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你要怎么贏呢
第一球勝在出其不意。 對面的人沒想到過會有人這樣玩,被歡呼聲震醒之后,迅速湊到一起商量了對策。 帝上京的人打小就玩這個,雖然常護的第一球很讓人措手不及,但也更是破綻百出,極好防守。 姜承宇見常護還在臭屁,趕緊策馬到他身邊,沉聲道:“別大意,他們知道怎么對付你,下一球再怎么玩,指定就輸了,你別再亂來了?!?/br> 常護挑眉:“是么?你確定他們真的知道怎么贏我?” 姜承宇被常護這樣信心滿滿的樣子搞得瞬間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了,好像真是自己不該質(zhì)疑他一般。 不過賽場之上沒那么多時間說廢話,片刻功夫,那邊的兩人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狀態(tài),朝著這邊過來了。 姜承宇顧不上再跟常護說什么,忙著去防守搶球。 誰知道常護當真是貫徹自己橫沖猛干的精神,根本不管自己到底會不會受傷,兩匹馬都快撞上了,對面那人驚得不輕,率先拉開了馬距。 常護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這一讓,相當于把球也讓給了常護。 他越過兩人,掄圓了手中的長桿,狠狠一擊—— 再進一球! 險些跟常護撞得兩敗俱傷那人臉色鐵青,咬牙道:“瘋子!你知不知道剛才。?!?/br> 話沒說完,常護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馬頭到了他的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瘋怎么贏?誰先躲,就是誰輸了,不對么?” 話糙理不糙,只要不犯規(guī)耍陰招,贏了就是道理。 此時看臺上已經(jīng)徹底的火熱了起來,不少姑娘看得面紅耳赤,覺得常護這個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男人能把自己的壞主意說得那般正經(jīng),竟然真就有膽大的站起來喊了聲加油,惹得常護回身對她笑起來。 肖玉瓚抬手捂臉,聽周芋白在旁邊驚呼:“我的天,還能這么玩兒呢!常家公子可真是個人才!” 她很想說,這不是什么值得學習的東西好嗎? 不僅名門小姐們覺得常護有趣,就連皇上都看得哈哈大笑,說這滑頭,多少年沒見過這種滑頭了,硬是要問這是哪家的公子,片刻后常深遠便鐵青著臉擠開人群到了皇上身前,緊張無措的道:“皇上見笑了,場中人乃是臣弟之子,喚作常護,一向性子不羈,愛耍些小聰明,今日在皇上跟前賣弄,是臣看管不嚴?!?/br> 皇上被他這般嚴肅的樣子搞得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常深遠以為自己要責備常護,當下便笑起來:“常卿啊,你看你,就是這般時時拘謹,你們常家小輩里,數(shù)這孩子有意思,你別看他是小聰明,腦子夠用著呢,一個法子換出千種玩法,你看看,急得跳腳,偏拿他沒辦法,朕瞧著喜歡,年輕人嘛,就該有這股子機靈勁兒?!?/br> 常深遠聽皇上話里愉悅,并無苛責之意,只是單純的覺得常護這小子有意思,當下松了口氣,稍稍站直了一些身子:“一些小聰明罷了,能博皇上一樂,是護兒的福氣?!?/br> 皇上看得津津有味,沉默了兩秒,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你方才說,是你弟弟的孩子?” “正是?!?/br> “?;搓??” “皇上好記性。”常深遠點頭,沒想到那么多年過去了,皇上居然還記著淮陽的名字。 皇上瞇了瞇眼睛,嘆了口氣:“你們常家啊,個個都是聰明人,你弟弟更聰明,躲朕躲到漢縣,一去就是幾十年,一點兒功勞不肯撿,全是旁人的?!?/br> 常深遠苦笑:“皇上高看常家,常家自當為皇上鞠躬盡瘁,何來躲著皇上一說,實在是淮陽志不在此罷了。” 皇上擺擺手,不再多說了。 