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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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柳嬤嬤去扶了常二郎起身,還給他拍掉了身上的雪渣子,梅二姐心頭一涼,這會兒才明白,怪是這柳嬤嬤收了常家什么好處,串通了常人家。 也不知他們常家與這柳嬤嬤打的什么主意,如今她孤立無援,又快要臨盆了,實在有心無力再防著這些個小人。 想到自個兒叵測的前路,梅二姐眼眶一紅,死命的咬著唇,憤憤轉(zhuǎn)身回了屋,將閂子鎖上,又在屋里尋了尋,拿了根棍子撐住門扇,外邊的人便不易將門推開了。 做完這些,梅二姐實在乏了,又怕又困,睡得很不塌實,一宿的噩夢,醒來時,天外大亮,而淚水早已沾濕了枕巾。 第68章 次日一大早,那柳嬤嬤破天荒的給她煲了一盅湯, 梅二姐看著桌案上的這盅湯, 遲遲沒有動手。 柳嬤嬤笑得十分虛假,舀了湯出來遞到了梅二姐跟前:“二姐兒, 這山藥骨頭湯,老奴燉了一上午, 這骨頭都燉化了,好歹也嘗一口吧?!?/br> 梅二姐眼眶紅紅的含著淚光, 嚅了嚅干澀的唇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柳嬤嬤, 我自問雖對你不算極好,也是不薄, 家中寄來的銀兩,你先吃了回扣, 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從未與你挑明, 如今你還能從我身上算計什么?” 柳嬤嬤尷尬的笑了笑:“二姐兒別這么想, 老奴也是為了二姐兒著想,家書寄回去這么久, 也沒有回音,想必是半途被人給截了。眼看皇城那邊是靠不住了,老奴為二姐兒想著,總得謀個出路吧?” 梅二姐冷笑:“那常家二郎就是你給我謀的出路?” 柳嬤嬤語重心長的勸道:“常家二郎雖然腿上有疾,但是為人還算老實誠懇, 而且也不嫌棄你未婚孕子,你說這樣的好男人去哪里尋得?” 梅二姐氣得渾身發(fā)抖,掄起桌上那盅還燙的湯,就朝柳嬤嬤潑去,怒斥道:“你給我滾!!” 柳嬤嬤燙得叫了兩聲,彈跳了開來,手手撣著沾在身上的熱湯,立時變得臉色。 “好心當(dāng)成爐肝肺,你以為你還是那梅家二姑娘?你早已被剔除族籍!我也是倒霉,跟著你這倒霉催的發(fā)配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兒!老娘還不伺候了?。 ?/br> 說著彈了兩袖衣灰甩頭離去,梅二姐氣得實在無法,趴在桌上放聲哭了出來。 似乎感覺到娘親此時的情緒,小寶兒在肚子里動得厲害,梅二姐立時抽了兩口氣兒,摸了摸凸起的小腹。 “乖,乖啊……娘親會好好的,也會保護你,娘親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br> 小家伙似乎聽懂了,竟然乖乖的不動了。 三月中旬,陰綿綿的小雨已經(jīng)下了整整十天,有未歇的勁頭。 梅二姐整個人消瘦得厲害,卻更顯得肚子奇異的大,她隱隱覺得孩子出世就在這兩日了。 自那日與柳嬤嬤翻了臉,彼此雖同在一個屋檐下,卻也未說過話。柳嬤嬤總算還沒把事兒做絕。 雖說是梅家棄女,但一個不小心只怕是一尸兩命,梅家大娘子真要追究起來,也是要命。 可她一時貪心,收了常家塞的十兩銀子,已經(jīng)夸下??谝o梅二姐和常家二郎牽這個紅線,這要是事兒弄砸了,豈不是要將那三十兩銀子退還回去? 在這兒的差事已是沒有什么油水可撈,從梅家主宅那邊每月捎來的月錢也是越來越少,她是也沒法子。 **** 皇城,玉奚山莊。 “大爺!大爺??!”季明拿著一封書信,跑得滿天大汗,也顧不得禮數(shù)闖進了書房。 奚風(fēng)渡見他那一臉激動,頓時便明白過來:“有消息了?” “是!終于是有消息了。”說著季明將書信遞給了他。 