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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綱不答反問,“如果今天我不來,你要何去何從?” 問話如清水徐波,點(diǎn)在漣漪層層的湖面上。霍驕抬頭開口,忽的被霍承綱捏住下巴,“秋男到底給你說什么了。你不是一個會哭著求饒的人?!?/br> 霍驕道:“沒什么,無非就是一些我配不上霍先生的話罷了。我想了想,覺得秋男說的很對?!鳖D了頓,她道:“有時候會想,要是時光能重來就好了。可是一深想,好像重來了也沒用?!?/br> 即便她重回八歲,她依舊會一步步走向今天。 除非她不再投胎到那個家里,除非……她一出生就是男孩。她的便宜爹才會對她愛若至寶。 霍驕?zhǔn)Φ膿u搖頭,不再多想,她鹿眼天真執(zhí)拗的問霍承綱,“霍先生,你有沒有過什么非常后悔,想要重新來過的事。” 當(dāng)然有!霍承綱閉上眼睛,摸著她肩膀上的青絲道:“別想這些虛無縹緲的事?!?/br> 霍承綱拍拍她的臉,“我想代替小國公去死,我想讓小國公陳棠死而復(fù)生。這些一切可能嗎?”他語重心長道:“霍驕,生而為人,你要做的不是懊悔,而是補(bǔ)救?!?/br> “你不能每次一發(fā)生什么事,就祈愿著這事沒發(fā)生就好了。那是懦夫。生而為人,總會犯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只一點(diǎn)……” 霍承綱嘶啞道:“你永遠(yuǎn)不要代替別人原諒自己。不要用你補(bǔ)救了多少,來給自己的良心做加減法?!?/br> 但他還是卑鄙的貪戀著,久違的寧靜。 霍驕洞若觀火道:“難怪霍先生要救我?!彼@樣的人都能得救,他自然也能解脫。 霍驕還親昵的趴在他膝蓋上。 話有些陰陽怪氣,卻非霍驕的本意?;趄溨皇顷愂隽艘痪洹@句話怎么陳述都顯得特別沒良心,不知感恩。 她心底還是感激的。 萬幸,霍承綱懂霍驕的意思,沒有在意她話中的歧義。輕聲解釋道:“不是解脫,是寧靜?!?/br> “驕驕,我們不一樣。你是迫于求生,不這么做,你可能活不到今天。我是一個被世人所恥的廢物,我讓自己的少主喪了命。自古君辱臣羞,君死臣亡。若不是我還沒有扶持太子登基,沒有洗清陳家冤案……” 霍承綱緩緩閉上眼,他早就不茍活了。睜開眼,眉目和煦笑如春風(fēng),“我怎么能和你比呢,我是個罪人。” “不是這樣的!”在霍驕看來,霍承綱的所作所為根本不算什么,別說他不是因畏死而退縮,就是但膽怯怕死了又如何。 這是人之常情啊。 霍驕怔怔道:“如果您是罪人,我算什么,畜生嗎?若你不得好死,我連下地獄也要在十八層地獄里過一遍?!?/br> “又說傻話,天道真的要清算你的話。我倒要問問天道,他給你的路,你怎么走才能活?” 霍承綱眉目驟然一冷,冷若冰霜地道:“是乖乖的在六歲時被定州那人猥褻欺yin,還是乖乖的在八歲時被郭璟母親發(fā)賣到骯攢地去?亦或你一早死在流孤堂,不掙扎,不當(dāng)華錦萼,不做東宮側(cè)妃?” 越說越心疼,霍承綱抱住霍驕,輕輕把她貼在心口上暖著:“小姑娘,你該有選擇的。你今年才十六歲,花骨朵一般的年紀(jì)。吃了別人半輩子都沒吃過的苦?!?/br> 他聲音宛若天神降臨,擲地有聲道:“所以我來逆天而行,我來替你做次主?;趄湥蚁胱屇阌械倪x?!?/br> 霍驕靠在霍承綱胸前,哭濕了他的前襟衣裳。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霍驕,她這一生,還有的選。 霍驕想,她何德何能,能遇上霍承綱。 思來想去,她不想感謝老天,只想感謝那個拼命活下,拼命靠近陽光,拼命進(jìn)東宮成為華錦萼的自己。 * 醫(yī)館門口種了兩顆酸橘樹,雲(yún)州水土不適合長橘子。小孩兒拳頭大小的橘子干扁扁的,沒有汁水,咬一口還又酸又柴。 霍驕盯著手中的橘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鬼使神差接了霍承綱的橘子??赡苁撬┎厮{(lán)色團(tuán)紋直裰的清貴模樣,特別像在東宮的霍大人吧。 霍驕有些不忍拒絕他的威嚴(yán)。 從水牢里抱出來的孩子精神狀況都不太好。荊軻閣的孩子精神頭和身體狀況到不錯,只是十分棘手刺頭,攻擊性極強(qiáng)。 原本對他們還算憐憫的官兵,也在這些刺猬的屢次扎手下。漸漸失去耐心。 親戚的惡劣熊孩子都不喜歡。 何況一個素不相識,只是覺得他們可憐的軍士。原本對他們遭遇的同情和憐憫,在幾番激烈的反抗下蕩然無存。 甚至有人頗為咬牙切齒的罵,“難怪爹娘常說,可憐之人必有恨之處。這些兔崽子,救他們活在這是世界上都是場禍害?!?/br> “就是。也不知道上頭救他們圖什么,三歲見老。小小年紀(jì)就這么心狠手辣,只怕長大后也是被官府懸賞的亡命歹徒!” 霍驕很是心痛,上前接手按住一個孩子?;趄溳p易的束縛住她手腳,“別動,只是給你把把脈。” 她像只狼一樣沖上去撕咬霍驕脖子,霍驕敏捷的一偏頭,撞到人懷里。一抬頭,是霍承綱的懷抱。他一手?jǐn)堉念^,一手端著小狼狗的下顎,輕而易舉制止住她。 霍承綱笑眼盈承,罵道:“真烈?!?/br> 也不知道是在說霍驕,還是在說那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