常家的中庸之道,他很清楚,常家兩兄弟有一個在朝堂之上輔佐,已經(jīng)是足夠的了。 正是因為常家此道,毫無爭權(quán)奪利之心,所以皇帝才會器重常深遠,這樣的家族,他也用得放心。 常深遠自然也明白,若真是他們兩兄弟都在朝堂之上鋒芒畢露,嶄露頭角,共謀政事,皇上對常家的忌憚,只怕會輕易的毀了常家。 說話的功夫,賽場上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 常護以自己流氓般的新打法,把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創(chuàng)下了馬球賽開辦以來最快勝利的記錄,和常護一隊的姜承宇一臉的生無可戀,完全不知道今年自己到底是來干嘛了,下馬之后便渾身難受的遠離了常護,準備自己找個地方靜靜。 皇上看著常護大笑著朝王博衍那方去了,一場比賽,瞬間就把自己的名氣打響,俘獲了一群小姐們的好奇和關(guān)注。 “是獨子么?”皇上收回視線。 常深遠垂眸:“臣弟有一女二子,長女早已出嫁,常護是幺子,在家中任性慣了?!?/br> 皇上點頭:“那老二呢?也來了么?可有科考?” 說起常守,常深遠臉上露出笑意來:“常二喚作常守,這兩年沒有進京,也沒有參加科考,想來明年便會與皇上相見了。” 這話若是沒有足夠的底氣,在皇上面前夸下??趨s無法兌現(xiàn)的話,那便是欺君了。 常深遠從來不會是說大話和做沒有把握事情的人,連他都這般篤定的說了,皇上對常守的興趣立刻就蓋過了常護。 畢竟江山社稷,需要的還是像常深遠,王元平這樣的人。 “哦?常卿這般篤定?” 常深遠看一眼皇上,拱手笑道:“是,臣絕非夸大,常守此子,才學絕非臣子常伯瀝和常思安能比,乃是年輕一輩里臣最看好的孩子,若說常護與臣弟灑脫性子相似,那么假以時日,常守的才干與成就,定然也在臣與臣弟之上!” 這般高的評價,從常深遠口中說出來,顯得分量十足。 皇上先是錯愕,隨后欣慰的笑起來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朕便期待著,明日與他在殿堂之上。。相見了?!?/br> 滿懷著好奇和期待,直到這個年輕人,走到他的面前來。 再用他自己的眼睛,去判斷常深遠口中的評價,是不是屬實。 至于現(xiàn)在,還不必著急。 常深遠聽皇上這么說,也含笑垂手站到一旁。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說了,皇上明年對常守的要求和目光會更高更挑剔。 但是他也相信常守,即便是那樣,也能夠讓皇上感到驚艷。 因為常守原本就是那樣一個人啊,沉穩(wěn),親和,舉手投舉間,皆是運籌帷幄的篤定。 只要達到了皇上心中的期待,常守的路,會比自己好走太多,也會比自己走得更高! 而那方的常守剛剛勝利,正是最得意的時候,一群相熟的人都坐在一起,除了看姜承宇不對勁跟著去的許冬榮外,常守,常思安,王博衍,肖玉瓚還有周芋白都在這里了。 常護揚高頭:“我厲害吧?” 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周芋白說的,兩個人都幼稚的要死,加起來五歲不能再多了。 周芋白沖他做鬼臉:“你瞎玩兒,運氣好唄!” 常護哼哼唧唧的坐下來:“有實力才能運氣好,要是馬都爬都上去,運氣再好有用么?”說完抬手揉周芋白的腦袋,“小丫頭,好好學著吧!” 周芋白拍掉常護的手:“煩死了!你把姜承宇人都氣沒了還好意思說,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常護攤手,一臉無奈:“關(guān)我什么事兒,指不定是躲我還是躲你呢。 周芋白氣呼呼的別過臉:“當然是躲你,你有點自知之明,學學博衍大哥是怎么打馬球賽,再看看你,就差把別人也給打落馬了,真是蠻子。” 常護半點不生氣,喝口水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半瞇起眼睛養(yǎng)神:“那我就當你是夸我了,行了行了,安靜點,待會兒拿了獎品送給你,姑娘家話少些,討人喜歡,曉得么?” 