奚風(fēng)渡拆開信箋,臉上的表情掩不住的激動,沉聲道:“立即備快馬,飛鴿商會分部,即刻動身?!?/br> “好,小的這便去辦?!?/br> 奚風(fēng)渡早早準備好的行李,十分便捷,一道隨行的共有十人,皆黑衣勁裝打扮,策馳驃悍高馬。 出發(fā)前,茉茉提著裙,飛奔到他們面前,哽咽道:“大爺!請您務(wù)必要將二姐兒和小少爺帶回來!茉茉在這兒叩謝了。” 說著‘普通’一聲跪下,連連磕了好幾個頭,奚風(fēng)渡躍下馬,扶起茉茉,心情頗好。 “你怎知會是個小少爺?說不定帶回來的是個小小姐?!?/br> 茉茉笑著踱了下腳:“不管是什么,反正咱們都高興!大爺,您快走吧,茉茉便不耽擱您的時間了?!?/br> 說著,臉紅紅的雙眸含著笑意撇了季明一眼,“季,季大哥,你……你一路要照顧好自己,這,這樣你才能照顧好大爺?。 ?/br> 季明擰著眉,不解風(fēng)情:“這還用你來提醒?我跟著大爺早年闖南走北,好得很?!?/br> 茉茉氣鼓鼓的瞪了季明一眼,扭頭便跑了。 奚風(fēng)渡長嘆了口氣,道了聲:“呆子啊呆子。”說罷,一聲低呵,揚鞭策馬便起了程。 **** 那日發(fā)作的時候,三更天的樣子,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一直在下,因為屋頂修葺了一次,早已破舊不堪,所以有點漏雨,屋內(nèi)潮濕冰冷得很。 梅二姐還未那般疼時,便撐著身子,快步走在滑濕的走廊,去敲柳嬤嬤的門。 盡管她也知此時柳嬤嬤是靠不住的,但是她因身份特殊,又未婚先孕,怕惹來嫌言碎語,給梅家抹黑,從搬來這里起便深居淺出,未與人打交道。 “柳嬤嬤!柳嬤嬤??!你醒著嗎?我……我好像,好像快要生了,柳嬤嬤??!” 柳嬤嬤睡得正香,被吵得不耐煩,這才從暖被里懶散爬起,一邊沒好氣的嘀咕著:“早不生晚不生,真是晦氣!” 說著‘咣’一聲打開了門,此時羊水已經(jīng)破了,梅二姐細瘦的手臂撐著墻,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要生了你還到處亂跑什么?躺著去,我去給你找穩(wěn)婆來?!?/br> 說著也未多理會梅二姐,去找了鎮(zhèn)子上的穩(wěn)婆,又給燒了熱水。梅二姐有點無望,疼得厲害時,恨不得就此咬舌了結(jié)算了。 但是一想到還未見到奚風(fēng)渡最后一眼,實在不甘心,她歷經(jīng)這些苦難,怎么能說死就死了? 想罷,自己拿過了帕子咬著,憑著一股子毅力強撐了下來,她意識一直清醒,心里只想著柳嬤嬤怎么還未回來?是不是丟下她就這么跑了? 她真的沒力氣了,好累…… 頓時小腹絞痛得更加厲害,她幾乎是慘叫了幾聲后,整個身子軟了下去再無動靜,沉寂了好一會兒,一陣孩啼聲沖破黎明的暗云。 等柳嬤嬤把穩(wěn)婆找來時,天已大亮,推開門孩子已經(jīng)下來了,天兒太冷,產(chǎn)婦又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人事,孩子氣息微弱。 穩(wěn)婆心頭一跳,趕緊吩咐道:“你趕緊打些熱水來?!?/br> “哎,哎!!”柳嬤嬤也不由得慌了,可不能真的一尸兩命。 這么一想柳嬤嬤手腳也麻利了很多,打來了熱水,穩(wěn)婆讓柳嬤嬤給產(chǎn)婦洗凈了身子,又給小嬰孩洗去了身上的污漬。 小家伙小小的,薄薄的一層胸膛氣息伏動得厲害,穩(wěn)婆舒了口氣,拿過早已準備好的包布給小家伙嚴實包了起來。 那柳嬤嬤走過來小聲問了句:“帶把兒嗎?” 穩(wěn)婆:“是位千金。” 柳嬤嬤眉眼閃過一絲算計的神色,接過了穩(wěn)婆手里的娃兒,把穩(wěn)婆拉了出去。 穩(wěn)婆一臉疑惑,只見柳嬤嬤從袖子里拿了二兩銀子遞到了穩(wěn)婆的手中。 “實話與老jiejie說了吧,這孩子呀來路不明,是個見不得光的,你拿著這二兩銀子,切莫要聲張出去,倘若那里頭的娘子問起,你便說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穩(wěn)婆抽了口氣:“那,那怎么成吶?” “有甚么不成的?