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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上啊,太子殿下在線閱讀 - 受賄行賄

受賄行賄

    接風(fēng)宴結(jié)束,魏國公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 可他一下馬車, 便命賀祥去請賀惜朝。

    賀惜朝也沒睡,似乎就等著召見。

    他施施然地走進(jìn)三松堂, 見魏國公的朝服還未換下, 臉頰有些紅潤,不禁問道:“祖父, 您喝多了?”

    “老夫很清醒,過來坐下?!?/br>
    賀惜朝揚揚眉, 從善如流地尋了把椅子坐下, 回頭對賀祥吩咐著:“祥爺爺,命廚房給祖父做晚醒酒湯過來?!?/br>
    魏國公沒有反對, 他看著賀惜朝, 似乎用全新而復(fù)雜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已經(jīng)相處近七年的孫子,等賀祥的身影離開,他便直接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會去青蓮山接大皇子回宮?”

    賀惜朝并不驚訝,他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 輕飄飄地承認(rèn)了, “是啊?!?/br>
    十三歲的年紀(jì),那軟糯圓潤的臉龐如今已經(jīng)蛻變成了一副出色的如畫眉眼, 可唯有那雙眸之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信, 讓人直接忽略了他還稚嫩的年齡。

    “祖父看起來非常的震驚?!?/br>
    何止是震驚, 他是心驚!

    帝王心思向來高深難測, 就是他們這些積年的老臣都把握不定, 賀惜朝卻能猜到他的心思,此等深謀遠(yuǎn)慮,有些令人可怕。

    更甚者,若是蕭弘上青蓮寺也是一場預(yù)謀,再往前推,那接二連三出事的三家小姐……

    魏國公越想越可疑的時候,賀惜朝突然發(fā)出一陣輕笑聲,“祖父,您再腦補下去,孫兒可就成妖怪了?!?/br>
    難道不是嗎,智多近妖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這個孫子了。

    魏國公陰晴不定地看著他,賀惜朝卻失笑著搖頭道:“說來這消息還是您告訴我的?!?/br>
    “什么?”

    “皇上想把手頭上的事務(wù)早點處理完,空出這一天半天的時間,那些沒什么意義的奏折自然都退回去,讓內(nèi)閣加緊速度將急事辦了,這不是很明顯嗎?”

    “可你怎么知道皇上是去青蓮寺?”

    “您說他又不去后宮,這空出來的時間還能去哪兒?黃公公鎩羽而歸,皇上光嘴上生氣卻沒命人上山直接將大皇子給逮回來,這就說明一切了呀?!辟R惜朝雙手交疊在胸前,微微側(cè)頭,臉上依舊帶著這個年紀(jì)的少年該有的天真,和藏在眼底的一抹狡黠。

    “孫兒其實沒那么聰明,就是比常人多關(guān)注一些細(xì)節(jié)罷了?!彼e起手,拇指跟食指微微一瞇,“就多了這么一點點。”

    那一點點就是天差地別,魏國公沒有說話,他在思考賀惜朝話中有多少真實,這件事真沒有他的手筆嗎?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聲嘆息從賀惜朝口中而出,魏國公皺眉道:“你嘆什么氣?”他都沒嘆!

    賀惜朝單手托著下巴,有些可惜地看著魏國公說:“祖父,我得提醒您好像關(guān)注錯重點了?!?/br>
    “什么?”

    “您應(yīng)該思考的是,為什么更清楚皇上動靜的諸位大人們包括您,都沒想過他會親自去接大皇子,而我卻立刻猜得到呢?”

    此言一出,魏國公的瞳孔驟然一縮。

    而這時,賀祥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公爺,惜朝少爺?”

