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驕妃_分節(jié)閱讀_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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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你嘴叫核桃堵著了?”太皇太后一拍桌子,大聲道。 “殿下說,他已經(jīng)聽說皇上在大殿下廢了他的太子位了,皇上是君父,天下無不是的君王,更無不是的父母,既然皇上要廢太子,肯定是他犯了大錯,所以,所以殿下跟太子妃將太子的袞冕跟金冊印都送來了……” “混賬!”鄭太后話都沒有聽完,就怒了,這是干什么?跟皇上對著干么?“來人,將太子跟太子妃給哀家押回太子府,沒有哀家的旨意,不許出來!” 這就是兒子的親祖母?梅皇后不敢置信的看著鄭太后,“母后?!太子何罪之有,您要將他們夫妻關(guān)起來?” 如果周承輝愿意被關(guān),就沒有今天這一場風(fēng)波了,難道要自己的兒子背著廢太子之名,被圈禁么? “行了,父子倆哪有隔夜的仇?皇上也累了,你們不要在這里爭執(zhí),雖然今天并不是太子惹怒了皇上,但這里頭的事,他是脫不了干系的,就叫他們夫妻在乾清殿外跪著吧!難不成父皇病了,當兒子的卻回自己府里高臥?” 說的也是,靈佑帝原本是覺得鄭太后對周承輝的處治挺合他的心意,現(xiàn)在聽太皇太后一說,也覺得這樣太便宜周承輝了,倒不如罰他們兩口子就跪在殿下,什么時候自己氣消了,再叫他們起來。 等鄭太后隨著太皇太后去了偏殿,人還沒落座呢,就聽太皇太后一聲厲喝,“給哀家跪下!” “母后?”鄭太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偏殿里只有她跟姜氏二人,“您這是,” “怎么?噢,哀家明白了,你如今已經(jīng)不是我兒子跟前那個不得寵的皇后了,再不用哀家這個礙眼的老婆子庇護,所以可以將婆婆不放在眼里了?” 太皇太后面色如冰,“還是你從來就沒將哀家這個老太婆放在眼里過?當初在哀家跟前恭敬溫順,不過是你的兒子還沒有坐上龍位,現(xiàn)在么?哀家不過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閨女,哪里配你這個國公府的千金尊重?” 太皇太后這話太誅心了,鄭太后已經(jīng)額角見汗,她再也不敢爭辯,曲膝在太皇太后面前跪了,“母后,臣妾從來不敢做此不孝之想,只是臣妾到底哪里做錯了,還請母后明示?!?/br> “璨兒是憑什么登上大寶的?憑他品貌出眾?還是憑他在朝臣中的威望?抑或是為大晉立下了不世之功?” 太皇太后并沒有叫鄭太后起身,“你我都清楚,若論能力品性,別說昌王了,他連靜王那個木頭疙瘩都比不上!” “母后!您怎么能這么說,璨兒可是您嫡嫡親的孫子!”敢情在太皇太后眼里,自己生的兒子連那兩個賤人生的庶出都不如? “你也說出來了?他是我嫡親的孫子,他是嫡!他命好托生在了你這個中宮之后肚子里!這是什么?”太皇太后將身邊的炕幾拍的啪啪直響,“這就是那些文臣們嘴里的道統(tǒng)!” “你的兒子既嫡且長,所以他再不濟,這大晉的天下也是他的!知道你錯哪兒了么?”太皇太后俯下身,逼視著鄭太后,“你是想叫這天下毀在你兒子手里,將來你母子都無顏去見周家的列祖列宗么?” 鄭太后被太皇太后盯著后背發(fā)涼,“母后,臣妾并沒有換了太子的心思,輝哥兒這么長的時候,就抱到臣妾宮里來了,他可是臣妾一手帶大的啊,臣妾怎么會叫皇位旁落?” “你是沒有換太子的心思,這個哀家相信,不過么,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以為可以像哀家一樣,只要你在,就算是太子像皇上一樣,被先皇關(guān)了二十多年,也照樣可以得了這大晉的天下,” 太皇太后鄙夷的看著越來越糊涂的兒媳,“你錯了,你不是哀家,皇上也不是先皇,先皇是哀家親手帶大的,皇上呢?皇上當年被關(guān)進太子府,你又做過什么?哀家再說的明白一些,皇上今天能坐上這把椅子,太子在外頭出了多少力?