嫌銀兩少呀?”說著掂了掂手里的二兩銀子。 穩(wěn)婆訕訕笑了兩聲,也不愿多事,便默默收了銀子,道:“既然里頭的娘子無礙,那我便回去了,以后整出啥幺蛾子,可不關(guān)我的事兒?!?/br> 柳嬤嬤笑笑:“那是自然,老jiejie慢走?!?/br> 目送著穩(wěn)婆離開,柳嬤嬤抱著小娃兒冷笑了聲,一個梅府棄女,能出什么事兒,主家早就不過問她的死活了。 清晨停了雨,柳嬤嬤將懷里的小娃兒裹得嚴嚴實實,便匆匆出了門。 這孩子自是留不得的,留著以后多一口吃食和花銷,雖說現(xiàn)在主宅那邊已經(jīng)沒什么銀錢過來,但好歹也有一點。 再加上她答應(yīng)了常家人,撮合梅二姐與常家二郎,這把孩子送出去,對柳嬤嬤來說,似乎是件勢在必行的事兒。 在常家的幫助下,柳嬤嬤聯(lián)系到了北村一戶獵戶家,那家有兩個兒子,家中實在太窮了,便想拿些銀錢,買個便宜童養(yǎng)媳。 柳嬤嬤當(dāng)即把這小娃兒給送了過去,未免節(jié)外生枝,由中間人接的手,柳嬤嬤也未過問那獵戶家姓甚名誰,是何情況。 送走小娃兒時,柳嬤嬤多少有點為人的愧疚,但是想到之后的利益,便又喜笑顏開的回了。 回去的時候,梅二姐還未醒來,產(chǎn)婦本就身子虛弱,又用盡了所有力氣,估計得睡個一天一夜才能醒來。 柳嬤嬤也不知是不是良心發(fā)現(xiàn),回去后燒了熱水,給梅二姐擦了身子,又換了干凈的衣裳與被褥。 梅二姐醒來時,是在次日清晨,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小腹,已經(jīng)平坦下來,孩子不在了。 “孩子!我的孩子!” 梅二姐什么也顧不上,掙扎著爬起身就要下床,這腳尖才剛著地,就雙腿脫力狠狠栽倒在地上,聞聲趕來的柳嬤嬤上前攙扶著。 “你干啥呀?這身子還未好,你得在床榻上好生躺著?!?/br> 說著,柳嬤嬤將梅二姐扶上了床榻,梅二姐緊緊攥過柳嬤嬤的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兒,讓我抱抱他?!?/br> 柳嬤嬤一臉諱莫如深,什么也未說只是長嘆了口氣。 見狀,梅二姐頓時心臟緊揪在一起,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哽咽著:“你倒是說話呀,我的孩兒怎么了?!” 第69章 柳嬤嬤滿是遺憾道:“二姐兒,你要挺住啊, 孩子沒了沒關(guān)系, 最重要的是你人要好好保重自己,還得養(yǎng)好身子?!?/br> 梅二姐身子虛弱, 這一段時間能支撐著她一路走過來的,便是這腹中的孩兒, 現(xiàn)在聽到這個消息,哪里還能承受得住。 她崩潰得嘶喊了聲, 已經(jīng)沒有了淚水, 也不顧身子的不適, 下了床榻便要去找孩兒。 那柳嬤嬤雖知曉她會反應(yīng)激烈,但是沒有想到會這么激烈, 仿佛跟發(fā)了狂一般,明明現(xiàn)在這般虛弱, 卻怎么也攔不住。 等柳嬤嬤反應(yīng)過來時, 那梅二姐已經(jīng)披頭散發(fā)跑沒影兒了。 “二, 二姐兒??!哎喲喂, 你可不能再亂跑了,你快回來?。 绷鴭邒啧庵_趕緊追了上去, 從四更天開始便在下著冷雨,柳嬤嬤也有些害怕,冒著冷雨尋著人。 可幾乎將鎮(zhèn)子的幾條街都找遍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梅二姐的下落。 “這人到底去哪了呀?明明那么虛弱的身子跑得倒是挺快的。”柳嬤嬤找了一個下午,也沒有發(fā)現(xiàn)梅二姐的行蹤, 被冷雨淋了個濕透,氣乎乎的折回了家。 想著她冷靜了下來,氣兒消了,便會回來了。 哪里曉得,一天一夜也未歸。 過了幾日,那常mama過來要人,畢竟那三十兩柳嬤嬤收了,怎么著也得替她辦好這件事兒。