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的是情,不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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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等了一輩子都沒等到的東西,猝不及防得到了,蕭清和不可能……不被敲動。 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信,千萬不要相信他。 宗政敘不能再來一次失去這個人的絕望,蕭清和又能嗎? 他上輩子連命都搭上了。 盡管那也不全是宗政敘的錯。 但…… 蕭清和緩了緩心神,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我被敵軍圍困,李伯伯也為我而死,窮途末路之時,你在何處?” 沒等他回答,他篤定地接著說:“你大概在和孟塘成親吧?!?/br> “沒有!”宗政敘喊了一聲,急急地解釋:“清和,我沒有和任何人成親!” “我不會和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成婚。”宗政敘胸口起伏,面容激動到有些扭曲,定定地望著他說:“清和,你受過的苦,我都在嘗,沒有落下半點,這樣,你有沒有高興一些?” 蕭清和胸中巨顫,不再看他那雙熱切的眼,口中堅持道:“那與我有何干系……” “有關(guān)系!”宗政敘簡直快要被逼瘋了,蕭清和這淡漠的模樣,仿佛在告訴他,無論他做什么,他都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有關(guān)系……”他紅著眼嘶吼著說:“清和,你要什么我都能給,只要……只要你還要我?!?/br> 蕭清和未來得及回答,耳邊的喧囂已經(jīng)淡去,跑到洞房前去要糖果的宗政遲跑著回來,全然不看他哥。 “清和,把手伸出來!” 臉上盡是笑意,一把接一把地把自己兜著的糖果往他手里抓,“這是我剛剛問新娘子討的,這種糖有喜氣,都給你?!?/br> 蕭清和不喜歡吃糖,其實就他的口味而言,除了梨花糕這類糕點,他向來是不喜甜食的。 但他還是收下了一半,將另外一半撥回他手中,“我要一半就好,你也沾沾喜?!?/br> 軍營中吃食簡陋,自然顧不得他那些大少爺脾氣,有吃的就不錯了,宗政遲沒見過他挑食,也沒在軍營以外的地方見過他,自然不知他不喜甜,但他也不勉強,依言拿回來,順手剝了一顆,準備往他嘴里塞。 手才伸出去就被扣住了,宗政敘陰沉沉地張嘴,把那顆糖吃了進去,鼓著一邊腮幫子,淡然說:“謝了,清和不吃甜的?!?/br> “……”宗政遲氣哼哼地瞪他一眼,道:“那是從前,此后清和便吃了!” 信心百倍地說完,又轉(zhuǎn)頭小心地確認,“對吧?清和。” 蕭清和些被宗政敘的話震住,一時半會兒還沒緩過神來,順勢答道:“嗯,對?!?/br> 聽到他的回答,宗政敘眼中的光黯淡了些,接著估計是自己哄好了自己,又重新亮起光來。 這夜很喧鬧,因為有宗政遲盯著,宗政敘沒能找到溜進蕭清和屋里的機會。 第二日,新娘子出來見人時,終于和宗政敘碰上,兩人面對面愣怔住片刻,而后相視而笑,錯開了目光。 蕭清和撇了撇嘴,心下有些失望,還以為能看到故人重逢兩汪淚的戲碼呢。 宗政遲的母妃身體有恙,他一早天不亮就趕著回了,只來得及匆匆跟蕭清和道了個別,說是很快便會回來。 “好,你且安心去,我就在這里,又不會跑?!笔捛搴驼f。 靳哥大喜,精神自然是百倍爽,靳夙言恰好也舍不得蕭清和,便留他們用頓午飯再走。 直到這對新婚夫婦將他和宗政敘送上馬車,蕭清和都沒能如愿看到兩個故人眼淚汪汪地相認。 不過倒也是,當著人家新上任丈夫的面,舊情人見面,從前的關(guān)系自然是該多隱晦就要多隱晦。 蕭清和坐在馬車轎廂里,深以為然地自顧自點了點頭。 “不是你想的那樣?!弊谡⒉恢醯模鼓芨Q視他的想法,急道:“我同孟姑娘之間,本就無傳聞中那些旖旎之事?!?/br> 蕭清和輕笑一聲,直覺好笑,“你又何需向我解釋,這和我又有什么……” “有關(guān)系!”宗政敘打斷他,兩只大手捏住他的肩膀,情緒激動得實在有些不大正常,“清和,先前有許多話都沒同你講,是我錯了,我作的孽,沒讓你感受到,與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宗政敘此生唯一有過光亮的時日?!?/br> 他是一棵連根都浸到黑暗里的樹,滿腦子只要那么一個想法,蕭清和在時,他尚且知道收斂,他甩袖一走,他更是完全放任黑暗吞噬自己,連掩飾都懶得做了,由著自己從里到外都被染黑。 他蓄意挑起戰(zhàn)爭,殺到麻木卻不見受一點傷,他是戰(zhàn)神。 有一次,望著那些臉上濺著鮮血的敵國士兵們喊打喊殺地朝著他撲過來,他手上的兵器慢了些,心頭閃過一種想法:不如就此結(jié)束。 