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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今天不上班 第235節(jié)

    朱瑕之大聲道:“三叔撐不住半日,現(xiàn)在不投降,還等什么?”

    “現(xiàn)在開門,還有投降獻城之功,敵人主動殺進城,才真有滅家之禍?!?/br>
    “好了,我意已決,投降!”

    他這個時候,又變得果決起來了。

    立刻風(fēng)風(fēng)火火,傳遞十幾道命令,打開府庫,帶領(lǐng)族人來到城門下。

    “還不投降,那我只能屠城了!”巫狼在城外叫囂。

    朱瑕之立刻讓兒子射箭傳書,表明投降之意。

    “嘿,還真投降了,道人你算的準(zhǔn)啊。”巫狼驚喜。

    旁邊的修士淡淡道:“天命在你,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他要投降,天道很少給出這樣精準(zhǔn)地卦象。”

    “好好好,那城上的老頭著實麻煩,我都不敢再拖下去了。”禿發(fā)巫狼說道。

    突襲安丘,冒險極大,只能速戰(zhàn)速決。

    尤其是得知被殺害的接引神官,位于安丘城不遠(yuǎn),他就知道,高密那邊已經(jīng)有強者趕來了。

    如果再拖下去,他也只能撤兵……開玩笑,弒神的強者,手頭上定有逆天奇物。

    他現(xiàn)在也搞明白了,天命者雖然有天道保護,但是奇物逆天,這種天機混亂之人,是可能強行把天命者殺了的。

    若非如此,他禿發(fā)氏怎會輪落到如今的地步?氏族死傷無數(shù),他父親都被人陣斬了。

    還有弟弟禿發(fā)魚盧,也死在高密,這都說明,奇物的力量超出天道計算。

    此時安丘城內(nèi),朱家三叔臉色灰敗,強忍著傷勢走下來。

    “家主,我還沒倒?。 ?/br>
    朱瑕之扶住三叔:“等你倒了,朱家也就完了?!?/br>
    “三叔,您年逾古稀,這些年辛苦你了,我怎忍心你戰(zhàn)死城頭?”

    三叔激動道:“死則死矣!拼死一戰(zhàn)或有轉(zhuǎn)機?!?/br>
    朱瑕之苦笑一聲:“三叔,我也老了,我五十歲了……”

    “圣人言,五十而知天命。今天命就在城外,真后悔之前猶豫、頑抗,其實只要能保住家人,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br>
    “您不必在此受辱,便由我在此跪迎禿發(fā)氏?!?/br>
    三叔確實也守不住這城,嘆息一聲,當(dāng)即走開。

    他留在這,禿發(fā)巫狼進城,定然辱他殺他,他是反抗還是不反抗?反抗的話,巫狼很可能一怒之下大開殺戒,他不如避開。

    “轟隆隆?!?/br>
    城門大開,朱瑕之帶著兒子乃至朱家十余名士人,跪在道旁。

    禿發(fā)巫狼縱馬入城,大笑:“誰是朱瑕之?”

    “小人就是……”朱瑕之叩首。

    “算你識趣!”巫狼獰笑。

    朱瑕之立刻讓兒子遞上官印名冊,表示城中糧倉,朱家府庫盡皆奉上。

    “速去??!”巫狼很急,馬上號令兵馬,沖殺進府庫。

    他根本沒打算守這座城,只想趕緊撈一票跑路。

    巫狼本性如此,雖然因為禿發(fā)殘滅的成就,而明白要依靠豪族,不可肆意殺戮劫掠,但現(xiàn)在他想學(xué)也學(xué)不了。

    他敢留在安丘,高密的逆天者就敢殺他,為今之計就是趕緊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

    “帶走糧食、鎧甲、兵器、馬匹……還有修煉物資……”

    “道人,麻煩你了,修煉資源都是你的?!?/br>
    巫狼對身旁的修士說道,那修士淡淡地點頭,隨手給了他一塊玉,就飛遁到府庫上空,揮手收走了大批的物資。

    這正是袖里乾坤!

    不過修士不能隨意搶劫,更不能直接命令凡人給東西,因為修士不能有世俗權(quán)力。

    但他用一塊玉,從禿發(fā)氏那里換來物資,卻是可以的。

    這種做做樣子的交易,經(jīng)常有,比如修士在門閥那里做客,收人好處,必須要有所教化。

    又比如給人留個陣法,換取一些資源。

    “啊??!”

    “胡蠻殺進城了……”

    百姓驚慌喊叫,只因除了清空府庫的兵馬外,還有一群禿發(fā)戰(zhàn)士無所事事,直接殺進百姓家中,或是豪門大宅里搶劫播種。

    “安丘城已歸禿發(fā)氏,請殿下封刀!”一名朱家士人驚道。

    毫無疑問,城中最大的就是朱府,已經(jīng)有人往哪里去了。

    “噗嗤!”

