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
至秀嗔她,音節(jié)染了笑意:“思給你看呀?!?/br> “唉?!贝撼猩焓帜?挲她尖尖的下巴:“秀秀,你瘦了好多?!?/br> “你也知道嗎?”至秀動作溫柔地喂她喝粥,低聲感嘆:“你再不醒來,我便不是日漸消瘦,而是……” 而是什么她沒有說出口,看著她溫善的眉眼,春承慶幸自己扛過來了。 她才不要秀秀為她殉情。最好這念頭都不要有! “別說話,喝粥?!?/br> 散著香味的清粥逼得春承不得不咽下喉嚨那些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敝列愠?出錦帕為她擦拭唇角:“但你要知道,你若有個萬一,我不能獨活?!?/br> “秀秀……” 至秀從藥瓶倒出兩粒藥丸遞給春承,春承問也沒問吞進(jìn)肚子。 見她服了藥,至秀又從青色玉瓶倒出一粒紅色小藥丸服下,上涌的血氣被壓制,她面色恢復(fù)紅潤,吐出一番教春承畢生難忘的話: “看到了嗎?你活著,我才能好。夫妻一體,兩個人,一條命,沒有誰先誰后一說。春承,你在哪里,我都追隨你。所以,別把我丟下?!?/br> “不會了?!贝撼猩焓謸?摸她臉頰,欲言又止。 至秀笑著將清粥喂過去:“再吃點?!?/br> “嗯。” 一人喂,一人吃。 這場闊別一月的生死重逢要用溫馨的時光細(xì)細(xì)撫平。 天邊星子忽明忽暗,煙花升騰到高空,倏忽綻開,有歡呼聲響起,外界的熱鬧被門阻隔,至秀放下青花小碗,眸光清清淡淡望過來,春承任她打量。 “可惜了?!?/br> “可惜什么?” 春承微仰著頭便于秀秀為她整斂衣領(lǐng),修長優(yōu)美的脖頸,細(xì)膩如雪的膚色,以假亂真的喉結(jié),至秀看著看著,歪頭在她側(cè)頸咬了咬,大膽的舉動,沒捱過十秒,眸眼暈開女兒家的嬌羞。 她不免遺憾憐惜地用指尖劃過寸寸滑嫩的肌膚:“又要重新調(diào)養(yǎng)了?!?/br> “不是還有你嗎?我有秀秀,萬事不慌?!贝撼谐醭跣褋?,在床上躺得身子快要僵硬,她眼尾藏著小壞:“秀秀,不如我們也去放煙花吧?” “不行,外面冷。不過,你想看,我可以放給你看?!?/br> “你?” “怎么?不行嗎?”至秀笑顏明媚,靠在她懷里軟聲傾訴:“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開心,我做什么都不怕。放煙花而已,誰說大家閨秀不能放煙花?放給喜歡的人看,我心里歡喜,你呢?要不要我歡喜?” “要??!” 至秀抱她下來,仔仔細(xì)細(xì)為她裹好棉衣,戴好帽子、圍巾、手套,順便吩咐書墨取來手爐予她抱著。 一條腿邁出門檻,她不放心道:“就在里面看著,別出來?!?/br> “哦哦。”許是這一刻的至秀過于冷靜溫柔,春承明目張膽地拉過她的手,在她唇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下一吻:“好了,去吧?!?/br> 書墨羞得沒眼看。 春花杏花等人雀躍地命人搬來成箱煙花。 春承站在門內(nèi)捧著手爐滿懷期待看著,蒼穹之下,她的女人為博她一笑放下了名門閨秀的身段,一身雪白裘衣,在燈火點綴的紛亂夜色,白得耀眼,絕美出塵。 璀璨煙花嗖地一聲竄上高空,漫天花火中春承仰頭看去,眉間染笑,目光輕移直直望進(jìn)至秀那雙癡情不悔的眸,心腔炸開數(shù)不清的心動。 “喜歡嗎?”她以口型詢問。 春承心跳加速,喃喃道:“當(dāng)然?!?/br> 接過書墨遞來的錦帕擦拭指節(jié),至秀散漫一笑,她沒有春承懂得看唇語的好本事,偏要聽她把話大聲說出來。 長腿挪動,邁上臺階,晚風(fēng)吹過,一臂之距,她素手挑起春承長長的劉海,明知故問:“喜歡嗎?” “喜歡?!?/br> 至秀很想抱抱她,揉.揉她的發(fā),抑或縱容春承肆無忌憚地沖她撒嬌,一場別離,她想抓緊眼前這人,想要她全部的注目,于是紅唇微掀,眸光瀲滟,做足了無聲的魅.惑:“喜歡什么?” “喜歡煙花,更喜歡你?!?/br> “抱歉?!彼θ轀販赝裢瘢郯椎闹鸽S意勾弄了耳邊碎發(fā):“春承,你能再說一遍嗎?周遭太亂,我沒聽清?!?/br> 春承喉嚨聳.動,藏在棉手套的掌心浸出薄薄的汗,她默默吞.咽口水,聲似呢喃:“秀秀……” 至秀上前一步雙手搭在她瘦腰:“嗯?” “我…我愛你……” “什么?” 知她捉弄,春承鄭重地清了清喉嚨,眼神堅定:“我說我愛你?!?/br> 至秀軟倒在她懷,雙臂勾著她后頸,像極了魅.惑君王的寵妃,唇瓣微張,笑得明艷生動:“春承,你愛誰呀?” 春承被她氣笑,禁錮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聲音清清朗朗蘊滿溫柔:“愛你呀,蒼天可鑒,春承此生惟愛至秀。” 她頓了頓,偷偷和她咬耳朵:“聽夠了嗎?聽不夠我繼續(xù)說?” 溫.熱熟悉的氣息撲在耳畔,至秀抱緊她,似嗔似喜:“傻瓜,我聽到了……” “哦,聽到了呀。那我的新年禮呢?嗯?” 小院燈火通明,下人們不知何時退得干干凈凈,至秀羞澀地貼近她,纏.纏.綿綿地交換了屬于新年第一個熱.情.似.火的深.吻。 直入靈魂的悸.動.酥.麻。 依依不舍地松開她,春承發(fā)自心底地喟嘆一聲:“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