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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我是你前夫啊[重生]_分節(jié)閱讀_90

    生生不息草還真就混在這里頭。褚寒汀與江瀲陽圍著它打量再三, 終于確認了這是株貨真價實地茁壯生長著的草,而不是一碰就要枯萎的幻象。褚寒汀小心地拿指頭碰了碰它,輕聲道:“可以采了?”

    江瀲陽看著它柔韌地扭動著草莖,點點頭道:“我來?!?/br>
    江瀲陽仔仔細細把這株生生不息草連根挖出, 按照破云交代的方式保存好。整個過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大概是最近最順利的一件事。此時他們身后的“鬼手”已幾乎被鳳凰火焚燒殆盡,褚寒汀總算放下心,他抬手把宋東亭叫過來,按照先前說好的,讓他挑一挑這花圃里還有什么要帶走的植物。

    宋東亭方才受驚不小,至今也沒能接受好好一片葡萄架子怎么就變成了這么可怕的東西。他整個人還有點渾渾噩噩的,勉強選出幾株最珍貴、最難伺候的花,定了定神,虛弱地對褚寒汀道:“走吧,師兄,其他的花草自己也能活得了。”

    褚寒汀點了點頭,幾人準備直接從后山離開。然而就在此時,嘈雜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褚寒汀回頭一看,只見以曹相安為首的一群修士正匆匆趕了過來。他們看見后山這一片狼藉,不由紛紛大吃一驚。曹相安更是語無倫次:“這、這是怎么回事!一地的焦土……怎么還有沖天的死氣?”

    幾百年來一直穩(wěn)重持身、堪為后輩表率的曹相安氣得幾欲暈厥,緊接著,失去理智的他做了一件這輩子最勇敢的事——他一把拔出佩劍指著江瀲陽,憤怒地質(zhì)問道:“江掌門,是你放火燒山么?!”

    江瀲陽當年在鼎盛時期的褚寒汀劍下也不曾落過多少敗相,曹相安的這把擺設(shè)似的劍對他來說也并不比孩子的玩具厲害多少。江瀲陽直接用指頭把指著自己的劍尖撥到一邊,不耐煩地說道:“曹莊主慎言,既然長了腦子,偶爾也動動好不好?我有什么道理好端端地燒你后山的野草?替你春耕么?”

    即使曹相安現(xiàn)在對江瀲陽已態(tài)度大變,也不得不說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就算江瀲陽想要一把火燒了毓秀山莊,那也該去燒正殿,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這么做的道理。曹相安戒備地看著江瀲陽沒有說話,江瀲陽嗤了一聲,道:“你們的曲長老,偷了我后山禁地的藤蔓‘鬼手’養(yǎng)在這里,現(xiàn)在下頭也不知埋了多少人命——你看看,我一把火燒了鬼手,這沖天的死氣和怨氣,夠不夠你們超度一年的?”

    曹相安牙疼地抽了抽嘴角:“曲長老?”

    江瀲陽聳聳肩:“罷了,說到底是你們的家事,自己查去就是。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闭f完,他看向褚寒汀,道:“該走了吧?我來帶這個累贅?!?/br>
    直把曹相安氣得暴跳如雷:“江掌門,你當我毓秀山莊是回南鎮(zhèn)上的客棧嗎,容你要來就來、要走便走!你……”

    “有本事你留下我啊?!苯瓰囮栞p飄飄的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等曹相安再反應(yīng)過來時,江瀲陽一行人早不見了蹤影。

    江瀲陽沒急著回天機山,而是和褚寒汀一道去了破云的魔窟。而宋東亭,因為不吵不鬧安靜得像是一件行李,江瀲陽又恰好不愿再特地送他一回,也有幸與他們一同見了一回魔尊。

    破云一見江瀲陽這么快就回來了,不由得驚訝地挑了挑眉;而當他見到那株保存完好的生生不息草時,更是酸溜溜地說道:“江掌門果然還是對自家的事上心?!?/br>
    江瀲陽嗤了一聲:“那是自然。別廢話了,你趕緊給我看一看,寒汀究竟什么時候可以開始用藥?”

    破云的小雪貂一見褚寒汀,便親熱地跳到他肩頭求親親摸摸,一個勁兒地蹭著褚寒汀的頸子。褚寒汀癢得直發(fā)笑,受不住地把它踹進懷里,從頭到尾開始順毛。

    宋東亭看得羨慕,躍躍欲試地也想摸一摸,可雪貂卻好像很厭煩他似的,一頭扎進褚寒汀懷里藏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個尾巴尖。

    宋東亭看起來有些失落,褚寒汀忙安撫他道:“它不喜歡你也是好事。破云頭一次見到‘我’時,就因為他這貂兒喜歡我,便要將我留在魔窟,一輩子陪著這小東西呢?!?/br>
    一番話把宋東亭好生嚇了一跳,趕忙不著痕跡地退開了好幾步,再不敢看這小混世魔王了。

    那廂,破云終于結(jié)束了一番演算,宣布道:“下月初三就是黃道吉日,寒汀,咱們便從那天開始行藥吧?!?/br>
    ☆、第一百以十一章

    掐指一算, 今日已臨近月底,離破云算定的“吉日”也不過還有七八日。江瀲陽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忍不住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破云煩躁地翻了個白眼,打斷了江瀲陽:“別高興太早,要準備的東西還多著呢。你可多上點心,別到時候趕不上吉日了!”

    江瀲陽自然滿口答應(yīng):“那當然。放心,這段時間里無論你說什么, 我絕無二話!”