    “所有的猜測建立在認(rèn)知之上,會造成這樣的差異,只有一個解釋?!辟R惜朝笑了笑,站起來去開門,接過賀祥送來的醒酒湯后,回身關(guān)上,便看著魏國公走過去,“顯然這對天家父子,一直是表里不一的,而我有幸知道這一點?!?/br>
    賀惜朝將醒酒湯擱在一動不動的魏國公面前,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所以孫兒很遺憾地告訴您,您站錯隊了?!?/br>
    皇上至始至終最疼愛的,也最看重的只有大皇子。

    之前的厭棄、嫌棄、怒罵、責(zé)罰不過是表象。

    就這一點,他們便立于不敗之地。

    *

    這一次的接風(fēng)宴之后,往日無人問津的蕭弘,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而隨之而來的,便是各種示好。

    英王殿下在朝中還沒有什么建樹,可身邊的馬屁已經(jīng)是類比堯舜在世,以他馬首是瞻之語不絕入耳。

    景安宮中,通過各種渠道送來的禮簡直絡(luò)繹不絕,都是珍貴之物。

    蕭弘七年來再一次感受到這種擁戴跟環(huán)繞,恍如他從未丟掉太子之位。

    可他卻并不覺得有多高興,此時此刻看著這些東西,變得分外諷刺。

    只有跌下過云端,才知道虛榮之下盡是萬丈深淵。

    所有的花團(tuán)錦簇,皆是致命毒藥。

    “都退回去!”他吩咐道。

    常公公幾人見他神色不愉,彼此看了一眼,那點高興也收斂了起來,便立刻讓宮人整理出來,準(zhǔn)備依著名帖送回。

    沈嬤嬤遞了盞茶給蕭弘。

    “嬤嬤有話要說?”

    沈嬤嬤斟酌片刻,小心問道:“殿下恕罪,奴婢知道殿下看不慣這些附炎趨勢之輩,不過他們畢竟身在朝中,身有職位,殿下剛?cè)氤茫捶€(wěn),不如擇揀一二可用的收下,好辦差事?”

    常公公聽著也看過來,他們皆是這個意思。

    蕭弘笑了笑道:“嬤嬤,我從來不覺得我根基未穩(wěn)是一件壞事。我才十六歲,有的是時間去尋找好的基石,我英王府的門檻可是很高的,惜朝招幾個賬房都得經(jīng)過考試,這些不過送點東西拍幾句馬屁就想靠上來,做夢!”

    再說他爹還年富力強,他若是站穩(wěn)腳跟 ,枝繁葉茂,這是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可這其中有不少背后是大世族來示好的,這樣回絕是否傷情面?”

    蕭弘毫不在意地說:“本王跟他們哪兒來的情哪兒來的面,慣得他們,今天之內(nèi)全部給我退回去?!?/br>
    “是?!?/br>
    正說著,小墩子走進(jìn)來稟告道:“殿下,陸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在外候著了?!?/br>
    蕭弘起身,“好,咱們?nèi)デ逭?。?/br>
    蕭弘到達(dá)之前,賀惜朝已經(jīng)在英王府了。

    此時營造司總管吳大人正同他說話,旁邊作陪的是管著英王府修葺事務(wù)的張大人。

    營造司總管正四品,吳大人面對賀惜朝區(qū)區(qū)一介舉人卻態(tài)度親切,未有怠慢,張大人更不用說,滿臉賠笑,時不時地說上幾句恭維的話。

    吳大人道:“賀公子是要參加下一場春闈的吧?”

    賀惜朝淡笑著點頭,“不過勉力一試而已?!?/br>
    張大人立刻夸贊,“這話賀公子也太謙虛了!如今誰不知賀家二郎一出手,必是奪得魁首,三元及第可是大齊第一人??!”

    “這話大人可是謬贊了,大齊地廣物博,人家地靈,天資聰慧者不在少數(shù)。春闈,天下才子共聚,學(xué)生也無十足把握。”賀惜朝謙謙一笑。

    “誒,天才固然不少,可賀公子卻是連皇上都驚嘆呀!年紀(jì)不過十,一張院試的卷子便惹得朝中上下轟動,也就只有賀公子了,是不是,吳大人?”

