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要當學霸了_分節(jié)閱讀_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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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約而同地抬眼看向薛木,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薛木輕輕笑了笑,說:“在您看來,怎么樣算接受呢?是叫我來咱們家里吃飯?是同意我倆一起買房?還是不干涉我倆這樣一起生活了七八年、并且昭告天下我們是一對戀人?如果這些都不算接受的話,您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那些您就別接受了?!?/br> 萬樹青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薛木又揚了揚唇角,說:“叔叔,我知道您心里非常明白,朝陽我倆在一起,不管是學業(yè)、事業(yè)還是愛情、家庭,這么多年一步一步走過來,這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把我們分開,您也從來不曾試圖勸說或者威脅我們兩個分手。只不過您雖不阻止,卻也不想鼓勵,我們擁有的這種幸福畢竟與您期望的不同,您總覺得這種生活是違背您的認知、是錯誤的,所以您在心里反復(fù)告訴自己,強調(diào)自己并沒有接受,而您因為不接受、不祝福,在我們的生活中,也就不必承擔祝福和鼓勵后的責任。但是您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人生,朝陽的人生,本就不需要您承擔任何責任的?!?/br> 萬樹青張口結(jié)舌,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又仿佛什么都沒有聽懂,萬朝陽也蹙著眉看著薛木,對這一番拗口的話有些難以理解。 “叔叔,我知道您把朝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但是畢竟,即便您不愿承認,朝陽今年就要二十七歲了,他已經(jīng)早就不屬于您了──他也不屬于我,他屬于他自己。他的人生、他的決定、他的幸福與否,都是他自己該承擔的。換句話說,您對他表示了支持和接受,若有一天我倆的感情未得善終,他因此傷心欲絕痛苦不堪,那您也沒有任何過錯。而現(xiàn)在您一再強調(diào)自己不能接受,既不能改變什么,也不能拯救什么,只能平白地讓大家心里都難過。 “我知道我不該拿您和我爸媽作比較,畢竟您們的人生經(jīng)歷各不相同,更何況我爸媽還可以互相扶持,而您在靖溪,終究是一個人生活。但我想說的是,我爸媽對我的支持,并非是您說的什么把苦留著自己吃,而是他們明白,我雖然是他們的兒子,但也就僅僅是他們的兒子而已,他們自己還有事業(yè)和愛情和更加豐富的人生。朝陽跟我說過他勸您找后老伴兒把您惹生氣了,其實那是他表達的不好,他的意思是希望您學會享受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困囿在他這里。 “這種自己的人生,也未必就要靠什么后老伴兒來實現(xiàn),比如您堅持了這么多年對音樂的熱愛,為了家庭只能暫且把它當作謀生的工具,而現(xiàn)在朝陽的事都不需要您再cao心了,難道您不覺得這是追求音樂夢想的絕佳時機嗎?您想像一下,假設(shè)從現(xiàn)在開始認真去準備一場鋼琴的比賽,一個月后、半年后、一年后,您的付出得到收獲,您的音樂得到更多的人的肯定和喜歡,難道不比糾結(jié)于朝陽到底是不是同性戀更有價值嗎?” 