ǎцsんцц.#269;ǒ#9436; 第二百二十四章一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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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糕抹了甜果醬雖然很甜,好在糕點本身并沒有加糖,而且還有原味的清淡化濕粥相佐,所以顧采真吃下去倒沒有什么障礙,何況她前輩子恨不得茹毛飲血的日子都過過,這種確實是小意思,就是偶爾心里會冒出有點怪異的聯(lián)想,季芹藻怎么好像對甜甜的食物充滿……執(zhí)念? 呵……一定是她的錯覺,她下意識地拋開了這個怎么看都離譜的想法,視線不著痕跡地從季芹藻身上移開,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喝了一口粥,沖淡了口中的甜膩,一邊將目光輕輕落在了一旁的紅衣少年身上。 反觀花正驍,他就下咽得比較艱難了,右手邊是越吃越甜越喝越稠的粥,左手邊是滿口醬料橙甜果蜜的糕,他實在是左右為難,不管朝哪邊看一眼,都提前開始舌根發(fā)苦喉頭發(fā)膩。這要是在花家,他早就二三推作五,直接不吃了。偏偏現(xiàn)在是在晚來秋,這些吃食是由他最敬重的師傅親手烹制,加上從小接受的“長輩賜,不敢辭”的教育,他根本不可能做出回絕之事,只好硬著頭皮一口口吃下去。 可是……真、的、好甜、好甜、好甜??!紅衣烈烈的少年平日張揚爽朗,做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干脆利落,雖然家世出眾,卻也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不能吃苦的性格,但凡修道習(xí)法該有的苦練,他半點沒落下。但是,他能吃苦中苦,不代表能吃甜上加甜啊!此刻吃著粥食糕點,他簡直有種生挨硬吞如同吃糠咽菜的苦楚。精米細面加上稀罕果實做出的好東西,愣是被他吃出了穿腸毒藥的感覺,真是罪過罪過…… 啊,是把師傅精心準備的食物比作毒藥,真是罪過罪過…… 聽說,甜食吃多了會讓人腦筋轉(zhuǎn)得慢,他現(xiàn)在可實實在在體會了一把,腦子被甜成漿糊的感覺了。 嗚……俊朗逸軒的少年在心里哀嘆著,一邊吃一邊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飛快眨了一下眼睛,接著就這么眨啊眨啊?!?/br> 顧采真瞥到他面上古里古怪的表情時,一瞬間以為他又在向她使什么眼色,而后反應(yīng)過來,他怕是被甜得連眨眼速度都加快了。 怎么著,這是快要被……甜哭了嗎? 這可真是……哈哈哈哈!我的花兒,你還有這樣一面呢!上輩子在真言宮,青年模樣的花正驍沒少吃藥,原本許是不想承歡,又厭惡她的強逼,但是又不能自我了結(jié),所以態(tài)度消極、不愛惜身體,常常要她使出非常手段逼迫,才肯服藥進補;后來為了見季芹藻,有個近在眼前的念想,他這才乖順了許多,知道得養(yǎng)好身體她才可能放行,吃藥總算自覺了些。不過,不管是被她口對口強喂,還是后來自己悶頭喝藥,雖然他眉眼依舊郁結(jié),卻也顯然不是因為畏懼藥苦。也是,畢竟他也經(jīng)歷了那么多,哪里還會像如今這么……幼稚,居然這么怕吃甜,簡直跟個孩子似的。 顧采真沒注意到,自己對于少年的情緒感知得這樣一清二楚有什么不對,畢竟上輩子她就愛琢磨著他的性子欺負他侮辱他,所以此刻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了。不過前后活了兩輩子,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花正驍居然這么有意思。原來,年紀輕輕還不曾當上正陽開臨、更不曾肩負正道大義的某人,也有這樣生動活潑的模樣,比之妙妙那個吃到好吃的就眉開眼笑,自己修的醫(yī)道結(jié)果怕藥苦怕針扎怕得比旁人還厲害的傻姑娘,也不遑多讓。 