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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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刑部,和煦的太陽頓時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適,微風(fēng)習(xí)習(xí),輕拂過臉頰,令人愉悅。 小姑娘坐在不遠(yuǎn)處的石頭上,雙手后撐,被太陽曬得極為舒服,懶洋洋的瞇著眼睛,偶爾應(yīng)答著六月的話。 沈良州放緩腳步,渡步過去,聽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我?guī)煾赴?,是特別特別厲害的人,他養(yǎng)我到大的。” 他一愣,忽然想起這些年,他每月收到來自宋昱的信件,上面洋洋灑灑,只說了長高了,長大了,有沒有生病。 她走了幾年,他看了幾年。 沈良州以為這樣,也算是能夠了解她離開的那些日子,知曉她發(fā)生過的事情,可單單的只言片語,怎能描述出這么多年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以及所有經(jīng)歷過的事。 可宋昱卻是見證一切的人,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宋昱通通了解,她依賴著宋昱并且離不開,即便過了四年也依然如此。 沈良州恍然明白,他已經(jīng)從最開始的那個人,淪落為半路突襲進(jìn)她生活的路人。 他嘆了口氣,雖說物是人非,可他還是接受不了小姑娘與他的不親切。 青頌見六月的臉色微變,忽然行禮,眼睛跟抽筋一樣直暗示,她蹭的起身,回頭見到站定一旁的沈良州,訕訕的笑:“皇上您出來了啊。” “嗯?!鄙蛄贾萦髅牡年柟?,對小姑娘露出笑臉:“等著急了吧?” “不急不急。”小姑娘連連擺手,表情惶恐。 瞧她如此,沈良州便嘆了口氣,真是太沒良心了。 青頌瞧著沈良州表情不佳,還嘆了口氣,有些茫然失措,根本不曉得自己只是坐著曬了會太陽,怎么就把這祖宗得罪了。 她茫然的看了看六月,發(fā)現(xiàn)六月也茫然的看她。 聽沈良州喚她:“走吧,青青。” 她哎了聲,連忙跟在后頭。 沈良州心情不佳,自顧自走在前頭,全然不顧青頌人小腿短在后面追的辛苦。 小姑娘累得直喘氣,同時瞧著比她高不了多少還挺著肚子的有福公公,納悶為何有福公公跟得上,她就不行。 沈良州停了腳,扭頭見小姑娘呼哧呼哧的直喘氣,眼里浮現(xiàn)一絲笑意,等青頌差不多追上來,才慢騰騰的往回走。 張有福暗自驚了一驚,說真的,能讓他家皇上停下腳等的,他還就真沒瞧見過。 就連風(fēng)頭正盛的姝妃娘娘,走起道來也得一溜小跑攆著,等人,可真是個稀罕事兒。 他打量著青頌,不由得感嘆,這姑娘不得了,被他家皇上悄無聲息的藏了四年,一出事就安排進(jìn)了甘露殿,又領(lǐng)著去了刑部指人。 別人暫且不說,只單單冷落了一個姝妃,估計(jì)就把小姑娘祖上十八代恨透了。 “你師父可教過你讀書認(rèn)字?” 青頌乖乖回答:“教過了?!?/br> “那你跟朕到御書房,幫朕研墨。” 青頌:“……” 讀沒讀書,跟研不研墨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憑啥?研墨多累啊。 小姑娘腹誹,總覺得沈良州是嫌她書讀的少,也不敢多說,乖乖點(diǎn)頭跟著去了。 研墨確實(shí)是一件累人的活,特別是給沈良州這種寫起來沒完沒了的人。 她記得以前有段時間為了討好宋昱帶她出去玩,她自告奮勇的要幫忙研墨,結(jié)果根本耐不住性子,沒多久就自己跑開了,宋昱沒怪他,當(dāng)然也沒帶她出去玩。 她手酸的厲害,再加上晚上睡的不好,不住的打哈欠,瞧著沈良州原本漂亮的字扭曲成了蚯蚓。 本來和沈良州相處融洽,也沒什么隔閡,現(xiàn)在突然知道他是小皇帝,這不只是換了個身份,簡直就像換了個人。 青頌忍了又忍,實(shí)在忍不住了,嘟囔著:“皇上,寫字可累了,要不您歇會?” 沈良州停筆,眸子睨著她:“到底是要朕休息還是你休息?” “當(dāng)然是您?!?/br> 小姑娘揉了揉酸疼的胳膊:“以前我?guī)煾缚偨o我布置很多字,要端正的寫,要認(rèn)真的寫,我手都酸死了,偏偏還不能不寫?!?/br> “不寫會如何?他會罰你?” “這倒不會,我?guī)煾钙夂芎玫摹!?/br> 青頌想了想:“可是我怕他會不高興,我不想讓他覺得我不聽話?!?/br> “為什么?” “因?yàn)椤鼻囗灻掳拖肓税胩?,嘆了口氣:“我是我?guī)煾笓靵淼?,沒有我?guī)煾福瑳]準(zhǔn)我就死了?!?/br> 她頓了頓:“我經(jīng)常做夢,夢見我困在很大的火里,周圍人都不肯救我,別人都不要我,我不想他也不要我。” 沈良州將面前的奏折慢慢合起,放回原處,輕聲道:“沒有人丟下你?!?/br> “可我娘就不要我了,我很想她,可是我也快記不得她了,我?guī)煾刚f我長大了她就回來了,可他在騙我,我娘不會回來了?!