一席話說得萬樹青啞口無言,萬朝陽也是目瞪口呆,自打與戰(zhàn)歌簽約后,公司這么多年來都沒再經(jīng)歷過什么大型的談判,他都幾乎已經(jīng)忘了薛木有著如此強大的思辯能力。 這一番話說得嚴絲合縫有理有據(jù),并且言語間都是誠懇和謙遜,全無半點不恭與桀驁,盡管字字句句都在對萬樹青想不通的困惑說教規(guī)勸,可落入耳中卻全是溫和與真切,沒有一絲高高在上指點教化的意味,連萬朝陽都聽得心服口服──雖然根本不是說給他聽的。 薛木看著萬樹青的神色,自己稍稍松了口氣,又放緩了語氣接著說道:“我知道剛才說的這些您可能也未必愛聽,但是我知道您一切的出發(fā)點都是為了朝陽,即便在您這么糾結(jié)苦悶的情況下,您還是叫我來咱家了,而且挑的是今天這么個跟家人團圓的日子,雖然您嘴上說著不能接受,但是在我看來,您其實早已經(jīng)認可了我們的關(guān)系了,不是嗎?” 萬朝陽聽言,連忙扭頭看了看萬樹青,萬樹青仍是怔怔的,自己也有些糊涂,竟然一時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話題被薛木終結(jié),漫長的午餐也終于宣告結(jié)束,收拾了餐桌,萬樹青仍有些恍惚,默默回了房間去休息,薛木和萬朝陽壓抑的醉意也終于上頭,兩人一同回了萬朝陽的小屋,合衣倒在了床上。 “寶貝兒,你太牛逼了……”萬朝陽輕輕摟著薛木,手指在他臉上輕柔地摩挲著,“我這兩年了都沒跟我爸說明白,你幾句話就把他給說服了?!?/br> 薛木笑了笑,說:“哪兒是我說服的,其實是你爸自己想通的,我只不過幫他捋了捋思路罷了?!?/br> 萬朝陽長嘆一聲,說:“這可不是捋什么思路的問題……你這……口活兒太好了!” 薛木被氣笑了,抬手拍了他胸口一章,故作氣惱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萬朝陽嘿嘿笑了笑,貼過去從背后將他擁住,酒氣從耳畔噴吐過來,笑著說道:“我突然有點兒懷疑,這么多年,我是不是也是跟我爸似的,讓你這口活兒給忽悠著當了搖錢樹了?” “你他媽的,要不要臉,”薛木笑著罵道,“你給我當搖錢樹?你見過自己獻身給搖錢樹挨cao的嗎!” 萬朝陽樂得愈發(fā)開懷:“那你這話說的,cao你你不也爽么,還給我累夠嗆呢。” “滾蛋那你以后甭cao!” “caocaocao,cao還不行?” “你特么……” 嘻嘻哈哈的污言穢語中,兩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酒精的作用和驟然放松的精神,讓這午后小憩不覺睡得十分深沉,薛木再醒來時已臨近黃昏,扭頭卻發(fā)現(xiàn)身邊卻沒有了萬朝陽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看著四周的一片慘白,聽著走廊里喧囂的人聲,心一點一點地沉下。 他又醒了。 第一百四十四道題 其實這世界讓我看得十分緊張 第四次醒來,薛木已經(jīng)冷靜了許多,盡管內(nèi)心仍是一樣抵觸和抗拒,但他還是冷靜地按下了呼叫器,通知了護士自己再度蘇醒的情況。 護士對于他這樣反復(fù)地清醒與昏睡也已有些見怪不怪,詢問檢查了基本的情況,便讓他先休息,準備去通知薛峰和賀冬蘭,薛木卻抬手攔了攔她,問道:“從我上次睡過去,到現(xiàn)在多久了?” 護士聽言,拉開床邊柜子上的抽屜,取出一個簿子翻了翻,轉(zhuǎn)頭道:“十天了?!?/br> “十天……”薛木點了點頭,又問:“今天幾號,星期幾?” “四月二十五號,禮拜三?!?/br> 薛木有微微頷首,輕輕笑了笑說:“您先別告訴我爸媽了,這天都黑了,讓他們過來又是一夜睡不了,明天還要上班,再說,晚點兒該睡覺了,要是我明天又醒不來,讓他倆空歡喜一場,還不如不知道,您先忙吧,謝謝您了?!?/br> 護士輕嘆一聲,說:“這不是你想不告訴就行的,你這醒了,我們必須得通知家屬,你就別管了,先等會兒吧?!