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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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余生和聶傾都沒再嘗試著交談,兩人一直沉默到聶傾停下車,余生才倒抽一口氣小聲說了句:“剛見面就帶我回家,我有點緊張?!?/br> “你知道我住在這里?!甭檭A回頭看他,用的是陳述句。 余生也沒打算隱瞞,大大方方笑著承認:“我剛回到平城就把你的情況都打聽清楚了,知道你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外面,不然我哪兒敢直接跟你回來,我現(xiàn)在可沒臉見叔叔阿姨?!?/br> “知道沒臉,算你還有點良心?!甭檭A沉著臉給車熄了火,打開車門,“下車?!?/br> 聶傾一家一直住在市公安局的“家屬大院”里,后來有兩次從舊樓搬新樓也都是換房不換地。大院距離市局走路不到十分鐘,單身宿舍也建在里面,平時出勤上班十分方便。 可聶傾大學(xué)畢業(yè)后卻沒有回家住,而是自己出來在外面租了套房子,就在現(xiàn)在這個民生小區(qū)里,離市局開車大約一刻鐘。雖然遠了些,但他覺得這樣更自在。 大院里的每一方寸地面上都落滿了舊回憶,屬于從出生開始就躺在一輛嬰兒車里的兩個人。 聶傾不想睹物思人多愁善感,所以干脆眼不見為凈。 這會兒他跟余生兩人剛走到樓道口,只見余生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便猜到他之前肯定來過,說不定還遠遠地看到過自己。聶傾想他明明看到卻還不讓自己知道他的存在,心里又是一陣窩火。 “阿傾,”余生感受到身邊的□□味,便討好地搭住聶傾的肩膀問:“你還帶別人來過你家嗎?我是不是除了叔叔阿姨以外的第一個?” “不是,書記來過?!甭檭A甩掉他的手自顧自上樓道。 余生忙緊跟兩步,差點踩到聶傾的鞋跟,腦袋往前湊著說:“書記,就是今天你打電話的那個法醫(yī)?” “嗯?!甭檭A停在302室的門口,摸出鑰匙打開門,“進去?!?/br> 余生沖他眨眨眼閃身進屋,聽見聶傾在自己身后將門鎖上,便打量著室內(nèi)感慨一句:“阿傾,你這里不錯啊,該有的都有,日子過得挺滋潤吧?” “堂堂夜總會的余老板說這種話,是在取笑我么?”聶傾說著關(guān)上防盜門里的實木門,鎖住后又掛上鏈條。 余生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走到沙發(fā)跟前戳著上面的皮子道:“老板有很多種,我屬于不會享福的那一類喂——”他話沒說完整個人已被聶傾猛地推倒在沙發(fā)上。 “阿傾等——等……”余生以為聶傾又要揍他,忙迅速翻過身來用雙手護住頭,可他沒想到聶傾用力拉下他的手后,竟直接欺身而下吻上了他。 這個吻沒有絲毫保留。 聶傾用舌頭粗暴地撬開余生的牙齒,將舌頭整個頂了進去,在他口腔中肆意舔碾,猶如狂風(fēng)過境一般,要把他所能接觸到的一切乃至氣息都席卷而盡。 余生單手撐在背后,另一只手緊緊扣著聶傾的肩膀,在感覺被他壓得胳膊都開始發(fā)酸時他便也用力吻了回去。 兩個人的舌頭在唇齒間奮力糾纏,勾勒出一些晶亮的涎水掛在唇邊,呼吸在交錯之中逐漸變得粗|重,眼神也愈發(fā)迷|離熾|熱,視線不時的碰撞更讓溫度持續(xù)升高。 “阿傾……你也想我了對嗎?”余生趁接吻間隙嗓音沙啞地問。 “你說呢?”聶傾忽然摟緊余生的腰,帶起他跟自己一起轉(zhuǎn)身,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發(fā)狠地咬著他的喉結(jié)。 余生仰起下頜,雙手扶在聶傾腦后,喘了兩口粗氣后仍執(zhí)著地問:“告訴我,想沒想我?我想聽?!?/br> 聶傾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下,緊接著他便更加用力地將余生的腰壓向自己,同時按下余生的頭繼續(xù)吻他,片刻后低聲而迅速地說了一句:“想你了……” “阿傾……”余生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他閉上雙眼去親吻聶傾的額頭、鼻梁,還有唇瓣,聲音里仿佛多出一種懺悔的意味,“我也想你,真的,特別想你……” 時隔三年半,一共一千二百八十四天。 思念已快將人折磨瘋了。 …… “阿生……” 過后余生把頭埋進聶傾的肩窩里,雙手伸到后面緊緊抱住他,呢喃道:“你肯這么叫我,是不是愿意原諒我了?” 聶傾愣了一下,幾秒后他把余生推了起來,定定看著他的眼睛道:“你以為會這么容易嗎?如果換成是我突然不辭而別,一走就是三年半,期間音信全無,你會不會這么輕易就原諒我?” “我會的?!庇嗌难凵駱O其認真,“阿傾,如果換成是你走,我一定會原諒你。因為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毫無理由地離開我。” “我也相信你有理由。”聶傾說得一字一頓,眼底卻情緒翻涌,“可是余生,從我們見面到現(xiàn)在,你都沒有告訴我這個理由究竟是什么?!?/br> 余生:“你沒問我,我以為你不想聽——” “一定要我問你才肯說嗎?!”聶傾猛地扯住余生的領(lǐng)子讓他靠近自己,努力壓制著音量道:“假如我一直不問,難道你覺得這件事就可以這么過去了嗎?你知不知道,我三年多來一直在找你?我托人到處打聽你的消息、留意一切可能留意到的動向,一旦有一點渺茫的希望我都像個傻子似的沖過去,可每次都是帶著一身狼狽和絕望回來,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嗎?一次次啊……余生,我都數(shù)不清有多少次了……” 聶傾說到這時苦笑著嘆了口氣,他的目光里透出深重的無奈來,“你告訴我,當(dāng)初到底為什么走?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原因才能讓你放棄刑警學(xué)院、放棄回家、放棄身邊所有人甚至放棄我??” “阿傾……”余生的臉上終于露出為難的表情,他猶豫了將近半分鐘后才低聲道:“對不起,原因我早晚會告訴你,但不是現(xiàn)在。” “是么。”聶傾仿佛早已料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他放開余生,把他推到一邊后站了起來,將自己的褲子脫掉直接扔在地上,露出筆直而修長的雙|腿。 “我去洗澡了,臥室里還有一個衛(wèi)生間,請你自便?!甭檭A淡淡說道。 “不接著做了嗎?”余生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明知故問只是想逗他開心一些。 可聶傾卻看著他,眼中笑意全無,只剩下疲憊和淡漠。 “今晚我睡客廳,你去臥室吧。” “誒——” 聶傾說完也不等余生反對,直接轉(zhuǎn)身走進玄關(guān)旁的客用洗手間,順手鎖住了門。 其實如果他此時出來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余生好像渾身力氣都被抽干了似的癱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無所適從地注視著玄關(guān)的方向。 直到十多分鐘后,聶傾還沒從洗手間里出來,余生這才滑下沙發(fā),一只手擋在身前,另一只手則在墻上摸索著慢慢走向臥室。 而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已經(jīng)連一點光芒都看不到了。 ※※※※※※※※※※※※※※※※※※※※ 河蟹部分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