他甚至連眼睛都闔上了,腦子里卻滿是蕭清和笑容。 倏然又張開來,殺了個痛快。 誰也不知道人死后會去哪里,還能不能再遇見故人。 至少在這個世界,他能一直記著他。 “說這些做什么……”蕭清和不敢看他那雙眼,他每每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一個防不住,迄今為止建起來的墻會轟然倒塌。 “不,要說?!弊谡⒌溃骸拔乙阉械南敕ǜ嬖V你,清和,你甩不掉我?!?/br> 宗政敘變了不少,從前的他,是一個面面俱到溫文爾雅的假人,也像是一塊不冷不熱的石頭,蕭清和習慣性捂著他,暖著他。 造化弄人,如果倒是反了過來,宗政敘還是石頭,這次不需要捂著了,他現(xiàn)在是熱的,熱到發(fā)燙。 熱到,蕭清和不敢接。 余生還長,他本可以不必抓著過去的事不放,隨性而活,可他就是……無法忽略。 他張了張嘴,說出來的卻只是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何時回去?” 明擺著趕人。 “明日。” 宗政敘的回答讓他驚了下,而后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終于輕松片刻還是其他的什么?很復雜,他也不愿意去深究。 他是很快平靜下來,道一句:“一路順風?!?/br> 像是所有普通友人都會在對方啟程之前說的話。 宗政敘卻說:“是我們一路順風?!?/br> “?”蕭清和意識到了他的意圖,速道:“不,我不會和你回去的?!?/br> 宗政敘沒再回答,只是另起了一個問題,“昨夜沒睡好吧,要不要閉眼歇一歇?” 蕭清和狐疑地看他半響,神色警惕。 不怪他疑神疑鬼,實在是宗政敘這人心眼太多,不得不防。 宗政敘感受到他的目光,面部線條逐漸柔和,連語調(diào)都輕了不少,“清和,謝謝你?!?/br> 蕭清和不解,卻也懶得問。 宗政敘注視著他,表情是難得一見的執(zhí)著和暗暗流動著的瘋狂,他接著道:“謝謝你回來?!?/br> 蕭清和到底還是沒防住。 翌日早晨,天才蒙蒙亮,他迷迷糊糊覺著,自己被人抱在懷里,一件件往身上套著衣裳。 茫然睜眼,雙手卻在下一瞬間被宗政敘快速撤下腰帶來綁住。 “?。?!”蕭清和猛地瞪大眼,“你這是在做什么?!” “把你綁回去。”宗政敘坐在他腿上壓著不讓他動彈,一邊利落地為他穿衣,他眼中深刻的執(zhí)拗已經(jīng)到了見之者心驚的程度,“清和,我要回懷耒幾日,你也要回?!?/br> “我不回!”蕭清和掙扎著喊道:“你到底憑什么為我做決定?!” 他這身體不過是一個柔弱的戲子,哪里掙得過宗政敘這個常年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很快被他壓制住了。 “清和,我必須把你帶在身邊,”宗政敘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神色溫柔又固執(zhí),他聲音里透著一絲顫抖,“我不能再找不到你了?!?/br> “清和,這兩年是我最悔的兩年,也是我活得最明白的兩年?!?/br> 宗政敘一手扣住他后腦,湊上去親了他的嘴唇,貪戀地流連良久,方才貼著說:“清和,我不能沒有你?!?/br> 蕭清和偏過頭,心里五味雜陳,悲涼占了大部分心情,他喘著氣說:“宗政敘,你如今才來說這些,到底有什么用?” “自然是有用的?!弊谡⒁驗檫@久違的一個吻,心情甚好,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條帶子,連他的腳也拴好了,彎腰將人抱起來,要親他額頭卻被躲開,他也不見沮喪,堅持把吻落下去,親到他的脖子上,抱著人往外走,一邊說:“清和,我把心掏給你?!?/br> 蕭清和掙扎不過,索性疲憊地閉上了雙眼,你把心掏給我,卻不問我要不要。 他被輕柔地放進了馬車,宗政敘也跟著上去,坐在他身邊,一手攬著他腰際,享受著這暌違已久的親近。 哪怕這人是被迫的,他也滿足了。 蕭清和終于回來了他身邊,這不是他以往的任何一場夢,也不是他哪一次午夜夢回看到的幻象,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rou的,會罵他,會生氣的蕭清和。 蕭清和受不住他過分熱烈的視線和那雙眼睛里明晃晃的欲念,他想了很久。 他……姑且算是前世,前世他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但仔細想來,他的死跟宗政敘有什么關(guān)系? 即便是他當時沒有受召回了皇城,他又如何趕得上去救他? 便是連宗政遲和秦老頭這么近的,都沒能趕上,更何況和他分屬于兩個軍營的宗政敘。 宗政敘欠他的,從來都不是命,是情。 但現(xiàn)在看來,什么情啊愛啊的,且不說能不能還,說該怎么還。 即便是還了,他如今也不想要了。 于是便說:“宗政敘,我原諒你了,我們到此為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