闭f罷便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薛木長長地嘆了口氣,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還是一樣的酸軟無力,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瘦弱得觸目驚心,干癟的皮膚松松垮垮地趴在骨頭之上,沒有一點水分和活力,輕輕扯開衣領(lǐng),胸腹上也是一樣枯槁,左胸上還有一道駭人的刀口疤痕。 他用干枯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遲鈍的觸覺讓他無從判斷臉上的情況如何,只得默默喟嘆一聲,放下雙手,怔怔地望著天花板,思緒萬千,又好像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推門聲伴隨著腳步聲響起,賀冬蘭與薛峰匆匆趕到了病房。 又一次見到蘇醒的薛木,就連賀冬蘭也都有些哭不出來了,她只能激動地握著薛木的手,卻也不知該說什么,她想不通薛木為何睡去又為何蘇醒,卻也不敢輕易開口詢問,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刺激了他,就會又讓他受到刺激陷入昏睡。 薛峰看上去比上一回見到時又蒼老了許多,他也是一樣看著薛木欲言又止,默默地立在不遠處,有些手足無措。 “我本來說不叫您倆過來了,”薛木努力微笑著開口道,“來了又是一宿睡不好,明天還上班呢?!?/br> “上什么班啊,”賀冬蘭撫了撫薛木的臉,“你能醒過來我們寸步不離地陪著你都行。” 薛木聽言,心里再度被久違的負疚感侵蝕,他張了張口,卻不忍心在說出那些令賀冬蘭傷心的話,只能故作隨意地問道:“幾點了?” 一旁的薛峰忙拿出手機看了看,抬眼答道:“七點十分。” “剛七點十分啊……”薛木有些無奈,自己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現(xiàn)在精神正足,實在無法再睡過去,而時間又還這么早,不知該做些什么打發(fā)時間,他看了看病床正對著的墻上懸掛的電視,扭頭道,“要不看會兒電視吧。” “行行行。”賀冬蘭趕忙在抽屜里翻找了一陣,拿出了遙控器打開電視,可是連著換了幾個臺,都只有新聞聯(lián)播。 “算了,看看新聞吧?!毖δ韭柫寺柤?,“好幾個月了,也不知道世道怎么樣了現(xiàn)在?!?/br> 即便是久違了的世界,新聞聯(lián)播也還是難免一樣的枯燥乏味,畫面上是人民大會堂里沉悶的大會,播音員冷漠的聲音播報著人大常委會審核的草案,《人民陪審員法》、《英雄烈士保護法》等等薛木從未聽過的新法規(guī)已提上了討論議程,卻讓他不由得惦念起了另一個世界里一部一部完善修改的法律和政策,還有那不知今年究竟能不能通過的法案,心中愈發(fā)苦澀。 新聞的后半段播放了記者探訪大馬士革的情況,畫面中硝煙彌漫、炮火連天,旁白冷靜地講述著政府軍和極端組織之間的戰(zhàn)役情況,看得薛木不寒而栗,難以想象此時此刻在同一個地球上正在發(fā)生著這樣的戰(zhàn)爭,他已經(jīng)太久沒有見過這種真實而恐怖的新聞了。 新聞播完,賀冬蘭又播了幾個臺,問薛木有沒有什么想看的,薛木還沉浸在剛剛的壓抑中,默默地搖了搖頭,說:“您平時看什么就看什么吧,電視劇什么的?!?/br> 賀冬蘭便隨手播到了影視頻道,正在播著一部抗戰(zhàn)劇,薛木看著那比夢中世界糟糕得不是一星半點的制作水準和價值觀輸出,心中愈發(fā)憋悶,掀開了被子透了透氣,又轉(zhuǎn)頭問道:“我的手機呢?” 賀冬蘭聽言答道:“先別看手機了吧,對你眼睛頸椎都不好?!?/br> 薛峰卻道:“拿回家去了,回頭……明天給你拿來吧?!?/br> 薛木聽言只好點了點頭,賀冬蘭看了薛峰一眼,沒再說話,拉起薛木的手輕柔地給他按摩著。 薛木看著賀冬蘭嫻熟的手法,問道:“這幾個月……您是不是老給我按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