周芋白噎住,翻個白眼往肖玉瓚那邊靠過去。 常護是真有點累,這種打法狠是真的狠,猛是真的猛,但確實太消耗體力了。 現(xiàn)在要叫他再上去打一場,常護估計自己真夠嗆。 這兒也沒個能躺的地方,椅背硬得很,硌脖子,也不舒服。 但常護還是準備閉著眼睛養(yǎng)養(yǎng)精神,這會兒還早呢。。估計還得一個多時辰才回程。 正養(yǎng)著精神,旁邊冷不丁就傳來了姜寶琴的聲音:“只會使蠻勁的臭小子,還不好好看看馬球是怎么打的,明年你再這樣打試試?” 常護皺眉,覺得聒噪,這個女人怎么陰魂不散的? 他仰著身子看她,挑眉道:“我又不跟你打,你cao的哪門子心?” 姜寶琴冷笑:“若你們川渝來的就會這點蠻干的本事,那還真別想贏了我?!?/br> 說完,看了一眼肖玉瓚,顯然還耿耿于懷。 常護聽樂了:“郡主啊,你這么看不起我們川渝來的,倒也別對著我二哥哥傻樂啊,我二哥也是川渝來的,還配不上入郡主你的眼。” 姜寶琴難得沒發(fā)火,只是平靜道:“她打不過我。” 常護知道姜寶琴說的是誰,非常不認同的反駁:“她比我厲害,會打不過你?” 說完,臉一轉(zhuǎn),又把眼睛閉上了。 這回姜寶琴沒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走了,畢竟馬球賽也快要到她上場的時候。 想到這個,常護猛的睜開眼睛稍微坐正一些身子,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看錯,周芋白一直坐在原處,這會兒靠著肖玉瓚的肩膀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被常護突然的動作搞得一哆嗦,一臉怨念的轉(zhuǎn)動眼珠看他:“你干嘛?做噩夢了?” 常護困惑的指了指賽場:“喂,姜寶琴都去了,你還在這里干什么呢?” 周芋白揉了揉鼻子,一臉大驚小怪的嫌棄模樣:“你喊什么?我每年都不比的?!?/br> 常護歪頭:“為什么?你不想上場跟姜寶琴較量較量?” 周芋白打了個哈欠:“不然你以為為什么年年姜寶琴都是第一?我去不了,風頭是她的,讓給她。” 常護閉嘴了。 周芋白說這話的時候并不是生氣或者遺憾,她是真不大在乎跟姜寶琴比試這些。 “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就能去做的,后來嘛。。總是不能做,也就不想做了?!敝苡蟀纂y得露出這么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懂了么?” 常護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痛的周芋白輕呼一聲,立刻就變回了齜牙咧嘴的樣子罵他:“你是不是有???!是不是想打架!” 常護重新躺回來,懶洋洋的擺動手指:“就你?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欺負小姑娘,不比也好,跟她有什么好比的,贏得太輕松了,沒意思?!?/br> 周芋白愣了一下,隨后心里怪別扭的,反應(yīng)過來常護這是聽出她語氣有些嘲弄,在安慰自己呢。 她別過頭,干脆專心去看場上情形了。 今年的馬球除了常護不按常理出牌以外,和往年的勝負差別并不大。 因為肖玉瓚沒能上場的緣故,姜寶琴意料之中的勝了。 去抽獎品的時候,常護手氣很好,拿到的是金羽翎做的掛飾,有點像長箭后端的翎毛一般,很漂亮,掛在身上非常的醒目。 而姜寶琴拿到的卻是一瓶凝露,雖說有光肌潤膚的效果,但這種東西姜寶琴實在太多了,對她來說跟雞肋一樣,屬實不想要。 她倒是看中了常護手里的那個,正好她做了一套紅金長裙,這東西配上正合適。 “喂?!苯獙毲俸白∫叩某Wo,見他回頭看自己,梗著脖子道,“那東西你拿著也沒用,跟我換吧?!?