    巫狼懶得解釋,反手一刀,斬下其頭顱。

    “??!”朱家跪伏的士人,頓時大駭。

    “你怎么……”朱伯梁正要說話。

    朱瑕之按著他的頭磕下去,低聲道:“請殿下恕罪,朱家的家業(yè)已盡數(shù)奉上,皆在名冊中,您查收便是,請莫要傷我家人?!?/br>
    “哦?還真是……”巫狼一看名冊,原來一上來,朱家就把所有財富都給他了,他沒看而已。

    朱瑕之叩首道:“朱家愿鞍前馬后,順應(yīng)天命?!?/br>
    “晚了……”巫狼撕碎了名冊,嘴角一咧。

    聽到這話,朱瑕之大駭抬頭,眼中不可思議。

    這時那修士已經(jīng)飛了回來,表示城中珍貴物資全都到手。

    巫狼嘿嘿一笑,當(dāng)場下令:“此地不宜久留,滅了朱家我們就走!”

    頓時周圍的戰(zhàn)士揚起屠刀,跪地的士人一個個被殺死,慘叫聲連綿。

    這時候再想反抗,已經(jīng)組織不起兵力,武器都放下了。

    朱瑕之懵了,失聲道:“我順應(yīng)天命,為何殺我!”

    巫狼哈哈大笑:“笑話,你若早降,我才沒空搭理你。你偏偏浪費我這么多時間,而且就算我寬恕你,神也饒不了你?!?/br>
    “與神定親,又殺神使,此乃欺天之罪,我代神罰之!”

    朱瑕之焦急道:“我……我無罪!”

    “我蠻夷也!”巫狼揮刀。

    天神不屑于親自動手,甚至都沒有發(fā)布這樣的命令,但是只要把情況一說,禿發(fā)巫狼就會主動為神分憂,先滅朱家,去去火。

    朱瑕之腦子里嗡嗡作響,一團漿糊。

    霎時間極度的懊惱,要么投降要么死戰(zhàn),他偏偏不該猶豫的時候猶豫,不該果斷的時候又果斷。

    現(xiàn)在竟是連舍棄家業(yè)都不能活了。

    “不!”

    朱瑕之連忙站起身,巫狼卻是冷笑,一刀已經(jīng)斬下。

    他兒子飛撲上來,推開他:“父親快跑!”

    噗嗤一聲,刀氣凜冽,朱伯梁頭顱飛起,血迸得老高。

    朱瑕之倉皇逃竄,巫狼縱馬在后,一刀就要斬下。

    關(guān)鍵時刻,一道倩影飛掠而來。

    “誰敢傷我夫君!”

    一陣激烈的琴音傳來,錚錚作響,獵獵有聲。

    倩影乃是一名貴婦人,她雍容端莊,氣質(zhì)清雅。

    原本有些顯老的容貌,瞬息間變得青春靚麗,好似十六七歲的少女。

    她護住朱瑕之,抬手冷冽一擊迎上刀氣。

    巫狼連人帶馬吐血倒飛,轟碎一面院墻,頓時面如金紙,差點被打死!

    “琴兒!”朱瑕之驚駭?shù)诫y以置信。

    他看到年輕時的樂琴,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雪白的衣裙,輕輕飄動,這是他心中的摯愛,永遠(yuǎn)的柔情。

    而今日,她展露出了另一面。

    明珠吐霞,玉骨渾然,周身一縷縷琴弦般的妖力,好似波浪。

    其玉臉含煞,法力卷動衣裙,氣質(zhì)決絕如寒霜。

    “琴兒你真的是妖怪……”朱瑕之曾想過這種可能,但每次問起,都被樂琴三言兩語輕飄飄地揭開,他也不在意,從不多想。

    “夫君,對不起,我騙了你二十多年?!睒非俚吐暤?。

    她的身體明暗不定,逐漸蒼白起來,正是紅塵火灼燒!

    幽避別院這么多年清修的道行,正在飛速瓦解。

    禿發(fā)氏那邊的修士,祭出三把寶劍,怒喝道:“竟然還有妖孽,找死!”

    他御劍出手,樂琴立刻迎上。

    霎時間劍罡席卷,琴音陣陣,交擊不息。

    “對不起,琴兒,是夫君沒用,莫要管我,你快走!”朱瑕之悔恨難言,他想保全家人而毅然投降,但到頭來一切成空。

    他此刻只想樂琴逃生,樂琴既然是妖怪,想來是有本事逃命的。

    樂琴激戰(zhàn)中艱難道:“不必自責(zé),夫君,是禍躲不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