情框架的異常行為。 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和設定,燕妙妙也全盤接受——包括無盡的修煉之路、包括巢州城發(fā)生的事情、甚至包括溫斂身上數量異常繁多的傷痕。 仙俠背景下的世界,遇到的未知數很多,她知曉劇情,更知道未來為了促進劇情,溫斂和南葛弋兩人會遭遇無數次的危險和重傷,她也一直試圖對此保持著理所當然的冷靜態(tài)度。 可當日在魔界見到南葛弋滿臉鮮血,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慌與憤怒。 可當日在冷泉之中見過溫斂周身滿布的傷痕,她仍然控制不住深夜去幫他療毒愈傷。 如今聽了云貞仔細訴說溫斂當年重傷的細節(jié),她的內心竟也隱隱有些心疼。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并不僅僅只是小說里的工具。 溫斂的傷痕在小說中或許只是一個簡單的背景設定,可是在這個世界中,每一道每一寸卻都是他真真切切體會過的疼痛。 她突然覺得,自己過去好像太無情了。 * 兩個時辰之后,云貞心力交瘁地找到溫斂。 “仙人,我可能干不了這事?!?/br> 溫斂凝眉:“怎么?” 云貞重重地嘆了口氣,瞧那神色竟是驟然間蒼老了許多。 “我覺著,你們修道之人,和咱們凡人,的確是不大一樣?!?/br> “此話怎講?” “我同她說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女兒家須得抓緊光陰,趁著青春年少勿要誤了姻緣?!?/br> “她同我說她要問鼎大道,日后有千萬年壽數,如今未到盛年,還說自己是個孩子?!?/br> “我又同她說大都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壽命再長也須抓緊時機,若是失卻機緣,便難以追回?!?/br> “她同我說她術法練得極好,可凝聚彩云、重拼琉璃,還說若我有修不好的物事可以找她?!?/br> “我再同她說陰陽相合是為天道,順應天道同修仙飛升并不相違背?!?/br> “她同我說大道本來無陰陽,我執(zhí)著于陰陽相合是執(zhí)念,還同我講述了許久在紅海隱居的廣堯真君和昭云真人之間相知相守的情緣軼事,與我說同·性·相·吸亦為純粹?!?/br> 溫斂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然后呢?” “……我被她說服了?!?/br> 失去隊友的溫斂:“???” * 臨了,云貞倒是還記得將哄騙燕妙妙繡的荷包給溫斂。 溫斂接過那只水青色的荷包,打眼一看,只能見到上邊兩團色彩斑斕的球狀物。 “這……繡的是什么?”溫斂眉峰蹙起。 云貞又嘆了一口氣:“據說是鴛鴦?!?/br> 溫斂仔細觀察半晌之后,勉強在那荷包的兩個圓球之上分辨出了脖頸和腦袋。 他抿了抿唇:“倒是有些胖?!?/br> “嗯,”云貞笑得勉強,“燕姑娘說莽山引天精地華、出天材地寶,所以養(yǎng)出來的鳥都格外圓潤?!?/br> 溫斂這廂剛將手上的荷包貼身收好,突然便感覺到一陣震動。 這震動來得極快極猛,竟差點叫云貞摔倒在地。 在震動開始的瞬間,一陣極濃烈的妖氣侵襲入了鎮(zhèn)中。 剛做完繡活的燕妙妙第一時間出現。 “師兄,似乎是殊途門出了問題?!?/br> 兩人對視一眼,身形一動,轉眼便出了客棧。 云貞手上持著拐杖,急急走出門去,視線緊跟著半空中漸漸遠去的兩人。 不知為何,她胸中陡然升起一個念頭。 仙人此去,怕是再見不到了。 * 瞬息之后,兩人趕到了殊途門前。 只見此時那靈秀雅致的洞窟全然沒了初見時的模樣,洞口碎石嶙峋、遍地玉塵,洶涌的妖霧源源不斷地倒灌出來。 兩人靠近之后,隱隱能聽見雷鳴般的巨響和兵戈相接的金鳴之聲。 避了塵土,剛往洞窟之中走了幾步,兩人便感受到這妖霧之中,破出了一道極為兇猛迅捷的魔氣,攜著穿云破日之勢,自洞窟之中疾速沖出。 燕妙妙這邊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朦朧間見到一個素白的人影突然朝自己撲來。 下一瞬,一股剛烈魔氣從她身側劃過——而擋在自己身上的人,喉間逸出了一絲悶哼。 “師兄!”燕妙妙驚呼一聲,立刻坐起身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