    吳大人頷首:“正是。”

    賀惜朝眉梢微揚,唇角微勾,將這些恭維的話都收下,目光往門口一看,“也不知道殿下什么時候來,勞煩兩位大人再稍等片刻?!?/br>
    吳大人擺手,“英王殿下事務(wù)繁忙,不著急?!?/br>
    “是啊,皇宮離得不近,路上也是需要時間的嘛。”

    如今誰敢對蕭弘有不滿,就是今日放他們鴿子,他們也得笑意榮榮地再主動約個時間。

    賀惜朝于是便不再多言,捧起茶,輕輕吹了吹茶湯,愜意地品茗。

    吳大人也端起手邊的茶盞,撥弄茶沫間似不經(jīng)意間看了張大人一眼。

    后者定了定心神,從身旁取出一本書,清了清嗓子,喚道:“賀公子。”

    賀惜朝抬起頭望過去,只見張大人捧著書走到他面前說:“趁英王殿下未臨,下官有一事相求,還請賀公子幫個小忙?!?/br>
    賀惜朝的目光在那本書上一轉(zhuǎn),疑惑道:“這好像是我出的書。”

    “是,您不知道,犬子特別崇拜賀公子,這本《應(yīng)試細(xì)解》他廢了好些功夫才尋到。明年他參加院試,更是將此書奉為典籍圭臬,只是他才疏學(xué)淺,有些地方不太懂,知道今日下官能見到賀公子,便央求著要來??上鹿龠@是公務(wù)在身,哪兒能帶上這個臭小子來搗亂,便嚴(yán)詞拒絕了!”

    賀惜朝聽到這里,神情雖未變,可唇畔卻帶了一絲玩味,等著他繼續(xù)。

    “可下官就這么一個兒子,平時太寵了些,有些無法無天,無奈只能折個中,讓這小子寫下難解之處,下官連書一同帶來請您看看,待得空請您賞臉一觀?!?/br>
    書本遞到了面前,賀惜朝看此書邊角整齊,書頁嶄新,可不像是常常捧手里翻閱的模樣。

    賀惜朝嘴角笑容加深,也不打算拆穿,接過書,就著鼓起的地方翻開來,赫然是一疊頗有厚度的……銀票。

    他將銀票如打撲克一樣,在手掌展開一個扇形,一數(shù),驚奇地發(fā)現(xiàn):“喲,貴少爺這不懂之處可出人意料的多呀!”

    “唉,實在勞煩賀公子?!睆埓笕藷o奈地拱拱手,嘆息道,“今日時間不充裕,下官沒敢將他所有的疑問都帶過來,等殿下來了,將這王府驗收之后,下官怕是還得叨擾賀公子?!?/br>
    賀惜朝嘖嘖了兩聲,搖頭驚嘆,“還有呀?”

    “有有有,這小子笨得很,得請賀公子今后多多費心。”張大人笑得燦爛,側(cè)頭與吳大人對了一眼。

    吳大人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撇向賀惜朝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輕蔑。

    “我算是開了眼界了?!辟R惜朝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直接將銀票收起來,夾回書中,然后擱在高幾上,順手端起那盞沒喝幾口的茶繼續(xù)喝。

    張大人微微皺眉,問道:“不知賀公子意下如……”

    他話未說完,賀惜朝卻忽然抬手制止了他,接著側(cè)頭看向吳大人,狀若無意地問,“不知道吳大人家中可有如張公子一樣的小少爺?”

    此言一出,本是事不關(guān)己的吳大人眼皮頓時一跳,似乎沒想到賀惜朝胃口這么大,還想多吃一家。

    “吳大人?”賀惜朝追問了一句。

    吳大人臉色稍有不愉,可看張大人對他頻頻眼色,只能不情愿地點了點頭,“自然,也對賀公子贊賞有加?!?/br>
    “那就好,就是不知吳公子有多少疑難之處能讓學(xué)生為他解答?”賀惜朝放回了茶盞,又重新捧起了書,取出那疊銀票,對著吳大人揚了揚,“可跟張公子一樣多,或是更多?”

    吳大人的淡定從容不見了,他說:“本官怕賀公子忙不過來。”

    “哈哈哈……”賀惜朝聞言大笑起來,“無妨,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只要吳公子愿意,盡管來便是,多多益善嘛?!?/br>
    張大人和吳大人大概怎么也沒想到賀惜朝居然這么貪婪,就這樣了還不夠!