/br> 語氣硬邦邦的,臉也臭的要死,這個郡主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好好跟人說話,覺著什么都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氖敲矗坑羞@么找人換東西的? 常護晃了晃手上的東西:“郡主要拿什么跟我換呢?” 姜寶琴把手上的凝露瓶扔給常護,嚇了常護一跳,下意思伸手接住。 他拿著瓶子看了半響,還沒搞明白這東西是干嘛的,姜寶琴已經(jīng)伸出了手:“喂,東西我都給你了,你快把你的給我?!?/br> 常護一臉困惑:“這明明就是你自己非要扔給我的,我什么說要跟你換了?你這瓶什么東西啊?你覺得我一個大男人需要這種娘們唧唧的東西么?不換!” 說著就又把凝露瓶扔還給了姜寶琴,不過姜寶琴并沒有接,就眼睜睜看著瓶子落在了地上。 好在這里是草地,瓶子倒是沒碎,姜寶琴可以任性,但身邊的宮人們可嚇得不輕,姜寶琴的侍女趕緊上前把瓶子給撿起來擦干凈護在懷里,心跳如雷。 這可是皇家的獎品啊,真要是碎了可怎么辦! 常護才不管她接沒接到,轉(zhuǎn)身就走,姜寶琴跟上喊他也沒再回頭,非得要姜寶琴繞到他跟前堵住他的路,常護才不耐煩的停下腳步:“姑奶奶,你到底想怎么樣啊,我說的話不清楚么?” 姜寶琴伸手:“我喜歡那個金羽翎,我要配衣服,你拿著又沒用,換給我怎么了?” 常護氣笑了,看來不說出用處來姜寶琴是不肯放過自己了,要說是給肖玉瓚的也不合適,畢竟肖玉瓚自有王博衍為她費心,自己剛才也跟周芋白說好了拿到獎品給她,雖然那丫頭沒應(yīng)吧,但不管怎么想,都比姜寶琴這人可愛多了。 另外。。若說是周芋白要的,姜寶琴也拿她沒辦法的吧。 這么想著,常護抬頭往周芋白那兒看了一眼,見周芋白也關(guān)注著這邊什么動靜,故意道:“誰說我沒用?我用處可大了?!?/br> 姜寶琴幾乎快要失去耐心,她想要的東西,還真沒有拿不到的時候:“那你倒是說說,你要拿來干嘛?你不會自己要戴身上吧?” 常護嘿了一聲:“郡主也曉得,我這人是沒什么追求的,朝堂功名是不想了,可討討喜歡的姑娘關(guān)心,總還是允許的吧?” “你。。就你?”姜寶琴挑眉,一副渾身惡寒的模樣打量常護,“哪家姑娘被你瞧上了,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br> 常護額頭青筋暴起,笑得一臉要打人的樣子:“又不喜歡你,要你管?。俊?/br> “少來糊弄我,東西給我!”姜寶琴才不信,常護這種浪蕩子,說他混跡青樓姜寶琴都信,說他喜歡誰?姜寶琴才不信,他才來帝上京多久?每天就是插科打諢的惹禍,現(xiàn)在又想用這些混賬話來騙人,信了他才是有鬼了。 常護挑眉:“都說了是有喜歡的人了嘛,你偏不信,喏,就是她?!背Wo抬手一指,姜寶琴順著看過去,他指的人。。正是盯著這邊看的周芋白。 姜寶琴僵硬的轉(zhuǎn)回臉來。 常護得逞,根本不給姜寶琴反應(yīng)的時候,對著看臺的周芋白大喊:“小丫頭!獎品我拿到了!說好給你的!郡主不肯放人呢!” 周芋白眨眨眼,她什么時候說要了? 然后又覺得不對,常護說是給她的,要不要是她的事,什么時候又輪到姜寶琴來搶了? 看不慣姜寶琴又絕不肯讓步的周芋白認定,肯定是她自己抽到的獎品不好,變要來搶常護手上的,那么常護手上的肯定是個好東西! 好東西不能讓! 想清楚的周芋白也扯著嗓子揮了揮拳頭對常護喊:“把東西給我拿回來!不然饒不了你!” 雖是對著常護說,可顯然是沖著姜寶琴去的。 常護覺得很滿意,這丫頭果然沒讓人失望,他一副欠揍的模樣攤了攤手:“看吧,郡主,沒騙你吧?所以你還是別攔著我了,這東西啊,不換,你就是告到皇上跟前兒去,也不換。” 姜寶琴咬緊嘴唇,大概也知道現(xiàn)在這個局面繼續(xù)討要的話周芋白得沖下來再跟她吵一架,皇上皇后都在,姜寶琴不想搞出太大的動靜來。 見姜寶琴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常護癟了癟嘴,心想周芋白這小丫頭可以啊,還真能嚇唬住姜寶琴,不賴嘛。 周芋白在上面看見姜寶琴走了,原本都準備好下去把東西搶回來順帶解救常護,好讓他看看自己的能耐,誰知道姜寶琴今天那么干脆就走了,周芋白撐著扶手蹦:“常護!