你以為這些年的經(jīng)營都是白做的?” “你啊,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就忘了你親手帶出來的孫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周承輝是什么樣的人?鄭太后悚然一驚,這些年她可是沒少配合著周承輝行事,以前還時常得意自己有個少年老成心智過人的孫子,可是現(xiàn)在,這樣的孫子對上那樣的兒子,那結(jié)果…… “母后,是臣妾錯了,臣妾這些日子被人奉承的忘乎所以了,”鄭太后原本那股驕矜之心被太皇太后打的七零八落,她太大意了,忘了在她跟太皇太后的暗中支持下,周承輝已經(jīng)將歸德侯府,魏國公府,安國公府幾家勛貴,還有遠在宣大的康親王跟許多科道言官都收在囊中。 甚至連魏國公府,都是她親手交到了孫子手上,如果孫子敗了,她哪里還會有娘家? ☆、第202章 二百零二更新 見鄭太后真的知道錯了,太皇太后才軟了口氣,“起來吧,你也不必再梳洗了,兒子病了,當娘的可不是什么都顧不得了,走吧,咱們?nèi)タ纯刺?,既然皇上要廢太子了,君無戲言,太子府承輝小兩口住著就不合適了,以前的太孫宮不還沒動么?叫他們先住那兒去,以后啊,每天過來跪一跪,” 天天過來跪?鄭太后來不及多想,連忙起身扶了太皇太后,“臣妾扶母后出去。” 周承輝看到太皇太后跟鄭太后攜手而來,鼻子一酸,連忙將頭低下,平時跟兩宮撒嬌的事他沒少做,可當真有委屈的時候,他卻不愿意親人看到自己的眼淚。 看到孫子淺藍袍子素銀冠,直挺挺的跪在殿前的青石地上,鄭太后心里的那點子算計登時無影無蹤,她怎么就忘了,如果周承輝被廢,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不但他要死,就是將來的子女,也休想活下來,“我可憐的輝哥兒,你放心,有皇祖母呢,皇祖母一定不會叫你有事的!” 這才是親祖母該有的態(tài)度嘛,太皇太后滿意的點點頭,“你是個懂事的,多余的話哀家也不再說了,你只記得,不論什么時候,先顧著自個兒,你好了,咱們這些人才能好,” “是,承輝知道了,”周承輝重重的向太皇太后跟鄭太后磕了個頭,“惹父皇生氣,便是承輝的大錯,” “太子妃到底是女兒家,身子嬌貴,這么一直跪在地上,會傷身子的,來人,給太子妃拿個墊子過來,”太皇太后看著同樣一身素衣,面色平靜的楊驕,滿意的點點頭,“你也是個好的,好好陪著殿下,” “是,臣妾會一直陪著殿下的,”楊驕沖太皇太后微微一笑,“老娘娘您年紀大了,千萬莫要為這些事生氣,我們沒事的,” “魏國公在那邊呢,你過去問問到底出了什么事,”太皇太后見魏國公向這邊走來,沖鄭太后道。 “是,臣妾也正納悶兒呢,就聽說秦逢時在殿下氣暈了皇上,到底是什么情況,臣妾也得問問魏國公,”鄭太后有太多話要跟魏國公說,也不跟太皇太后客氣,向她一禮,便帶了宮人迎了過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太子是什么商量的?”魏國公剛一坐定,鄭太后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想想朝堂上的事,魏國公也覺得出乎意料,不過比起周璨當庭要廢太子,魏國公更吃驚的是原來這個皇帝這么不成器! 他將當時的情景一一跟鄭太后講過才道,“侄兒也沒有想到,皇上對先皇居然有這么深的怨氣,連三年不改其志的規(guī)矩都不守了,還有太子何錯之有?難道當年咱們保下他,還保錯了?” 再蠢再無情,也是鄭太后親生的,聽侄子罵兒子,哪個娘也不愿意,“皇上也是話趕話了,哪里會真的廢了太子?” “侄兒擔心的是,這陣子梁氏跟顧家人來往頻頻,若真的叫他們成了事,這些年侄兒跟著太子可沒少做事,只怕您不在之時,便是咱們國公府被清算的時刻了,”也是因為這個,魏國公是絕對不會叫梁貴妃跟顧家得逞的。 “你放心,當初哀家既然叫你全力幫太子了,就不會叫咱們府上沒有一個好下場,只是現(xiàn)在怎么給皇上一個臺階下,叫他體面的將說出去話收回來,哀家就不相信了,哀家還活的好好兒的呢,他就敢真的廢了先皇立的太孫?。俊?/br> 有了鄭太后的承諾,鄭永鄶算是徹底放心了,這些日子妻子從宮中回來,提起姑媽的態(tài)度,總是一臉憂慮,雖然鄭家是跟定了太子,但若是家里這個老祖宗不一心,行動起來就太麻煩了。 