    是要一次吃到撐嗎?

    吳大人沉了沉心神,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便干脆挑明了問:“賀公子,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要多少?”

    “好!”賀惜朝撫掌一排,稱贊,“吳大人爽快人,現(xiàn)在這里沒有旁人,咱們一個收賄,一個行賄,就無需整這些虛的。給我五萬兩,殿下那兒我保證他痛快地放行,開開心心地遷府進(jìn)來,如何?”

    “五萬兩!”

    不僅是張大人,就是吳大人也驀地站了起來,滿臉驚愕地看著賀惜朝,就跟看個瘋子一樣。

    吳大人好懸沒將臟話給罵出來道:“賀公子,你這跟搶有什么區(qū)別,五萬兩啊,你可真敢開口!”

    張大人瞪大著眼睛,好半晌才將舌頭給捋直了,“賀公子,這修繕王府也落不下這么多銀子,這五千兩已經(jīng)是咱們的誠意,您若是覺得不夠,再加點兒咱們也使得,再多可就沒有了!”

    賀惜朝雙肘支在扶手上,雙手交叉于胸前,微微低頷著下巴,以前世不容置疑的談判姿勢,重新申明了自己的要求,“就五萬兩?!?/br>
    他臉龐還帶著稚嫩,可那雙眼睛卻盡顯毒辣,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對方。

    吳大人和張大人自然不能同意,這實在超出了他們的能力,就算他們愿意給,可上哪兒去湊個五萬兩?

    吳大人一口氣憋上來,冷然道:“賀公子,您可得想清楚了,別說五萬兩,就是三萬兩也不可能有,您若是不同意,這到手的一萬兩也得飛了。”

    “整個王府修繕最多也就落下個五萬兩,多少人上上下下忙乎,都要打點,哪能都給您啊,賀公子!”張大人情真意切地說。

    賀惜朝單手支著下巴,身子微微向前傾,看著吳大人問:“您不同意,是嗎?”

    “不是不同意,是你獅子大開口,不切實際。賀公子,本官做主,可以再給你個五千兩,余下的不能再多了?!眳谴笕死潇o道。

    賀惜朝身體往后仰,冷淡地結(jié)論道:“那就是談崩了?!?/br>
    張大人一臉為難,還想再勸勸,“賀公子,您真的得好好想想,一口吃不成胖子?。∫院笤蹅冞€能再往來,五萬兩實在太多了……”

    賀惜朝抬了手,“就不必了,給了你們機(jī)會,是自己不珍惜,可就怪不得我了?!彼捯魟偮?,門口便傳來腳步聲。

    蕭弘到了。

    張大人慌忙將賀惜朝手邊的書給藏起來,跟吳大人一起迎接蕭弘。

    “下官,拜見英王殿下?!?/br>
    “嗯。”蕭弘應(yīng)了一聲,然后徑直穿過他們,走向花廳上座,之后他看向賀惜朝問:“惜朝,這府里你都看過了嗎,還有什么地方不太滿意?”

    賀惜朝搖頭,“殿下,您之前讓修改的地方已經(jīng)改了,王府恢弘氣派,精致美觀,是用了心的,可以入住?!?/br>
    賀惜朝這話讓吳大人和張大人心下松了口氣。

    蕭弘聽了露出愉悅的笑容,看向兩位大人,“那就好,兩位費心了?!?/br>
    “下官本分,不敢當(dāng)?!眳谴笕苏f著,便拿出一份清單,他看了對面賀惜朝一眼,可后者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吳大人雖有猶豫可還是呈到了蕭弘的面前,“殿下,這是修繕王府的賬目清單,您既然滿意,便請蓋印。”

    蕭弘拿過來,一邊看一邊說:“本王可還記得那塊一萬兩的石頭,別告訴我你們還敢寫上去……”

    他說著說著住了嘴,接著“啪”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二十九萬八千兩!你們怎么不再加個兩千兩,湊上整,直接把本王的安家銀子全給端了!”