快上來!你快點上來!” 趕緊看看他到底拿到什么好東西了。 常護一上來,不僅僅是周芋白,連肖玉瓚都挺好奇的湊過來看。 看見是金羽翎的時候,周芋白眼睛放光了兩分:“好多年沒見這東西了!今年怎么有!” 看樣子不僅是姜寶琴喜歡,周芋白也喜歡,伸手就要來拿,常護卻勾起一抹壞笑,一下子收攏了掌心,把手高高舉起來了:“想要?我說拿了獎品給你你不是不要的么?” 周芋白有些急,這人是不是逗她玩兒呢?當下就去抓常護的胳膊:“你可說好了是要給我的!大家都聽見了!不許耍賴!” 常護大笑:“不給,就不給,除非你叫我一聲常大哥,承認我厲害,不然我不給你!” 周芋白鼓起腮幫子,拿拳頭錘常護,說什么也不肯叫,扭頭就往肖玉瓚身上撲,還不忘了跟王博衍告狀:“博衍大哥,大嫂,你們看!這人欺負我!太過分了!” 王博衍沒說話,倒是肖玉瓚抬腳就踢在常護腿上:“欺負小姑娘干什么?!” 常護癟嘴,摸了摸鼻頭,一把將金羽翎塞到周芋白手上:“給給給,我逗逗她嘛,你踢我干嘛,我給不就是了?” 得了金羽翎,周芋白高興得很,連蹦帶跳往剛整理好心情回來的姜承宇跟前湊:“姜承宇,你瞧,這是你打贏馬球賽的獎品,可好看了!” 常護嘿了一聲就要往上湊:“東西是我拿到的好吧?!你還沒謝我呢!” 轉(zhuǎn)臉就跑到姜承宇跟前去了,這東西又不是他抽到的!什么人吶! 肖玉瓚抬手把常護攔下來:“行了行了,你快看。。?!?/br> 聽了肖玉瓚的話,常護回頭看了一眼,之間場地已經(jīng)被收拾出來了,最后的項目投壺已經(jīng)在排列中,不少男男女女對這個消遣性的活動都躍躍欲試,畢竟。。這個沒什么技術(shù)難度,連五歲小兒都能玩,就算是投不中也沒什么,完全是圖一個樂子。 常護沒再跟周芋白計較,她湊到姜承宇身邊就不肯離開,常護說不上是個心情,總覺得怪不是滋味的,好像是自己的功勞被莫名其妙的人搶了一樣,但是仔細想想,周芋白說得也不算全錯,那場比賽的確也算是姜承宇的勝利。 煩,不管了。 常護盯著場上又蜂擁上前嬉鬧著的人們,正想要不要再去當面殺一殺姜寶琴的威風,誰知道場上突然沸騰了起來,讓出一條道來,順著看過去,竟然是皇后和貴妃也要參與進來。 肖玉瓚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王博衍:“往年也有這樣的節(jié)目么?” 王博衍緩緩搖了搖頭,看樣子是沒有的,今年為什么。。。皇后親自下來了? 難道也是被常護這個瘋子給感染了? 不過皇后和貴妃一塊兒投,肯定存在勝負的問題,皇上在旁邊頗覺有趣的看著,還讓她們好生玩玩。 貴妃掩嘴笑,說自己指不定能贏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日理萬機,倒是她們旁的姐妹偷得空閑能玩兒這些,倒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了。 這話說得微妙,好似待會兒不管贏了輸了自己都給自己鋪好了臺階一般。 肖玉瓚聽貴妃這話。。覺得她似乎是真心想要贏過皇后去的。 后宮紛爭向來兇險,明面上不管如何一團和氣,心里和私底下肯定是暗自較量的。 貴妃這話說在前頭,不像是說給皇后聽的,更像是說給皇上聽的,一來奉承了皇后勞累,自己不過是閑暇時候較多,二來為自己留足了余地,贏了,那是她閑,輸了,那是皇后母儀天下,不管怎么說,皇上都是高興的,皇后就算是心里不舒服,臉上也得笑著。 且這次出行除了皇后就只帶了貴妃也能看出來,這位貴妃的受寵程度,只怕是很不一般。 話說完了,皇上還讓她安心比就是了,順便也鼓勵了皇后,說不過是個游戲,圖一樂罷了。 皇后淺笑著接過宮女遞來的箭,壺身在一米開外,不算太遠,皇后手肘很穩(wěn),眼中的光芒也很鎮(zhèn)定,投出去的時候整個人展現(xiàn)出一種自信泰然的狀態(tài),咣當一聲,箭進了。 皇后露出一絲松口氣的笑容,溫和笑著看向皇上,皇上拍手稱好,四周更是一片鼓掌聲。 隨后皇后又看向貴妃,貴妃也接過箭來,嬌俏勾起的眼尾往皇上那里瞄了一眼,隨意一拋,長箭也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淙肓藟刂小?