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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識想落淚,卻又深覺現(xiàn)下還不到哭的時候,他深深緩了一口氣,壓下一腔心潮,雙手隔著薄薄一層中衣貼著陶頌的后背,又起了些擔憂:“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口子?!?/br> 陶頌按住他的手臂:“已經(jīng)好了,不必看了?!?/br> 喻識動了動,陶頌便不懷好意地笑笑:“劍修,大早上就要扯旁人衣裳么?” 他稍稍起身,氣息便落在喻識耳際,一起一伏,十分磨人。 喻識怕癢,耳根又不自覺地紅了,但此番不知是哪里開了竅,倒不再躲了,伸手扯開了他玄色的衣帶:“你又算不得旁人?!?/br> 陶頌勾起嘴角,眼眸晶亮:“那我算什么人???” 喻識被他按著手,錯開他調(diào)笑的眼神,面上還直發(fā)燙,聲音都小了些:“你讓我看一眼。” 陶頌頓了頓,直接拉著他的手滑入衣襟,擱在自己腰上,十分大方:“那你看吧?!?/br> 陶頌生得非常白,著深色中衣時,便襯得愈發(fā)鮮明。喻識已然領教過了,但如今肌膚相觸,再瞧見,便忍不住起了些想入非非的念頭。 方寸大的房間內(nèi)一聲不聞,陶頌與喻識離得極近,聽著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不由勾起了嘴角。 怎么就這么容易害羞呢? 陶頌好笑地感嘆,果然察覺喻識的手有些放不住了,卻沒有直接抽走,而是貼著他緊實的腰捏了捏,煞有介事地道:“我覺得你太瘦了?!?/br> 陶頌低頭笑笑,飛快地系上衣帶:“我是個劍修,太胖就拿不動劍了?!?/br> 這人總是這樣,他和你說疼得厲害,是撒嬌淘氣,真疼得厲害時,卻是一眼也不許人看。 喻識到底心疼,但想著他不愿意,便也作罷了,只十分認真地叮囑:“胖不胖的不要緊,體弱虛虧地拿著劍才容易出事?!?/br> 陶頌輕松笑笑,又攬住他:“我如今是仙門百家中排第一的厲害劍修了,能出什么事?” 喻識心內(nèi)咯噔一下,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許這樣說?!?/br> 陶頌驚詫一瞬,明白了喻識是帶入了自身經(jīng)歷,一時閉了嘴,又因喻識急切的關心,心下翻涌出一些暖呼呼的感動。 他挪開喻識的手,輕輕親了親他白皙的指尖:“劍修,我記住了?!?/br> 喻識心下有鬼,陶頌這般柔聲細語,他益發(fā)生出些不自在,只反握住陶頌的手,避重就輕:“嗯,記得就多吃點?!?/br> 陶頌便開始賴皮:“你陪我吃飯么?你陪我我就多吃點?!?/br> 他彎起眉眼,明澈的眼眸中又帶了些委屈巴巴的意味:“我昨夜醒了一次,一睜眼你不在我身邊,我睡都沒睡好。” 喻識心一軟,索性道:“我陪你,我喂你吃?!?/br> 晌午天色倒陰沉了些許,青江的弟子來送飯時,便親眼瞧見了前第一劍修拿著勺子筷子端著湯碗,喂現(xiàn)第一劍修吃飯的場景。 天色朦朧,榻邊小幾上還零零散散落著一堆小孩子家的玩具,兩個人好看得像畫一般,這舉案齊眉歲月靜好的場面險些看瞎了那穩(wěn)重弟子的眼。 他呆立了片刻,瞧著陶頌噙著喻識遞來的湯勺眉眼含笑,都不知道該嫉妒哪一個。 喻識邊喂邊吃,咽下一口鮮辣的rou片,才又些疑惑地抬眼:“還有事嗎?” 那弟子驚慌失措地回過神來,胡亂行了個禮數(shù),忙不迭地拔腿轉(zhuǎn)身。 跑至房門口,又聽得陶頌撒嬌的聲音:“劍修,我想吃你吃的這個?!?/br> “太辣了,你還有傷不能吃。吃排骨吧,排骨好吃?!?/br> 又聽得喻識連說帶哄:“你讓我喂你的,你不聽我的,那我不喂了?!?/br> “我聽我聽,你別......” 那弟子狠狠哆嗦了一下,渾身不自在地緊緊闔上了門:不僅沒眼看,還沒耳朵聽。 回去后,自然也有好事者問起他所見所聞,那弟子痛心疾首地將這場面描繪了一番,繪聲繪色的版本瞬時偷偷傳遍了整個青江,暗暗仰慕喻識和暗暗仰慕陶頌的心,嘩啦嘩啦地于秋日里碎了一地。 陶頌二人自然聽不到外頭心腸碎一地的聲音,二人吃罷飯,又開始玩喻識自慕祁手里順來的小玩意。 正玩得不亦樂乎之際,長瀛便抱著慕祁前來追債了。 長瀛方跨進門,就瞧見倆修為高絕的劍修手忙腳亂地藏著玩具。由于動作過于慌張,有只齜著牙的布老虎打了個滾,自喻識袖口掉到了地上,還彈了兩下。 這人贓并獲的尷尬場面,看得慕祁一下子皺起眉頭:“小師父,你怎么能拿我的玩具呢?” 說出來更令人尷尬了。 喻識一臉鎮(zhèn)定地回過身來:“你的老虎好看,我和你師父看看。你那么多玩具,我就拿了你一個,也沒耽誤你玩別......” 話還沒說完,陶頌的被角一滑,嘩啦嘩啦掉出許多精巧物件。 慕祁頓時憤憤不平:“小師父你拿就算了,還專挑好看的!我沒剩幾個了,還都難看得很......” 小娃娃撇撇嘴,一副立刻要哭的模樣。 “你急什么……又沒給你玩壞。”喻識眼疾手快地收拾起來一地零碎,卻有些不肯還,擋在身后,“玩一玩,回頭就給你送回去,乖啊?!?/br> 慕祁十分不樂意:“你們倆加起來都多大了,怎么還搶我的東西玩?” 喻識老臉一紅,嘀咕道:“你那么多玩意兒,誰知道你記得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