    那一掌拍地整個桌子都在震動,巨大的聲響讓這兩位大人差點跪在地上。

    “殿下息怒……”

    蕭弘怒不可遏,一雙眼睛噴著火,“膽子真夠肥的,就這種東西還敢讓本王簽章,真當(dāng)我是冤大頭,由著你們吸血,簡直混賬!”

    “殿下,您誤會了,下官真的沒有多算銀子,這都是實實在在花出去的呀!”吳大人解釋道,“這一花一草一木,皆是珍貴的品種。亭臺樓閣,桌椅家什,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工匠雕刻,費時費力,有的還是從別省運送過來,路上耗銷也難以估量。殿下乃皇子,身份尊貴,又得皇上盛寵,下官哪里敢貪昧殿下的銀兩?!?/br>
    蕭弘眼神冰冷,“你說都是貨真價實的?”

    “是,是??!”

    “你敢保證?”

    吳大人咽了咽口水,“殿下,您可以翻翻舊歷,內(nèi)務(wù)府為多少王府修繕過,如今的廣親王府那您也可以問問,是不是要這么多銀子?”

    蕭弘犀利的目光頓時射過去,“少給本王玩這種把戲,我管別人怎么樣?他們愿意吃下這個悶虧,不想計較,不代表本王也得跟他們一樣,我今日還真較真了。我再問你一句,你敢保證這些單子上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你們沒昧下一兩銀子?”

    “這,這……殿下……”吳大人有苦說不出,支吾著回答不上來。

    “查賬。”蕭弘忽然斂了臉上的怒意,平靜地說,“把賬本都給本王交出來,查賬。”

    吳大人吃了一驚,接著他想也不想立刻拒絕了,“殿下,您無權(quán)過問賬本?!?/br>
    “無權(quán)?”蕭弘冷冷一笑,“可我今個兒還真的得查了!來人?!?/br>
    陸峰帶著人走進(jìn)來,“殿下?!?/br>
    “去一趟營造司衙門,將這英王府的賬本都給我搜出來?!?/br>
    “是?!标懛孱I(lǐng)命而去。

    吳大人跟張大人互看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慌張。

    吳大人連忙攔著蕭弘:“殿下,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嗎?您不能仗著皇上寵愛為所欲為!否則下官就是拼了這烏紗帽不要,也得到皇上求個公道!”

    蕭弘笑起來,他伸手拍了拍義正言辭的吳大人,溫和而鼓勵得說:“去吧?!闭f完,他招呼了一聲,“惜朝,走?!?/br>
    賀惜朝回頭看了僵在原地的兩位大人,給了一個意味深長而諷刺的笑容,搖頭走了。

    路上,蕭弘問:“你覺得他們貪了多少?”

    賀惜朝說:“我開口要了他們五萬兩?!?/br>
    “這都沒給你?”蕭弘驚奇道,“擺平了你就等于擺平了我呀!貪了那么多,也太小氣了!”

    賀惜朝白了他一眼,說:“還真不是他們小氣,我估摸著現(xiàn)在能拿出的也就兩萬兩,上上下下要打點沒錯,這背后主子們也得孝敬,貪下的銀子怕是早就瓜分干凈了。就算最后查出來,你想追回,怕也困難?!?/br>
    蕭弘嘆了一聲,傷心不已:“這三十萬兩我看都沒看到過,就沒了。好歹也要讓我摸一摸,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銀子呢。”

    “我也沒見過?!辟R惜朝安慰道,“行了,看著吧,他們會湊齊這五萬兩來找我,我想想辦法讓他們再多湊點兒?!?/br>
    “對,能榨一點是一點,這都是咱們的銀子?!笔捄霊崙嵉卣f,“等湊夠了,這筆銀子就可以賠給我了,順便,再送他們?nèi)シ鹱婺抢飸曰谌?。本王的銀子也敢貪,活該!”

    ※※※※※※※※※※※※※※※※※※※※

    遙:你居然敢收賄!太讓我失望了!

    賀惜朝:哦。

    遙:那個,想跟蕭總約個會,賀秘書給行個方便唄?

    賀惜朝:一口價,五萬兩銀子一分鐘。

    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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