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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拍賣場上勢不兩立的雙方,不出意外狹路相逢。 小美人一雙乖巧的眼眸,原本已經(jīng)黏在了梁錦添身上??煽吹矫锨喔昴强?,縱然不知對方是誰,還是不受控制地松開了男人。 梁錦添卻不依,故意摟住女孩子細腰,往懷里一帶,臉上依然云淡風(fēng)輕:“她叫寧曉婉。”不介紹其身份,只是看她一眼,轉(zhuǎn)而朝孟青戈的方向努嘴,“我未婚妻,孟青戈女士?!?/br> 寧曉婉聽得心跳漏拍,梁錦添又看向孟青戈身旁:“她就是我前女友,余綺小姐,說起來你得叫聲前輩!” 余綺冷笑出聲,剛要開口,不防梁錦添又說:“那套點翠頭面你要喜歡的話,回頭我送你就是。憑咱倆的情分,犯不著讓別人給你買?!?/br> “梁先生你想多了!”余綺臉上浮現(xiàn)出鬼魅般的笑意,全不似剛才拍賣場中的氣急敗壞。她近前一步,睇轉(zhuǎn)流情道,“你說我一唱粵劇的,要京劇的頭面干什么???” 這話提醒了梁錦添,舊時講究的京劇旦角兒,用點翠做硬頭面不是什么稀罕事。而粵劇演員的硬頭面,通常以水鉆為主,雖遠不及點翠華貴,但也璀璨別致。 默了半晌,梁錦添扯出抹僵硬的笑:“忘了說,曉婉是唱京劇的,梅派旦角兒,她最拿手的戲也是《闖王進京》,跟你一樣,都演紅娘子?!?/br> “呵,這么巧!”余綺莞爾,湊近梁錦添些,低低的聲音回嗆,“那梁總可別委屈了人家,這不得再送一本開國領(lǐng)袖親筆批注的《甲申三百年祭》,以示您梁總誠心一片吶!” 梁錦添被噎得說不出話,等反應(yīng)過來時,兩個女人已經(jīng)走遠數(shù)步。 余綺故意用能讓他聽得見的聲量,問孟青戈:“賭我可打贏了,回頭問問你那朋友,我用超出他預(yù)料四五倍的價,幫他把東西出手了,怎么謝我啊?” 花梁錦添的錢,她最擅長了。而怎么讓梁錦添這樣精于算計的商人做冤大頭,也沒人能出其右。 親眼目睹了梁錦添難堪的寧曉婉,只恨自己不能憑空消失,她不敢去看對方此刻的臉色,心里忐忐忑忑的,暗想傳說果然是真的,在刺激梁錦添這方面,余老板心得多到能開班授課。 梁錦添被余綺和孟青戈設(shè)局的事不脛而走,他倒無所謂,繼續(xù)攢局消遣。 京郊的別墅,是梁錦添為陳列他歷年來斬獲的藏品特意置辦的。走得近的朋友們知道他新添了寶貝,嚷嚷著要先睹為快。 日近黃昏,男男女女們在一樓客廳品酒閑聊,蘇至清忍不住道:“我說錦添,別藏著掖著了,你新收的那寶貝,趕緊給咱們開開眼唄!” 梁錦添斜睨他:“又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你蘇大少爺什么沒見過啊,至于著那急?” 蘇至清實話實講:“它值不值錢的咱不關(guān)心,我就想見見,你費了半天勁千金買笑,究竟從余老板手里頭搶來的什么寶貝?” 梁錦添忽得怔忡,只覺胸口堵了棉花似的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