    ……他倒是很能屈能伸。

    余下的時間里,他們一直馬不停蹄地配方、制藥、熬浴湯,無需贅言。固魂是個極為繁瑣的過程, 得先泡三天藥浴——用破云的話說,就是得先“浸入味”。等把全身經(jīng)脈都泡開了、藥性也揉進去了,就到了“入陣”的時候。陣是破云一早就擺下了的,屆時由他和江瀲陽一道護法, 褚寒汀進去待滿十二個時辰。這個步驟為的是汲取日月精華。

    再接下來就是最要緊的一步——吃藥。

    生生不息草就是丹藥最要緊也最難得的原料,用上小半棵就盡夠了。這種丹藥有固魂奇效, 褚寒汀私以為,前頭兩步大概都是古人給自己的心理安慰,只有最后這顆丹藥,才是真正定生死的東西。

    破云閉關(guān)煉丹, 其余諸如準備藥浴湯之類的瑣碎事情,自然就得由江瀲陽接手。破云人在關(guān)中,也不耽誤他把江瀲陽使喚得團團轉(zhuǎn)。一會兒少了這個打發(fā)他進城買,一會兒丟了那個又得上山采。陀螺似的連轉(zhuǎn)了三天, 江瀲陽漸漸開始懷疑破云純粹是為了借這個機會折騰自己,然而他早把大話說出口了,只好任憑破云差遣。

    結(jié)果就是弄得江瀲陽邪火上涌——可能欲求不滿也是一個因素——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他那個打包帶回來的便宜舅子。

    ……要說宋東亭也沒干什么,只不過是一如既往地刻意避著江瀲陽,拒絕跟他說話、拒絕幫他做事而已。

    褚寒汀覺得宋東亭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不管曲洵之死真相如何,可他人死在江瀲陽手里是毋庸置疑的,宋東亭做人弟子的,怎么也不可能全無芥蒂。可江瀲陽卻十分不滿,直接對褚寒汀抱怨道:“他討厭我就討厭我,反正我也不喜歡他。可是,你對他不好么?他怎么能連你的事都躲!”

    褚寒汀好笑地看了江瀲陽一眼,息事寧人地說道:“行啦,他就是不躲,又能幫上什么忙呢?再說,這樣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除了你我誰都不放心?!?/br>
    這個馬屁顯然拍得江瀲陽十分受用,他的表情一下就緩和了許多。江瀲陽輕輕哼了一聲,總算不再揪著宋東亭挑刺了。

    他們倆甜甜蜜蜜地攜手離開,誰也沒看見,不遠處背靠著一棵大樹的宋東亭一臉沮喪地垂下了頭。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初三,繁冗的固魂程序啟動在即。初三這一天,子時才過,魔窟里的四個人就全聚在了湯池邊上。眼看著離吉時越近,江瀲陽就愈發(fā)坐立不安起來。他每隔一會兒就要站起來看看外頭的天色,直把破云晃得頭痛不已,忍不住道:“江瀲陽,消停一會兒吧,求你。”

    江瀲陽怒瞪了他一眼,不甘不愿地坐了下來。

    終于離吉時還剩半刻時間,江瀲陽又開始把破云和宋東亭往外頭趕。破云一眼就看穿了江瀲陽的心思,白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然而江瀲陽目光堅定,寸步不讓,破云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拎著宋東亭的領(lǐng)子退出房去,憤憤嘟囔道:“反正我也沒有很想看?!?/br>
    褚寒?。骸啊?/br>
    ……如此雞飛狗跳的情節(jié)重復了整整三天,當破云宣布褚寒汀不用再跑藥湯了,他比任何人都覺得慶幸??蛇€沒等褚寒汀松一口氣,便被破云馬不停蹄地趕去早準備好的法陣處。只聽破云一疊聲地叫著:“遲了遲了,今歲的帝流漿怎么來得這樣早!”

    要汲取日月精華雖然不是非帝流漿不可,但是誰也不能否認,能碰上一甲子一回的帝流漿無疑是幸運的。

    林間,rou眼可見的月華大塊大塊地墜入凡間,落在花草鳥獸身上,潤物無聲地沒入其中。褚寒汀也興味十足地把手張開去接帝流漿,卻被破云暴躁地推了一把:“都什么時候了還跟著湊趣,快進去!”

    然后又不放心地叮囑道:“我跟江瀲陽要在陣外護法,都不能陪你進去。待會兒你若覺得有任何不適,定要趕緊說,我們會立刻中止陣法?!?/br>
    江瀲陽早在離位坐定,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太倉促了。我還是不放心,他若是忽然暈倒、忽然離魂、忽然……來不及告訴我們,那可怎么辦?”

    破云翻了個白眼,道:“我擺的又不是什么大兇的法陣,充其量算是祈福,哪來的這么多意外?”

    江瀲陽難得沒跟他嗆聲,只懨懨說道:“關(guān)心則亂,你懂個屁?!?/br>
    破云聳聳肩。關(guān)心也沒用,誰知道他們這么快就找回了生生不息草,這法陣布得有些急了,必須得有兩人壓陣才行,否則萬一出了錯,可是板上釘釘?shù)拇蟆⒙闊?/br>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地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宋東亭忽然開口道:“我陪師兄進去吧。”

    褚寒汀還沒來得及說話,江瀲陽就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剛才說的那么一句話,就好像耗費了他莫大的勇氣,宋東亭幾乎要把頭埋進地里,壓根不敢跟江瀲陽對視。

    “那就這樣吧?!瘪液∫痪湓捊饬怂睦Ь健K呐乃螙|亭的肩膀,道:“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