币惶崞鹉铮」媚镅廴Ψ毫思t,鼻腔酸澀,聲音也變了,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沈良州心尖顫了顫,忽然找不出任何話語安慰,沉默半響,忽然問她:“餓了嗎?” 小姑娘摸摸肚子:“有點(diǎn)?!?/br> “想吃什么?” “桂花糕?!?/br> 早就聽說宮里邊的師傅做的桂花糕一絕,她找云澄要過一回,再沒好意思開口,此時已是垂涎已久。 沈良州笑:“桃花糕要嗎?” 青頌一愣。 “軟糯甜香,也好吃,你會喜歡的?!?/br> “要!” 沈良州抿了口茶,笑瞇瞇的看著小姑娘抱著兩碟點(diǎn)心,啃的津津有味。 他不喜歡甜食,而后宮的妃嬪怕胖,也很少會吃,也只有這個小姑娘自小到大還依舊喜歡。 “好吃嗎?” 青頌點(diǎn)頭,瞟了眼沈良州,遞了塊桂花糕過去,巴巴問道:“皇上您吃嗎?” “不吃?!?/br> 沈良州放下茶盞,只覺得身心愉悅,伸手將她嘴邊的碎屑擦去:“朕記得你小時候也愛吃。” 青頌大著膽子,猶豫著開口:“皇上,您是不是記錯了,沒準(zhǔn)您小時候一塊玩的人,根本不是我?!?/br> “皇上,您為什么要讓云澄把我接回宮?您一定認(rèn)識我?guī)煾傅膶Σ粚Γ俊?/br> 她一股腦兒的問出所有想知道的,眼巴巴的等沈良州的反應(yīng)。 “外面再好,你終究是要回家的?!?/br> 沈良州摸了摸她的發(fā)頂,話語溫柔,眉眼沉靜。 他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笑,卻又好像從來都沒笑,青頌被自己這復(fù)雜矛盾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禁撇嘴:“這不是我的家,我娘都不在這,除了您和云澄六月,我一個人也不認(rèn)識?!?/br> “你只要認(rèn)識朕就可以了?!?/br> “朕就是你的家人。” 沈良州是笑意綿綿的模樣,可青頌沒從他眼里看出一絲一毫的笑意。 他太怪了,究竟如何才能做到笑又不笑的境界。 “青青,你師父保不了你一輩子的?!?/br> 嘁,騙人的。 青頌根本不信,她本來生活的極好,與沐寒打打鬧鬧的長大,若不是沈良州示意云澄接她入宮,她根本與皇宮皇上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 沈良州啊,幾副面孔幾張笑臉,每個她都覺得真,可宋昱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人才最為可怕,猜不透真假,看不清真心。 她心里酸溜溜的厲害,縱然沈良州待她再好,可她也仍舊忘不了,她在拂曉宮待的這四年,也是他授意。 她可以相信不知身份的沈良州,可信不了身為玄京皇帝的沈良州。 張有福推門而進(jìn),請安道:“皇上,謝巡撫求見?!?/br> 沈良州嗯了聲,問青頌:“吃飽了?” “飽了?!?/br> “那接著給朕研墨?!?/br> 謝正進(jìn)來時,正巧看見青頌極其不嫻熟的研墨方式,心中奇怪,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平常都是張有福親自研墨,他倒沒想到今日卻換了個小丫頭。 “參見皇上?!?/br> 行過禮,他開門見山道:“聽聞皇上在宮中抓到個歹人,臣惶恐,求皇上開恩,容臣瞧瞧那歹人?!?/br> “哦?” 沈良州眉頭輕挑:“這歹人害了兩條人命,現(xiàn)又推人入湖,鬧得雞犬不寧,好不容易抓到,如今已被關(guān)押在刑部,謝愛卿居然會對此人有興趣,朕實(shí)感意外?!?/br> 謝正抖了抖,額角滲出冷汗,重重的磕了個頭:“臣聽人說此人與臣失蹤幾年的兒子相像,可憐天下父母心,故此前來求皇上開恩,讓臣見一面吧!” 沈良州停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若真是你兒子,那朕豈不是要治你個教導(dǎo)不嚴(yán)?” 謝正心一橫:“若真是犬子,皇上要怪罪,臣也無話可說?!?/br> “那好?!?/br> 沈良州合起奏折,朝福公公吩咐:“跟張漾說一聲,把人抬上來?!?/br> “是?!?/br> 不大一會兒,張漾領(lǐng)著兩名侍衛(wèi)抬著簡易擔(dān)架進(jìn)來,將謝遠(yuǎn)飛放在地上。 “參見皇上?!?/br> 張漾行過禮,站定一邊,看都沒看跪地的謝正一眼。 他與謝正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整個朝廷都知曉,這倆人誰都看不起誰,冷言冷語冷哼,就差吐對方唾沫了。 青頌被謝遠(yuǎn)飛的慘狀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沈良州身后躲,小聲嘟囔道:“就推了我一把,不至于吧。” 沈良州挑了挑眉:“你怎知他只推了你一人,你是幸運(yùn)才被寧世子所救,若不幸你比他還慘?!?/br> 小姑娘打了個冷顫。 ※※※※※※※※※※※※※※※※※※※※ 小皇帝:居然不記得我哼! 小姑娘:啥您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