不對,他怎么配跟妙妙比。 顧采真的眸色深重了一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思維發(fā)散得這么厲害,頓時倍感不悅,看向花正驍?shù)哪抗庖舶盗税?,隨即不著痕跡地松開因為用力,而將橙糕捏得有些凹陷的手指。 自重生而來,她本是想和季芹藻與花正驍這師徒二人,保持比上一世還要敬而遠之遠的距離,奈何天不遂人愿,她的重生不知撬動了哪個犄角旮旯里的運勢轉(zhuǎn)變,導(dǎo)致了如今季芹藻親自照料她飲食起居,花正驍還來一同吃早飯的局面。 他們師徒三個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著由師傅季芹藻準備的早飯,她和花正驍還互相給對方的糕點抹果醬——做夢都不帶這么做的好嗎!都說生生死死之間,一切猶如鏡花水月。她重生至今的處境何止是鏡花水月,簡直是鏡中另有一番洞天了。 就目前為止她的經(jīng)歷,以及與他們的相處,都和上輩子差得太多……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算是好事吧,她想,畢竟再壞的話,還能壞過上一世嗎? 因為心中有事,就連味覺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了些許,顧采真吃得更加平靜從容了。яoμщЁňɡЁ.?oм(rouwenge.) 花正驍原本甜得夠嗆,可一看旁邊面色如常進食的少女,又被激起了一股勝負欲——比吃甜而已,總不見得自己會輸給一個小丫頭吧。看,她明明也甜得都把糕點捏出印子了,不過是假裝淡然罷了。殊不知,他在心里口口聲聲叫對方小丫頭,自己也才比她大三歲而已。 自己一定能比她吃得更快更淡定!被激起了奇怪比試欲的少年,大大地咬了一口橙糕,剛準備接下來一氣呵成地再灌一口粥,結(jié)果橙果醬膩在嗓子眼兒,他吃不消地一哽,偏頭順氣時沒注意,手臂一伸,橙糕瞬間擦過顧采真的袖子,果醬在那淺灰色的袖口留下深色的印記。 “……”我是坐在你對面,不是坐在你手邊,這樣也能被擦到?顧采真無語至極地看著自己今日已經(jīng)第二次遭殃的袖子,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花正驍是不是故意的。她瞥了一眼被橙色果醬暈出一塊痕跡的袖子,倒沒覺得有什么好氣的,畢竟,比起他以前在芳菲殿推她不成卻推倒了桌子,或者是在床上掙扎的各種不配合,這種程度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 花正驍也感覺自己今天實在是倒霉催的,他剛從甜膩中緩過氣來,一抬眼就看到師傅對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少女倒是側(cè)頭對他似笑非笑,“師兄,您今日是跟我的袖子杠上了?” 他瞄了一眼那一刻前還干干凈凈,如今已經(jīng)被果醬弄得濕噠噠亮晶晶的袖口,心里小小地感覺到了一點點……心虛。 好吧,是他沒注意。 “對不住。”他用甜得有些發(fā)癢的嗓子啞聲說道。 顧采真莫名想起前世他被她弄得受不住時,那沙啞又不甘的呻吟語調(diào),也就更加心平氣和了。 “不礙事的,我等會兒再去換掉便是?!彼亓艘痪?,依舊笑著。 一個“再”字,提醒著花正驍,他之前剛剛燒了她另一套衣服的袖子。 他干咳一聲,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她。 那燦爛的陽光逆在她身后,使得她面上的笑意越發(fā)減淡了幾分,可光線的陰影也柔和了她的面龐線條,她似乎并沒有惱,倒好像帶著極大的耐心,口中那樣輕松的語調(diào),他幾乎未曾聽她說過…… 少年一時間竟有些怔怔。 他想,我大概真是被甜糊涂了,竟然覺得這個當面端莊矜持,背后小氣又亂來的顧采真,此時此刻,看起來居然有點……順眼。 甜的東西果然不能多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