靈佑帝這次是真的病了,群臣們便再次可以在府里安心的用完了早飯往各自衙門里辦差,而秦逢時,也在靈佑帝清醒之后,立馬被召進了宮, “中玄,虧朕一直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卻跟周承輝那小子一條心?!”看到秦逢時垂著頭進來,靈佑帝心里的火又上來了,指著秦逢時罵道。 “陛下,太醫(yī)說了,你不能生氣的,”欒嬪看到靈佑帝發(fā)怒,連忙俯身為他揉著胸口,“您召見秦相之前,可是答應(yīng)過嬪妾的,要心平氣和的跟秦相說話,” 欒嬪壓低的聲音道,“您是皇上,真的看誰不順眼,直接叫侍衛(wèi)將人拉下去打板子便是,犯不著傷自己的龍體,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愛妾一陣兒嬌聲軟語,靈佑帝的火氣才算是熄了許多,“朕聽愛妃的話,不生氣,朕得長命百歲,好好看看你們這起子小人能有什么好下場!” 這就是自己一心輔佐的君王?跟個碎嘴的婆娘一樣,秦逢時壓下心中的無奈,提袍跪在靈佑帝榻前,“陛下的微臣解釋,微臣也沒有想到張?zhí)鞄煏f那樣的話,原來他至始至終在都欺騙微臣,微臣也是上了他的當了!” “那你為什么不許朕廢了太子?!”原本靈佑帝以為,就算所有人不贊同,秦逢時也會支持他的,有了秦逢時,他就算是殺光了那些反對他的人,這朝堂也照樣運轉(zhuǎn)的下去,可萬沒想到,秦逢時當時也不站在自己一邊! “微臣怎么會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在皇上心里,二皇子更肖皇上,可是先皇去世一年未到,您也剛剛冊封太子不久,就無故要廢太子,這會引起朝野震動,于國不利??!” 現(xiàn)在秦逢時已經(jīng)不敢跟靈佑帝講什么嫡長之類的話了,左右周承瑞也不錯,真要是換了他做太子,自己悉心教導(dǎo)幾年,也照樣是一位明君,說不定還比周承輝好左右呢,可是廢太子是舉國大事,周承輝在朝中已成一黨,哪里是一道圣旨便可以廢除的?尤其是掌著兵權(quán)的幾家勛親,可都站在太子一邊兒。 “你的意思?” 秦逢時看了一眼小心為靈佑帝試汗的欒嬪,沒有吭聲。 欒嬪也是個曉事的,忙起身道,“嬪妾去將蓮芯撿出來,一會兒泡了茶給皇上,您可不許嫌苦不喝哦!” “去吧,愛妃撿出來的黃連,也是甜的,”靈佑帝戀戀不舍的放開欒嬪的手,待她出了殿門,才收回目光道,“你有什么計劃?” “唉,當時臣就說了,叫您罰太子閉門讀書,這一罰什么時候解禁,還不是皇上您說了算?”多好的時機,卻白白錯過了,自己還背了個氣病皇上的罪名,將來只要被人攻訐,這一條是準跑不了的, 靈佑帝哪肯承認是自己沒想明白,撫著肥碩的肚子不自然道,“你以為朕不明白你的意思?可那治表不治本,將來朕成天跟那起子小人打嘴仗,聽他們叫嚷放太子出來?” 秦逢時也沒指望靈佑帝會承認錯誤,“臣來時看了,太子如今正跪在殿外呢,皇上您先叫殿下回府才是,不然這一來二去的,就是皇上您不慈了,” 一個皇帝,不孝不慈,簡直就是被人唾棄的對象,但凡周承輝有異心,靈佑帝就是人人喊打的對象了。 這周承輝天天在自己殿前跪著,過來給他求情的也好幾撥兒了,想想這些日子梅氏伺候自己也是盡心心力的,靈佑帝頷首道,“就依你,來人,傳朕的旨意,叫太子回府去吧,” 叫太子?司虎心里一松,忙在門外脆聲應(yīng)了,顫顫兒的跑走了。 見靈佑帝還肯聽自己的話,秦逢時精神一振,“皇上您春秋正盛,如今二皇子年紀尚小,咱們可以從長計議,微臣就不相信,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太子他能一點兒錯兒也不犯?其實微臣覺得,皇上您想叫殿下像您當年一樣,也是一片慈父之心,這不出門,不上朝,自然就不會犯錯,太子中宮嫡出,誰又能奈他何?” 秦逢時不住的搖頭嘆息,連靈佑帝都要覺得自己真的是對兒子滿滿慈心,偏這個不孝子不感恩,還cao縱著群臣跟他做對!“知朕者,中玄也,朕起初哪里是真的要廢了他?只是這一試才知道,原來這朝堂上,他一個太子,居然已經(jīng)有了這么大的勢力,中玄你說,他要是沒有別的心思,籠絡(luò)這么多朝臣要做什么?” 他是好父皇,錯的都是周承輝,是周承輝逼他廢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