/br> 皇上也拍手稱好,卻沒打算再讓二人投出第二箭,而是說皇后和貴妃為大家開了個好彩頭,都要大大封賞才是,接下來便把場地都留給年輕人,說完這個,皇上突然又故作神秘的道:“今日投壺并不是最后一個項目,半個時辰后,還有最后一項新節(jié)目等著大家,新項目會有非常豐厚的獎品,大家等待揭曉吧!” 聽說今年還有新的玩法,不少人都湊在一起開始猜測是什么了。 不過很快,躍躍欲試要上場比試投壺的人就多了起來。 壺被挪到更遠更開闊的地方,各種各樣的投法都有,誰的花樣更復雜,投的更遠,更多,都會引來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 圍觀的人太多了,站在上面已經(jīng)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肖玉瓚心癢癢的要去看,王博衍便摟著她的腰,半抱著朝下面人群擠進去。 一排投壺的人里,沒有一個是肖玉瓚認識的,不過沒有什么出彩之處,所以也只是寥寥掌聲,圖個一樂。 常護看了會兒就手癢,隨手拽了一根箭,站在人群里無聊的隨手一扔,咣當一聲,箭便進了。 這下不少人看過來,經(jīng)過馬球賽之后幾乎都知道常護是誰了,見他投壺這般厲害,不少人都起哄,問他能不能站在這里投中最遠處的那個壺。 常護半瞇著眼,一副興致懨懨的模樣:“我不投?!?/br> 他慣喜歡這樣,旁人都不看好他的時候,偏要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讓人刮目相看,大家都起哄看好他的時候,他便一桶冷水灌下去,毫不給情面。 肖玉瓚嘆口氣搖搖頭,這家伙這么多年還是這倒霉性子,改只怕是改不了了。 提意見的人被他干脆的拒絕,大都閉了嘴,還有人小聲說怎么是這個性子,誰惹他了么? 常護不在意,他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姜寶琴身上,勾了勾嘴角,一副挑釁模樣。 姜寶琴本就心里有火,也拿了一支箭,站在原地便往壺里扔,正好也扔進常護投的那個壺里,姜寶琴進了,場中一下子又沸騰起來,但姜寶琴并沒有準備投第二支箭,反倒是讓旁人上了場,趁著大家都去看場上情況的時候,繞過人群到了肖玉瓚這邊。 周芋白湊上前:“干嘛?!” 姜寶琴撇她一眼:“不是找你的,現(xiàn)在不想跟你吵?!?/br> 周芋白還要說,被常護一把拉扯到后邊,數(shù)落她:“沒見著這么多大老爺們兒在這兒么?你一個小姑娘老是往上湊什么?個頭不高,慣會擋人視線?!?/br>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周芋白呸了一聲。 常護沒管她,看向姜寶琴:“郡主有何貴干啊?” 姜寶琴抬手指肖玉瓚:“腿傷著了,手還好好的吧?最后一項投壺,咱們接著比!” 肖玉瓚的眼眸和姜寶琴碰了個正著,她收回視線,側(cè)臉看了王博衍一眼,小聲道:“讓我跟她比吧?!?/br> 不然她老是這樣耿耿于懷。 王博衍摟得更緊,冷漠的掃了一眼姜寶琴,儼然是一個字也不肯跟她說,更不肯放人。 姜寶琴被這冰冷的一眼刺激,猛地握緊了拳頭,準備推了常護過去,接過常護早有準備,她沒推得動,照舊被常護攔著。 “敢攔我?!你找死!”姜寶琴抬手就要抽常護,被常護偏頭避開,劈了個空。 常護就這么歪著頭,嘖了一聲:“郡主啊,方才那樣投進壺里,已經(jīng)很勉強了吧?” 姜寶琴猛地瞪大了眼睛。 “我們川渝來的,就這般被你瞧不起么?”常護遺憾的嘆了口氣,微微瞇了瞇眼睛,“我還沒使出全力呢,再遠一些的話,郡主應(yīng)該就投不進了吧?” 姜寶琴抿緊嘴唇,不肯說話了。 常護擺正腦袋,稍微彎下些身來,正好臉和姜寶琴持平,他少有這樣正經(jīng)說話的樣子,俊俏的臉蛋看上去也總算像那么一回事了:“肖玉瓚射箭的準心你是見過的,她投這個可比我還厲害呢,郡主,你覺得。。你要怎么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