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人類？”顏曜靈之前瞧不出她周身有任何靈氣，但她卻能躲過走尸，得赤練王蛇的認(rèn)可，被神級武器傷過又能不死，凡人之軀，怎會如此邪乎？不是人類，那便是鬼神了。

    顧陶心驚，眼前的少女不過十五，說出的話卻教人難以應(yīng)答。想起剛剛那道符，似乎是捉鬼用的鐘馗符。

    見顧陶不做聲，顏曜靈又道：“你，是神仙？”

    顧陶見這人說話有趣，便打趣道：“是啊，本神可允你一個心愿，如何？”

    顏曜靈一怔，摸著自己的發(fā)道：“呵，哪有你這般輕浮隨便的神？”

    “那在你的眼里，神明應(yīng)該是何等模樣呢？”顧陶挑眉。

    顏曜靈摸著頭發(fā)的手，摸到一半便停了，她冷哼一聲，抬腳走了。

    顧陶不知道這少女的意圖，也不多想，便回了房。

    揭開被子，花花還在睡著，這幾日它也頗有些嗜睡了，她想著也許開春后便會好些。適才回來時，君佇叫住了她，給了她一枚回元丹。他那日見了赤練王蛇，一眼便瞧出它中了尸毒，心中仿佛明白了顧陶非要成為內(nèi)門弟子的原因，算著日子，待他回來，便給了她一枚回元丹。

    這也意味著，她是非做君佇的弟子不可了。

    從碧海煙回來后，她渡了些靈力給花花，又喂了些她的血給他，尸毒蔓延得也慢了些，不必如此著急解毒，但她總覺得隱隱不安，看著還在睡著的花花，回元丹也喂不進(jìn)去，只得待他醒來再喂了。想起今日劍還沒練完，她拿起劍，便又出去了。

    顏曜靈與顧陶分開后，胡亂逛著，卻來到了顏安藏的房前，容與已經(jīng)回去了，門打開了，顏安藏走出，瞧見顏曜靈，并不是很想招呼，只微微頷首，便合上門想要離開。

    “誒，顏安藏，你是自知做了甚么虧心事，才會這般躲著我罷？”顏曜靈連偽笑也不愿意裝出，嘴角帶著輕蔑和不屑的神情，仿佛在看甚么極其齷齪的東西。這世上，大都是些她討厭的東西，但她也不會這般明顯表露出自己的厭惡。

    顏安藏轉(zhuǎn)身，走下臺階，“你恨了我那么些年，難道還要繼續(xù)恨下去嗎？”他的目光中沒有顏曜靈預(yù)想的愧色，反而是俯瞰眾生的悲憫，有種清雅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

    “哼，顏安藏，你以為你裝得仙風(fēng)道骨，便可抹去手中的血腥和齷齪嗎？哦，那個容與，資質(zhì)不錯，怎么，盤算了這些日子，何時才用他祭陣呢？”顏曜靈冷酷一笑，邪魅得像是地獄的幽蓮，以血灌溉，吞吐鬼氣。、

    顏安藏被人觸到逆鱗，袍袖微動，但很快就沒了動靜，“顏曜靈，父母的死，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我所為，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但你不愿相信我所說的，只愿相信你所看到的，我也無可奈何?！?/br>
    “與你無關(guān)？顏安藏，你真當(dāng)我年幼無知、心思單純？”顏曜靈臉色變了，眼中帶著怒火，“陰年陰月陰時出生，最招邪氣，百鬼纏身，真火燒身，阿爹阿娘還記著將你推出邪陣，自己卻丟了命！”她語氣激動，“我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火燒死，卻甚么也做不了！可你呢？看著他們殞命，無動于衷，只對我說‘命數(shù)如此’。顏安藏，阿爹阿娘的犧牲，在你眼里，就是該死嗎？”提起往事，顏曜靈眼中落下淚來。

    “對不起，可那……絕非我所愿……”顏安藏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只能走近了些，想安慰安慰她。

    顏曜靈步形疾閃，取下頭上的點(diǎn)翠暫子，扎向顏安藏的胸口，顏安藏不閃不躲，接住她的攻擊，簪子離心口只有一寸之遙，顏曜靈臉上還掛著淚珠，可已不復(fù)哀傷與憤怒，只有仇恨與不甘?！澳慵热蝗绱撕尬?，那我合該讓你解解氣?！鳖伆膊匾氖郑疫呅乜诖塘艘淮?，顏曜靈被他的舉動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